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刑侦]》SCR

13、扼命红丝案13

　　倏地，

　　一阵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后，女侍应生应声摔倒在地上，玻璃碎片扎进皮肉，手臂瞬间鲜血淋漓，血流顺着滴落在黑色大理石的地面上，在昏暗的酒吧灯光下几乎看不见这一摊血泊。

　　“我要上的不是莫吉托莫吉托你知道吗？！”

　　暴躁老哥烦躁地抓抓头，女侍应生捂着受伤的手臂微弱地痛吸抽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走神了，现在就换，这一杯算是我请您的，您要的酒水很快就好。”女侍应生连连道歉，清秀的脸庞上眼眶里打转着泪珠却还是强撑着没有落下，衬得更加楚楚可怜。

　　“不行，我今晚喝的酒你给我全部买单，本来心情就不好还给我出这档子事，我衣服都被你那端着的酒打湿了，我没叫你赔衣服都算好的。”

　　暴躁男不依不饶，一副趾高气昂的蛮横模样，不小的动静吸引来周围其他人，聚成一团交头接耳。

　　江经年坐在沙发上随便瞥了一眼就将视线收回。

　　没错，这两人正是刚才角落里买侍应服的女客和那个满脸谄媚的侍应生。

　　两人一唱一和地演得起劲，没一会儿，人群里出来一个看不下去的女人，暴躁男与女人争吵几句就顺势在女人的眼神示意中准备一怒之下离开酒吧。

　　“砰！啪啦！”

　　另一头传来响亮的摔打声，暴躁男震惊的眼神差点没有收住，脸上就差摆着几个大字：“不是，老板你还有其他戏要演吗？”

　　缩在女人怀里作戏的女客也在霎时愣住，不是，她也不知道啊。

　　坐在沙发上的江经年敏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眉头微皱目光向着那个方向望去，在杜若不解的视线下起身离开原地。

　　舞池中央的地面上是一大片酒渍，玻璃碎了满地，身材消瘦的男人呼吸加快，隐约能够听见他急促喘息的声音。

　　男人步伐僵硬迟缓，眼中神色涣散，瞳孔放大，抓起附近桌子上的酒杯狠狠地朝下面砸去，众人这才惊觉，酒桌下的满头鲜血的人已经失去了意识，而鲜血缓缓流到旁边围观人的脚下。

　　“啊！杀人了！”

　　围观人群中传来刺耳的尖叫声，酒吧里的音乐还在接着播放，人群四散奔逃，顾不及的酒和物件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

　　江经年不知何时出现在那状态十分不正常的男人身旁，在男人再次伤害伤者前迅速扣住男人的手腕，猛的使力向后一掰。

　　随后一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踹上了男人的后腰处，扣着男人的手也在同时顺势松开，男人面朝着大理石地面直直摔去，江经年抬脚将离男人最近的手提包踢到男人身下，手提包滑过去时正正好好护住了男人的头。

　　江经年蹲下来不轻不重地拍拍男人的脸，男人视线短暂聚焦后又重新涣散，眼神愣愣的，见着眼前的人忽地咧嘴一笑，喃喃自语：“我的漂亮蘑菇，嘿嘿嘿，小矮人死啦死啦……”

　　江经年心中的某种猜测在逐渐加深，站直拽住男人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丢在旁边的沙发上，转头跟杜若眼神交流后，杜若拿起手机就要拨打120。

　　刚才事出紧急来不及细想，肌肉震颤，瞳孔放大，心率加快以及男人身体莫名的发热症状，嘴里乱七八糟的描述，怎么看怎么都像是：

　　服用了强效致幻剂。

　　刑琅不约而同地与江经年再次想到一处，眼底神色不明。

　　好端端的酒吧，打哪里来的强效致幻剂？

　　酒吧里虽然经常出乱子，但那些基本都是什么安眠药，听话水之类的东西，再严重一点就会涉及到聚众吸d还有交易，致幻剂这东西的作用比不上d品，因此出现在缉毒警方视线里的频率比较少。

　　那么……

　　“哎，又出事，帅哥你对象挺厉害的啊。”刑琅对面的调酒师习以为常地啧啧两声，低头动作利索的将刑琅要的酒调好推到他面前。

　　“哝，帅哥你的酒。对了，你和你家对象怎么认识的啊？”调酒师从善如流地前倾身子朝着刑琅挑眉八卦道。

　　刑琅握住杯柄，指尖轻敲，姿态懒散地靠在卡座上，眯起眼笑着道：“虽然没啥不能说的，但是，你能拿什么来交换？提前说一句，我可不做亏本的买卖啊哥们。”

　　“哟，帅哥这就好说了，你们新来的吧，我也算是soul二楼的老员工了，想知道什么随便问。”刑琅话音刚落，调酒师就了然地拍着胸脯保证。

　　“行啊。”刑琅打了个响指果断同意，刚要将准备好的问题提出，调酒师脱口而出的话在下一秒戛然而止，熟悉的窈窕身影从包间里走出。

　　女管事故作惊讶地看着江经年那边一片混乱的场景，明知故问的同时踩着高跟鞋来到杜若身前，轻轻抽出了杜若手中刚播出去的120。

　　“这是怎么啦？一点点小事情，妹妹就先不要打120了，我们这里可以处理的哦，就算处理不了再找120也不迟呢。”女管事挂断电话，歪头温柔着道，狐狸眼弯起时光采照人。

　　杜若忍着想转头询问江经年的念头，从女管事那取回手机，担心坚持打电话会打草惊蛇，只好选择大事化小，明白的对女管事微笑点头。

　　“阿保，你查看一下那位受伤客人的情况，至于剩下的这位先生嘛，我亲自来和他交流。”女管事侧脸朝身旁人高马大的保安交代。

　　保安无声答应，转身走到伤者前蹲下查看，手指拨开伤者的发丝，鲜血还在不断流出，脑后黄色的脂肪层露出来，随着人的呼吸微微起伏。

　　“有点麻烦，动脉破裂并且露出了脂肪层，加压止血急救后还是需要立刻送到医院。”

　　阿保收手抬头回到女管事身旁，女管事似笑非笑：“那就麻烦阿保处理了，打120吧，真在我们这里意外死亡就不好解决了。”

　　江经年站在一边看完整场交流，而被丢在沙发上的男人早就睡得不知昏天黑地。

　　女管事袅袅地走到江经年前，靠近江经年，抬手间动作细微地递出一张卡，压低声音，眉目流转时撩起发丝别在耳后：

　　“小帅哥，这件事呀，你就别管了，只要不外传今晚的事，这张特级会员卡足够你和你朋友在soul免费吃喝五年咯。”

　　阿保快速找人拿到医药箱，拨打完120接着动作熟练地给伤者进行急救措施，江经年看着那边的动作，移回视线抬眼。

　　“可以，卡就不用了，你这里的酒让我随便挑一杯。”

　　“当然没问题，你随意。”女管事听见江经年的要求怔了一下，眯着眼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摆摆手爽快同意了。

　　“阿保，你弄好这边，安排剩下的客人今晚全场酒水免费，另外不要传出今晚的事。我困了，要回去接着睡。”

　　女管事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地跟阿保把事情交代好，径直走回包间。

　　“好险好险，差点被叶姐抓到。”调酒师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她管得很严吗？”刑琅把玩着装着薄荷糖的铁盒，挑起眉询问。

　　调酒师的话在嗓子眼里转了一圈，不确定地回答：

　　“也不是吧，平时都很松的，但是不让外传酒吧里的事，发现了就会当场辞退，听说之前有个人偷偷外传被抓到后还不服，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去坐牢了，我们私下里都觉得是酒吧老板背后搞的。”

　　调酒师偷感十足地观察四周，随后悄咪咪地凑近刑琅旁边低声讲道。

　　“哟，那你们这里私密性还挺好的，整得跟什么私人俱乐部一样，行了行了，不聊这个，哥们，你知道最近那事吧……”

　　刑琅啧啧称奇，随即兴致勃勃地对着调酒师挤眉弄眼地好奇道。

　　“陈薇那个事啊？咋啦，你想知道啥？”调酒师瞬间心领神会。

　　“我听我朋友说，陈薇是被凶手从……”

　　刑琅的话音未落，调酒师就霎时放大眼睛，猛的出声打断：“诶诶诶，别乱说哈，谣言谣言。”

　　“我懂我懂，帮个忙呗哥们。”刑琅笑咧咧地摘下手腕上的手链，格外上道地把手链推过去，上面的火彩在酒吧光线下格外流光溢彩，调酒师瞬间眼前一亮，毫不客气地拿起那条手链喜笑颜开。

　　“帮帮帮，必须帮。”

　　调酒师小心翼翼地将手链收进自以为最安全的位置，确认女管事一时半会回不来后果断开口：

　　“我跟你说，你可不要外传啊。那天晚上，我们有个服务生看上一个新来的客人想去勾搭一下，正好陈薇是我们的老顾客，性格也不错，交流了一下很快就同意了那个服务生互换衣服的请求。

　　后面的你们也知道，陈薇她失踪了嘛，我们那个服务生找不到陈薇，加上突发不适就和当晚领班的请假回去了。”

　　所以在当晚的路口监控里，拍到了穿着陈薇衣服的服务生坐上出租车离开酒吧的画面。

　　因为身形与陈薇相似，还有陈薇进入酒吧前的装扮，再加上夜晚光线昏暗和监控画面的不清晰，导致警方将那名服务生误以为是陈薇，从而判断陈薇是在独自离开酒吧后失踪。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怎么不说？陈薇是你们老顾客，好歹也有些交情吧。”

　　刑琅听完后眉头紧锁，吊儿郎当的语气淡下去，冷肃的本色露出来，莫名地给人一种压迫感。

　　“不是我们不想说，是叶姐不让啊，这里工资高，管理松，事情还少，现在想找一份工作多难啊，再多一个凶杀案的名头，生意还做不做了？

　　再说了，我们交税给国家，那些警察难道是吃干饭的啊。”

　　调酒师听着刑琅的语气感到奇怪，接着颇为理直气壮地道。

　　——

　　刑琅与调酒师交流的时候，杜若带着江经年跟领班的知会一声，轻车熟路地领着江经年进了后厨。

　　里面的人不是很多，见有客人进来头抬都没抬地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电梯就在那里，进去往下能直达酒吧后面的小巷，而且小巷附近就是一条美食街，那么多人，凶手肯定是在人群里混出去的，从酒吧里扶着一个醉酒的人离开也正常。”

　　杜若深吸一口气给江经年低声讲道，江经年颔首表示明白。

　　“你说的那条小巷里，有没有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