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继承花呗第二十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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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身在人族聚集地的大兔子并不知道，有人正在远处念叨他的好命，但假如他知道了，大概也只会声嘶力竭地问一句。
“这福气要是给你，你要不要啊？！”
从来没有被按着头学习的大兔子，在人族聚集地吃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苦。
他曾经试图反抗过，但人族派来的媪一看就是个身体脆弱的老太婆，万一动作大了，给人家整出个好歹来，自己说都没理说去。
眼见反抗不成，他又试图跑路，可除了媪之外还有一个青鲫，那青鲫虽然是一条鱼，但她的敏锐力却非同一般鱼类可比——
“兔大，你没事躲在这里发什么呆？”青鲫从一旁的水洼里浮出水面，幽幽地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跑吧？”
大兔子闻声，一个激灵就原地跳了起来：
“这这这怎么会呢？我我我我没什么！我就是换换心情，散散心……对，我想散散心！”
这该死的青鲫鱼难道是狗吗！怎么不管我躲到哪里去，她都能如此光速的找到我！
让一条鱼有这种能力也着实是太离谱了一点吧？凭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却能被她死死拿捏住啊？这真的合理吗！！！
“哦，散散心啊。”青鲫看起来似乎相信了大兔子所说的话，但是她的语气一转，紧接着就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想必，之前媪和我教给你的知识都早已烂熟于心了吧？那昨天学到的口诀，你还记不记得啊？”
“我我我我我当然是记记记记记得的！”大兔子理不直气也壮地大声地说道。
一旁路过的怀瑾本来没有准备在这里停留，但听闻大兔子居然已经把昨天学的字都记住了，于是顿时觉得新奇了起来：
“我听嬉说，媪昨天应该起码教了八九个字吧，你全部都学会了？居然这么快？那我来考考你怎么样！”
那我来考考你这话一出，原本轻松愉悦的氛围顿时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青鲫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而原本缠在怀瑾手上的玄蛟也悄悄睁开了一只眼睛：
哦，别误会，他绝不是对于为什么怀瑾让大兔子学人类文字而感到好奇。
而是觉得，在他印象中，这只肥蠢肥蠢的大兔子似乎并没有表现出这么聪明的样子，那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学这么快的？
嘴比脑子跑得快的后果在此刻初步展示出来，大兔子一声答应，成功把自己架在了火堆上面，连台阶都没得下了。
大兔子支支吾吾，大兔子眼神飘忽，大兔子满头大汗，大兔子试图跑路：“哎，那什么，我我我老大刚刚好像在叫我……”
刚刚放出一分心神降临到人类聚集地的山桃花精：“……”
不是，好小子，合着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就是这么扯着我的大名，在外头张口就来的？
山桃花精看了看蠢到挂相的兔子，又看了看得到大兔子这个反应后，一脸心有成算的青鲫和满心看戏的怀瑾，心中反而踏实了几分。
哦，原来是集体逗蠢兔子上套啊，那没事了，只要不出妖命怎么都好说。
大兔子扯出来的大旗，青鲫是根本不带怕的，她看着冥顽不灵，试图做出最后反抗的兔二，鱼尾一甩。“蓝鲅！”
这可是你自己跑到外头来的，如果大兔子呆在媪的住处里这样胡搅蛮缠，青鲫还不能这么爽快的喊鱼友来出手制裁呢！
不出几个呼吸，蓝鲅应声而出。
长大了一圈的鲅鱼在和大兔子进行体型上的对比时，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威胁性，而当这条鲅鱼自身还很擅长从水里跳出来扇人时……
大兔子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被蓝鲅一尾巴直接给扇进了媪的住处里。
因为他做出了挣扎的举动，导致原本十分完美的抛物线出现了波动，还十分顺带地压塌了一小块这位老人的屋顶。
媪抬头看着露出一小块天色的头顶，慢吞吞地对头朝地摔进来的大兔子说道。
“兔二啊……”
“我、我在……”大兔子颤颤巍巍举起了手。
大兔子做好了自己被人族老太婆训斥一顿的准备，但媪接着问道。
“锅子上有温热的炖汤，你想喝汤吗？”
大兔子迷茫地抬起了头。
“哎？”
“让妖去学人族的文字和历史，能有什么意义？”玄蛟对怀瑾的做法颇有微词。“你这是旁门左道，完全偏离了原有的目的。”
“不，我觉得这件事挺有必要的，大哥。”怀瑾说道。
在人族驻地走来走去的鲤鱼，如今有了一只手后，总算可以拿下被其他人送来的各色果子、肉食、花叶，还有编织出来的小玩意儿。
“人族虽然很弱，但他们能生生不息的存活下来，必然有值得我们学习的东西，更何况我们还要一起建造龙门。”
这跟建造龙门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因为怀瑾时时刻刻还记得把这件事挂在嘴边，玄蛟都要以为怀瑾只是拿这个事情当借口，并没有准备真的去做实事……
虽然玄蛟本身也并没有指望这个龙门建成会有什么用处。
不论此事成与不成，玄蛟都承认怀瑾这条鲤鱼有点脑子，是个值得培养的眷属。
只是，倘若这种开玩笑般的东西真能做成，倒也不枉费他特意抛却冬眠这等大事，来纡尊降贵地陪着这群小家伙玩家家酒。
“当然有关系了，大哥，龙门这种事情可不是建成就可以当做结束的。”怀瑾肯定地回答。
她并不知道玄蛟是怎么想的，但这不妨碍她将自己的想法对玄蛟和盘托出。
“龙门这种东西，可以让水族跃过者当场化龙，说明它不仅是一个地点，更有可能是一件可以联通某种强大力量的媒介——”
怀瑾一边向山上走去，一边对玄蛟侃侃而谈。
“我之前想过很多，为什么只是建造一个龙门就可以获得海量的功德？为什么要突出化龙这种事，而不是像我师尊那样的渡劫？
一开始，我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东西，但是自从上次大哥你镇压了腾蛟之后，我就开始想这个问题了，但我想来想去都没什么头绪……
最后，还是人族给了我灵感。”
怀瑾在山上找到了嬉和文命。
身为巫的母子二人并不会请神，却在山桃花精的分身提示下，开始逐渐尝试将自己作为“容器”，来容纳这种不属于自己的强大力量。
“人族可以存活至今，是因为他们在这么多年里，都有层出不穷的巫觋来作为媒介，承接更加强大的自然伟力，这给了我提示。”
玄蛟听得云里雾里，不由得问道。
“什么提示？”
“大哥，我的猜测不一定准确……
但，我是说，如果龙门也是一种承接某种力量的媒介，由此衍生出跃龙门的形式，就是一种水族之间特有的渡劫呢？”
渡劫？她在说什么？
世间万物天生天养，修炼得道本应顺理成章，唯有娲神造出的人族才需要经受天劫踏入九霄重天，这是这个世界之中大家都默认的事实。
只有人族才需要渡劫，这个概念根深蒂固地扎根在玄蛟的心里，从来没有存在对此提出过质疑，直到此刻，怀瑾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胡闹！”玄蛟当即斥责道。“人族与我们又如何能够一样？天道有灵，你自己不知晓也就罢了，怎么还敢这样胡言乱语……”
等等。
天道有灵，若是按照以往这条鲤鱼被某种存在观察的情况，倘若这话果真胡说，必然早就有惩戒降下，可是现在……
万里无云，天气晴朗，天公的好心情一览无余，根本没有一分一毫打算惩戒出言不逊的家伙的样子。
这意味着什么？
玄蛟猛然抬起了头，注视着即便被自己反驳，却依旧毫无动摇继续说了下去的怀瑾。
“大哥，海里的情况我不知晓，你却是清楚的，我斗胆问一句，你还记得上次有海族升天化龙，是什么时候吗？”
玄蛟沉默了。
“不仅仅是所有水族，甚至连走兽，飞鸟，大概也都是一样的情况吧？”怀瑾叹了口气。
“我想，在最开始的时候，水族大约也是没有修行功法的。在每个生灵降生在世间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很多东西……
可是如今，大哥却说，水族有一份天生带来的功法。
我钻研过这本功法，和师尊曾经念过的法诀有许多异曲同工之处，这功法真的是天生的吗？还是……有生灵后天创造出来的呢？”
灰色的云层几乎是瞬间就凝结出来，而鲤鱼在此时恰如其分的闭上了嘴。
于是片刻后，仿佛是错觉一般的，不知从何而起的风吹散了云层，重新露出原本蔚蓝的天幕。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巧合，这条小小鲤鱼精所说的话，就像天方夜谭般无法令人信服，可玄蛟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下，玄蛟再也无法用过去的眼光看待怀瑾了。
他沉顿片刻，稳了稳自己多年以来未曾有过太大波动的心绪，而后缓缓开口，第一次不是命令对方，而是主动出声对怀瑾问道。
“那么，你现在想怎么做？”
怀瑾对玄蛟的内心波动一无所知，也并没有察觉出，玄蛟所说的这句话，背后所蕴含的微妙的情感变化。
怀瑾只是看着嬉和文命一次次地尝试，一次次地失败，又一次次地重复，几乎看出了神，而玄蛟也并未催促她回答。
一蛟一鱼就这样站在桃花谷之中，旁观着两个不会请神的人族的巫，去学习如何掌握山桃花精那相比较自身而言，更为强大的力量。
这母子二人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次又一次，毫不停顿，也并不气馁，只是尝试，失败，再尝试，再失败，再尝试，再失败……
而后，他们的努力终于获得了回报。
怀瑾看着树枝缠绕在体外，形成一层树甲的嬉，又看着凝结成一张弓，被持在手中校准的文命，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
她猜对了，即便没有所谓“请神”的能力，只要人族愿意，他们依旧可以用其他办法来获得操纵力量的本领。
“倘若事情果真如同我猜测的那样——”
怀瑾抬起手来，与玄蛟对视。
“那建造龙门这件事情，还真的必须要让人族一起参与到其中，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鲤鱼的背上，两枚金色的鳞片亮起光芒。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继承花呗第二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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