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开始的除魔事业》Ranger2887

4、第4章 心魔和力量

　　为什么？
　　接下来的一个月，这个问题总是萦绕在江离脑海中，在修炼的间隙就出现困扰她。一同扰乱她的心绪的还有云紫涵永远似笑非笑的脸庞。
　　江离想到师尊的美貌，总是涨红了脸。她怀疑云紫涵是在故意捉弄自己，故意凑那么近，用低沉的声音感叹江离绝世的天赋。
　　可这天赋是属于原主的，这一个月里，越是修炼，江离就越是为原主感到难过。云紫涵教导的九转吐纳术，常人需要数百乃至上千次的练习才能掌握，江离练习一遍后学成；紫霄导引术，常人首次运行一个周天需要打坐数十日，江离首次运行只耗费半个时辰，和熟练者无异。
　　如果原主能拜入仙门学习仙术，以此天资，保护家人不在话下，那样家破人亡的惨剧根本不会发生。
　　在清心诀、九转吐纳和紫霄引导的帮助下，江离免除了心魔的打扰。她感到稍微有点抱歉，因为心魔是在提醒她原主背负的仇恨，而她隔绝干扰好比关闭闹钟呼呼大睡。
　　云紫涵对江离的身世和过往似乎并不关心，她只对江离一日千里的修炼进度感到有趣。
　　“你总是能带给我新的惊喜。”
　　一个月后，将大日锻体功练至第九层的江离获得了云紫涵的表扬。
　　江离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在她看来，这些荣誉都不是属于江离本人的，而是属于原主的。
　　此时师徒二人正站在洞外的平地上，正午烈日当空，是修炼大日锻体功的好时候。大成的大日锻体功让江离感觉自己成了会光合作用的植物，只要阳光充足，灵气就源源不断地汇入气海。
　　“我教你的吐纳术再常见不过，导引术也是修仙门派弟子基本功，有些机缘便可习得。但是这大日锻体功却是只有火天灵根才能修习。”云紫涵兴味盎然地观察江离体内真气流转，平日里略显薄情的眉眼此时有些温和，眸中金光闪动，“我从未亲眼见过此功的大成者，也从未听闻史上有谁能练到如此境地，呼吸之间，灵若泉涌。绝世无双啊，我的好徒儿。”
　　江离很高兴能让师尊满意。一个月的教导传授和日夜相伴让她对云紫涵产生了些微师徒之情。前世的江离远离学校多年，如今重回十四岁，再一次成为学生，无论对方是否是别有所图，她都希望能和老师和睦相处。
　　正值春去夏至，山洞四周草木茂盛，群山环绕，碧空如洗。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江离在突破功法第九层的同时成功筑基，此时她才算正式踏上修仙之路。
　　“既然你已进入炼气境界，为师现在传你一套拳法，好好看着。”
　　说罢，云紫涵摆开架势，青色道袍翻飞，打完一套潇洒飘逸的拳法。行拳之间，真气翻涌如潮起潮落，最后一拳凌厉击出，拳风呼啸，数丈外一棵大树应声倒地。
　　江离看得入了迷。拳路是形，其意在真气流转，近身破敌。以往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飞剑斗法对手无寸铁的江离而言是无用的，这样一套依托于真气的仙家拳术才是实用。
　　师尊身姿俊逸又曼妙，拳路煞是好看，厚重的道袍也遮掩不住她纤细灵动的腰身。
　　云紫涵收拳后负手而立，挑眉问：“如何？”
　　“基本记住了。”江离说完，照猫画虎地打了一遍。虽然还没有传授口诀心法，但是真气流转都如出一辙。云紫涵不动声色地看着，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拳路渐入佳境，兴奋之余，江离竟没发觉胸中烦躁之火又有重燃的迹象。等到她即将打出最后一拳之时，汹涌的真气带来的无与伦比的力量感令她头晕目眩，心魔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有了这样的力量，我就可以为爹娘报仇了！谁都无法阻拦我！”
　　江离双目通红，已呈入魔之状。最后一拳全力击出，如长虹一般的真气激射而出，击打在一块巨石上，轰然一声，石头竟被击碎成为粉末，巨大的声响在群山间回荡，鸟兽惊惧，森林中一片嘈杂之声。
　　她从未拥有过如此的力量，一时间心魔的骚动和自己的兴奋混合在一起，突然双手捂脸，压抑住突如其来的狂笑。
　　“哈哈哈……”
　　心魔的躁动愈发剧烈，江离感觉自己下一秒想手刃她都没见过的仇人。最后一丝理智还在苦苦挣扎，暴怒和狂喜似乎要立刻掌管这具身体。
　　“守住心神。”
　　云紫涵冷静地指示，同时双掌按在江离背上，清凉之气涌入经脉，心魔渐渐平息。江离默念清心诀，打坐调息，半晌才恢复平静。
　　“对不起，师尊，是我鲁莽了。”
　　江离一睁眼就和云紫涵道歉。
　　云紫涵笑了笑：“为何要道歉，这套拳法名为‘白虹玉龙拳’，最后一式‘长虹贯日’的威力本就如此。但是你的真气运转大开大合，实战中记得要凝力一处。”
　　师尊看起来心情不错，对江离刚才的入魔浑不在意。
　　江离突然有了一个不妙的假设：师尊不但关注这躯壳的天赋，而且对自己的心魔也十分感兴趣。
　　近似古典科幻小说中疯狂科学家的形象和眼前微笑的云紫涵重合。江离暗自好笑，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云紫涵的出众外表让江离这个外貌协会半正式成员无法提高警惕。
　　说到外貌，之前江离在溪水旁认真端详原主的长相，虽比不上云紫涵的绝色，但是其清秀标致也算赏心悦目。头发束起，眉眼间带着些微凌厉，眼眸深邃。
　　为了行事方便，女扮男装也未尝不可。
　　真好啊，一身武艺，天赋超群，这样一位十四岁炼气境少年修士可谓是前途无量。要是没有心魔和前世的种种诡异，江离几乎都要开始享受人生了。
　　“师尊，既然我已经学有所成，我们何时下山前往封魔门？”
　　江离跟随云紫涵回到洞中，盘腿坐下，老老实实地仰视漂浮在半空的云紫涵。师尊的灵体在昏暗的洞中散发微微荧光，虽然无风，道袍和漆黑长发都在微微飘动。
　　“不急，为师给你算过一卦，近日便有下山的契机，到时候你自然会离开此处。”云紫涵好整以暇地打坐，悠然说道，“在此之前，你要与为师约法三章。”
　　“第一，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让他人发觉你是修仙者。”
　　“第二，在拜入封魔教前，不可主动去寻你的仇家。”
　　“第三，若非为师主动出现，不可唤醒玉佩打扰我。”
　　说这话时，云紫涵微微眯眼看向江离。江离明白，师尊从未探究过原主的身世，这不代表她信任江离，相反，这师徒二人现在都怀有相互提防之心。
　　江离垂眸思索。简而言之，师尊是希望我在俗世里保持低调，直到安全进入封魔门，惹到事也尽量靠自身解决，不要打扰她老人家。
　　念及此，江离颔首道：“好，一切听师尊的。”
　　云紫涵对江离的顺从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闭上眼，身形消失在一团光芒中，随后光芒一闪，回到江离脖颈上的玉佩里。
　　这便开始不闻不问了？江离笑了一下，收拾起包裹。既然师尊说随时可能下山，那么她就要做好准备才行。
　　这时，江离似有感应似的抬起头，望向洞口。那里此时并无人影，正午的日光白晃晃一片，需要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洞外的平地。然而在江离的神识感应中，有三个人正顺着山坡朝这个洞口走来。
　　自从开始修炼仙道，江离就发觉在五感和直觉外多了一种感觉，是跨越距离和障碍的神识，可内观于经络气海，外观于方圆数丈内的动静。这种感觉随着修为的精进而变得清晰和可控。
　　现在，江离靠着神识判断，三位不速之客中有一位是习武之人，另外两位是普通人。这三人正穿过洞外四周的森林，朝着这个洞穴逼近。
　　江离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飞快背上包裹，清理了生活痕迹，包括地上模糊的那个奇怪阵法。还是能看出有人生活过，但是江离顾不上那么多，几个起落冲出洞穴，跳上洞旁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在枝叶的掩映下观察洞口的情况。
　　十几息之后，三个人影出现在树林的边缘，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模样清晰可见。领头的是一个驼背的干瘦老头，头发花白，皮肤黝黑，身上穿着整洁的粗布衣裳，一脸谄媚的笑容，时不时回头招呼身后的男子。
　　江离的目光落在这个男子身上，首先根据他腰间佩戴的长刀推断此人是那个习武之人。男子年纪二十左右，身材魁梧，身着锦衣，腰佩玉饰，脚蹬乌黑长靴，一看就知身份不俗。他时不时和老头说上几句话，毫不掩饰眉宇间的高傲。
　　在二人的身后，是一个沉默的青年男子，一副庄稼汉扮相，高大魁梧，皮肤黝黑，身着灰白的褂子和沾满泥点的裤子，赤着脚，沉默寡言地跟在最后，肩膀上扛着一把干草叉。
　　江离打量了一会儿，看不出个所以然，因为离得远，也听不清干瘦老头和锦衣男子在谈论些什么。三个人立刻注意到被云紫涵打断的大树和被江离击碎的大石，锦衣男子明显变得警觉，抽出长刀，明晃晃的刀身在烈日下反射刺目的光芒，一瞬间晃花了江离的眼睛。
　　就在江离分神的这个瞬间，先前一直沉默的庄稼汉忽然端起干草叉，直愣愣地朝锦衣男子背心刺去。这时江离才发觉，在神识的探查中，庄稼汉的身上隐约有着些许黑气。
　　锦衣男子背对庄稼汉戒备四周，并没有发觉异常，反而是回头和他说话的干瘦老头看到了这一幕，吓得呆立在原地，嘴巴长着，发不出声音。
　　干草叉破空而至，尖刺上反射的凌厉日光之中散发出丝丝黑气。在这个瞬间，锦衣男子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