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刑侦]》SCR

6、扼命红丝案6

　　车子猛的一个急刹车，车前面躺着位捂着肚子不停哎呦的老妇人，周围逐渐零零散散的聚起一波围观群众，纷纷低声交头接耳。

　　“阿姨，你没受伤吧？”

　　刑琅就近停车，开门下车来到老妇人面前，弯腰表情淡然，语气关切。

　　那老妇人神情痛苦的叫唤，在地上反复扑腾就是不回刑琅的话。

　　“阿姨，你家里人不在身边吗？我先打个救护车吧，您年纪大了要在家好好休养啊。”刑琅看着老妇人，声音平静的提醒两句，转身就要回到车里拿手机。

　　然而刑琅还没有上车，江经年就已经下车将手机递给刑琅，走到老妇人身前蹲下，满脸温柔友善，伸出手动作很细微的拍去老妇人肩上的尘土，轻声细语：“阿姨，您先起来吧，地上凉还有灰，脸都弄脏了。”

　　“哎呦，痛死我了，赔钱！必须赔钱！”老妇人猛的推开江经年，声音瞬间尖利起来。

　　江经年反应迅速地躲开老妇人干瘦的手掌，微微耸肩，嘴角弧度很小的勾起：“阿姨，我们有行车记录仪的，你也不想我们报警的吧？”

　　老妇人见势不妙，眼咕噜一转，表情霎时和蔼起来，麻溜地爬起：“意外意外，我这就走这就走，你们接着忙，阿姨有事先走了。”

　　老妇人脚底抹油跑掉，也幸好现在还早，周围没有多少人围观，不然就比较麻烦了。

　　“不用管？”刑琅走到江经年身旁疑惑询问。

　　“不用，管了也没有用，拘留不了几天。”江经年简单回答，转身就要回到车上。

　　刑琅手机突然震动，低头看了一眼消息，敲几下手机后重新抬起头：“等等，现要归我们管了，还记得昨天那个在车边鬼鬼祟祟的人吗？讯问结果出来了，刚才碰瓷的人是他老婆，而且在几天前就已经失踪。”

　　“我通知一下局里的人，让他们查下附近监控将人带回去。”刑琅关掉手机，与江经年回到车里，车子启动接着向Z大的方向行驶。

　　刑琅和江经年走在Z大的校园里，刑琅走在前头大步流星，江经年低着头脑海中还在回想那几串数字，数字在脑里反复代入组合。

　　前面传来一声很轻地叹气，刑琅停下脚步，江经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没反应过来仍在往前走，直接撞进人的胸膛。

　　“先坐下吧，有些东西想和你讨论讨论。”刑琅指着路边的长椅，简单说明后抬脚过去坐下。

　　江经年没有异议，径直在刑琅身旁坐下，认真直白询问：“你有什么思路？”

　　“不知道你看了哪些监控，如果你查看过校园内死者们的监控，你会发现，她们去图书馆借过的书几乎都是一样的，可问题是，她们几乎不是同一个专业，选修课有重合可也不全是那些书所讲的范围。”

　　刑琅翻出几张死者抱着书出现或者离开图书馆的监控截图递给江经年，随后接着道：

　　“并且，你应该也发现了，第一行的数字按照字母表排除数字6是完全可以组合的，组合出来是我喜欢你。”

　　“可第二行不是这样的组合方式，并且一个我喜欢你代表不了什么。”江经年接上刑琅的话。

　　刑琅微微颔首，随后补充：“没错，因此图书馆是我新的思路。”

　　江经年明白点了下头，起身回头道微微眼尾上扬，眼底荡漾出一丝笑：“那我们走吧。”

　　这次的校园里多了一些人，快要开学人都开始陆陆续续的回来，远处的小湖边聚起十多人。

　　男人坐在树荫下，舒适地靠在树干上，手里拿着画板，微凉的风吹拂过湖面，叶片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骨节分明的手沾着黑色的铅灰，时不时抬起头在纸上不轻不重的描摹，艺术气氛十足的长发扎起马尾放在身前。

　　“苏学长，上午好呀，这个蛋糕送给你吃，另外，可以加个V信吗？”

　　清新俏丽的女生笑盈盈地将小蛋糕放到男人旁边，举着手机在男人面前晃了晃，语气甜甜的，让人听着就心情愉悦。

　　江经年与刑琅路过湖边刚好撞见这一幕，刑琅视线向前，一刻都没有转向那边，江经年则不着痕迹地注视一眼那个男人，指尖微动，随后静静垂下眼睫，两人逐渐走远。

　　男人轻挑眉梢，弯起眼放下手中的铅笔，把蛋糕推回去：“我已经有小蛋糕吃了哦，下次吧，有什么事可以托我室友找我，V信就不用了，我有喜欢的人。”

　　图书馆恰好是最近几天开馆，刑琅出示证件后顺利通过，找到图书管理员将几名死者重复借阅过的书找出来。

　　刑琅单手托着六七本书，另一只手扶着防止倒，与江经年来到借阅室坐下。

　　“先看哪本？”刑琅拉开椅子，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书，回头询问。

　　江经年扫过一眼书上贴着的标签，脑中忽然闪过一串数字——391364，854。

　　索书号，对，3代入字母表是c，逗号间隔，8则是H，而剩下的数字跟上去就是书籍的索书号。

　　江经年从那几本书里抽出一本书，指腹压住侧边缓缓减轻力度，书页哗啦啦地下落，随即书页瞬间停下，用2B铅笔用力做上记号的一面暴露进江经年的眼底。

　　31页，31？为什么是31？

　　江经年皱起眉陷入思绪，嘴里反复默念着我喜欢你，等等，我在声调中是三声，那31是声调？

　　我是三声，喜是三声，欢是一声，你是三声，除去后面重复的声调，答案就是31。

　　所以书签的规律其实很简单，第一行代入字母表，重复数字作为间隔，逗号隔开组成的字。

　　而组成的字按照声调，在存在一个的前提上排除后面重复的，最后再将声调组合，得出对照书籍的页码。

　　第二行数字，第一个数字是书籍分类所代表的字母，接上跟着的数字，逗号作为间隔，同样，第一个数字为字母，两串数字组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书籍索书号。

　　而那些死者经常出入图书馆，就是来寻找所谓的“解密”书籍。

　　江经年从帆布袋里翻出纸笔，将铅笔所标记的字从上到下依次誊抄到纸上。

　　半分钟后，江经年将纸推到刑琅面前：

　　【听着，你现在的选择，一边是苟且暧昧的图生，一边是认真的生活；一边是肮脏的社会，一边是光荣的恋爱；一边是无可理喻的家庭，一边是海阔天空的世界与人生；一边是你的种种习惯，寄妈舅母，各类的朋友，一边是我与你的爱。

　　——《爱眉小札》】

　　这是林箐夹在书里最后一张书签的内容，林箐确实有一个从未出现的暧昧对象。

　　就在江经年与刑琅两人忙碌的时候，市局这边也没有闲着，谢雯跟其他特案组的组员统计了在前年校园联欢活动时与几名死者拥有同一特征的女生，随后，有可能成为接下来受害者的名单出来了。

　　【唐悠然，女，20岁，大二艺术系雕塑设计专业，出生于……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幼时在市中心综合医院做过手术，术后恢复良好现与常人无异，同父母居住在枫林湾富人别墅区……】

　　【鹿璐，女，21岁，大三生物系生物科学专业……】

　　这两个女生完全符合凶手挑选受害者的标准，而杀人是会上y的，人的骨子里天生就带着毁灭欲，一旦开始杀人，犯罪的欲望就不会再停下脚步。

　　潜在受害人找出来后通过大数据搜索，统合几名死者的监控视频，行动轨迹，电子数据，与几名死者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浮出水面。

　　谢雯按下按键，一张风流含笑的脸出现在几人眼前。

　　【苏以昇，男，22岁，大四艺术系油画专业，Z大学生会主席，出生于南诏外省，母亲在生产时大出血死亡，父亲范苗是之江省本地十分有名的慈善家，苏以昇的油画作品曾获得过市级奖项，举办过个人画展……】

　　……

　　刑琅坐在江经年身边安静地用手机与市局里的几人交流，偶尔起身离开座位往江经年的手边放上一杯温水。

　　空气静得仿佛没有刑琅这个人，感到不适，江经年抬头默默瞥了一眼身旁的刑琅，注意到江经年的目光，刑琅关掉手机，回头询问：“怎么了？要换水吗？”

　　刑琅的声线冷冽，恍如一阵带着凉意的微风，但是他的神色平和，江经年莫名看出一股温和的意味来。

　　“没事，我收拾一下东西，麻烦刑组你去还下书。”江经年神色自若地摇头，扣上笔盖将誊抄好的纸对折收进帆布包。

　　刑琅没有异议，带着书离开座位，江经年站在图书馆外低头瞧一眼手表，重新抬起头时刑琅已经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两人视线相对，默契的向着停车的位置返回。

　　“你饿吗？现在快到中午饭点了。”刑琅在经过Z大外美食街的小吃摊时，瞅着江经年那不健康的肤色，停住脚步转头询问。

　　江经年怔愣住回头，周遭桂花糕甜蜜蜜的香气四溢散进江经年鼻里，不禁让人生出一种温暖的感觉。

　　下一秒，一股熟悉的反胃感袭来，甜蜜的糕点扭曲成了名为“噩梦”的食物，记忆回流，江经年眼前瞬间浮现出一幕幕纷飞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