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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靳媛起初还往外望望,毕竟还能听到师叔他们的声音,虽然听不清。
      可现在,一点声都没有了。

      救星一个个都跑了,靳媛只能看向谢昭了。
      “大师姐……还有多久啊……”
      “快了。”

      靳媛也不知道谢昭这个快了说了几次,她以前从没觉得一个时辰这么久过,今天感受到了。

      “师姐,你们还在吗?”
      是小十六的声音!

      靳媛欣喜,救星啊!

      谢昭把门打开。小十六抱着一个壶。

      “大师姐,师傅让我送一壶姜汤过来,夜里天凉。师姐驱驱寒”

      谢昭接过茶壶,对靳媛和谯韶远说道:“过来暖暖身体吧。”

      靳媛感动地快哭了。

      放下胳膊这一瞬间,感觉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谢昭给她俩倒了姜汤,两人一一接过,真的太舒服了。

      小十六悄悄靠近谯韶远,小声问道:“师兄,师叔问原定的计划还继续吗?”

      原定?

      谯韶远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原计划晚上去藏书阁现编“野史”来着,可现在看着,两人似乎没有时间。

      “计划取消。”

      小十六得到了回答,此行任务完成,想到师傅的叮嘱,快去快回,他立马和几人告别,离开了偏厅。

      一碗热汤进口,靳媛觉得浑身暖暖的,直教人有些犯困,此刻应该在暖呼呼的被窝里,而不是在这个看着就冰凉的偏厅,所以她也就更加抗拒接下来的站桩了。

      靳媛放下碗,斟酌了一下,对谢昭说道:“师姐,我们可不可以结束了。”

      “不可以。”

      真的是好冷漠好绝情的三个字。

      靳媛道:“师姐,你看都亥时了,冬季的亥时,道法自然,主张的正是秋收冬藏,该藏了……”

      “没想到师妹对道法自然还有另一番见解,师妹详细说说。”

      靳媛哪有什么见解,“不敢班门弄斧……”

      此路不通,还有另外一条。

      靳媛立刻转话口说道:“师姐,你之前不是说我在符修上的天份比剑修上高吗?你看我都不用剑了,画符有手就行。”

      谢昭吹着姜汤,并没有答话。

      靳媛胳膊抻了抻谯韶远,谯韶远立刻心领神会。

      “大师姐,我留下来站桩就好,二师姐转修符修,不必陪我一起。”

      谢昭将被子放在桌上,轻微的触碰声,惊的靳媛心脏一跳。

      “师弟是觉得,靳师妹转修符修,就不用练基本功了?”
      “……不是。”

      “那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

      谯韶远选择闭嘴。

      谢昭转而问靳媛:“靳师妹觉得很辛苦吗?”

      靳媛哪见过这样的谢昭,她一向给人不问世事的感觉,何曾这样严厉过。

      谢昭本也不想这样严厉,可他们懒散惯了,不严厉一些,肯定是改不过来的。

      靳媛摇摇头。

      “靳师妹转在符修天份上比较高,没有错。符与剑是有区别,其主修的心法也确实不一样,可有些东西是相通的。”

      “靳师妹曾说自己修为低,御不好剑,今后转修符修,难道就能御好符吗?还是等师妹精修符修,依旧靠自己的双腿日行三千里?”

      一席话说的靳媛跟个鹌鹑一样,只低头点头,不敢出声。

      “而且,你不是很想知道小葫芦该如何使用吗?”

      说到这个,靳媛抬起头,使劲的点头。

      “世间宝器,以神器品阶最高,与之修为相齐,神器便可为其所用。”

      “少之,与主人修为一同精进,且只认其主人,外人不可驱。”

      “多者,便是你的小葫芦这种灵器,凭借缘分,愿以自身灵力,供它认可的人驱使。它在藏书阁里选择了你,那是它与你有缘分,可并不代表它一定会选择为你所用,除非,你能让它看到你的进步。”

      靳媛听到这,已是斗志满满。

      “师姐,我可以的。”

      谢昭假装失望,没有听到,起身就要离开。

      靳媛急急忙忙站到刚刚站桩的地方,一边站桩一边说:“师姐,我真的可以的,我不怕吃苦。”

      谯韶远也跟着喊道:“师姐……”

      但谢昭的裙摆已消失在门外了。

      窗外似乎起风了,“呼呼”地刮着。

      靳媛身子往外探了探,发现真的没有谢昭的影子了,对谯韶远说道:“师姐对我们很失望吧……”

      谯韶远没敢吭声。

      他饮尽最后一口姜汤,也重新站桩。

      靳媛见谯韶远站了过来,说道,“都怪你喝姜汤也慢兮兮的,挽留师姐也慢慢地。”

      谯韶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想说什么就说,和谁学得吞吞吐吐。”

      谯韶远挣扎着开口:“我不是想挽留师姐,我只是想问师姐来着。”

      “问什么?”

      “想问师姐,你都能转符修,我还有没有得救……”

      靳媛睁着大眼睛,怀疑自己的耳朵,直到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笑出了声:“哈哈哈……”

      站在窗外的谢昭听到此,也弯起了嘴角。

      风越来越大,谢昭离开了这里。

      这日晚上,两人直站到子时过才回屋

      回去的路上,靳媛还觉得尚可接受。

      只是,第二天就不好了。

      谢昭一向醒得早,卯时刚过,谢昭就起了身,靳媛还在梦中一下子被惊醒。

      不能再睡了,师姐还没消气呢。

      挣扎着起床穿衣的时候,靳媛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

      这胳膊这腿,没一个是她的。

      去厨房的路上,两人以奇怪的姿势相遇,明明想笑对方,却因为一笑肌肉就痛,不敢笑了。

      谯韶远说道:“你看,这像不像咱俩晚年的状态。”

      靳媛不服:“我晚年肯定是我太爷爷的样子,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话说完,靳媛一想,她还年纪轻轻呢,连她太爷爷都不如,真的是……太弱了。

      两人搀扶着去了厨房,喂完猪和鸡,两人还贴心的做了早饭。

      靳媛瘫在伙房的椅子上,对谯韶远说道:“我是走不过去了,你去喊师姐吃饭吧,记住,态度要诚恳。”

      “知道了。”

      谯韶远前脚一走,柏卫后脚就来了。

      看见厨房的靳媛说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还能早起做早饭。”

      “还有谯韶远。”
      “我就说嘛,你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师叔!”
      “哎,好了,不说了。”

      柏卫拿出食盒,把掌门和林会的早饭备好,让小十六送过去。

      吩咐完一切,柏卫自己在一旁吃起早饭来。

      旁边靳媛默然不语,柏卫这才意识到不对。

      “哎,不对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有啥事,直说,五师叔一定帮你。”

      靳媛道:“我俩昨天,把师姐惹生气了。”

      啥事?

      柏卫赶忙夹了小菜,端起碗就走到另一边的房间。

      靳媛看着柏卫的背影叹气。

      紧接着凌雪和路炎也来到了厨房。
      一看见凌雪,靳媛就扑了过去。

      “师叔,我好想你啊……”

      山上孩子不多,林一,靳媛,小十六,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尤其就靳媛这一个女孩子,大家都格外偏颇她。

      “吃早饭了吗?”

      靳媛摇摇头:“师叔们先吃吧,我还在等师姐呢。”

      靳媛贴心地给凌雪和路炎舀了粥,递给他们。

      凌雪接过,和路炎走到一旁的桌边,小声道:“这俩兔崽子肯定有事。”

      路炎也看出来了,平常哪见过他们这么贴心。

      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靳媛,只见她捏完左胳膊捏右胳膊,捏完左腿捏右腿。

      “还得是谢昭才行,小时候哄着骗着都不好好学。”
      路炎点头默认。

      柏卫走进屋里,放下碗。
      “你大师姐来了。”

      靳媛立刻起身,把粥舀好,小菜放好。

      没一会功夫,谢昭和谯韶远就进屋了。

      靳媛殷勤的把谢昭往另一张桌子上引,热情道:“师姐快坐,早饭已经好了,不知道合不合师姐胃口。”

      靳媛和谯韶远宛如两个门童一般,在谢昭一左一右站着。

      路炎瞧了一眼,转头对凌雪说道:“我说呢,原来我们只是配菜,那边才是主菜。”

      凌雪护崽说道:“可以了,好歹有你一盘菜,没让你饿肚子。”

      柏卫在一旁笑道:“这才是溺爱。”

      “师姐,粥烫不烫,温度合适吗?”
      “小菜咸吗?咸我马上给你换。”
      “师姐……”

      谢昭发现了,靳媛一旦有事话就很多。

      “你们吃过了吗?”
      “还没有。”
      “坐下来吃吧。”

      靳媛谯韶远也不推辞,赶忙端了粥坐了下来,两人打量着谢昭的神情,好像……没有再生气了,那昨晚应该是翻篇了吧。

      “吃完去做早课。”

      早课……做什么?

      靳媛刚想问,却见谯韶远几口就把粥喝掉,她来不及问,也几口喝掉,然后和谢昭告辞。去追谯韶远。

      柏卫远远地瞧着两人怪异的姿势,有些心疼,但一回头瞧见谢昭,他立马就不心疼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衡门宗的传承,都压在两人身上啊。

      太极殿右偏厅,靳媛和谯韶远坐了片刻,才缓过来,方才走的太快,腿都打摆。

      两人同时出声。
      “你吃饱了吗?”
      “早课做什么啊?”

      说完,两人都是一愣。
      刚才吃的太急,只喝了碗粥。

      谯韶远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靳媛,里面是四个大馒头。
      靳媛拿了一个,把剩下的还给了谯韶远,“还是你有准备。”

      “快吃,等会师姐来了。”

      靳媛也不敢耽误,赶忙吃,昨晚已经给谢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今天不能再继续了。

      谢昭到时,就听见两个人的背书声。

      “符咒,画者也,微者以朱砂为介,画符通灵,中者已血为引,可攻可守,可于无形中化神,高者以自身修为为介……”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

      谢昭没有再进去,转而走向后山。

      她醒来的地方。

      再次来到后山,谢昭依旧没有感受到禁制。

      她不知道是因为她的修为高于设立禁制的人的修为,还是禁制早已被破。

      这几天又新下了雪,那些墓碑都被重雪掩盖,积雪难行,谢昭只能腾风而起。

      湖面早已结冰。

      谢昭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回到衡门宗的这几天,她夜夜都梦到这里,连绵不绝的风雪,她怎么走也走不出去,寻不到踪迹的人声,日日夜夜都在呼唤她。

      来自这里吗?

      谢昭看向湖底,这会是答案吗?

      她念动咒语,湖面冰面渐渐融化,湖面正中泛起漩涡,谢昭向湖中飞去。

      入湖那一刻,湖面回归平静。

      湖底不知哪里来的雾气,让谢昭看不清到底有什么。

      而她腰间的北海灵玉在沾水这一刻,已化成一条活生生的鱼,在她身边游荡。

      迎面飘来一枚木笺,谢昭接过,上面的图案已模糊不清,但依旧能让人看出与谢昭腰间的那枚木坠同出一门。

      她单手画符,想知道这枚木坠的主人是谁,萤萤白光在她眼前慢慢聚合,将将要拼成字形的时候又突然散开。

      谢昭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想再试一次,可她腰间的灵玉竟然把那些白光一一吃掉。

      谢昭伸出手想要抓回灵玉,却听空灵处响起声音。

      “师傅骗我,你也骗我……”

      谢昭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是那个声音。
      自她醒来就萦绕在她耳边的声音。

      “我早该想到的,北海灵玉怎么可能能镇压住蜃魂珠的魔气……”

      蜃魂珠……是什么?

      谁骗了谁?

      谢昭这一恍神的功夫,北海灵玉将那些白光吃的干干净净。

      谢昭怕再次出现这样的事情,一把抓住灵玉。

      却见那灵玉又将那些白光吐出来,一点点白光汇聚。

      渐渐汇出了一副画面。

      不是画,那是人的记忆。

      有人抱着一身白衣的女子,将她放进湖中,层层涟漪在她身边荡开,那人将北海灵玉挂在她的腰间,又弯腰在女子耳边说些什么。

      那点点白光拼成的记忆又散开,越来越淡,越来越淡,与湖水溶于一片。

      可谢昭知道那女子是谁,也知道来人说了什么话。

      他说:淮殷三十三年的冬天,不要再回去了。
      被放进湖中的人,是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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