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刑侦]》SCR

19、扼命红丝案19

　　“找特案组的？我就是啊，你是杜若小姐吧，你找到的线索确定跟红丝案相关吗？你先跟我去接待室里，这里不合规。”

　　方若白先一步回到市局，刚迈进市局就耳朵里就传来杜若落下的最后一句话，方若白略微惊讶后来到杜若跟前。

　　杜若转头看着值班的警官眼神询问，待值班警官点头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这是？”

　　方若白抬脚就准备带杜若去接待室，忽然，江经年不解地询问声出现在市局大厅里。

　　刑琅也在下一秒进入市局，见到杜若，感觉到什么看向杜若：“你是来提供线索的？”

　　“对的对的老大，正好你们回来，那我就去忙袁琦的事情了，今天下午才在市中心综合医院那里抓到袁琦呢。”

　　刑琅点点头，示意杜若跟他走，方若白则是离开原地去了袁琦那边的询问室，杜若跟着江经年两人来到专门的接待室。

　　相继坐下后，杜若等不及深吸一口气率先开口：“我回去找了薇薇的朋友问了关于戒指的事，戒指是从一位教授那里问到的，名字是严庭松。”

　　刑琅与身旁的江经年对视一眼，随后两人默契分工，江经年拿起纸笔开始做笔录。

　　“还有，上次酒吧查完之后我回去医院照顾阿姨，阿姨和其他病人聊天的时候，我听见了一起十年前的案件，发生在崇山大道那边……”

　　“等等，你要说的是崇山案？”刑琅忽地打断杜若的话，语气狐疑。

　　杜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肯定地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意料之中的神色，肢体微微放松，像是心里悬在半空的石块轰然下落，继续往下说道：

　　“没错，从聊天内容里我知道了一些关于崇山案的信息，你们应该也察觉到了两起案子的相似。

　　很巧合的是，那位病人刚好认识陈小姐的父母，所以我冒昧请求她告知了我陈小姐父母的住址，这是陈小姐父母家的地址。

　　我说完了，之后的事就麻烦你们。”

　　杜若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取出一张写好的纸条递给刑琅，刑琅目光落在纸条上，微微颔首后将纸条交给江经年收起来。

　　“谢谢，您给我们提供了很多帮助。”刑琅由衷感谢，杜若下意识地摸了摸挎包上的挂件，似乎能从那神似陈薇的Q版小人上得到一丝慰藉。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杜若沉默许久，声音顿了顿缓慢回答。

　　杜若脸色憔悴，看起来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能够想到她为了陈薇查了多少，问了多少，奔波了多少地方。

　　平心而论，江经年很少见到有人能够为了另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

　　做完笔录，刑琅先离开去看了袁琦那边的询问情况，江经年则送杜若离开。

　　“江警官，介意我耽误你几分钟吗？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聊一聊。”杜若视线定定的在江经年身上停留几秒，随后眨下眼移开视线，脸上惯常的微笑似乎也含着一丝哀伤。

　　江经年怔了一下，接着点头与杜若走到市局附近的奶茶店里寻了处角落坐下。

　　杜若攥着挎包上的挂坠，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最后还是解下了挂坠递给江经年，笑着道：“我过几天就要离开南诏省了，这或许很冒昧，江警官，麻烦你帮我保管几天这个好吗？我朋友会挑时间来取走的。”

　　“你为什么不直接给她？”江经年没有直接收下这个看一眼就明白十分重要的挂坠，抬眼询问。

　　“她生病了，没事的江警官，不会影响你日常生活的。”杜若见江经年没有接下，神色带上几分焦躁不安，手指不自觉曲起，指尖扎进肉里留下印痕。

　　“那你呢？你遇到什么事了？”江经年的话一针见血，杜若握紧的手霎时松开，脸上的表情僵住一瞬。

　　“这挂坠对你很重要，为什么要给我这个与你并不熟悉的人？为什么要急急忙忙离开南诏省？”

　　江经年继续往下询问，语气不咸不淡，却莫名给杜若带来一种步步紧逼的感觉，像是要割开她薄弱的伪装，与交流时的温和截然相反。

　　杜若控制不住地避开江经年的眼睛，话堵在嘴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江经年有一双黑得格外纯粹的眼瞳，那里面好似映照不出各种事物。

　　在眼镜的遮掩下一般不会注意到他的眼睛，但如果你透过镜片看清了他的双眼，就会后知后觉的明白，他不可能是那样温柔的人，表面的温柔像是一层磨砂制的玻璃罩子将江经年与别人隔出遥远的距离，看似离他很近，实际却遥不可及。

　　杜若在江经年的目光下微微怔住，江经年见此随即收敛的笑了一下，眼底的那股凉意蓦然消失在杜若眼中，却又仿佛重新匿回了深处，她听到江经年略带歉意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让你感到不适那很抱歉，不过你的请求在我不清楚缘由的情况下恕我无能为力。”

　　杜若思绪回拢，枯坐几分钟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没事的，确实是我考虑得不周到，江警官不介意的话，就听我说几句废话吧。

　　薇薇家里的情况你们都清楚，暴发户，在外人面前就比较骄横，但其实，我很感谢薇薇跟叔叔阿姨。

　　我的学生时期懦弱自卑，家里面是重男轻女只知道一味打压孩子的父母，我那时一直认为世界上所有的家庭都应该跟我一样，不过很显然并不是这样。

　　因为成绩太好和性格问题，我那段时间被人霸凌，但是我什么都不敢说，我清楚的知道没有人会帮我，可是作为转校生的薇薇站出来替我解决了问题，明明她平时受到的骂声比我还多，我很奇怪她为什么总能笑得张扬，她的身上带着一种我幻想出来的自由明媚。

　　太热烈了，我害怕，即使后面我知道了她对我是什么感情，我也每次都当做没看见不知道，家庭带来的那种低人一等的观念好像深深地刻进了我的骨子里，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配，我不配。

　　我的家庭要将我捆绑淹没在那座不起眼的小城，是薇薇再一次带着我离开，离开了那地狱般的家，我在她的保护下，却理所应当地接受她对我的好，我总是想着，没事的，还有时间。”

　　杜若的声音逐渐沙哑，苦笑一声：“但是现实打破了我的梦，我醒悟得太晚，后悔得太晚，我后悔没有告诉她，其实我也喜欢她，也后悔没有早早接受她，让她连一个名正言顺说爱的资格都没有，更后悔的是为什么要跟她吵架，让她死得那么痛苦。”

　　“我记得陈薇的资料，所以，陈薇是因为不想你遭受非议，因此找了很多男生假交往给你们的关系进行掩护是吗？”

　　江经年幅度很轻的点头，想起陈薇资料上的描述，思索几秒后得出原因，瞧着杜若的神态，出声简单向杜若确认。

　　杜若低低地应了一声：“是，可我能做得不多，能说的我已经全都交代给你们了，真希望案子可以早日结束，也算对薇薇还有其他女孩子有一个交代。

　　我离开南诏省的一部分原因是想出去换换心情，另一部分就是我拿到了一个很好的工作机会需要离开。

　　人总不能溺毙在痛苦中，而且，我已经有了要随身带着的东西，挂坠，就当做纪念留在这里吧。”

　　杜若垂下眼眸，轻轻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眶逐渐湿润，倏地温柔一笑同时抹去眼尾的泪水，重新抬眼：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见到江警官的第一眼就觉得江警官其实跟我很像，有种想要亲近，可以做朋友一起聚餐聊天之类的想法，所以我立刻就想到了江警官，希望江警官你能帮我保管几天挂坠。”

　　江经年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倾听者，又或许是杜若已经很久找不到人倾诉，忽然之间找到了一个能够倾诉的口子就恍如开闸放水般无法停下。

　　江经年静静地听着杜若杂乱无序的倾诉，在杜若停下后，两人一时间竟相顾无言，江经年拿起桌上的那个挂坠，看着上面的那些微小笨拙的痕迹，在杜若的视线下忽地起身离开座位来到杜若面前。

　　江经年弯腰缓缓将挂坠扣回了杜若的挎包上，神色平静语气温和，眉宇间满是认真：“你不想说的话就不用说了，东西既然很重要，就收好吧。”

　　“还有，真有难处记得找警察，这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晚，你很优秀，也并不是一个人。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市局忙了，我们可以下次再聚一聚聊聊天，我随时欢迎。”

　　未散去的阴云间隙里透下几缕暖色的光线，凝固的气氛恍然消融，似乎还能感受到空气中潮湿的水汽，凉凉得很舒服。

　　江经年轻声道完站直，杜若愣在原地，再回过神来，就只能看见江经年转身走出奶茶店的动作，杜若再次下意识地握住了挎包上的挂坠，忽然觉得自己或许能够短暂地喘口气了。

　　……

　　鹿璐的指尖抽动一下，在后脑勺的阵痛中撑开沉重的眼皮，混沌的意识使人恍惚得想要坐起来，手脚被死死束缚以及嘴巴用胶带粘住的感觉却让鹿璐的意识立刻清醒。

　　什么情况？绑架？

　　鹿璐眯着眼观察四周，勉强辨认出这是一辆车的后备箱，但很不幸的是，这辆车正在行驶，而且鹿璐可以感受到，她的身份证件还有手机那些东西都被人给拿走了。

　　联想到最近的红丝案，鹿璐心中倏地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慌，不行，冷静冷静，强行将情绪压下，鹿璐在昏暗狭小的环境下抬起手努力辨认捆绑着自己的绳结。

　　鹿璐没有多少爱好，登山算一个，大部分的绳结都使用过，说不定凶手用的她刚好知道怎么解呢？

　　双渔人结，看清手腕上的绳结后鹿璐的眼睛瞬间一亮。

　　凭借着丰富的经验，鹿璐相继解开手上和脚上的绳结，小心撕开嘴上的胶带，缩着身体一边摸找后备箱里的紧急开启装置一边仔细听着前面跟外面的声音。

　　感受到车速逐渐变慢，鹿璐猜测应该是堵车了，轻微的呼吸声在后备箱里清晰无比。

　　当车外面响起喧哗声，鹿璐果断在车子停下时拉下紧急开启装置，护好头部从车子里跳出去。

　　冲击力让鹿璐猛的摔在地上，身体多处擦伤带来如同针扎般的刺痛，左腿更是一阵剧痛传来，不用想都知道是摔断腿了，鹿璐死死咬住嘴唇往旁边的繁华街道跑。

　　“有人从后背箱里跳出来了！”

　　“天啊！后面的车别动！别动！快救人！”

　　“那个女生是从哪辆车子里跳出来的？谁报个警啊？我感觉不对劲。”

　　堵车路段上的某个车主看见前面跳后背箱的惊险操作后大叫一声，其他人的目光也纷纷望过来，现场霎时一片混乱。

　　不知跑了多久，腿上的疼痛一突一突地刺激神经，鹿璐带着惨白的脸色立刻大声呼救起来，繁华街道上路人们惊疑不定的目光纷纷落到鹿璐身上。

　　“妹妹别闹了，你到处乱跑还搞得自己一身伤让我们多担心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妹妹她精神上有点问题，吓到你们了，我现在就带她离开……”

　　状似无意的手按在鹿璐肩上，声音格外真诚的连连道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