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逆天女主能踢掉几个便当》冰块和酒

53、轮回（上）

　　辅助监督又接了一个电话，一边忙不迭地回复“好的好的，马上马上”，一边用手势催促三人去校门口上车。

　　铃木带着硝子先去了警局，随后又带着两位入学便被评定为准一级咒术师的DK来到了昨天的酒吧巷子。

　　这里已经被黄线封锁，路旁停着两辆警车，三位警员正在车边交谈，零星的路人正对着巷子指指点点。

　　从车上远远看去，血迹和杂物似乎与昨晚没有区别。尸体不翼而飞，使巷子看起来空旷而怪异。

　　“等等。”夏油杰察觉不对劲。

　　为什么‘帐’里还有普通人？

　　他示意辅助监督放缓车速，“铃木先生，您已经将‘帐’撤除了吗？”

　　话音未落，车子猛地一个急刹停住。

　　前座的铃木缓缓回过头来——他的脖颈与脸颊已然长出诡异的黑色魔纹，颧骨处裂生出两只转动的小眼睛。他发出低沉而邪异的哼笑：“是你这小子啊！还有五条悟！正好，今天我就将你们一并收拾了！”

　　在他躯干两侧猛然撕裂衣物、探出两条新生手臂的刹那，五条悟瞬间感知到对方体内奔涌、远超二级的咒力。

　　五条悟大声道：“什么时候咒灵也玩起藏头露尾的cosplay了？拿一具死了千年的老妖怪皮囊出来显摆，品味也太烂了吧！”

　　“呵……假的？”诅咒之王仿佛被激怒，怒极反笑。新生的双臂猛地一挥，无形的‘解’瞬间将巷子两侧的墙壁切开巨大的交叉裂痕，碎石与烟尘弥漫迸溅。“我让你今天有来无回，嚣张的小鬼！”

　　五条悟跳出被撕碎爆燃的车子残架，身形一晃，轻巧地避过斩击，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以为这种程度能瞒得过我的眼睛？若你真是两面宿傩，岂会只有这点……”

　　“悟！”在对方咒力爆发的瞬间，夏油杰已察觉异常，一条狰狞的蛇骨咒灵应声而出，盘绕身前抵御冲击。他敏锐地感知到周围空间不自然的扭曲感，急声道：“不对劲……这绝非普通咒灵该有的气息！”

　　五条悟眉头紧锁，六眼同样传来前所未有的异常反馈——扭曲的空间结构、虚假的咒力流动、层层嵌套的术式构造……无数线索如电光石火般贯穿脑海。

　　“是领域！杰，我们从一开始……就已经在它的领域里了！”

　　这是五条悟第一次直面拥有领域的咒灵。更可怕的是，他们竟然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已经置身于对方的规则之中。

　　冰冷的战栗顺着脊柱爬升，但与此同时，某种灼热的兴奋感也在他的血脉中苏醒。

　　两面宿傩的斩击仿佛要撕裂天地。两人在千钧一发之际跃出爆炸范围，脚下地面却骤然塌陷——再睁眼时，竟已站在咒术高专熟悉的樱花道上。

　　微风拂过，粉色花瓣悠然飘落。

　　五条悟的身影如闪电般突进，无下限术式在掌心急速压缩，凝聚成一团蓝得刺目的光球。

　　就在他逼近宿傩三尺之距时，那闪烁的顺转术式光芒，竟凝滞于指尖。

　　另一侧，夏油杰所释放的蛇骨咒灵正以慢得令人窒息的速度蜿蜒前行，鳞片上折射的光芒如凝固的流星。而对面的宿傩却快得只剩残影，四臂挥出的斩击轨迹在空气中留下灼热的焦痕。

　　夏油杰硬挨了诅咒之王的拳头，一口鲜血喷出，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而出。

　　他咽下血腥，再度尝试召唤咒灵，却只觉得咒力流淌缓慢如黏滞的泥潭。他瞥见悬停在眼前的樱花，瞬间明白了——不是宿傩太快，而是他们太慢！

　　两面宿傩挥臂一指，柔嫩的花瓣射向夏油杰眉心。

　　时间骤然加速，樱花毫无阻碍地碰到他额头。

　　“噗嗤——”

　　夏油杰的身体仿佛被无数看不见的利刃同时贯穿、切割，瞬间化作漫天纷飞的血肉碎块，浓重的血雾如同一场樱吹雪。

　　“杰！”

　　五条悟的嘶吼声被拉长、扭曲，如同山洞中模糊的回响。

　　“哈哈哈哈！别急，这就送你一起去死！”宿傩的攻势已毫不留情地转向五条悟。‘解’与‘捌’交错袭来的斩击如同狂风暴雨，不断压缩着无下限术式的防御极限。

　　五条悟不断运用瞬移试图拉开距离，却总在身形出现的刹那，被预判般的新一轮斩击逼入更危险的绝境。

　　他能感觉到咒力在急速消耗，在一道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空间斩落下之际，他的视野开始模糊、倾斜，竭力运转的术式迎来了极限——

　　那道斩击无声无息地掠过。

　　他所处的空间仿佛产生了细微的错位。五条悟的动作戛然而止，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缓缓低头。

　　一道鲜明的血线，自他腰间浮现而出。

　　上半身沿着光滑的切面缓缓滑落，温热的鲜血如同骤然绽开的诡艳之花，汹涌地泼洒出来，染红了脚下那些静止的樱色花瓣。

　　“开什么……玩笑……”

　　如果他能够更早察觉，如果可以再快一点……可恶，现在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咒力是负面能量，能强化肉.体，却无法反过来使它从破损状态恢复，更别提再生。如果能让负面能量相乘，产生正面能量的话……那个他从来没有成功过的反转术式……

　　如果能早点问一下硝子反转术式的秘诀就好了——时间太少了……

　　强烈的不甘如同烈焰灼烧着胸腔，他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时间太少了……少得可笑，少得……不容他挽回任何一件事，任何人。

　　苍蓝的六眼中光芒渐逝，最终凝固成一片永寂的灰。

　　下一瞬，所有的景象如同潮水般退去。

　　两人再度回到行驶的车厢内，仿佛从未离开。车内一片死寂，窗外，警灯依旧在无声地闪烁，明黄色的隔离线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哈……哈……”五条悟剧烈地喘息着，如同刚从深海挣扎浮出水面。腰斩的剧痛仍残留在神经末梢，那份熟悉的不甘灼烧着他的意志。他猛地攥紧掌心，六眼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扫描着周遭的一切。

　　夏油杰心脏狂跳：“……刚才……我是不是死过一次？”

　　“是我们。”五条悟冷笑一声，眼底一片锐利清明：“这咒灵的领域，名为【无量寿】。它能操控事物的速度，并借此干涉时间与空间的流动。理论虽然复杂，但结论很简单。它建立了一个封闭循环，只要被它锁定的目标死亡，时间便会重置，将我们永远困在这个囚笼之中。”

　　这一次，司机位置上的辅助监督早已不见踪影。两人推门下车，赫然发现车并非停在酒吧巷口，而是置身一片彻底漆黑的虚无。脚下踩着的并非水泥地面，而是某种凹凸不平、坚硬而滑腻的物体，偶尔能触碰到光滑的弧形表面。

　　“杰？”

　　五条悟刚开口，头顶突然传来“咚”地一声巨响。他立即抬手试图凝聚咒力，却发觉，咒力的流动比之上一次循环，变得更为迟滞艰涩。

　　夏油杰亦在同时唤出咒灵，却猛地闷哼一声，右臂传来一阵撕裂剧痛。

　　突然，远方传来火车嘶鸣，刺眼车灯撕裂黑暗。五条悟借着一闪而过的光芒，终于看清脚下——他所踩的，竟是堆积如山的尸骸。形态各异，狰狞扭曲，一直延伸至视野尽头。

　　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上疾驰而来的车顶，一道银亮的剑光随即横斩而至，五条悟迅速后仰，剑锋险险擦过他的脖颈。

　　出手者是一个戴着金色天照大神面具的白发少年：“既然来了，我就帮你在高天原获得解脱吧。”

　　“高天原？”五条悟嗤笑一声，苍蓝的眼底尽是张扬的讥讽，“戴个天照面具就真把自己当神了？想让我死在这里，恐怕你还没有这个本事！”

　　他左手‘苍’轰然击出，却刻意控制了威力，借爆发的气流瞬间逼近对方，右手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死了少年握剑的手腕，迫使长剑掉落。

　　少年嗤笑后退，软下去的五指竟在蠕动中缓缓复原：“你的天赋很高。可惜，我也是。”

　　他似乎看出了五条悟的疑惑，“细胞再生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

　　五条悟瞳孔微缩。他的咒力正被领域持续吞噬，此消彼长之下，他没有把握战胜眼前的面具人。

　　与此同时，夏油杰发现自己身处高专附近的一条暗巷。他浑身剧痛，右臂浴血痉挛，根本无法有效结印召唤咒灵。

　　黄昏时分，天边七彩晚霞掩下最后一缕金色的光芒，一个人影缓步从巷口走近。

　　“悟？你……”

　　夏油杰警惕地咽下了话音。迎面走来的五条悟面如寒霜，蓝色眼睛里一片漠然。夏油杰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咒灵假扮的。但他此刻莫名其妙陷入重伤状态，根本无法与之正面交手，只能咬紧牙关：“你想怎么样？”

　　“用脚趾猜都知道吧，我来送你最后一程。”五条悟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还有什么遗言？”

　　夏油杰眼中厉色一闪，骤然暴起，完好的左手蓄满仅存的全部咒力，一拳轰向对方面门：“顶着这张烦人的脸……还敢学那家伙的嚣张口气——”他齿间碾出冷笑，声音里混着嫌弃与怒火，“在惹人生气方面你和那混蛋并列最强啊！”

　　五条悟侧头闪避，一把擒住他完好的左手，反身掼向墙壁：“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悔改吗？”

　　颈骨断裂的剧痛传来的刹那，夏油杰猛地瞪大眼睛。

　　这个假冒版的悟，居然有这么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