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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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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人数实在太多,一个个查过来,折腾了三天,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是流月所说的人。这样一来,整件事情更加复杂。
“我相信流月!”我斩钉截铁地说,若是她,下手的机会多的是,不必为自己惹上麻烦。
无尘叹口气道:“我也知道不是她,所以才更麻烦!”
我狐疑道:“你怎么这么相信流月?”按他的性子,一定会好好查查流月才肯放心的。
无尘看着我居然有几分心虚:“你知道了,可不许生气!”
我越发的狐疑:“到底怎么了?”
无尘不看我的眼睛:“流月原本就是我千挑万选出来陪在你身边的!”
原来如此。我的眼睛里立马涌上一阵热流,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人!
无尘见我不说话,抬头一看,见我的眼睛也红红的,不由大惊,过来抱住我道:“你生气我瞒着你吗!生气我在你身边按了人吗?我告诉过她,她的主子就只有你一个!”
看着他手忙脚乱的解释,我在他脸颊轻轻一吻,他顿时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笑道:“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无尘大喜,脸上的神采一下迸发,眼睛亮如星辰,但是笑容却有些狡猾:“既然如此,凝儿,你方才那样是不够的!”
感动归感动,我心里的警钟大作。无尘这个样子我还没见过。正想离开他的怀抱,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双手一紧,我动弹不得。然后他的唇就印了上来,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手脚发软,居然提不起力气反抗。
他吻得我差点喘不过气来,才松了口,晶亮晶亮的眼睛盯着我,眼中有不容置疑的情欲,然后头枕在我肩上道:“看来要快点把你娶进门才行!”
我羞红了脸。
无尘出去办事,我在房中百无聊赖,摆弄着玉器书画。“手腕上有一道疤痕……”这句话我似乎曾经听过,到底是谁呢?手腕上有疤痕的?
脑中想着,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一个玉瓶,一不小心,玉瓶着地,啪的碎成一地。伺候的宫女赶紧过来打扫,我却呆呆地站着,想起很久前,有人曾经跟我说过的话。
“……宁妃娘娘那日回到宫中后,大发雷霆,摔破了不少东西,手也被割伤了。有个伤痕太深,所以留了疤。”
宁妃!宁妃!难道是那个被打入冷宫的宁妃?!
脚步急促地进来,无尘忧心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我一直灾祸连连,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很紧张:“凝儿,他们说你一直在发呆,怎么了?”
我扑入他的怀中,只说了两个字:“宁妃!”
无尘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不错!怎么忘了冷宫!她要偷溜出冷宫,简直易如反掌!”
宁妃很快也被带了进来,但是脸上再不是我初见她时那般温顺谦良的模样,而是带着蓄积了很久的怨恨,那样凶狠的眼神,我看了也不由觉得有一股阴森之气从她身上传来。
“你们这样劳师动众把本宫请来,到底所谓何事!”她脸上的神色骇人,说话却依然是贵妃的架势。
无尘却不吃那一套,冷讽道:“你道你真是被请来的吗?”
宁妃的脸上宛如被人打了一个巴掌,这样的人最受不得被人轻看,当下有点歇底斯理起来:“你们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败德坏行之人罢了!我堂堂的贵妃……”
无尘脸色一沉,一摆手:“把她嘴巴堵上!”那个堂堂的前贵妃就被人堵上了嘴巴。
“唤流月进来认一认是不是她!”
流月进来一认,虽然她的模样不大记得,但是手腕上的伤痕却是过目不忘的。果然是宁妃。
无尘叫人去了宁妃的束缚,问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宁妃的神色间流露出几许心慌,但是又突然强横了起来:“你们不过是串通好了冤枉我罢了!就凭这个证据能定我的罪吗?”
无尘冷冷地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冤枉你!”
宁妃的脸顿时被气歪了。
“还有,冤枉你有如何!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你若不肯招出同谋,只有死路一条!”
宁妃哈哈大笑起来:“我若招出同谋,难道你们便放我一马吗!”说到后来,已分不清是哭是笑:“即使你们放过我,我还能去哪儿!反正家人都死了,我还怕什么呢!”宁妃狞笑道:“大不了我先走,在奈何桥上等着你们!”
我看着宁妃的神情,又觉得有点害怕,又觉得有点可怜。旁边听见无尘的声音:“拉下去问话,给我问出来为止!”
宁妃仍旧狂笑着被拉出去。我转头说:“不要为难她!她什么都没有了!再说她好歹也是先皇的妃子!”然后看着宁妃道:“她也很可怜,背负了不该她背负的东西!”
宁妃的笑声顿时止住了,看着我,眼中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最后低下头道:“我真是嫉妒你!”
宁妃被单独关在了一间小屋中,有专人看守。我常常去看她。曾几何时,都快让我忘了以前的时光,宁妃的出现让我记起了从前的日子。
那场流血的宫廷政变,许许多多熟悉的人都走了。宁妃虽然想置我于死地,但是我却并不恨她,不是所有人都有我这样的幸福。
“宁妃,你今天觉得怎么样?”
“你怎么又来了?”宁妃的口气带着嫌恶。但是我知道其实她也希望有人来看她,陪她说话。可惜她的亲人因为谋反已被抄家。
“我来和你聊聊!”看看一个寂寞的灵魂。
“你死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宁妃一边说着大义凛然的话,一边拿眼角偷偷看着外头。
我靠在小屋对面的大树上。跟在无尘身边,就好像在一棵参天大树下,不用在勾心斗角,不用在担心烦恼,他帮我挡去了所有的风风雨雨。看来我能回报他的只有……
“喂,你还在吗?”带着试探意味的问话。
“宁妃,你爱过人吗?”其实除了无尘,也无人能与我畅所欲言。这点上,也许宁妃比其他人更适合聊天。
宁妃似乎愣住了,良久才道:“爱过!”我没料到她回答得这么坦白。
“你居然肯告诉我?”我不解。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而且”,她幽幽叹了口气,“从前,不敢说,现在不说,恐怕以后都没机会说了。”
“那你爱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宁妃的语气带着清风般的温柔,说实话,我认识她至今,第一次听到她这么说话:“他只不过是个府中的侍卫罢了。有一次,我去寺里上香,回来途中被打劫,就是他拼死救了我,后来我帮他包扎。一来二去,就动了情。”说着说着,宁妃的语气突然急躁了起来:“后来,爹要把我敬献给皇上,我不敢反抗,就进宫了!从此就没有再见过!”
“我……”我正待说话,远处跑来一名宫女:“娘娘,王爷正在找您!”
我点点头,对着小屋道:“我先走了!”
“等一下!”宁妃的声音。
“什么事?”我停住脚步。
“你,你能不能帮我查查那个人的事?”
“好,他叫什么?”
“你靠近点,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我移动脚步,走到窗口。侍卫不放心道:“娘娘,小心有诈!”
我摇摇手:“无妨的!”
宁妃果然依言告诉了我。我转身随着宫女走了。听到她在身后说:“谢谢!”
她是个苦命人。能帮则帮,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你找我?”我一进门就看见了无尘。
他过来帮我整理了一下落在额上的几缕发丝,挽着我坐下,道:“总要你在我眼前我才安心!”
我心中感动,嘴上回道:“要是老见面,怕不久就生厌了!”
无尘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凝儿,你会对我生厌吗?”
我不料他到如今还这般患得患失,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心酸:“你这般举世无双的人,我怎么会生厌呢?倒是我以前,唉,你……”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无尘果然放下心来,喜笑颜开:“没事没事,以后我再也不提了!”
有时候,为了心爱的人,耍点小手段也是无可厚非的。
话题又回到了这次的事件上。无尘忧心道:“我看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宁妃的同谋还是没有抓到!”
“那个骗二哥的人吗?”
无尘摇摇头:“不止是她!第一,单凭她们两个女子,居然能查到迷罗草的用处与来历吗?第二,即使可以,宫中守卫如此森严,她们又如何接头呢?可见必定还有别人,此人如此的心机手段,只怕才是主谋!”
“那你自己也要小心才好!”我也很是担心了。
无尘笑道:“为了你,我当然不会有事!更何况,你父亲也不是简单人物呢!”
我想起父亲的手腕,精明,也不由地笑了:“你说的不错!依父亲的性子,底下的丫鬟拿走一个碗,他也是清清楚楚的!”
说话间突然想起对宁妃的承诺,便问起这么一个人,让无尘帮我查查。
谁知方才虽然没有说过海誓山盟的话,到底也算表白了一番。但是这家伙一听我打听男子的事,极高的警觉心又冒了出来。“你认识他?为什么突然问起他?你跟他什么关系?”语气酸酸的,简直象是捧醋狂饮了一番。
我实在很是不解,一个陌生男子而已,有必要吗!而且,如果无尘本身条件不行,疑神疑鬼倒也情有可原。偏生他的条件好到要命,还这般草木皆兵!不过心中毕竟还是受用的,也舍不得他难受,便把宁妃的事说与他听。
无尘答应后,朝我挤了挤眼睛:“我刚才那样说,也不过想让你知道我有多紧张你,那么日后,你就什么也不会瞒我了!”
我哑然失笑,心想他的心思也算玲珑了。
无尘又道:“你说宁妃说得那个人可会有什么问题?”
我寻思了一下道:“我听她说话的样子,应该不假。如果不假,她定然不会害他!”
无尘道:“还是先查查,确定无碍后才可放心!”
我没有异议。生命中有不可承受之痛,为爱自己的人保重是很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