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羽石》eggy-hab

21、回忆 烈焰（余章）

　　宏伟的晶灵大殿中，一片狼藉。灵木然地坐在地上，无助地流着泪，到这个地步，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办。
　　“不要啊，大家，不要这样……”
　　“羽……”
　　突然，一团火红之物近乎摔落在地地降落在灵的身边，低声哀号。它浑身是血，有些血肉模糊，但眼中却充满着对灵的担忧——这正是羽。由于受到严重的伤势，羽已经失去了化为人形的力量，它只能轻轻舔噬着自己的伤口。
　　“羽，你快离开吧，过一会儿大批人马冲进来，你就跑不掉了。离开我，离开我，我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已经不可以再在一起了。”灵哭着对羽说。
　　倔强的羽只是紧紧地盯着灵，也许即使死，他也不愿意离开灵。
　　“你快走啊，如果你不走的话，我……”灵哭地更伤心：“我只能死了，我没有别的办法解脱，没有别的办法不看到你被捉了——我已经发誓我不会再使用魔法。”
　　“羽，你走吧。”
　　“走啊，快走！”
　　“快！求求你了！”
　　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灵脸上泪水不断地溢出，不断地沾湿胸前的衣襟。她紧紧地抱着双膝，似乎极力保护这已经遍地鳞伤的身体。
　　忽然，晶灵圣地又有人进来了，那人急急地往事发地点赶。羽悲伤地望了望灵，终于使出浑身的力气冲了出去，险些和那人撞上。
　　“羽，我坚持不下去了，对不起……”灵没有看羽，仍是怔怔地望着前方，喃喃地说道。
　　那后来之人就是修罗。他看到满地的尸体，浑身一怔，简直不敢相信这种从未见过的惨状。
　　这时，他又看到蜷缩在角落自言自语的灵，心疼得不得了，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紧紧地将灵搂在怀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灵没有回应，只是像没有听见般自顾自喃喃自语。

　　突然，一阵声音不知从哪儿穿了过来：“修罗殿下，救救公主吧。”
　　修罗抬头，看见说话人是灵的贴身丫环小妖。
　　“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一直在这里，第一次看到这么残忍的场面，真的好残忍……”
　　“你一直在这儿？”
　　“嗯。”小妖眼中闪过一丝修罗难以察觉的诡异光芒。
　　“那你都看到了？谁？到底是谁干的？”
　　小妖哭着跪在修罗面前：“好残忍，真的好残忍，想不到凤凰真的好强……”
　　“是凤凰？我早该知道是他……”修罗愤恨地握起拳头，咬着牙齿说道。
　　“不要看，不要再看这残忍的一幕了……可恶的……凤凰……”修罗用胸膛挡住了灵的视线，他想用自己的力量保护灵不再受伤害。

　　接下来的一年中，灵总是处于游离的状态，她时常独自望着远方发呆，尽管她不说，但是她自己却不由自主地盼望再见到羽的身影。
　　半夜中，她常在哭泣中醒来，做着或许悲伤或许幸福的梦，但无论是幸福还是悲伤的梦，都足以让她止不住地哭泣。

　　“公主，你在想什么呢？”小妖梳理着灵美丽的长发，又看到灵怔怔地出神。
　　“没什么，没事，你……”灵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会懂的。”
　　小妖轻轻地一笑：“不，你心里想的，我都明白。公主，如果喜欢一个人不会被任何力量阻挠的话，是很轻松，但是感情不一定会很深；相反，如果互相喜欢却受到重重阻挠的话，虽然辛苦，但感情却是受过磨练的，这样的喜欢一定就不幸福吗？公主，喜欢羽殿下的话，请不要放弃！”
　　灵猛然一怔，羽的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提及了，这就像是天界的一道伤口。每提一次就像是在伤口上撒把盐，令所有的人痛苦不堪。所以，灵只能每次在心里默默地想念，这却是自从那次惨案以来第一次听到这熟悉的名字。灵险些又要流下原本已经几乎干涸的泪来，但她忍住了。
　　没有回答，灵只是继续眺望着远方。

　　“对了，公主，陛下已经做出了决定，您将和修罗殿下将择日成婚。”
　　“嗯，知道了。”经过上一次的事情，灵的心受到很大伤害，她已经无力再坚持和羽的感情了，如果说不能和羽在一起的话，那么嫁给谁都无所谓了。
　　也许修罗也不错，他疼爱灵胜过自己，他能够不需一切地保护灵、照顾灵，只要是能让灵开心的，修罗都会竭尽全力去做。
　　但是灵自己对于修罗又是怎样的感情呢？喜欢吗？是的。在一起开心吗？是的。然而这样的感情却和羽是不同的，灵清楚的知道，这是不同的。如果说羽是爱人的话，那修罗就是亲人。哥哥？哥哥，说是哥哥才比较贴切。对于修罗，灵总是被呵护着、宠爱着。修罗对于灵的爱，却是真真切切、不容置疑的，这个灵也知道。
　　如果这样的话，嫁给他也许会幸福，也许会，也许……
　　可为什么，是也许呢？

　　和羽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快乐。灵的嘴角露出一丝回忆的笑容。
　　“羽~~~~好厉害噢，你能自由自在地飞翔，在空中腾跃，你的翅膀能让你无忧无虑地翻腾，真好呢。”灵一脸羡慕地看着火红色的羽在空中迎着阳光忽上忽下。
　　羽一声长啸，轻轻地从灵的脸庞驶过，柔软的羽毛轻柔地掠过灵美丽的脸庞。
　　引起灵一阵银铃般的美妙笑声，然而，灵漂亮的眼睛却忽然暗淡下来：“尽管我可以用魔法飞天，却不能像鸟儿一样腾跃；尽管我可以用魔法去任何地方，却不能享受在空中翱翔的过程；尽管我是天界的公主、我拥有最强的法力，但我却没有自由……”
　　看着灵的样子，羽只觉得内心一阵难过。他轻轻地转了一个圈，轻巧地一个绕回，稳稳地停在了灵的肩头。他使劲地张口，却只能发出咿呀之声。
　　“呵呵，没关系，羽，不用担心我。”灵轻轻地抚摸着羽的头，露出灿烂的笑容：“你说你愿意帮我，是吗？愿意让我也自由自在地翱翔，是吗？”
　　羽很认真地点点头。
　　“呵呵，谢谢你噢，羽，你真的超级可爱呢~~~”
　　羽一个回旋，停落在灵的脚边，微微屈身。
　　灵会心地一笑，轻巧地坐在羽的身上。带着灵，羽轻盈地上天，在灵的欢呼和惊叫声中，羽一个回旋、一个俯冲。
　　空中回荡着欢乐而美妙的笑声……

　　终于到了婚礼当天，所有人都露出了多时不见的笑容。只有灵，笑得非常勉强。看着镜中穿着新娘盛装的自己，貌美而端庄，优美的身材被精致的礼服衬托得玲珑有致，轻盈的长发轻轻地拢起，挽成非常漂亮的髻，灵却怎样也开心不起来。
　　轻轻地将一簇碎发捋至耳后，灵勉强自己笑了一笑。轻轻地摸着脸，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突然一阵翅膀挥动的声音，那声音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就像从小就已经习惯的声音一样。
　　羽？
　　灵激动地猛然回头，看见窗外一团火红色的物体飞升而走。
　　“羽~~~~~~~~`”一个箭步跨之窗前，灵用力推开窗子。一阵风猛灌了进来，撩起灵额前的碎发和白色羽翼般轻薄的头纱，显得格外迷人。
　　然而，除了迎面吹来的风之外，什么也没有，当然，更没有羽的影子。
　　迎着风，灵刚刚化好的妆容被一滴泪珠打湿……

　　“一定是羽殿下来看您了。”身后传来小妖的声音。轻轻地扶住灵，小妖也望向窗外：“公主，你又何必压抑自己？”
　　灵只是沉默。
　　“哎，公主，婚礼就要开始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婚礼进行曲已经奏响，灵只觉得自己像躯壳一样缓缓走向满脸幸福的修罗。
　　眼看婚礼就要正式开始，突然又是一阵熟悉的翅膀挥动的声音。
　　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灵提起裙摆飞奔而去：“羽！是你吗？”
　　“灵~~~~~”修罗不知所措的紧跟而出。

　　看到地板上巨幅有宝石组成的公主画像时，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灵知道，这是羽送的礼物。
　　已经克制不住泪流满面的灵将最后一块宝石放在空缺的地方。
　　瞬时，无数只魔法幻化出的鸟儿将灵轻轻托起，在空中翱翔。美妙而绮丽的景象，令所有在场人都难忘。
　　轻轻地着地。
　　灵再也不能压抑自己：“谢谢你……你的礼物，我非常喜欢……羽……”
　　“羽，我知道，你一定还记得那天，那天你说愿意让我翱翔，愿意让我自由自在，是吗？所以你送我这份礼物，你是想让我自由，让我幸福，是吗？谢谢你，羽，真的谢谢你，我已经完全明白了。我会自由的，我会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地翱翔，我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一年了，从未用过魔法的灵再次做出魔法手势，没有人制止得了，因为她天界最强地法力。一瞬间，她消失了，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拥有了真正的自由……

　　留下全场一片混乱，和修罗绝望而愤怒的身影。同时，在所有的一切背后。有一个黑影突然消失……
　　“这样天界可要大乱了，挺会挑拨的嘛……崔尔特，哦不，还是叫你小妖比较好呢……”迪夫一边随意地玩弄自己的头发，一边注视着脚下跪着的女子——正是小妖。
　　“呵呵，我只不过是抓住了她的心理，这很容易，我尊敬的迪夫陛下。”小妖一个媚笑，忽然一转身，化为一位矮小的男子，黑色的油布披风，深邃而看不清的五官：“B线任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