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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错位的婚约与尘封的云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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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主教宫,又是如何走到沃尔夫冈的书房前的。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希罗尼穆斯·冯·科洛雷多——那个古板、野心勃勃、与她数次交锋的新任主教——竟然就是那个她曾在心底怨恨过、也早已被迫遗忘的“未婚夫”?这个事实太过荒诞,冲击得她引以为傲的冷静荡然无存。
她甚至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沃尔夫冈正伏案设计着一款新型矿用安全灯的草图,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伊丽莎白失魂落魄、脸色苍白的模样,立刻放下了笔。
“伊丽莎白?发生什么事了?”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这绝不仅仅是公务上的问题。
伊丽莎白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深吸了几口气,试图组织语言,最终却只是用一种带着颤抖和难以置信的语调,吐出了那个荒谬的真相:
“阁下……科洛雷多主教……他……他就是那个……我那个……‘未婚夫’。”
说完这句话,她仿佛用尽了力气,靠在门框上,眼神空洞。
沃尔夫冈愣住了。即使是以他的见多识广和心智成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戏剧性极强的消息冲击得怔了片刻。科洛雷多?那个比伊丽莎白大十五岁、一心追求权力、甚至曾公开指责过她的修士,竟然是导致她被迫进入修道院的根源?
这命运的纠错和嘲弄,让人无言。
看着伊丽莎白那混杂着震惊、茫然、或许还有一丝被命运愚弄的愤怒与委屈的神情,沃尔夫冈的心中,某个尘封已久的角落,被轻轻触动了。
盛青禾。
那个名字,连同那张温和儒雅、带着音乐老师特有气质的脸庞,毫无征兆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那段被他自己定义为“云烟”的过往,那段因他的论文而起始、因现实的阻力而被他亲手终结的感情。
他记得那个琴行外的黄昏,他如何用最冷静也最残忍的话语,将那份尚未完全盛放的情感视作“不足以看作‘过往’的过往”。他以为自己足够理性,足够决绝,将一切可能阻碍他前路的因素都果断剥离。
可此刻,看着伊丽莎白,他忽然意识到,无论他(钟蔷)如何用理性的外壳包裹自己,那些关于情感的、关于“如果当时……”的细微涟漪,其实从未真正消失。它们只是被深埋了起来,在遇到类似的情境时,便会悄然泛起。
伊丽莎白和科洛雷多,不也是一场被家族、被规矩、被阴差阳错所搅乱和搁置的“婚约”吗?虽然性质不同,但其中蕴含的“身不由己”和“命运弄人”,何其相似。
他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对伊丽莎白的遭遇发表评论,而是走到酒柜旁,倒了一小杯温和的葡萄酒,递给她。
“先喝一点,定定神。”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温和。
伊丽莎白接过酒杯,手指依然有些颤抖。
沃尔夫冈看着她,缓缓说道:“命运……有时候确实喜欢开一些恶劣的玩笑。”他的目光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很远的地方,“它把两条本该交汇的线强行错开,又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将它们以最扭曲的方式重新拧在一起。”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重要的是,现在握着线头的人,是你们自己。而不是过去的家族,也不是那些该死的规矩。”
他没有提及盛青禾,那是只属于他(钟蔷)一个人的“云烟”。但他话语中那份对“身不由己”的理解,以及对“把握现在”的暗示,却悄然触动了伊丽莎白。
她抬起头,看向沃尔夫冈那双过于早熟、此刻却仿佛盛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位年幼的阁下,内心似乎也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沉重的东西。
莫扎特业绩进度: 157% (团队核心成员遭遇重大个人历史冲击,内部凝聚力面临微妙考验。)
个人理想准备度:229% (领导者对团队成员产生更深层次的情感理解与共鸣,个人尘封情感被触发,人性维度更加丰满,管理方式中融入更多同理心,团队纽带在共同经历的复杂性中可能更加坚韧。)
书房里,两人一时无言。一个震惊于命运的荒诞安排,一个感怀于自身尘封的往事。窗外,萨尔茨堡的夜色渐浓,仿佛也浸染了这份复杂难言的心绪。过去的幽灵与现实的棋局,在这一刻,悄然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