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笑》阿比雅速

89、人力资源的再评估与整合

　　戈德曼在会议上的激烈爆发，以及团队内部因此达成的更高警惕共识，很快通过伊丽莎白的每日简报，传达到了卧病在床的沃尔夫冈耳中。
　　他靠在床头，听着伊丽莎白冷静（但略带一丝对戈德曼失态的无奈）的汇报，苍白的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露出了一丝极淡的、属于谋划者的笑意。
　　“信仰……莫扎特吗？”他轻声重复了一遍戈德曼的宣言，不置可否。随即，他将目光投向伊丽莎白，“所以，你们讨论的结果，是加强对苏沃洛娃小姐的戒备，将她视为潜在威胁进行隔离？”
　　“这是最稳妥的方案，阁下。”伊丽莎白肯定道，“她的背景和目的都不明朗，接近您的时机又如此敏感。”
　　沃尔夫冈摇了摇头，那笑容更深了一些，带着钟蔷特有的、评估资源时的冷静光芒。
　　“伊丽莎白，戈德曼的忠诚值得赞赏，但他的反应，是典型的‘资源防御’思维。而我们的角色，应该是 ‘资源整合者’。”他缓缓说道，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亚历山德拉·伊万诺夫娜·苏沃洛娃，她本身，就是一项被叶卡捷琳娜大帝主动投递过来的、极具价值的‘人力资源’。”
　　伊丽莎白微微一怔。
　　“想想看，”沃尔夫冈继续分析，如同在解剖一个项目，“她年轻，聪慧，受过良好教育，反应机敏，背后站着一位雄才大略、且对技术和现代化充满渴望的女皇。她本身，就是一条极其珍贵的、直通圣彼得堡最高权力圈的渠道。”
　　“您是说……利用她？”
　　“不，是评估并引导其价值。”沃尔夫冈纠正道，“戒备是必要的，但不能因噎废食。将她简单视为威胁隔离出去，是最低效的做法。我们要做的是，在她试图从我们这里获取价值的同时，反向挖掘她所能带来的价值。”
　　他下达了新的指令，思路清晰得完全不像一个重伤员：
　　“第一，安全底线不容触碰。你制定的检查措施继续执行，这是前提。
　　第二，转变互动策略。不要排斥她的接近，反而可以‘有限度’地让她接触一些非核心的、但能展示我们实力和前景的信息。比如，‘不经意’地让她看到我们民用工坊的高效，或者听到关于标准化带来便利的讨论。
　　第三，观察与测试。在她与我的交谈中，我会逐步引入一些关于北方矿产、波罗的海航运甚至基础教育等话题，观察她的反应和理解深度，评估她的潜力。
　　第四，释放特定信号。可以通过她，向叶卡捷琳娜女皇传递一些我们愿意在特定领域（如矿业开发、技术标准）进行合作的模糊意向，看看俄方的反应。”
　　他看着伊丽莎白，总结道：“把她看作一个特殊的‘合作项目’或‘投资标的’，而不是一个单纯的‘威胁’。我们要做的，是控制风险，评估收益，并尝试将这个变量，纳入我们有利的方程式之中。”
　　伊丽莎白听完，心中豁然开朗，同时也再次为沃尔夫冈这种在任何境况下都能保持冷静谋划、化被动为主动的能力感到折服。他几乎是在病床上，就将一场潜在的外交危机和间谍风险，重新定义为了一个可供开发和利用的“人力资源项目”。
　　“我明白了，阁下。我会调整策略。”伊丽莎白心悦诚服地答道。
　　当亚历山德拉下一次前来“探病”时，她敏锐地感觉到氛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种冰冷的戒备依然存在，但伊丽莎白等人不再试图完全隔绝她与沃尔夫冈的交流，甚至偶尔会“允许”她听到一些关于工坊发展的“趣闻”。而卧病在床的沃尔夫冈子爵，在与她交谈时，也不再仅仅局限于音乐和艺术，偶尔会抛出一些关于“北方广袤土地的发展潜力”之类的问题，眼神深邃，仿佛在评估着什么。
　　亚历山德拉心中的警惕性也提到了最高。她意识到，这位年轻的子爵，远比她想象的更难对付。他像是一个高明的棋手，即使躺在病榻上，也在从容地布局，试图将她也变成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莫扎特业绩进度： 315% （成功将潜在威胁重新定义为可开发人力资源，启动对俄特殊渠道的评估与引导项目。）
　　个人理想准备度：435% （在伤病中依然展现出顶级战略资源整合能力，化被动为主动，将外交试探转化为潜在合作契机，掌控力无处不在。）
　　这场在病榻旁进行的、看似温和的交谈，实则已成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智力博弈。而拥有“人力资源”大师思维的沃尔夫冈，显然已经占据了心理上的绝对优势。亚历山德拉·苏沃洛娃，这位来自北方的聪明少女，在不知不自觉中，已经成为了沃尔夫冈·莫扎特子爵绩效表上，一个正在被评估和计分的……特殊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