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笑》阿比雅速

90、病榻上的布局

　　沃尔夫冈的策略调整立竿见影。他不再是被动地接受探视，而是开始有意识地引导与亚历山德拉的谈话方向。他虚弱的状态反而成了一种绝佳的掩护，让他的试探显得像是伤病中随意的思绪飘飞，而非精心策划的询问。
　　在一次亚历山德拉带来一本装帧精美的俄罗斯民间故事集时，沃尔夫冈状似无意地翻看着里面的插画，轻声感叹：“广袤的森林，无尽的资源……听说乌拉尔山脉蕴藏着不亚于波希米亚的矿藏，真是令人神往。只可惜，开采和运输，是两大难题。”
　　亚历山德拉蓝色的眼睛眨了眨，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指向性。她没有直接接话，而是巧妙地将话题引开：“是啊，所以我们有很多关于森林精灵和山间巨人的传说呢，子爵阁下有兴趣听听吗？”
　　沃尔夫冈微微一笑，不再追问，心中却已记下：她对资源话题敏感，具备基本警惕性，回避了具体技术讨论。
　　另一次，他“抱怨”医生禁止他工作，看着窗外说道：“要是能有一种方法，能把我的想法直接传递到工坊就好了，就像女皇陛下的旨意能通过驿马迅速传遍俄罗斯一样。距离，永远是效率的敌人。”
　　亚历山德拉这次回应了，带着一丝少女的天真（真假难辨）：“在俄罗斯，冬天里雪橇有时候比驿马还快呢！尤其是在结了冰的河面上。”她提到了俄罗斯独特的地理气候条件，这是一个有价值的信息点。
　　沃尔夫冈顺势而下：“河流……帝国的血脉。多瑙河给了我们很多便利，不知涅瓦河畔的圣彼得堡，是否也受益于这样的水道？”
　　亚历山德拉似乎放松了些警惕，略带自豪地描述起圣彼得堡作为港口城市的繁忙，以及女皇如何致力于发展海军。沃尔夫冈安静地听着，从中提取着关于俄罗斯航运能力和海军重视程度的信息。
　　他甚至在一次伊丽莎白“恰好”送来一份关于新型农具推广进度的简报（非核心内容）时，没有让伊丽莎白立刻收起，而是“随意”地放在床头，任由亚历山德拉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上面关于“效率提升三成”的字眼。
　　他就像一位高明的垂钓者，不断抛出带着不同诱饵的鱼钩，观察着水中游鱼的反应，判断其习性、胃口和警惕程度。
　　与此同时，他通过伊丽莎白，向外界传递着经过筛选的信息。关于他伤势“反复”、精神“不济”的消息被有意泄露出去，用以麻痹潜在的敌人；而关于《安魂曲》“创作”的传奇和皇帝持续赏赐的消息，则用来维持他天才和受宠的形象。
　　他甚至秘密指示戈德曼，开始研究俄罗斯的债务结构和商业法律，为未来可能的、更深层次的经济互动做准备。艾森贝格则被要求利用军方渠道，搜集所有关于俄罗斯军事改革和装备情况的可公开信息。
　　沃尔夫冈的病房，仿佛成了一个特殊的信息处理中心和中控室。他躺在这里，一边养伤，一边评估着新出现的“人力资源”（亚历山德拉），一边遥控着外部团队的运作，同时还在脑中不断修正和扩充着“帝国引擎”的蓝图。
　　莫扎特业绩进度： 318% （成功对亚历山德拉进行初步评估与信息套取，并以此为契机启动对俄情报搜集与经济研究，布局长远。）
　　个人理想准备度：438% （将病榻转化为特殊工作平台，展现出强大的多线信息处理与战略布局能力，即使在最不利的身体条件下，依然能有效推进其绩效目标。）
　　亚历山德拉每次离开子爵府时，心情都越来越复杂。她感觉自己似乎获得了一些信息，但又好像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没得到。那位苍白的、总是带着温和微笑的子爵，像一团迷雾，她越是接近，越是感到深不可测。她开始意识到，叶卡捷琳娜女皇交给她的任务，恐怕比她最初想象的要困难得多。而她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陷入了对方精心编织的无形之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