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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犒劳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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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黄昏暗的卧室里,刚刚结束一场暧昧。
唐听舟洗完手回来,掀开被子躺进去。盖在唐晚柠肩头的被子往下滑落一截,露出女人莹润细腻的肩膀,颈部连着锁骨处有几道清晰的吻痕。
她身下披着微微汗湿的发丝,几缕黏在脸颊和颈侧,女人闭着眼,平复着紊乱失控的呼吸。
“姐姐好棒。”
唐听舟凑上来,隔着被子将她抱进怀里,奖励似地亲了一下。
轻飘飘的吻落在眼皮上,像一片樱花坠落。
小时候都是唐晚柠夸他。
如今全反过来了。
唐晚柠自动屏蔽他的夸赞,喉咙干涩:“给我倒杯水。”
明明只是一些边缘行为,她感觉浑身的水分极速流失。
毛孔舒张,涔涔薄汗渗出肌肤,留下一轮又一轮燥热。
脑子里又闪过刚才唐听舟趴在耳边的戏谑:“姐姐是水做的吗?”
以下犯上的事他干得多了,那张嘴说出什么样的话,她都不觉得奇怪。
内心前所未有的平和。
唐晚柠想,一方面是不断被拉低的底线,另一方面……不可否认,唐听舟伺候她的手段很有一套,让她短暂忘却这段难以接受的关系,从而单纯地沉沦其中,极大减轻了思想层面的道德伦理感。
唐听舟抚开黏在她身上的发丝,别在耳后,“好,我马上回来。”
动静渐远,又过了会,男人拿着水杯回来,里面放着一根吸管。
唐晚柠撑起上半身,低头咬着吸管喝水,肩后微卷的长发落在身前,遮住女人半张精致漂亮的眉眼,唐听舟单膝跪在床上,给她拿着水杯,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心爱的姐姐,视线从光洁的额头滑过,再到微粉带着薄汗的鼻尖,最后落到那张被亲得有点红肿的唇瓣。
“你笑什么?”
唐晚柠喝了大半杯,忽然听见男人的笑声,抬头,狐疑地看着他。
唐听舟放下杯子,坐在床边,抚摸她红润湿热的脸颊。
“我高兴啊。”
他脸上的笑容发自肺腑。
唐晚柠已经缓过来了,闻言,白了他一眼,“神经。”
她拍开男人的手,拉上被子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关灯,我要睡觉了。”
按照她平时的习惯,这会早就睡了,都怪唐听舟,非要用他的手指弄这么久。
唐晚柠闭上眼睛,没过两秒,刺在眼皮上的光消失了。
男人坐在床边,一只手放在被子上,垂眸凝视她,窗外皎洁的月光照进来,在墙上投下高大的阴影,像野兽觊觎猎物。
*
有句老话叫“赌场得意、情场失意”。
唐晚柠觉得她也差不多,和唐听舟的婚姻过得乱七八糟,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但在事业上那叫一个一帆风顺。
国内股市呈现回暖,隐隐有牛市的迹象,入场的散户和专业人士越来越多。
唐晚柠需要紧锣密鼓开会,给出接下来的具体指示,包括应对不同风险需要的策略。
在这期间,那些请她管理本金、负责在市场运作的老头们找了她两次,一是想关注最近的行情,害怕亏损,二是迫不及待想分钱。
毕竟上次七叔公仅仅用了几天,就分到一笔数目可观的利润。
当唐晚柠被他们烦多了,态度自然好不到哪去:“我一天很忙的,同时,我比你们更在乎是否赚钱,你们要是这么喜欢关注,可以自己来。”
从她踏进这行起,每一次全球大型金融收割都有她的一份,圈内漂亮的战绩为她增光添彩,同时也赋予她傲气和权力。
换言之,她从不缺客户,到现在已经发展成专门和固定几家财阀进行长期合作,这里面涉及的金钱交易足以让人瞠目结舌,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资源人脉等等才是。
唐晚柠委实看不上他们那点小数目,但没办法,她总不可能继续放任唐家跟灰黑地带牵扯不清,肃清这帮外姓的老头,收回他们手中的资产,让唐家转型和洗白才是重中之重。
不过,这不代表她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得耗在这上面。
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显然,唐晚柠这番话很冲,大小姐嘛,脾气不好再正常不过。
但这些叔公不这么认为。
“晚柠,你这话可就有点不尊敬长辈了。”
“我们也是第一次搞这些东西,多关注点没问题吧?”
…
傍晚时分,唐晚柠拎着包从地下车库的电梯里出来,不远处停着一辆车身线条流畅酷炫的超跑,唐听舟人模狗样地靠着副驾驶的车门抽烟,见她过来,立马摘了咬着唇边的银黑色香烟,不着调地笑。
“怎么了?谁又把我的大小姐气到了?”
就在十分钟前,唐听舟给她打电话,说要过来接她。
结果撞枪口了,被唐晚柠劈头盖脸骂了。
“谁让你来的?你怎么这么烦人。”
然后‘啪’地挂了电话。
唐听舟对她一向好脾气,又算了算日子,距离经期还有段日子,看来不是激素影响,而是人为。
那必然不是他,他最近除了晚上在床上混账一点,床下还是很听话。
“除了那群老不死的还能有谁?”
“那确实烦人。”唐听舟夹烟的手一揽,搂着女人的细腰,右手开着车门,“上车,我带你出去转转,可不能让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影响阿柠的心情。”
唐晚柠已经懒得纠正这个称呼了,微皱眉头,“去哪?”
“先去我们以前常吃的那家餐厅吃饭吧。”
她没说什么,弯腰坐进副驾驶,唐听舟关上车门,绕过车身上了驾驶座。
跑车滑出车库,疾驰在宽阔的街道上,深秋季节,天色黑得早些,这会华灯初上,整座东珠迎来璀璨的霓虹。
唐晚柠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最近唐家的生意怎么样?”
自从她去国外念大学后,已经不怎么管家里的生意了,然后这些东西自然落到唐屿、陈瑧以及唐听舟身上。
后来,唐听舟当上话事人,接管了唐康手里所有重要的生意。
有他为唐家鞠躬尽瘁,唐晚柠就更不用操心了,她可以无所顾忌干自己喜欢做的事。
“挺好的,姐姐可以放一万个心。”
唐听舟开着车,余光瞥了身边的女人一眼,钻进车里的微风吹着唐晚柠披散的发丝,根根分明,透着暖色的光晕,衬得那张脸蛋漂亮迷人。
“累吗?”她又问。
男人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姐姐居然也会关心他。
还真是难得。
他笑道:“你要犒劳我吗?”
“滚!”
要不是时候不对,她都想上手了。
唐听舟啧了声,倒打一耙,“姐姐这是想哪去了?嗯?”
“你再给我扯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摘了墨镜,恶狠狠瞪他。
“要说不累,那肯定是假的。”
唐家的基业传承数百年,一代又一代奋斗至今,哪怕经历战争的洗礼也依旧难以撼动。
如今东珠三家鼎立,另外两家因为弘兴商会有两大会长的缘故,显然走动得更加频繁。
唐家内忧外患,还要不断扩张生意版图,出了海外,竞争者来自全球有势力的大家族或者财阀,触及利益问题,肮脏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几乎常常命悬一线。
所以,怎么可能不累呢?
唐晚柠抿了抿唇瓣,又听到身边的男人笑道:“不过习惯就好了。”
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去捉她的手,握在掌心反复捏玩,余光又偷偷瞥了眼唐晚柠的神色,适时卖可怜表忠心。
“唉,用姐姐对唐康的话来说,我就是唐家豢养的一条狗,这辈子都得为唐家、为姐姐卖命。”
话事人吗?
倒也没错,至少他的的确确握着权柄,但还有重要的一个点。
他早就改姓了,不姓章,姓唐。
他随姐姐姓来着。
唐晚柠呛了声,她的确跟爷爷说过这话,但都是年少轻狂的时候。
女人没为自己的言论做辩驳,坦率极了:“你知道就好。”
唐听舟看了她一眼,微抬下巴,倨傲神气,一如既往高高在上。
十足十的大小姐做派。
他轻笑出声,又捏了捏姐姐的指尖,“何止卖命,姐姐要了我的命都成。”
“你的命不值钱,我不要。”
唐听舟逗她,“真不要?”
“你开的什么车?跑车还是老头乐?慢悠悠的旁边都超车了。”唐晚柠催促道:“快点,我饿了。”
气氛难得融洽。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餐厅门口,车童负责泊车,经理接到消息,提前带人出来候着,从车内下来的两人,男人穿着黑衬衣,身姿高大挺拔,模样俊美,他身边的女人长裙细跟,围着淡色系披肩,看起来高贵又温柔。
“两位,里面请——”
这家餐厅是东珠的老字号,百年老店,一遍遍翻修后变成如今富丽堂皇又典雅的风格。
唐晚柠以前经常带唐听舟来这吃饭,只是一夜//情后关系僵硬,两人也没再来了。
哪怕时隔这么久,唐听舟依然记得唐晚柠爱吃什么。
他点完菜,看向对面撑着下巴眺望外面夜色的女人。
“待会吃完饭,要去海港边走走吗?”
这条海港的海域辽阔,景色迷人,日出日落间有各色各样的船只穿行,鸣放的船笛声掺杂海鸟的啼鸣,铺出绝美的画卷——所以,这条在东珠享誉盛名的海港也是著名的景观,每年都会吸引大批外地游客前来。
“再说吧。”
唐晚柠本来打算不去的,但吃完饭又有点撑,唐听舟都不征求她的意见了,直接牵着她的手过去。
海港附近全是游客,热闹非凡,有摊贩推着小车兜售车仔面、猪扒包、墨鱼丸;也有在卖气球和发箍灯等各种小孩子喜欢的小玩具。
唐晚柠踩着纤细的高跟,拢着披肩站在栏杆前,吹着风,望向夜色波光粼粼的海平面,难得的惬意舒畅。
她看了一会,下意识看向身边,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唐晚柠微微蹙眉,回头环顾一圈,然后看到穿梭的人群里有一道醒目身影。
唐听舟站在一个推车的商贩前,也不知道在挑什么,高高的个子如松柏,宽肩窄腰大长腿,看起来矜贵成熟。
她就这样盯着他,然后看见他拿起一个发光的花环发箍走过来。
“给你。”唐听舟在她面前站定,给她戴在头上,笑道:“我看她们都有。”
唐晚柠的眼皮跳了跳,“你是指她们吗?”
她随手一指附近戴着发光发箍的小孩子们。
“你的年纪也不见得有多大。”
他轻轻拨弄唐晚柠头顶上的小花,薄唇勾起,低磁的嗓音有几分轻,带着明显的哄意。
“真漂亮,阿柠是小公主吗?”
对他们而言,当昂贵稀缺的珠宝首饰成了赠送的日常,这种廉价的小玩意儿反倒是一成不变中难能可贵的点缀。
唐晚柠抬眸看着他,好半晌才移开视线,哼了声:“我可不是小孩。”
唐听舟弯腰,俊脸凑过去,笑道: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