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红》蝎子西

5、第 5 章

　　过年最好的就是有新年赏钱，刘余抱着赏钱在床上打滚，都没注意到进来的周熏。

　　突然一个东西套在她头上。

　　“！！”刘余一懵。

　　抬头一看，只见周熏手绢捂着嘴，看着她笑：

　　“怎么，吓到你啦！”

　　“什么？”刘余伸手一摸。

　　从头上扯下摸

　　红色混着黑白两色的编绳，尾巴还有漂亮的红色流苏。

　　长长一根，精致漂亮，刘余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

　　而周熏则放下手，在刘余面前转了一圈。

　　这时刘余才看到周熏腰间，也有一根细细的编绳，一样的。

　　和她手里的是一个款式，只是周熏腰间的是绿色混着紫白两色，末尾是绿色的流苏。

　　在刘余惊喜的目光中，周熏缓缓停下，稍凉的指尖抬起刘余的下巴。

　　“好看吗！”

　　刘余睁大眼睛，起身看着周熏，视线在她脸上和腰间来回看。

　　直到周熏快要装不下去，她才点点头，然后将编绳递给周熏，有些迫不及待：

　　“快给我系上！”

　　周熏一边给刘余系一边解释是：

　　“这是我故乡的一种编绳，我娘说，以前相好的姐妹都会给对方编，将三色丝线一股一股用力编在一起，中间再放进自己的头发，只要编绳不断，俩个人的情谊就会地久天长。”

　　刘余看着腰间的编绳好不喜欢，流苏垂在腰间，她一转就飘飘摇摇的舞动起来。

　　“我太喜欢了！”

　　再听到周熏的解释，刘余更是心都膨胀起来。

　　“周熏，你这小仙女，我太爱你了！”

　　周熏翘起鼻子：“唉，也就我了，你以后要好好对我，知道吗！”

　　“收到，我刘余以后一定对周熏好，在大新对周熏天下第一好！”刘余高兴的抱着周熏摇。

　　狭小的屋子里，俩人笑作一团。

　　相比外面逐渐冻结的天地，小屋就像俩人的另一片天地。

　　。。。。。。。

　　因为天气越来越冷，原本值守的四人也减少成为了两人。

　　刘余和周熏也变成换班。

　　原定的宴会也给取消了。

　　为此周熏失落了许久，幸好赵舍捎了礼物过来。

　　。。。。。。

　　腊月初三，那是刘余来这里之后，经历的最寒冷的冬夜也因在外面守了一夜，第二天就发烧了。

　　要换人顶上去。

　　按理来说轮不到周熏，但奇怪的是那天晚上殿内管事宫女就指定周熏去。

　　周熏看着床上虚弱的刘余，临到门边又折回来，给刘余掖被子，忧心的叮嘱道：

　　“刘余，吃的在你左手边，你饿了就伸手拿，水就在你右手边，渴就喝，不要下床了，我马上就回来、、、、”

　　昏昏沉沉的刘余只能勉强睁开眼睛，直到门再次关上她都没能出声。

　　此时俩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寻常的分别，第二天就会见面。

　　第二日感觉已经好很多刘余就起身去拿点吃的，让周熏回来不至于没吃的。

　　岂料她才走到门口，门就被用力从外面踹开。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从冲进来的俩个太监按住，拖走。

　　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刘余只能大喊饶命。

　　但没人管她，被拖了很远她才被带头的宫女喊人压起来。

　　最后刘余被丢到了牢里。

　　刘余没想到自己遵纪守法两辈子了，这次竟然会被丢在牢里。

　　难道是因为我捡了个玉佩？

　　刘余不明白，待了一会她又想起周熏。

　　想到周熏，刘余强忍身体不适爬起来到处看。

　　直到没看到周熏，她才安心的爬回去。

　　被关了一天，刘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柔妃小产了，所有相关人员都被收押候审。

　　毒害，听到和自己没关刘余松了一口气，心想周熏也应该和一样，是关在什么地方了。

　　只等事情查清就可以离开。

　　此时的刘余还对这个时代抱着希望。

　　岂料第二天。

　　一个头发花白的宫女就带着一群太监进来。

　　不等刘余反应就把她绑起来，拖到审讯室。

　　“大人！我！我，是冤枉！”看着周边泛着寒光的审讯用具，刘余直接吓得腿都软。

　　但为首的宫女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抬起小太监送来的茶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滚烫的茶水直接顺着刘余的头顶倒了下去。

　　刘余想要挣扎，但是两边架着的太监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

　　疼！一层又一层的疼，头皮就像要掉下来。

　　直到刘余没了尖叫的力气，女官才让人将她放下：

　　“你和周熏什么关系。”

　　“周熏？”刘余勉强睁开被烫红的眼睛。

　　环视一圈，周熏？

　　但不等她继续思考一脚就狠狠踹在她肚子上。

　　“嘶！”顿时刘余疼得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第二天刘余还没醒来，就被一盆冰水泼了个透心凉。

　　又是一轮审问。

　　上面怀疑是周熏下毒。

　　因为周熏无故换班。

　　知道这个原因时，刘余只觉得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大人，我腊月初三守夜，第二天就染上风寒，还去太医院就医。

　　我同周熏一同入宫，情同手足，她请了一天假陪我，但第二天她被突然通知过去值班，太医院还替我们出了证明。

　　如若您不信可以去太医院问。”

　　刘余不敢质问这群人，只求快点洗脱罪名。

　　但女官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并没有急于去问。

　　不过那天刘余没被用刑，就是被拖着回去。

　　趴在地上，刘余就昏了过去。

　　不知晕了多久，刘余睁开眼，就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赵舍。

　　“赵舍，大人·····”一张嘴一股血腥味就涌了上来。

　　但此时刘余管不了那么多了，拉着赵舍的手就问周熏的下落。

　　但赵舍似乎知道刘余要问什么一样，往她嘴里塞了药丸。

　　“刘余·····”

　　那天他莫名感觉心慌，捎给俩人的物品也被退了回来。

　　当时感觉不妙，他立刻不顾母亲的挽留回宫。

　　谁知一回来，刘余就被关在牢里吊着口气，而周熏被柔妃压着生死不知。

　　一见到刘余，他浑身血液都倒流了。

　　刘余身上没一处好的，身上的伤痕，干涸结痂的后又被掀开。

　　好好的的人，此时被折磨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死掉。

　　刘余极力压制自己的悲伤：“已经查清了。”

　　“是吗？真好····那周熏呢？”听到查清了，刘余激动了扯了扯撕裂的嘴角露出一个惨烈的笑。

　　但想到周熏不知在哪，她又问了句。

　　可面前的赵舍却低着头，不回答。

　　瞬间，刘余只觉得心重重落下，她试探着开口：

　　“周熏，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被审问——”

　　可不知刘余忽然眼泪就掉了下去，悲伤上涌她哽咽得说不完整一句话。

　　虽然赵舍没说，但刘余还是感知到了。

　　柔妃没被下毒，但周熏还是被判失职，赐死。

　　这个消息是魏四来告诉刘余的。

　　魏四眼里闪着泪花，抬头看向周熏。

　　“刘余，注定的。”

　　绝望，妥协、、、、、

　　这个年纪轻轻就升到正七品的魏四，此时声音沙哑眼里只剩死灰。

　　“······”

　　一夜，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周熏稚嫩的脸，刘余躺在稻草上，结痂的伤口被撕开，只有混着疼痛才能让她冷静下来。

　　“唉……”刘余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刘余早早的起来理好衣服坐在牢门前：

　　“是我！是我要毒害柔妃娘娘！是我要下毒害死柔妃！！”

　　刘余用尽全力对着外面的守卫喊。

　　“是我！利用那个小宫女！都是我！！”

　　她已经想清楚了，她是一个几千年后的人，这里压根不属于她。

　　周熏还是个孩子，还有更好的未来，她都还没来得及向赵舍表达心意。

　　刘余不能让她这么离开。

　　刘余用尽了此生最大的勇气，对着门口大喊。

　　她以为会是那个女官回来提审她，可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赵舍。

　　“刘余，你乱说什么！你想死吗？！”一进来赵舍顾不上刘余的身体，对着刘余大吼。

　　但刘余只是愣了一下，遂即露出惨淡的笑容：

　　“赵舍，你去告诉她们，我才是元凶，不要赐死周熏。”说着拖着身体对着刘余跪下。

　　“求您了，求你了！”

　　赵舍表情复杂的看着刘余，他没想到俩人感情如此之深。

　　当周熏知道自己被赐死时满是鞭痕的脸上竟露出释然了表情，最后虚弱的问出是，刘余是不是就没事了。

　　赵舍没想到第一次见识到话本里的真情，却是以这种残忍的方式。

　　但他不是话本里的人。

　　“好，我会帮你上报的。”

　　离开时，赵舍转头看了一眼刘余。

　　他无比希望刘余流露出哪怕一丝，胆怯，悔意。

　　但。

　　刘余脸上的表情却和周熏一模一样。

　　对不起，周熏，对不起，刘余、、、、、

　　、、、、、、

　　刘余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来提审人。

　　她被放了出去。

　　刘余恍惚的站在监狱前。

　　抬起头就看到一脸憔悴悲伤的赵舍。

　　“对不起，刘余·····”

　　顿时刘余直觉得天旋地转，赵舍的脸扭曲缩小消失。

　　“刘余！刘余！快醒醒！”

　　周熏？刘余艰难的睁开眼睛。

　　“好点了吗？”周熏站在床边，冰冷的手敷上她额头，凉凉的很舒服。

　　周熏：“烧退了，太好了。”

　　量完体温周熏就转身脱外套。

　　不等刘余开口，带着一身寒气钻进被窝。

　　“刘余，你好暖和！”

　　冰凉的手握上刘余的手。

　　而刘余也将其握住，看着眼前发梢还带着雪粒的周熏，道：

　　“睡一会，你也会暖的，对了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你知道我梦见什么了吗。”

　　按理来说周熏最八卦了，此时应该催促刘余快点说的才是。

　　可这次她只是温柔的看着刘余，眼里好似有千言万语：

　　“刘余，我们的最好的姐妹，以后你一个人要好好的、、、、”

　　刘余心咯噔一下。

　　“周熏，我梦见我们出宫了，我们还开了一个秀坊！然后你····”

　　泪水不断模糊周熏脸，刘余想伸手擦，可无论怎么擦，也看不清眼前人。

　　“刘余。”

　　周熏冰冷的额头忽然抵上刘余的额头。

　　刘余湿热的呼吸碰到她的脸化为白雾。

　　即使刘余用力握，也无法阻止周熏抽出手，冰冷的手捧着刘余满是泪水的脸：

　　“刘余，不要难受，你难受我也会不安心的，不要哭好不好，不要哭、、、、、”

　　周熏越是温柔，刘余越是难过，强烈的悲伤让她呼吸不了。

　　“呜呜呜····周熏，我····我····”

　　但无论她怎么挽回还是阻止不了周熏的消失。

　　“刘余？你醒了！刘余！”赵舍抱着刘余一路跑到太医院。

　　他在刘余醒来之前想来无数理由，甚至险些把自己都骗了过去。

　　但刘余醒来后什么也没问。

　　刘余被遣去做打扫宫殿。

　　自从周熏死后，刘余每日如行尸走肉一般。

　　期间赵舍说要带她出宫，刘余答应了。

　　一开始刘余害怕在外面无法生活，畏惧未知的未来。

　　但现在她想去试试。

作者有话说

　　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