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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海堤残月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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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海堤残月更
每每残月时,海声涛涛透着幽静,
每每你微笑着,倾听我的心事时,
其实你只挂着无心的笑,
海,隐藏着无穷的涵义,
你其实带着冷漠,如海一样,捉摸不定。
纵使你愿意听我的说话,听我的故事,
也不过是因为,我错将你认成亲人。
而你将错就错,演一场注定结局凄凉的戏。
残月在海上,
一弯皎洁,
像伊人的愁眉,愁对此刻,
那一天,我离开了,
在海边远远地跑开了,
背后,是一片残月海。
保持膝盖的柔软,用力跳起,轻松地将球放进去。
晴子的一记运球上篮,让两队的比分产生了差距,此时她正欢天喜地地与队友分享这喜悦,也与洋平,高官,大楠,樱木相互击掌,分享这发出内心的开心一笑。
今天是星期日,晴子她约了她多位朋友,一起到这个背靠青山,侧对大海的小公园玩篮球赛,分组时,绅夕她正与晴子同组,晴子刚上篮成功,她没有和队友一样,兴奋地跳起来欢呼,而是转头看着比分牌,仅仅笑了一下,这时敌阵的控球后卫手持篮球,正想运球到钥匙圈之际,忽然,被一道快速而又敏捷的手一碰,球刹间入到绅夕的手中,正当敌阵的控球后卫防守着她时,她再懒懒地把球传出,轻盈地滑步突破,左手示意要球,同队正巧面对严密的防守,不知如何反应时,一见到她的示意,连忙扔球给她,绅夕向后一跳,保持着身体的平衡,指尖和球的联系,轻摆手腕,只见球略碰一下边沿,入了篮筐,一切动作,一气呵成,她拍一拍传球给她的人,面上犹带着懒懒的笑容。
这种笑容,是她家常才有的笑容,平时的生活有太多东西需要争取,也有太多执念了,但对于这一场比赛,她只抱着怡情放松的态度,所以她并不像过去参加县大赛的时候疯狂抢分,结果就算获得了MVP,也不曾笑一笑,也不像对付福田一样,冷静而又竭尽全力去拼搏,结果耗尽心力总有点迷惘,现在的她,一切传球,一切入球,都在不经意间,在嘴角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在这里,分数对于她来说不在重要,同样胜负也不重要,她只是在寻觅着篮球的乐趣。
果然不出所料,才玩了30分钟,大多数已升读高中一段时间的女孩子都累得喘着气,纷纷要求停止比赛,晴子点头,快乐地与其他朋友聊天,而绅夕却略擦擦汗,喝了几口茶味饮料,便站着,看着远方泛着蓝光,宛如蓝宝石的海。
东京的海很美,跨越海上的大桥弯沿如飞龙,现代化的气息不知不觉间融入其中,但眼前的海并不同,在阳光的反射下,蓝得清澈,蓝得迷幻,海,像一个无声的哲人在分享永恒生命所带来的顿悟,分享着大自然所带的天然之气,她并非迷醉于那一片蓝色,而是海让她看得更远,更开阔,带着她一种无尽的宁静,所以她的视线停留在那里,一直移不开。
藤井拍拍她,温柔地说:“嗳,绅夕,你在看海么?”
“是呀,”她喝着饮料说,“藤井前辈,你喜欢海吗?它时而平静,平静像风吹皱池水,时而波涛汹涌,激起千层浪,任何人看到它,只觉得恒古在心头,海,真的很美,很讨人喜欢哩,前辈,你喜欢海吗?”
藤井只嗯了一声,继续与晴子、松井聊天,与此同时,樱木忽然插嘴,一下子热闹多了,热闹中,身在阑珊下的绅夕仅仅看着海,看着海,其实已经足够了。
6月20日,是海南与湘北的比赛,那是一场精彩的比赛,每个人都拼命争取,从来没有想过放弃,每个人都拼命去防守,从来没有想过放松,每个人都想胜利,每个人都发挥自己所长,每个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胜利。
但胜利只有一个,最终海南得到。
仙道看了比赛,表面上是没有任何波澜,实际心中想了很多,但他没有说,只继续满不在乎地来到海湾,这儿的云,悠悠的,这儿的风,轻轻的,那个女孩,又来了,称呼他为“哥哥”,端着秀气的下巴,与他分享刚看完海南对湘北的比赛的想法,分享生活中的点滴,分享学习中的心事,不断地为哥哥打气,也不断地鼓励哥哥,作为她的哥哥的替身仙道,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奈又多了一些羡慕,但更多,是无心的微笑,他是独生子,从小便从父母身上学会人应该自己照顾自己,学会独立,也学会坚强的性格,初三后,他一个人来到神奈川,在这一个陌生的地方,一间陌生的学校——陵南高中就读,幸而深得教练,老师、同学的信任,人人羡慕他是得天独厚,称他为天才,谁又真的理解他的想法,微笑,是礼貌,但真正让他的微笑的事,却少之有少。
“哥哥,你是不是有一个对手叫仙道,你一直都颇欣赏他的?”她忽然眯着眼说,“他真的很强吗?哥哥,他是你一直等待的强敌吗?”
“叫他前辈,”仙道觉得最郁闷的事,莫过于在被人错认的同时,也被错认的人一起讨论自己,他没有看那双极度迷惘的黄瞳,也没有看她的面,只面朝大海微笑说,“他的能力,你看完他比赛后再慢慢想吧。”
“哥,其实你也很希望有新人出现,有新人成长,就像你在比赛中,面对樱木与流川时一样……”她累得睁不开眼,只闭眼喃喃地说,“哥,你是最强的,你知道吗,你在我的心目中是最强的!你一定可以在比赛中打败仙道!打败陵南的!”
仙道没有回答她,只单单看着海,对着那个辽阔的大海沉思,鸟儿时而飞旋,时而啼叫,那个女孩看到他如此,轻声问:“哥,你最近有什么心事吗?在担心县大赛吗?”
他不知道自己与她哥哥有多少相似之处,有多少共通点,他只是歪歪头,看着灵气甚重的她说:“伤脑筋呀!”
虽然只是单元考试,但福田对它的注重度不下于期末考,随分秒的推移,考完最后一科的他走出课室,正巧碰见植草。
植草叫智之,是一个听话的学生,也是篮球部队员,是一个负责,又熟悉的控球后卫,只见他见到自己,却不知该打招呼好,还是不打招呼好,仅呆呆地站在那里,半晌,福田忍不住说:“植草,要去参加社团活动吗?”自从他被罚后,每一次提起篮球社,他都换成社团活动这四个字,植草不擅长说话,只点头说:“我在等越野。”
一说曹操,曹操就到,越野宏明从教室中走了出来,伸个懒腰说:“真难,还没有复习到就考了,都怪我满脑都是昨天海南对湘北的比赛……呀!”他只顾着说,没有注意福田在,福田虽然没有说话,只看着窗外,心中很不是味儿,正当三人陷入尴尬中,一个打着欠,梳着冲天头的高个子弯身从7班走出来,微笑地对着眼前三人说:
“嗨,越野、植草、福田,怎么那么巧的,不如一起去篮球馆吧!”
越野呶了呶嘴,仿佛无心地望了福田一眼,植草也想说一句,谁知仙道却走到福田身边,拍拍福田的肩膀说:“福田,我们一起去篮球馆吧!”福田没有说话,脑海中却闪过绅夕之前说过的话:
“前辈,其实教练他或许早已原谅你,或者教练他并不是有心要伤害你的,他或者正等着你回去大展身手呢,你能原谅教练吗?”
“其实,福田前辈你也是一个喜欢篮球的人,你也想回去学校篮球社,和同伴一起,一起训练,一起比赛,一起分享篮球的快乐吧,为什么一直不肯迈出谅解的一步呢?”
她说得没错,其实他的心早已戚戚然,每当放学回家,他都不自觉地回望那夕阳下的篮球馆,听着那隔着墙传来的拍球声,想着自己曾是其中一员,也曾手持篮球,身穿队服,不需要任何语言,他默随三人走到篮球场上。
福田第一眼就看到身在其中的田冈教练,那就是他从前认为是恶魔的人,中分头,明明还是中年,面已多带皱纹,但现在重见他,却多了一分了然。
田冈教练看到门外的福田,何尚不是一种释然,本来他是希望鱼柱、仙道,还有他组成一支强劲的前锋线,但因为他估计的错误,令到他遭到埋没,现在他出现在面前,怎不是一种释然?
“进去吧,福田。”仙道叫到,这时田冈教练说:“越野、植草、仙道,福田,你们站在门外干嘛,进来!”这时鱼柱特意传了一个球给福田,在笑,而仙道拍拍他的手,嘴角又微微上扬了。
放学了,福田特意在小公园停留,但他没见到那熟悉的身影,遗留心中那一份难得的喜悦,只惟下莫名的惆怅……
那一天,县立篮球馆中人来人往,那一边海南附属中学挂着“常胜”的横幅,另一边陵南挂着“勇猛果敢”的横幅,湘北与武里的比赛才完,两方的啦啦队已经兴奋地呼唤着篮球队员的名字,与他们相比,球场上的队员只保持着平常心,平常地做暖身运动,平常地运球上篮,但是这种难得的平常心,却给那位长发少年打破了,他全力地将球掷出去,然后全速向前,球进了,他才跳到入球点,可惜那一道预想中十分精彩的凌空入樽,就这样硬生生地流产了,只落下大家哈哈一笑,与此同时,陵南队员也不甘示弱,仙道双手抛球,福田向前,一跳,一入,一落地,配合得天衣无缝。
神宗一郎目睹着这一切,他是海南队中最为秀气的少年,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有着看似柔弱的身躯,平时的他,十分惹人怜爱,但在球场上的他,可谓是不得不防,不得不松懈的强手,集中时,他由不住向左边一望,对着那一个熟悉的身影福田吉兆默想,脑海中不由想起过去的初中生活,这时他又见队长牧绅一正黠狡一笑,他依队长看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水灵灵的女孩正摆弄着录像机,向着她的哥哥牧绅一微微笑,也对着他点头作礼,阿神的笑容更深了。
“比赛开始!”随裁判把哨子含在口中,双方队员分别按照属于自己职责的位置站好,陵南队的巨人鱼柱走过来,忽然喊停牧绅一说:“牧绅一,今天神奈川第一的横匾就要拱手让人了。”
牧绅一的黄瞳闪着疑惑,他不复从前,拥有那柔弱的身躯,反而已有强健的体魄,黝黑但十分健康的皮肤,他从前的瓜子面似乎已经转为国字面,唯一仍旧留下的,是那瓜子面的特征和那一双炯炯有神,那是一双犹如黄琥珀的眼呀,此时他正认真地看着鱼柱,唇微微一抿,昂高头说:
“凭你不是这块料,鱼柱!”
“不是我,”鱼柱俯视这一个神奈川的王者,帝王•牧说,“是我们家的仙道。”牧绅一一听,轻轻“哦”了一声,黄褐的头发似乎在散发着无穷的敌意,双眼一眨,看着愕然的仙道。
“伤脑筋!”
球升高了,鱼柱一掌拍下来,球落在仙道的手上,仙道的对手正是牧绅一,两人一时斗得难分难解,一瞬间,绅一挑开他的球,仙道紧抱后飞传,传得太急了,正当场上的观众以为他误传后,福田一下飞身接球入撙,干净利落,登时哗声大作。
这一球,似乎是暴风雨前夕那来势汹汹的大风,吹散花,吹走了沙,更吹醒了陷入海南必胜的热浪的人,作为小前锋但改行作组织后卫,面对在全国排名数一数二的牧绅一,依旧攻守兼备的仙道,屡次传出好球,一直到下半场,海南一直处于下风。
风雨对海南大附属中或者是一种挫折,但绅一他并没有受到打击,他时刻注意着仙道,看着仙道的进攻方式,这时看台上的樱木扯喉大叫,他趁此机会,再一次扫过看台上,视线定在他的妹妹身上。
全国称霸,是他的梦想,也是他和妹妹的共同梦想,早在他初中的时候已经和妹妹约定好了,为了这个梦,谁又知道他们付出了多少?谁又知道他们遇到困难时,都彼此默默支持着对方?现在,海南陷入困境了,身为队长的他,应该负起责任了,说是迟,那是快,正是他踌躇之际,清田越过了福田,在他所惧怕的巨人面前跳起来,将球直截了当地盖入篮筐中,球架在震,他坚定地大叫:
“别少看王者海南!”
是的,牧绅一蓦然明白,他要做的,应该是相信自己的队员,他要做的,应该是集中精神好好打一场篮球比赛,篮球比赛,是团结合作才能得到胜利的,他要做的,只需发挥他组织后卫的任务,好好地分工协作就可以了。牧绅一一边跑,一边默默地想:
小夕,你知道吗?其实,强与不强,除了环境之外,还是在乎心是怎么去对待那件事!其实你在篮球与学习方面已经很强,缺少的,只是勇猛果敢而已,为什么你一直封闭着自己,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去尝试与人好好交谈一番,小夕,其实我一直都想借助篮球,让你能直面困难,你知道吗?其实很多,为什么你一直压抑着自己呢?你放下篮球,也有一段时间,你已经好好想清楚了吗?
他无法立即得到他妹妹的想法,因为现在正在比赛着,因为清田一球,无可非议地挽回了不少气势,一时又是双雄屡战,你我不让,甚是精彩,仙道控着球,绅一看准时机,一把将球夺到手中,眼看高砂一马就要上篮了,鱼柱禁不起犯规,写着3的积分牌亮出来了,是的,鱼柱他三犯了。
鱼柱是队长,他拥有202CM的身高,有他,内线稳如泰山,但眼看他紧接着4犯,又因控制不住自身的怒气,与裁判吵架而5犯退场,顿时陵南失去了这一个重要无比的支柱人物,正当他垂头丧气地走回休息区,阿牧则气定神闲地射入两个罚球,海南领先了。
陵南队大势而去了吗?所有人都这样想,不,7号忽然挺身而出,他在两人包夹下,用弱手射入一球,不,他用他的实力证明这个想法是错误的,他喘着气,汗水侵湿的衣服,来回于两个区域中,绅夕她慢慢地看着他,心中只有一种感觉:
他是谁?为什么那么熟悉?她只记得那一天,湘北与三浦台比赛时,她看到他与哥哥聊天,他对自己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为什么那么熟悉呢?
终归,绅夕想不起,只能一心一意地看着他们的比赛,默默地支持着哥哥。
她不知道,那个7号冲天头,就是哥哥屡次在电话、信件中提到的仙道彰,她不知道,那个7号冲天头就是她常常在海边,错认为哥哥的人,她对海边的哥哥,只有一道朦朦胧胧的影,只一味在脑海中印上一片无边无际的蓝,她不知道,虽然她坐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但由于樱木的一喊,令到仙道的视线不经意间扫到她身影了,一时惊讶之余,才导致球被绅一盗走。此刻,仙道利用身高盗走了牧绅一的球,快速进攻,正要入樽之际,球被身后追上来的阿牧拍走,仙道一转头,惊讶地看着牧绅一紧握拳头,其中涵义多少,真只有局中人才知道。
两人的斗志都燃起来了,牧绅一屡次投球,仙道屡次挽回失分,随着福田上场,分数更进一层,对于福田吉兆前辈,绅夕她并不陌生,她在清晨的小公园,总见到他一个人独自练球,她在黄昏中的小公园,也总看到他揣摩着的球技,他教会她进攻的方式,教会不折不挠地追求理想,教会她坚强不屈,他也终于,回到篮球队中,继续追求差点失去的理想。
她知道,外表看起来吓人的他,实际是一个很乐意帮助别人的好人,他拥有的坚强意志,他拥有的强大的斗志,他折羽的伤口又仿佛重新长出长长的羽毛,他又飞翔于篮球场上了,与哥哥他对决了,而时间更短了。
只剩下32秒了,福田的入球,给陵南更大的希望,此时牧绅一控着球,眼前的队手正是仙道,球被5号池上盗了,仙道得以放手一搏,时间只剩下4秒。
仙道入球了,那一球,让海南与陵南平分,绅夕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是身入局中的感觉,她若有所思又若有所失地凝眸看着哥哥,忽然又明白了些什么,静静地思量着。
加时赛开始了,他们挥开毛巾,任汗水横流,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的确,没有人想放弃,放弃想飞向蓝天的梦!
海风吹到他的面上,他的依然挂着无心的笑容,看着风清云淡的天空,曾几何时,他钓鱼的时候,偶然会有位清丽的女孩,在他身边低声絮语,曾几何时,他扮演着她那个在校住宿的哥哥,说一两句鼓励她,开解她的话,曾几何时,他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在哪儿读书,但看着她跌跌碰碰地回家,总默不出声地默送她回家,今天,她又来了,抱着膝轻声说:“哥哥,恭喜你,恭喜你离梦想更进一步,请我吃雪糕好不好?”
仙道没有说话,因为他隐隐约约间,猜到她的哥哥是谁,其实也是在隐隐约约间,他觉得自己作为主力,身为王牌的负担太重了,很多时候,单纯地打篮球得到的乐趣,就硬生生地被剥夺了,追求分数,追求胜利,只有遇到相当实力的对手时,才找到一点点的快乐,过后呢?他昂望天空,天空也是一片蓝色,他轻声说:“从头来过吧。”
“哥哥,为什么,”她本来想靠近一下这个哥哥,但又似乎感到他的笑容下的冷漠,“最近,哥哥你变得很奇怪,哥哥,你还记得你在初中二年级时吗?那天我退步了,只考上全校第十名,放学后我一直躲在房间中,怕父母骂我,骂我因为玩篮球,而弄得成绩退步了,你那天正好扭伤了,大滴大滴的汗在身上渗出,我不晓得你当时是多么的痛,我只知道你的脚红肿了,连走路也勉强,夜晚,我在房间哭,你在隔壁听到了,忍痛执意地到我的房间安慰我,缓缓地从冰箱中掏出雪糕给我,告诉我你会为我说话,哥哥,或许你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吃雪糕,那我现在就将告诉你,哥哥,一直以来,你都像我的守护神一般,今天,就换过来吧,哥哥,你有些不开心的,伤心的,就告诉妹妹我,好吗?”
仙道低着头,他看到那女孩的黄瞳目,那黄瞳很清澈,像黄昏的金华,他抬高头道:
“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在学校一切都好。”
“哥哥觉得开心就好,”她摸了摸扎着头发的蓝发带,迷惑不解地问,“为什么哥哥你一直不愿意叫我的小名的?虽然那名字不写在户籍,虽然爸爸妈妈都不用那个小名呼唤我了,但哥哥你应该还记得才对,在电话中,你常常叫我的小名哩,我一直很庆幸,庆幸自己会成为你的妹妹,庆幸那一天,降临在人世间,有人说,女孩子是天使,为了爱,放弃整个天堂,如果真有天堂的话,我甘愿放弃,当你的妹妹,血缘相连。”
片刻,她说:“哥,你可不可以叫我的小名,一次也好。”
他的心中不由一颤,表面上却仍然带着那悠然自得的微笑,但当他看到她那期待的眼神,忽然有一种笑不出的感觉,他看到她的期待逐逐渐渐消退,逐逐渐渐地换上那晶莹的泪光,在这场安静的对视中,她好像明白了,终于,她明白了,她背对着光,逆光而走。
仙道没有喊着她,由她缓缓地离开在视线范围内,街灯亮了,海上升起明月,那是一道残月,映照着渐渐变得幽黑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