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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60章 驰援穰城 ...

  •   喻烟晚闻言,心中顿如擂鼓,坐立不安,眉宇间尽是焦灼之色:“这消息一来一往,便要数日光景,国公军如何等得?那邓州那边呢?可有言明是否会出兵相助?”
      喻大伯缓缓摇头,神色凝重。
      她见状,心头顿时沉了下去,这样一来国公军便是孤立无援了。
      烟晚语气急切,满含恳求之意,望向大伯与军师:“大伯、军师,小国公从临安出发时,只知是剿匪,带的国公军恐怕远不及北地将士数量。此次被围,必然凶多吉少,难道大伯要看着国公爷唯一的子嗣战死穰城吗?”
      她的语气有些激动,军师和喻大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喻鹏霄耐心安抚着:“晚儿,你有所不知。现今异地调兵皆需听命于枢密院,更何况邓州与襄州皆为军事要地。若无官家诏令或枢密院调遣,我等擅自出兵,一旦朝廷责问下来,喻家军恐难脱干系。”
      此言属实,喻家军素来忠君守法,奉旨驻守襄州,岂敢轻举妄动。
      若襄州贸然出兵,轻则惹来天子疑忌,重则更可能落得个私调军马、图谋不轨的罪名,祸及全族。
      喻烟晚岂愿因己一人之念,而使喻家陷入险境?
      然而,赵雨晴临终前曾托付于她,嘱其无论如何,都不可让严暮云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她又如何能置之不顾。
      一边是家族安危,一边是生死承诺,两难之间,她心绪纷乱
      “今日尚晚了。”喻大伯见烟晚坐在那里无声思索,他决定将烟晚暂时安顿在军营,“晚儿,不要多想了,我跟你大哥今晚要在这里等消息,你就在军营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再送你回去。”
      喻烟晚只能暂且答应。

      深夜之中,一名兵士大声来报。
      “不好了!不好了!”

      兵士急匆匆闯入将军营帐,喻将军与军师正襟危坐,原以为是江北邓州传来军情,神色不由一凛。
      “将军。”兵士气喘吁吁,额上青筋微跳,“二姑娘……二姑娘骗了咱们一匹快马、一副弓箭,跑出军营了!”
      “什么?”军师闻言大惊, “莫非她要孤身渡江?这如何使得!”
      喻大伯一听,面色骤变,猛地起身,险些被自己绊倒。
      他手指颤抖地指向帐外,声音几近咆哮:“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追!”
      兵士面露难色,不自觉退后两步,低声道:“已派人去追了,但姑娘跑了有一些时辰了。恐怕…追不上了。”
      “哎呀!”喻大伯重重一拍大腿,愁眉紧锁,心下惶然不知该如何向胞弟交代,“军师啊,我得回家一趟,你不如随我父子一同回府暂歇,若有紧急军报,也好在府中商议。”

      襄州喻家,花厅之中众人围坐,气氛凝重。
      喻大伯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而大伯母则坐立不安,神色焦灼。
      良久,喻鹏霄自外匆匆而入,送回了消息:“咱们的人一路追至江岸,听船家言,深夜曾有一女子唤醒渔户,愿以重金渡江。人和马,这会儿恐怕已经到对岸了…”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喻大伯闻言踉跄数步,幸得身后椅背支撑,方未跌倒,面色苍白如纸,喃喃道:“哎呀!弟弟,是我对不起你。”
      大伯母语气中带着责怪:“你们父子俩,怎竟允了晚儿随你们住在军营?住那等地方也罢了,怎地如此放心?连夜里都不派人照看一眼?”
      喻游鞍与大娘子却神色安然,端坐不动。
      喻游鞍轻声劝慰兄长:“大哥、大嫂不必自责。晚儿的性子,我们最是清楚。她素来心思灵巧,鬼点子极多,定是用了什么法子哄骗守营将士。即便哄不得,她也必另寻他法,执意去救那小国公。她既下定决心,便是拦,也拦不住。”

      大娘子陈枝家闻言,亦缓缓开口解释道:“此事原也怨不得谁。晚儿自小性情跳脱,不似棠儿那般省心。而且,在临安她和小国公娘子赵雨晴最是要好,去年赵雨晴病逝,定是不想看国公家再添悲伤。所以,她若想去救小国公,我们谁都拦不住。”
      大伯母闻言,神色惶然,心乱如麻,喃喃道:“国公府世代忠良,于我朝有大恩,今见其嗣子被困,实难坐视不理。只是……眼下却该如何是好?晚儿孤身前往,万一遭遇不测,又当如何?”

      众人正自愁眉不展之际,军师忽若有所思:“倒有一计,或可两全其美——既能救出姑娘,亦可驰援小国公。只是……尚有难处。”
      喻大伯急问:“但说无妨!”
      军师转眸望向喻家大娘子,神色微凝:“听闻大娘子母家乃襄州漕运世家陈氏。此计能否成行,恐怕需仰仗陈家之力。”
      大娘子闻言,眉头未蹙,“既是自家事,又何须多言?若陈家漕运能助一臂之力,有何为难?军师请直言。”
      军师颔首,缓声道:“既然不能明着调兵,不如另辟蹊径。择一支精锐,扮作陈家漕运之人,乔装渡江北上,以寻人之名行事。如此,既无人能指摘襄州出兵,亦可悄然潜入敌后。况漕运一行,本就常有武夫随行护航,往来江北已久,此举合情合理。人数不多,亦不致惊动驻守的水师耳目。”
      众人闻言,皆眼前一亮,顿觉豁然开朗,皆赞此策妙极。
      “然则……”军师面色微沉,续道,“为防节外生枝,领队之人,万不可身负官职或军籍。否则,恐引人猜疑。”
      话音未落,喻游鞍抬手指向瓦陇, “瓦陇素无官职军衔,然于金岩城中,曾随我征战沙场,胆识兼具,堪当此任。由他统领诸人渡江,如何?”
      “若是这样便是再好不过了。”军师松了口气,“只是虽是精锐,也不能太过招摇。”
      最后,大家商议挑选七百兵,趁着天黑渡去江北。
      陈家漕运连夜备船,船只齐整,灯火无声。
      喻家军七百精兵更衣易容,分批登船,乘风破浪,隐没于夜色之中,直趋江北而去。

      穰城外,一座青葱小山之上,严暮云立马横刀,俯瞰城郭。
      忽闻马蹄疾响,一兵士策骑飞奔而来,拱手禀道:“小国公,探子来报,北地诸将已尽数入城。”
      严暮云闻言,唇角微扬,神色从容如常,“妙极,果不出所料,他们已然入彀。穰城对他们来说,已是一个巨大的瓮了。传我军令,即刻入城接应梁穆,务必一举围歼,使敌插翅难飞。”

      兵士领了命,正欲退下,忽又似想起什么,迟疑道:“小国公,探兵说……瞧见北地人进城时,还有一名姑娘骑马随行,看模样,倒不似北地人,反倒像是我大筞的女子。”
      “姑娘?”严暮云眉头微蹙,眼中掠过一丝疑色,“可曾看清容貌?”
      “夜色深沉,看不真切。”
      严暮云沉吟片刻,语气淡淡:“也许是北地人找的向导。不管了,天快亮了,要一举拿下北地人。梁穆还在城中,撑不了太久,我们先去接应梁穆。”
      言罢,埋伏于城外的国公军如暗潮涌动,悄然蓄势,继而一声令下,铁骑奔雷般直扑穰城而去。

      穰城之内,梁穆率领一队兵士,正与北地军激烈交锋。
      北地兵将人多势众,锐气正盛,杀声震天,血光四溅。
      再拖片刻,梁穆恐难支撑。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严暮云亲率国公军主力,如雷霆之势冲入穰城,马蹄踏尘,旌旗蔽空。
      北地军方知中计,顿陷困兽之境。
      当喻家军精锐上岸感到穰城城外之时,正好见到一片火海刀光,杀伐惨烈。
      一名士卒望向瓦陇, “如今当如何是好?”
      瓦陇凝神观战,沉声道:“里面的是国公军,先帮国公军杀北地人要紧。”
      入侵大筞的北地将军带着兵士拼命厮杀,几名欲趁机跑出穰城的北地人被赶来的喻家军精锐也控制住了。
      随后,几百名乔装打扮的喻家军涌入了穰城,帮助国公军一起抗击北地人。
      战阵之中,严暮云一边挥剑斩敌,一边高声问梁穆:“城中怎忽有如此多百姓?”
      梁穆表示不知,“看着各个都是练家子,不像普通百姓,穿着像是漕运的人。”

      一场恶战结束。
      国公军士卒往来奔走,收拾残局。
      严暮云立于战场高处,沉声吩咐梁穆将所擒北地将领与兵士押回,关入临时牢所,待枢密院遣人来审讯。
      安排好一切,他和梁穆便回了在穰城的暂居所。
      严暮云暂时住在穰城中的一处宅子,这里是旧守将军的老宅,因为驻军调整,已空置了许久。
      邓州知州原为他备下更为华美宽敞的馆驿,然严暮云素性简肃,不欲扰民,亦不愿劳师动众,遂命亲随自行清扫旧居,便率众将于此安顿下来。
      虽陈设简朴,却也井然有序,别有一番肃穆气象。
      此宅名曰“紫来堂”,古意幽深,匾额犹存,字迹斑驳,似藏岁月风霜。

      他方踏入“紫来堂”,尚未来得及卸甲歇息,便有一名兵士匆匆来报:“严将军,相助我等的漕运武夫已安顿妥当,唯有一人领头,执意要见将军一面。”
      严暮云闻言,这才忆起方才助他们擒敌的一众援手。
      他略一颔首,当即命道:“速带那人进来。”
      不多时,一人阔步入内,待看清其面容,严暮云眸光微动,脱口而出:“我认得你,你是喻家之人,怎会在此?”
      那人身姿挺拔,拱手恭敬答道:“回严将军,我家大人携家眷归襄州省亲,闻得穰城军情紧急,特遣七百漕运武夫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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