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笑》阿比雅速

79、金权的博弈

　　伊丽莎白的担忧非常现实。同时支撑一场大规模战争和一个雄心勃勃的工业革命计划，所需的资金是天文数字。正如她所料，当沃尔夫冈将一份关于“帝国引擎”核心项目——主要是波希米亚煤矿的深度开发和匈牙利新型钢铁厂建设——的庞大预算申请提交给皇室时，即便是在战争中对他几乎有求必应的约瑟夫二世，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御前财务会议上，国库主管的脸几乎皱成了一团，他拿着沃尔夫冈的预算草案，手都在微微颤抖。
　　“陛下！子爵阁下的功绩毋庸置疑，前线的将士们也确实需要更好的装备。但是……这份预算！”他几乎是哀嚎着，“这几乎相当于帝国一整年的常规岁入！战争的开销已经让国库捉襟见肘，我们还在向荷兰和法兰克福的银行家们举债！如果再投入如此巨资到这些……这些长期的工矿项目上，帝国的财政可能会在赢得战争之前就先崩溃了！”
　　保守派的贵族们也趁机发声：
　　“陛下，煤矿和铁矿固然重要，但眼下应以战事为先。这些工厂可以等战争结束再慢慢兴建。”
　　“是啊，沃尔夫冈子爵才华横溢，但或许有些……过于急躁了。”
　　约瑟夫二世眉头紧锁。他内心极度渴望沃尔夫冈描绘的工业蓝图，他梦想着一个拥有自己强大工业基础的现代化帝国。但财务主管的警告并非危言耸听，帝国的国库并非无限。作为一个精明的统治者，他必须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权衡。
　　最终，皇帝做出了一个折中的，也是符合政治惯例的决定：
　　“子爵的忠诚与远见，朕深知。”约瑟夫二世看向沃尔夫冈，语气郑重，“‘帝国引擎’计划关乎帝国未来，必须推进。但国库现状，诸位爱卿也清楚。”
　　他顿了顿，宣布道：“这样吧，帝国财政将拨付预算中的三成，作为启动资金和对子爵的支持。同时，朕授予子爵特许状，允许你以‘帝国引擎’项目的未来收益为抵押，向社会募集资金，帝国会为你的债券提供……隐性担保。剩下的，就需要子爵你自己来想办法了。”
　　这是一个典型的政治决策：既表达了支持，又规避了大部分风险。三成资金，对于沃尔夫冈的计划来说，杯水车薪，但皇帝的支持态度和那份“隐性担保”的口头承诺，却是一张无形的王牌。
　　沃尔夫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他早已预料到这一点。他（钟蔷）前世经历过太多项目资金的争夺，深知完全依赖国家拨款的不确定性和掣肘。
　　“感谢陛下的信任与支持。”沃尔夫冈行礼，“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恩。”
　　退出皇宫，伊丽莎白迎了上来，眼中带着询问。
　　“和我们预想的差不多。”沃尔夫冈淡淡道，“三成启动资金，加上皇帝的‘默许’。剩下的，要靠我们自己去‘创造’了。”
　　他所谓的“创造”，就是金融杠杆。
　　他立刻以“阿尔卑斯山开发与信托公司”和“帝国引擎”特许状为核心，联合了几家与他绑定的维也纳银行，发行了利率极高的“帝国工业债券” 。债券说明书上，清晰地印着沃尔夫冈·莫扎特子爵的署名和皇帝的特许状编号，并隐晦地提及了皇室的“支持”。
　　凭借他无与伦比的声望、战争中的卓越表现以及皇室背景的暗示，这些债券在市场上被疯狂抢购。投资者们相信，这位不断创造奇迹的年轻子爵，和他所描绘的工业未来，是比战争国债更值得投资的对象。
　　同时，沃尔夫冈指令伊丽莎白，加大“M & Rose”民用品牌的利润抽取，并开始秘密抛售一部分早期购入的、现已大幅增值的矿产土地权益，来回笼资金。
　　他正在建立一套独立于帝国国库之外的、由他主导的金融供应体系。这风险极大，一旦“帝国引擎”计划失败，或者战争出现不利转折，债券违约将引发可怕的金融风暴，他本人也将万劫不复。
　　但这就是沃尔夫冈的风格：将命运尽可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和规则，去实现他的“绩效”。皇帝的拨款是助力，但不是依赖。真正的“帝国引擎”，必须由他亲自来点燃，并控制其油门。
　　莫扎特业绩进度： 278% （成功获得皇室有限支持与政治背书，启动独立融资计划，为“帝国引擎”注入关键燃料。）
　　个人理想准备度：395% （展现出高超的政治智慧与金融手腕，在受限条件下开辟独立资金渠道，对项目的控制力进一步加强，承担巨大个人风险以换取绝对主导权。）
　　维也纳的沙龙里，人们还在谈论前线的战事和子爵的音乐。而在金融市场深处，一场更为隐秘、也更为关键的战役已经打响，这场战役的胜负，将直接决定钢铁巨兽能否如期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