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神王者系统》土衛十一

23、大战将启

　　大战的阴云如同铅块般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孙刘联盟的核心成员齐聚中军大帐，灯火通明，映照着他们或凝重、或决然的面容。空气中弥漫着皮革、墨锭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硝烟混合的气味。

　　诸葛亮已提前一步，独自进入东风祭坛深处进行最后的准备。

　　江郡水寨内，一反常态，所有战船并未待命出击，而是被粗大的缆绳牢牢固定在码头之上，船帆尽数收起，仿佛蛰伏的巨兽。水寨四周，连夜赶造起数十座高大的箭塔，如同森林般耸立，塔上堆满了浸满火油的箭矢，在火把照耀下闪烁着危险的光泽。岸上的步军营寨也进行了大规模的加固，尤其是迎风面，加装了厚重的木板和土垒，显然是为了应对某种预期的风暴。

　　“周都督，曹操拥兵八十余万，战船数千艘，若其主力全力猛攻东风祭坛正面，此地狭窄，大军确实难以完全展开。”沈澜站在巨大的沙盘前，手指划过长江沿岸。得益于绑定英雄带来的潜移默化，目光锐利地指向一个关键点，“但若曹操老谋深算，分出一支偏师，绕过主战场，突袭兵力相对空虚的江郡腹地，截断我军后路与粮道，那该如何是好？”

　　周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走到沙盘另一侧，羽扇轻点几处江岸要隘：“沈小友所虑，正是我日夜思忖之事。沿江几处重要渡口，如鹰嘴涧、落云滩，我早已布下暗哨，并有快船巡弋。魏军但凡有大规模调动，我们必能第一时间知晓。驻扎后方的预备队亦可随时机动支援。”

　　他顿了顿，俊朗的眉宇间依旧笼罩着一层忧色，轻叹道：“只是……敌我兵力悬殊实在太大。若魏军不惜代价，集结重兵强冲某一渡口，我军分兵救援，恐怕也是杯水车薪，捉襟见肘。如今……只盼孔明在祭坛一切顺利，主战场能速战速决，方能化解此危局。”

　　“我记得，沿江每隔十里，便设有我军的瞭望烽火台？”沈澜追问道。

　　“不错，”周瑜点头，手指精准地落在沙盘上一处水流平缓、地势开阔的渡口，“尤其是这青山渡，水势平稳，滩涂开阔，是南北往来最便捷之处，我已加派了双倍人手监视。目前尚未发现魏军船只向此地集结的迹象，但我料定，若曹操欲行奇袭，此处必是首选！”

　　一直稳坐主位，与孙策并肩的刘备此时开口，声音沉稳有力：“伯符，公瑾，沈小友所言极是。曹操用兵向来虚实结合，不可不防。我愿派汉升与孟起两位将军，引五千精锐，即刻驰援青山渡左近，依险设伏。”

　　孙策猛地一拍案几，虎目精光四射：“好！有玄德公麾下两位虎将助阵，后路可保无虞！如此，我便可放心集结快船精锐，按计划主动出击，先挫一挫魏军的锐气！”

　　计议已定，众人各自领命而去。沈澜回到自己的营帐，准备将最新的局势和应对之策通过特殊渠道汇报给□□八局。帐内烛火摇曳，他刚铺开纸笔，一个虚弱而阴冷的声音便突兀地在身后响起：

　　“沈澜。”

　　沈澜浑身一僵，猛然回头，只见营帐的阴影里，宁天华不知何时已悄然现身。他依旧裹着那身厚重的裘袍，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苍白得吓人，如同从坟墓中爬出的幽灵。

　　“宁天华？！你居然还敢主动现身！”沈澜瞬间绷紧全身肌肉，一股灼热而磅礴的力量感自然流转，那是属于孙策的霸烈与张飞的狂猛交织而成的气场，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他有自信，此刻若近身搏杀，眼前这个病痨鬼连他一招都接不住。

　　他本就在寻找与宁天华接触的机会，却没料到对方竟如此胆大包天，直接潜入联军腹地。

　　“呵呵……这股力量……多么令人迷醉……”宁天华对沈澜散发出的压迫感恍若未觉，反而深深吸了口气，浑浊的眼中流露出贪婪与癫狂，“这绝非我们那个孱弱世界所能拥有的伟力。感觉如何，沈澜？凌驾于凡人之上的滋味，很美妙吧？”

　　他缓缓在一张矮凳上坐下，如同打量一件艺术品般审视着沈澜，“这就是隐藏在黑魔方之中，源自上古造物主女娲的终极奥秘！可惜啊……吴寒松那个冥顽不灵的老家伙，偏要重新设计系统构架，还将魔方与系统核心分离，真是暴殄天物！”

　　他话锋一转，语气充满了诱惑：“系统的潜力，远比你想象的更为浩瀚。你循规蹈矩，为□□八局那些庸碌之辈卖命，能有什么前途？沈澜，加入我们吧！我们所追随的，是王者异界上古时期真正的神祇！你的资质远在我之上，若能得神祇指引，未来的成就将不可限量！”

　　“住口！”沈澜厉声打断，脸上满是鄙夷，“你在我们的世界滥杀无辜，吴教授待你如子，你却勾结王鹏害他性命！在此界，你又助纣为虐，与曹操勾结！你所追随的，不过是藏头露尾、挑起纷争的邪神罢了！”

　　“沈澜！注意你的态度！”宁天华脸上病态的潮红一闪而逝，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部手机，熟练地解锁，点开一个视频，将屏幕转向沈澜，阴恻恻地笑道：“看看，这个女孩子，你应该很熟悉吧？”

　　屏幕上，赵芸被粗糙的绳索紧紧捆绑着，秀发凌乱，嘴角带着一丝血痕，原本灵动的眼眸中充满了不屈与愤怒。她的身后，两只体型格外魁梧、散发着凶戾气息的魔道异种正虎视眈眈。

　　“芸姐？！”沈澜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心脏骤然收紧，失声惊呼。

　　“别急，滑一下，还有更精彩的。”宁天华得意地示意。

　　沈澜手指微颤地滑动屏幕，第二个视频播放出来。画面是□□八局研究所的值班大厅。李强科长脸色苍白，胸前衣襟沾染着刺目的血迹，被两名黑袍人粗暴地按在地上。周围还有许多熟悉的研究员面孔，他们都惊恐地蜷缩在一起，被那些狰狞的异种包围监视着。

　　“你……你竟然把王者异界的怪物带到了现实世界？！”沈澜目眦欲裂，怒火几乎要将理智燃烧殆尽。

　　“有何不可？”宁天华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随即猛地收住，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沈澜，“那个叫赵芸的姑娘，现在在我手上。沈澜，不想她香消玉殒的话，就乖乖跟我走一趟。”

　　“去哪里？”沈澜强压着立刻动手制服对方的冲动，咬牙问道。

　　“这你不用问。跟着来便是。”宁天华说着，费力地站起身，手中黑魔方碎片散发出幽光，在营帐中央缓缓撕裂开一个边缘闪烁着不稳定能量的空间黑洞。

　　关心则乱！赵芸和李强的安危像两座大山压在沈澜心头。他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必须随机应变。他深深看了一眼那黑洞，最终迈步，紧跟着宁天华，踏入了那片未知的幽暗之中。

　　……

　　初升的朝阳将金光洒在江面上，往日风平浪静的入海口，今日却隐隐透着不同寻常的躁动。

　　东风祭坛如同沉默的巨人，屹立在入海口，俯瞰着即将被血与火染红的江面。大江两岸，旌旗密布，如同两片巨大的乌云对垒。震天的战鼓与苍凉的号角声撕破了清晨的宁静。

　　魏军方面，数千艘战船通过粗大的铁索连成一片，宛如一座无边无际、缓缓移动的水上钢铁城堡，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气势，朝着江东水寨的方向压迫而来。船帆蔽日，甲板上刀枪如林，反射着刺眼的寒光。

　　孙策，这位年轻的江东之主，今日竟未乘坐旗舰，而是独自驾着一叶轻舟，如同离弦之箭，脱离本阵，一马当先，迎着那庞大的水上城堡冲去。他身后，仅有数十艘同样轻快的战船紧随，与魏军的庞大规模相比，仿佛螳臂当车。

　　曹操端坐于帅船高耸的将台之上，身着暗红铠甲，黑色大氅迎风猎猎。他俯瞰着江面上那孤零零的江东小船队，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孙伯符果然勇悍，可惜有勇无谋！江郡水师战船不过两三百艘，兵力区区数万，竟敢以卵击石，主动出击？真是自取灭亡！”

　　孙策的小舟在距离魏军船阵一箭之地外稳稳停住。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如同风箱般鼓起，随即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声浪滚滚，竟压过了江风与战鼓：

　　“江郡孙伯符在此！曹营鼠辈，谁敢出阵，与我决一死战？！”

　　这一吼，蕴含着无比的自信与狂霸之气，竟让前方魏军战船上的士兵们心神为之所夺，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黄口小儿，安敢如此猖狂！”曹操脸色一沉，喝道，“典韦！去，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头颅与我取来！”

　　“末将领命！”如同铁塔般的典韦瓮声应道，他提起那对门板般的玄铁大斧，在连环战船之间如履平地般疾奔，看准距离，猛地一声暴喝，纵身跃起数丈，如同陨石般重重砸落在孙策那小得可怜的扁舟之上，小舟剧烈摇晃，却并未倾覆。

　　“手下败将，还有何面目前来送死？”孙策单手持着那巨大的、布满金色纹路的船锚，随意地抗在肩上，另一只手不耐烦地挥了挥，“去叫夏侯惇出来，你，还不够看！”

　　典韦闻言，双目瞬间变得赤红如血，周身肌肉贲张，一股狂暴的、带着血腥味的猩红色气劲轰然爆发。他进入了一种彻底的疯狂状态，双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旋风般朝孙策猛劈过去。

　　面对这开山裂石的攻势，孙策却是不慌不忙，脚下如生根般稳稳立于摇晃的小舟上。他侧身、拧腰，动作流畅而精准，险之又险地避过斧刃。同时，他猛地跺脚，并非攻击典韦，而是狠狠踩在船板上。那小舟本就轻浮，经他刻意施为，顿时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般剧烈颠簸摇晃起来。

　　典韦力大无穷，下盘却非其所长，在这突如其来的摇晃中，不得不分心稳住身形，攻势顿时一滞。而孙策却如鱼得水，借着摇晃的力道，手中船锚猛地插入江中，奋力一搅。

　　“起！”

　　轰隆！一道巨大的水墙应声而起，朝着典韦劈头盖脸砸去。与此同时，小舟终于彻底倾覆。孙策却早已弃船，双足踏在激荡的浪头之上，仿佛江神降临，他操控水流，化浪为刃，一道道凌厉的水刃连绵不绝地斩向在水中挣扎、行动不便的典韦。

　　江面，是孙策绝对的主场，典韦空有一身蛮力，在水中难以施展，被打得狼狈不堪，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接连败退。

　　“废物！”曹操在帅船上看得眉头紧锁，冷哼一声，“徐福！带你的人，乘小船接应典韦，拿下孙策！”

　　“嘿嘿，大王放心。”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只见身穿血色长袍、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徐福怪笑一声，身体竟化作一团浓郁的血雾，飘散开来。更多的血雾从船舱中涌出，裹挟着数十艘小型快艇，如同嗜血的蝗群，朝着孙策疾驰而去。

　　就在血雾即将笼罩孙策之时，他身后一艘看似普通的战船舱门猛地炸开。一道赤红色的、如同蛮荒凶兽般的身影咆哮着冲出，正是兽化后的张飞，他体型暴涨，肌肉虬结，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声波气浪。

　　“张翼德在此！鼠辈安敢逞凶！吼——！”

　　一声怒吼，如同九天惊雷炸响，恐怖的音浪以张飞为中心，呈扇形向前方席卷而去。江面被音波犁开道道沟壑，那些血雾被音波一震，竟发出凄厉的尖啸，纷纷凝聚回人形，一个个脸色煞白，七窍流血，如同下饺子般昏死过去，跌落江中。

　　徐福被迫显形，脸色难看。张飞也恢复人形，丈八蛇矛一挺，便与徐福战在一处。矛影重重，血光闪烁，不过四五个回合，徐福便知不敌，虚晃一招，卷起水中还在扑腾的典韦，化作一道血光，仓皇逃回了魏军大船。

　　斗将连连失利，魏军士气不免受挫。曹操面沉如水，不再犹豫，猛地一挥手中令旗。

　　夏侯惇会意，独眼中凶光毕露，厉声高喝：“全军听令——进攻！”

　　刹那间，如同海啸般的喊杀声从魏军船阵中爆发出来。数千艘铁索连环的战船，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带着碾碎一切的毁灭气息，开始缓缓加速，朝着兵力单薄的江郡水师碾压而去，那庞大的阴影，仿佛连天空都要遮蔽。

　　“结阵！”孙策早已唤出备用小船接应张飞，他立于船头，面对排山倒海而来的敌军，毫无惧色，冷静下令。

　　身后那数十艘随他出战的快船闻令，迅速一字排开。船上的水手，皆是江郡水师中最精锐的悍卒，他们动作迅捷地搬出一个个密封的木桶，奋力将其中粘稠如膏、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黑色液体倾倒入江中。液体迅速在江面上蔓延开来，形成一条宽阔的黑色飘带。

　　“点火！撤！”

　　随着命令，火箭射入油带，轰的一声，一道数里长的火墙瞬间在江面上腾空而起。浓密的黑烟滚滚上升，燃烧产生的黑色灰烬颗粒随风飘散，朝着魏军船阵的方向弥漫而去。

　　曹操站在帅船上，下意识地看了眼船头的旗帜，确认江风依旧是吹向己方，不由嗤笑出声：“火攻？诸葛村夫，周瑜小儿，尔等技止此耳！枉费心机！我战船皆经防火药水浸泡处理，岂是寻常火焰能够点燃？这等小火墙，也想阻我大军？”他大手一挥，声若洪钟，“传令！全军突击，碾碎他们！半个时辰内，我要在江郡水寨饮酒庆功！”

　　轰隆隆——！

　　战鼓擂动，号角长鸣，魏军庞大的连环船阵，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发起了最终的总攻。喊杀声、划桨声、船体破浪声汇聚成死亡的交响曲。

　　然而，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在入海口的方向，原本平静的海面，不知何时已变得波涛暗涌，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湍急的水流正悄然改变着江海的交汇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