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开始的除魔事业》Ranger2887

3、第3章 师尊和徒弟

　　听到女子的质问，江离的思绪一瞬间百转千回。女子的问题是什么意思？是在问原主是谁？还是说她认识原主，现在在质问抢占了原主身体的江离是谁？
　　江离知道，在修仙小说里，穿越和夺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修仙者肉-体毁灭元神出窍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就好比设备A里的数据通过云盘里的备份被转移到另一台设备B。
　　可是如果设备B是被强行格式化的，那利益相关者肯定不会高兴。要是设备B的数据没有提前备份，问题就更严重了。
　　目前的情况是，设备B，哦不，原主的格式化不太彻底，操作系统还有所保留，但是大部分记忆被删得一干二净。
　　至于原主的意识有没有完整地传送到另一个世界的江离的躯壳中，这还是个未知数。
　　话说回来，江离觉得自己也是受害者。莫名其妙地被拉到这个看起来没有现代科学技术的世界，原主身上似乎还背负着什么血海深仇，这让生活在承平日久的社会里的江离难以接受。
　　我也是有脾气的。江离在窒息感中无名火起，觉得不管面前的女人是不是认识原主，自己算不算夺舍，都不应该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地掐人脖子。
　　她用力挤出几个字：“你……你又是谁？”
　　像是看出了江离突如其来的愤怒，女子眼中的杀意居然消失了，脸上笑容中的玩味更盛，可手上的力道丝毫未减。就在江离感觉自己短暂的穿越之旅和短暂的人生都要结束的时候，女子突然松手，稍微退后了些，看着江离摸着喉咙咳嗽，打量了她一番，又问道：
　　“你为何持有这玉佩？”
　　唉？不是在问我为什么夺舍原主吗？江离心中一喜，快速地思索一番后嘶哑着喉咙说：“这玉佩我从记事起就一直带在身上。你又为何会有和我一样的玉佩？”
　　陈述事实并且反客为主，江离为自己的机智自得。她艰难地站起身，直视女子的眼睛。那块玉佩就垂在女子的胸口，和女子的身躯一样微微透明。江离判断玉佩也是“全息投影”的一部分。
　　女子并不回答，盯着江离思索着什么。太阳此时已经升到半空，炽热的阳光使得江离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适才的恐惧和闪避让江离身心疲惫，她有些站不稳，踉跄着就要跌倒。
　　“去寻个阴凉处歇一会儿。”女子说，身上略微浮现起一丝光芒，江离自觉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扶，毫不费力地返回山洞。一路上女子紧随身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等江离在山洞中坐定，女子开门见山地问：“你可识得封魔门云长老座下的某位弟子？”
　　“谁？不认识。”
　　女子表情变得凝重，突然伸手捏住江离的左手腕，几息之后松开，看向江离的目光中带着疑惑。
　　“你不是修仙者。”
　　“修……修仙？”江离震惊。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世界不但有些通灵诡异的现象，还有修仙之类的小说设定，“你是修仙者？”
　　女子飘在半空，居高临下地端详坐在地上的江离，微微眯起眼，脸上笑意若有若无：“小姑娘，你表现的像是不知道修仙者，但是你的阵法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悠然飘到花纹模糊的阵法上空，边看边说：“炼魂血仇阵，以魂魄为引，咒杀仇家。”她抬眼看江离，笑意愈发冷峻。
　　听闻女子的描述，江离突然一阵头痛。剧痛中，她看到冲天的火光和燃烧的房屋，手持大刀的黑衣人们狞笑着手起刀落。她听见男人的恳求和女人的尖叫，但是她被重物压着，动弹不得。
　　“不，不！不要伤害爹娘！我要杀了你们！”
　　滔天的怒火使江离挣脱重物的束缚，她一跃而起，扑向离她最近的人影。心中的声音催促她伸出双臂，掐住对方的脖颈。然后她扑了个空。
　　江离眨眨眼，回过神，突然发现近在咫尺的不是行凶杀人的黑衣人，而是微笑看着她的那位女子。
　　两人的距离很近，江离这时才发现女子的眼睛中竟有金色光华闪动，若隐若现。
　　她咳嗽一声，后退几步，尴尬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想伤害你。”
　　“炼魂血仇阵似乎伤到了你的魂魄，还给你制造了心魔。”女子浑不在意，食指摩挲着下巴，分析道，“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
　　“我只知道我叫江离，其他一概不记得了。”江离苦笑，“我甚至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画这个奇怪的阵法，只知道自己身上好像背负着血海深仇，脑子里有个声音总是喊打喊杀。”
　　女子笑着拍拍手：“那你想必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正好，我这里有一件差事，需要你帮我完成，相应的，你认我作师尊，我会教导你控制心魔，说不定还能找回记忆。如何？”
　　这时女子的笑意才有了些温度，丹凤眼中流转着些许期待。
　　“好啊。”江离爽快地答应，“但是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我乃封魔门长老，名叫云紫涵，你的玉佩本是属于我的，我亡故后由我的徒弟接管。”
　　“你是鬼魂？”
　　“别害怕，江离。别像见鬼一样退这么多步。”云紫涵道袍衣袂飘飘，仙风道骨，不似阴森鬼魂，“我遭人暗算，躯壳尽毁，幸得保住元神存于此玉佩。这便是我要你替我完成的事情。我要你拜入封魔门，调查暗算我的幕后黑手。”
　　江离思考片刻，答应了要求，旋即跪下行了拜师礼：“弟子江离，拜见师尊。”
　　这个礼数来自原主的习惯。江离猜想原主学习武功时曾经拜过师父，也是个十分尊师重道之人。云紫涵点点头，算是接受江离的拜师。
　　这时洞外已接近正午，江离饥肠辘辘，刚才没能在溪边饮水，她只能啃干巴巴的干粮充饥。云紫涵见她没有更多食物，饭后便教导她如何运气筑基，如何辟谷修仙。
　　江离第一次接触修仙之法，心情雀跃。她接受穿越现状后暗下决心，要找机会回到原先的世界，目前可行的途径就是修仙。
　　但是她马上就有些气馁，因为每当她打坐入定时，心魔都会阴魂不散地在耳边窃窃私语。
　　“杀了他们……把那群混蛋碎尸万端……为爹娘报仇。”
　　伴随着耳边之声，江离心中一直燃烧着一股怒火。前世她从未如此愤怒，这般激烈的情绪令她不知所措。
　　云紫涵理解江离的困境，在她第五次入定失败后说：“你先学习清心诀，之后我助你入定。”
　　“谢谢师尊。”江离忍不住叹气，“不知道仇恨的对象是谁，心中却满溢仇恨无处发泄，这种滋味真难受。”
　　“心魔是修仙者的大忌，无数修仙者因为种种原因产生心魔，要么身死道毁，要么堕入魔道。”云紫涵将清心诀的口诀传给江离，又说，“但是你尚未踏入仙途，反而不会因心魔影响道途。”
　　江离并不明白这其中原委，她也不感兴趣。前世的心理学命名了许多精神疾病，她也分辨不清。她现在只当心魔是原主的心理创伤，留存在大脑中。
　　令她惊喜的是，原主的大脑并不是只有创伤，而是还有超群的记忆力和理解力。前世智商平庸的江离从未体会过当天才的感受，所以当云紫涵念诵一遍清心咒后她就能理解全文并流畅背诵时，江离被原主的天赋吓了一跳。
　　过目不忘竟是这种感觉。江离震惊后一阵狂喜，随即又为原主感到遗憾。如此天资，若不是家庭变故，想必能有一番大作为。
　　同时江离也因为语言能力没有问题而放下心。她最开始还以为自己没有办法与人交流，而遇到云紫涵后竟能自然地使用语言，渐渐地发现自己可以识文断字。
　　云紫涵也为自己的新徒弟的天赋惊讶：“你有这般才能，又与我门下徒弟有缘，竟然十四岁都未修道，真是怪事。”
　　十四岁？江离猜测云紫涵是通过测骨龄得知自己的年龄。放在小说里，这年纪对于修仙入门确实是大了些。
　　闭眼默念清心诀，江离感觉胸中的烦闷渐渐消失，心境开阔。睁眼时，她发觉云紫涵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
　　“师尊？”
　　“徒儿，你可真有趣。”云紫涵笑眯眯地说，伸手抚摸上江离的脖颈，江离感觉一股清凉之气从云紫涵指尖进入体内，在体内以模糊而复杂的路径运动，最后消失在小腹的位置，“你先天经脉全通，半步筑基完成。”
　　然后她又把手指按在江离眉间，江离感觉到五感之外另外一种感觉，和刚才的清凉之气给她的感觉有些相似，却更加炽热，明亮火红，让她耳膜充血，口干舌燥。这所有感觉在云紫涵把手指移开时消失。
　　“先天五感连通灵根，还是天灵根，属火。”
　　最后，这位倾国倾城的师尊双手捧住江离的脸颊，用额头抵住江离的额头，强迫江离和自己对视。江离看到她眼中金色的光芒危险地闪动着。
　　“从未修炼，对灵气的感应却是万里挑一，甚至能察觉我的六虚瞳术。”
　　“为什么，这样的天资，却未曾被任何仙门发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