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神王者系统》土衛十一

20、铁索横江

　　□□八局地下深处的会议室，气氛凝重。

　　冰冷的白光从天花板倾泻而下，照亮了长桌旁几张严肃的面孔。沈澜坐在一侧，将近期在王者异界的经历，删减掉涉及自身系统核心秘密的部分后，条理清晰地陈述出来。当他提到宁天华时，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又凝固了几分。

　　“我与宁天华，有过接触了。”沈澜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这个人……给我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而且，我可以确定，黑魔方就在他身上。”

　　出席晨会的有副局长许劲松，安全科科长李强，以及负责联络的赵芸。听到“宁天华”这个名字，许劲松的眉头立刻锁紧，李强眼神锐利如鹰，而赵芸则不易察觉地流露出一丝担忧。

　　“奇怪的感觉？具体指什么？”许劲松身体微微前倾，手指交叉放在桌面上，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沈澜努力回忆着与宁天华短暂交锋和隔空对峙的情景，组织着语言：“他……给人的感觉非常矛盾。表面上看起来病恹恹的，说话有气无力，面色苍白得像久病缠身，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但那双眼睛……偶尔闪过的光芒，又偏执、疯狂，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就像一个……被掏空了生命，只剩下执念的躯壳。”

　　“宁天华……唉。”许劲松重重地叹了口气，靠回椅背，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有惋惜，更有深切的愤慨，“当年吴教授牵头组建最初的异界研究所，宁天华是他最器重的学生之一，也是第一批核心研究员。那小子，当年确实聪明，有灵气，在能量场理论和空间拓扑学上很有天赋，吴教授是把他当接班人培养的。”

　　“后来发生了什么？”沈澜被勾起了好奇心，这样一个本该前途无量的人，为何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我们也是在他出事后的内部调查中才知晓。”许劲松的声音带着一丝沉痛，“宁天华此人，私生活极其混乱不堪。在读研期间，就利用自身的才华和伪装，同时与多名女学生保持不正当关系，流连于各种声色场所，生活放纵。最终……在一次强制体检中，被确诊感染了艾滋病病毒。发现时，他的免疫系统已经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损害。”

　　“艾滋病？”沈澜心中一震，这在上个时代被视为不治之症的疾病，即使在医疗技术发达的现在，也极难彻底根治，“所以……”

　　“所以，根据保密条例和健康要求，辞退他是必然的结果。”许劲松语气斩钉截铁，随即又化为一声更深的叹息，“吴教授……念及旧情，这些年来一直私下资助他进行治疗，希望能稳住他的病情。可谁能想到……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竟然盗走了至关重要的黑魔方，反过来利用里面的知识和技术，造成了如此巨大的破坏！吴教授他……至今引以为憾，心中郁结。”

　　“沈澜，你刚才提到，宁天华在王者异界很可能已经和曹操势力合作了？”李强科长插话问道，他的关注点更侧重于当前的威胁评估。

　　“目前还只是基于一些迹象的推测，没有直接证据。”沈澜谨慎地回答，“但他确实带着‘尧天’组织的人出现在了三分之地，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冲着传说中女娲留在那里的神迹——东风祭坛去的。其心叵测。”

　　许劲松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聚焦在沈澜身上，语气变得无比严肃：“沈澜同志，情况已经很明朗了。宁天华是一个极度危险且不稳定的因素，他掌握着黑魔方的力量，其行为已严重威胁到两个世界的稳定。你的任务不变，继续监视他的动向，尽可能摸清他的真实意图和具体计划。有任何情况，务必第一时间向我们汇报！”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沉重：“你不知道，在宁天华叛逃后，他袭击了之前由吴教授主导建立的五个前期研究所中的四个，造成了大量研究资料损毁和人员伤亡。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研究所，是最后建成，也是目前唯一还未被他找到并袭击的‘净土’了。你的存在和反馈，对我们至关重要。”

　　“我明白了，许副局长，我会尽力的。”沈澜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一个现实问题，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许副局长，我的月假好像快结束了，学校那边……”

　　“这个你不用担心！”许劲松大手一挥，脸上露出让沈澜安心的笑容，“你安心处理异界的事务，学校方面，局里会派人妥善处理，帮你办理好一切必要的手续。你可是我们的‘特殊外勤人员’。”他站起身，拍了拍沈澜的肩膀，“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调整好状态，尽快返回王者异界。时间不等人。”

　　晨会结束，众人陆续离开。沈澜独自靠在会议室的椅子上，闭上眼睛，试图将纷乱的线索在脑海中理清。宁天华的过往、黑魔方的威胁、曹操的大军、东风祭坛的谜团……这一切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其实，你没必要强迫自己扛起这一切的。”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沈澜睁开眼，看到赵芸去而复返，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神中带着清晰的关切，“王者异界不是游戏，那里是真实的战场，每一步都伴随着致命的危险。你还这么年轻，不应该被卷入这种级别的纷争里，不要强撑着。”

　　感受到赵芸话语中真切的关心，沈澜心里一暖，他笑了笑，笑容里有些无奈，却也有一份超越年龄的坚定：“谢谢芸姐。但是，系统选择了我，宁天华和黑魔方的麻烦也因我而起。就算我想躲，他们迟早也会主动找上门来。有些事情，逃避是没用的。”

　　“哟，小鬼头，觉悟一下子这么高了？”赵芸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说道，想冲淡有些沉重的气氛。

　　“芸姐，能不能别总叫我小鬼头了。”沈澜装作委屈地撇撇嘴，“再过不久我就满十八岁了，算是成年人了，不小了。”

　　“十八岁？”赵芸微微歪头，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眼眸中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了然，“路漫漫其修远兮，十八岁，不过是人生漫长旅途中的一个崭新起点罢了。未来的路还长着呢，充满了无限可能。其实，你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生活，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没必要在这里……勉强迁就某些责任或期望。”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独立和洒脱。

　　“芸姐，你这话说的……你可是□□八局的人啊。”沈澜有些讶异。

　　“那又如何？”赵芸挑了挑秀眉，语气忽然带上了一丝难得的霸气与不羁，“我当初选择调来□□八局，纯粹是觉得王者异界的研究有意思，能满足我的好奇心。若是哪天觉得无趣了，或者像这样总是熬夜加班影响了我的生活质量，我想走自然就会走，谁还能拦着我不成？”

　　她 的话语让沈澜一怔，随即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芸姐，既然你觉得这边无聊，那……要不我带你去王者异界看看？那边可比报告里写的精彩多了！”

　　【警告：宿主权限不足，系统功能限制。目前无法携带非绑定生命体进行跨位面传送。】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毫无感情地在沈澜脑海中响起，打断了他的畅想。

　　“呃……扫兴！”沈澜脸上的兴奋瞬间垮掉，无奈地摊了摊手。

　　赵芸被他这迅速变脸的样子逗笑了，“行了，别贫了。准备好就出发吧，注意安全。”

　　……

　　再次穿越那短暂的眩晕感过后，沈澜的双脚重新踏在了王者异界坚实的土地上。然而，还未等他完全适应，耳边便被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和冲天而起的喊杀声所充斥。空气中弥漫着江水特有的湿气与一股淡淡的硝烟味。

　　“怎么回事？曹操这就打过来了？”沈澜心中一紧，立刻冲出分配给自己的营帐，手脚并用地攀上附近最高的瞭望台。

　　放眼望去，壮阔而惨烈的江面战场映入眼帘。只见长江之上，魏军的战船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了整个江北水域。

　　这些战船体型庞大，远非江东水师的艨艟斗舰可比，更令人心惊的是，它们并非各自为战，而是通过粗大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铁索紧紧连接在一起。巨大的锁链在船与船之间纵横交错，使得数千艘战船形成了一个无比庞大的、几乎覆盖了整个江面的水上整体堡垒。

　　更奇的是，这些连环战船之间，还架设了坚固的、可供人马通行的宽阔舰桥。魏军的精锐铁骑，竟然能在这些剧烈摇晃的战船之间如履平地般往来穿梭，集结调度。

　　“铁索连环？还真是赤壁的经典戏码……”沈澜心中暗忖，既有对历史情节重现的微妙感，更有深深的疑虑，“接下来就该是诸葛亮借东风，周瑜火烧赤壁了？可这里是王者异界，魏军既然敢用此计，难道会没有防备火攻？他们的战船，恐怕没那么简单。”

　　此时，孙策已亲率江郡水师主力出击迎战。看得出，魏军此番乃是试探性进攻，孙策意图凭借水军精锐将其击退，并未打算深追。然而，战斗一开始，江东水师便陷入了极大的被动。

　　江郡水师的战船灵活轻快，惯用穿插分割、各个击破的战术。但面对魏军这铁板一块的连环巨舰，根本找不到任何缝隙可以切入。水军将士们只能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对这座庞大的“水上城池”发动袭扰性的攻击。

　　而魏军的反击则更为致命，只见连环大船的船舷侧壁，突然弹射出无数巨大的木质踏板，如同猛兽探出的利爪，重重地搭上靠近的江东战船。早已严阵以待的魏军铁骑，立刻沿着踏板发起了凶猛的冲锋。

　　尽管战船甲板空间狭小，不利于骑兵完全展开，但这第一波猝不及防的铁骑冲击，依然如同摧枯拉朽般，瞬间清理掉了无数江东战船甲板上的水军士兵。长矛突刺，马刀挥舞，鲜血顷刻间染红了甲板与江水。

　　初次接战，江东水师的先头部队便遭受重创，损失不小。孙策立于旗舰船头，面色凝重，他显然也未料到，在水战之中，敌人的骑兵竟能发挥出如此可怕的威力。

　　“传令！各船散开，保持距离，不得再与敌船接舷！”孙策反应极快，立刻挥动令旗，改变战术。

　　江东水师依令迅速后撤散开，凭借速度优势，始终与笨重的魏军连环船保持着安全距离。随后，水军将士们操起特制的、射程更远、穿透力更强的水战弓弩，开始绕着魏军船阵的边缘进行游弋攒射。

　　箭矢如飞蝗般扑向魏军。然而，魏军铁骑皆身披重甲，更是举起巨大的盾牌，紧密相连，在船阵边缘形成了一道移动的钢铁壁垒。叮叮当当的箭矢撞击声不绝于耳，却难以造成有效的杀伤。战局一时陷入了僵持。

　　魏军就像是一个力大无穷、武装到牙齿的巨人，虽然行动迟缓，却防御惊人，让人无处下口。

　　“鸣金收兵！众军退回水寨！”孙审时度势，果断下达了撤退命令。

　　孙刘联军的水寨排布暗合玄机，乃是诸葛亮结合奇门遁甲之术精心设计。寨门众多，通道错综复杂。轻快灵活的江东战船在旗号指挥下，迅速分散，如同游鱼归巢般，从各个不同的寨门驶入水寨，秩序井然。

　　魏军的连环巨舰追至水寨之外，却因其体型庞大，且相互连接，根本无法进入那些相对狭窄的寨门，只能尴尬地卡在入口处。就在这时，水寨四周高耸的箭塔之上，早已准备多时的守军猛然发。

　　他们操纵着特制的机关，将大量粘稠的黑色的火油喷射向挤在寨口的魏军战船。紧接着，无数点燃的火把、浸油的火箭，如同倾盆大雨般，从箭塔、从撤回的战船上，铺天盖地地射向那些沾满火油的船体。

　　周瑜立于中军指挥台，羽扇轻挥，眼神冷冽。在他的号令下，埋伏在各处的弓弩手一齐发射火箭，瞬间形成了壮观而致命的大面积火攻。

　　轰！火焰遇到火油，立刻爆燃起来！魏军前排的数十艘战船顿时陷入了熊熊烈火之中，船上的士兵惊慌失措，纷纷弃船跳入冰冷的江水中逃生。

　　然而，魏军的应对也极为迅速老练。未被点燃的战船上，士兵们迅速竖起一面面似乎经过特殊防火处理的大盾，连接成片，隔离火势。同时，船上的工匠操纵机关，只听“咔嚓”几声脆响，连接着火船的铁索竟被主动断开。着火的船只被迅速推离主体船阵，避免了火势的蔓延。

　　一番有条不紊的操作后，魏军鸣金收兵，庞大的船阵带着些许焦黑的痕迹，缓缓退回了江北，初次水战告一段落。

　　“这铁索连环之计，果然棘手无比。”孙策看着魏军退去的方向，眉头紧锁，语气沉重，“今日他们只出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战船，若是几千艘战船组成的完整连环阵一起压过来，凭借其上的骑兵和防御，我们的水寨恐怕难以抵挡。”

　　周瑜走到他身边，俊朗的脸上同样凝重：“方才试过火攻，效果有限。他们的战船木料似乎经过特殊药水浸泡，极难点燃，而且船与船之间的连接机关精巧，可迅速分离，避免连锁燃烧。寻常火攻，难以奏效。”

　　“看来……破解东风祭坛之谜，取得其中的力量，已是迫在眉睫了。”孙策深吸一口气，感受到肩上沉重的压力。

　　就在这时，沈澜快步走了过来，从怀中取出那枚用布仔细包裹的玉玺，双手呈上：“孙将军，这是澜兄弟托我转交给你的。”

　　“沈兄弟？”孙策接过玉玺，入手温润，他一眼便认出，“这是……蔡文姬的玉玺？咦，这玉玺的底部形状和大小……”他反复端详着，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一旁的周瑜目光扫过玉玺，脑中灵光骤然闪现，失声道：“伯符！你仔细想想，东风祭坛底部那扇石门上的凹陷石槽！”

　　孙策经他提醒，猛地回想起来，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对啊！那石槽的轮廓和大小，与这玉玺几乎一模一样！难道……但这未免也太巧了！”

　　“绝非巧合！”周瑜语气肯定，思路清晰地分析道，“魏都蔡邕先生，毕生精力都用于研究天书碎片，他曾在其残卷注释中提及，传国玉玺与天书碎片，乃至上古遗留的某些核心遗迹之间，存在着某种神秘关联。蔡文姬是蔡邕先生的独女，这玉玺曾由她保管。如今她托澜不远千里，冒死将此物送来，定是知晓其中关窍，意指东风祭坛！”

　　孙策闻言，再无犹豫，紧握玉玺，眼中燃起希望之火：“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东风祭坛，试试这玉玺，是否就是那把遗失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