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各种老实人》神兽三三

19、第 19 章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在之前的二十多年经历里，艾里尔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受，自从......自从他和萨贝斯遇上之后，艾里尔就时常会感受到这种感觉。只是以往，这种感觉出现频率并没有那么多，而且维持的时间也没有像这次一样长，没有足够的猛烈来让艾里尔注意到它。

　　在萨贝斯数着一条一条来解释的时候，艾里尔的心脏跳动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这颗心仿佛下一秒就要从他的胸膛中跳出来，在萨贝斯的面前不断地跳动着，告诉对方，这颗心在因为他的话语而剧烈跳动着。

　　他的能力可以告诉他，萨贝斯后面的解释全部都是真实的话，就连对方说着他的目的时，那个看上去一点都不符合萨贝斯恶魔身份的解释这时候也全都是真实的话。

　　萨贝斯从刚开始就只是想要接近他，除了这个理由，没有其他的目的。

　　只是艾里尔想到了那些变成坠天使的天使，这些天使中或许也有真言天使，真言天使的能力会让他们辨别出谎言，或许已经有过真言天使在被欺瞒的时候，问过恶魔这个问题。

　　所以，艾里尔并没有说他是否相信萨贝斯说的话，而是重新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萨贝斯，你想要让我留在地狱吗？”

　　他还算是顾及两人之间的那些不算长久但却已经深厚的情谊，没有直接问出萨贝斯是不是想要让他变成坠天使这样犀利的问题。

　　这个问题直接让自认为说完了解释，等待着艾里尔重新判决的萨贝斯沉默，他在知道艾里尔的能力之后，就知道他之后在面对艾里尔的时候已经不能撒谎了，只是这个问题......

　　萨贝斯知道，他的答案不会让艾里尔满意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艾里尔大人......”因为放假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萨贝斯在紧张的时候吞咽口水的声音不算隐蔽，“艾里尔大人，起初，我想过让您留在地狱里陪着我，只是......只是我最后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您是属于天堂的，地狱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即使......即使我想要陪伴在您的身边，我还是期盼您能够生活在幸福的环境中。”

　　在萨贝斯说出第一句的时候，艾里尔的眉毛肉眼可见的皱了起来，他并不满意萨贝斯的这个答案，所以在那一刻，他甚至有直接甩手离开的打算，既然萨贝斯不想要离开这里，那就他自己离开好了。只是，萨贝斯之后的答案还是让他感到满意的。

　　他想，萨贝斯在遇到他之前一直孤独地在地狱里生活，为了能够很好的活着，他必须得融入这个混乱的地方，会有那些黑暗的想法也实属正常，之后改变了想法就好。

　　即使那黑暗的想法是有关于自己的，艾里尔还是选择了谅解萨贝斯的不易，他用着简陋的理由蒙蔽着自己的思维，想要谅解对方的想法过于剧烈，所以他连更好一些的理由都懒得找，只想快点让那因为萨贝斯的话语而皱起的眉头可以快些放下。

　　地狱的环境他是真的不喜欢也不习惯，艾里尔简直难以想象如果他之后变成了一个被黑暗力量给吞噬了的坠天使，只能生活在这炎热并充满喧嚣的地狱中，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就已经是地狱了。

　　“我相信你，萨贝斯，只是如果你想要留在这个院子里的话，需要你说出誓言，你得保证之后不会再对我隐瞒。而且我还需要去向米迦勒天使长说明情况，我要告诉他，你和他之前遇到过的那些恶魔并不一样。”艾里尔终于还是把翅膀给敞开，在翅膀不再遮住他们的视线之后，他们就看见了彼此红透了的脸。

　　“地狱还是太热了。”在感受到萨贝斯的视线之后，艾里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牵强地加一个解释，他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萨贝斯也没有思考艾里尔这时候的异样，他满心都是艾里尔之前说过的话，此时他忙着和艾里尔表态：“艾里尔大人，我向您保证，我之后不会再隐瞒您，如果，如果我隐瞒了您什么，就让我，就让我再也不能见到您。”

　　誓言的最后并不一定要求带着惩罚，于是艾里尔在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萨贝斯会说出惩罚。

　　只是誓言在地狱有着不一样的地位，萨贝斯说话的时候还是用着属于恶魔的古老语言，其中仿佛包含着奇怪的力量。就在萨贝斯说完这个誓言之后，艾里尔和萨贝斯之间就被迫定下了一个契约，一个艾里尔并没有见过的法阵刻印在他们的手臂上。

　　他们手臂上的银白色法阵看上去一模一样，艾里尔并没有看出这个法阵的能力是什么，只是他还是知道，这个法阵的出现是因为萨贝斯。

　　于是，他抬头将视线从自己的手臂上换到了萨贝斯身上。

　　“萨贝斯，这是？”

　　“这是誓言，艾里尔大人，按照记录来说，有了这个保证之后，我就再也不能对您隐瞒有关于您的事，一旦我对您产生了隐瞒，我就再也不能见到您。”萨贝斯解释道，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施展过这个魔法，关于这个魔法的用途也只能按照书籍上记载地来跟艾里尔解释。

　　艾里尔的能力在不断地运转着，他能够知道萨贝斯说得都是真的，他也在仔细感受了之后，并没有在这个法阵中感受到属于黑暗的力量，反而是有着恶魔不能使用的光明力量和一些碎片式的规则之力。当然，这样的规则只能够保证萨贝斯做到他发出的誓言，不违反他所说的一切。

　　“你怎么会这样的法阵？”艾里尔下意识就问出了这样的问题，魔法是天使擅长使用的能力，而地狱里的恶魔大多数都只喜欢靠着身体的力量，在魔法上，恶魔并不擅长，于是地狱里的恶魔们其实并没有多少记录法阵的书籍，也很好会有恶魔会对魔法感兴趣的。

　　萨贝斯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这样的魔法，这样的法阵。

　　虽然定下的誓言是不会隐瞒关于艾里尔的内容，但是，萨贝斯也并没有隐瞒艾里尔他会魔法着件事的打算，于是他斟酌了一下言语，选择将关于他自己的身世全部都说了出来。

　　原来，作为坠天使后代的萨贝斯在幼时就差点被饥饿的母亲给吞噬。

　　被黑暗力量侵蚀到最后的坠天使，最终只会变成只会吞噬的怪物。刚开始，萨贝斯的母亲还有一些理智，她为了能够在混沌的地狱里猎到足够的猎物，所以在住所周围刻满了法阵。

　　那些法阵的威力极大，只要是接近的恶魔，全部都会被那些法阵禁锢，最后沦为待宰的羔羊。因为萨贝斯的血脉问题，他的母亲并不亲近他，甚至在看向他时还时常带着厌恶，只是偶尔也会将一些带着能量的食物扔在快要因为饥饿死去的萨贝斯面前。这些可能就是她最后的母爱。

　　萨贝斯在住所里找出了她从天堂里带来的书籍，这些书籍是被单独放在雕刻出来的书架上的，只是在萨贝斯拿到这些书籍并且翻看的时候，母亲没有生气，因为她已经完全没有意识再去思考这书上刻画着的内容是什么，她只能逐渐机械地从那些法阵中拖出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猎物，将那些猎物吞噬。此时的她，已经被黑暗力量侵蚀到只剩下吞噬的本能。

　　萨贝斯也因为这种纵容，逐渐学会了那书籍上的一些法阵和魔法，虽然当时的他并不理解上面的内容，还是下意识将那些内容给记在心里。

　　因为足够的猎物，萨贝斯的母亲胃口也被喂得越来越大。这处住所周围的恶魔都知道了这里住着可怕的坠天使，只要是往这边来的，不管是恶魔还是动物，最后都会进入坠天使的胃袋里。这个消息在恶魔里传播，刚开始还是会有恶魔来到这里准备闯荡，只是很快，无恶魔生还的消息让其余的恶魔望而却步。

　　没有了猎物，萨贝斯的母亲很快就因为不足的食物而发狂，黑暗力量已经完全侵蚀了她，天使的善良已经完全被从她身上剥离，只留下一个贪婪的怪物。

　　没有食物，就只能找一些有能量的事物来。小小的萨贝斯被凶狠地盯上了。

　　即使他躲藏在了尽量找到的掩体之下，他还是被宽大地，已经完全变得像是干枯的树枝一样的手掌给拽了出来，萨贝斯马上就要被放进那已经吞噬了很多恶魔的胃袋里了。

　　在危机情况下，他下意识就使用出了之前记下的一些魔法，即使他还不认识什么字，他也凭借着直觉，将那威力极强的魔法施展了出来。

　　光明属性的魔法对黑暗力量的生物极其克制，即使是之前还是光明阵营中的天使，在背叛了天堂之后，也被这个魔法伤害地只留一些残渣。

　　荒区少了一个每日胆战心惊担心被亲身母亲吞噬的半天使，地狱城中出现了一个混迹在底层，不断抢夺吞噬能量的混血恶魔，因为混血的身份，萨贝斯并不能完全被恶魔们给接受，他们瞧不上萨贝斯的血脉，也看不上他那比起恶魔来说过于瘦弱的身体，因此，他们对萨贝斯的欺凌每日都存在着。

　　为了生存下去，萨贝斯在成长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学着他那个已经逝去的母亲，不管身体的承受能力，不断地吞噬着他能够抢到的魂石和其他能量。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够成长地这样强大。

　　与艾里尔之间的誓言也是他从那个书籍里看到过的，在他的成长过程中，他逐渐学会了语言，也渐渐学会了那本书里的内容，也正是因为有那些魔法，他才能够从肮脏的底层中爬出来。

　　艾里尔之前并没有想过萨贝斯会经历过这些事情，萨贝斯遇到的每一件事都是他从未听说过，更是没有见过的。

　　“辛苦你了，萨贝斯......”艾里尔怜爱地抱住萨贝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够安慰萨贝斯，于是只能笨拙地奉献出自己的怀抱，希望萨贝斯可以在他的怀里感受到需要的温暖，为了能够让萨贝斯感到开心一些，他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在感受到一些温热的气息之后就推开萨贝斯。

　　“我会去和米迦勒天使长说的，希望你不会介意我将这些事情转述给米迦勒天使长，还有我们之前的那些话，我需要向米迦勒天使长解释一番，他会关注这件事也是因为关心我，之前有过不少列子，是天使被恶魔给引诱之后变成了坠天使的，他关心我，害怕我也会因为遇到相同的事情。”艾里尔向萨贝斯解释着，希望他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对米迦勒天使长产生坏印象。

　　“我知道的，艾里尔大人，多亏了那位天使长大人，我才能够和艾里尔大人之间减少很多误会，我很感激他。”萨贝斯顺从地说，只要艾里尔并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疏远他，他也不在乎那个叫做米迦勒的会在艾里尔面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