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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   天色破晓,寂静的村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随着第一束阳光照亮凹凸不平的土路,一只脚踹开院子里的死狗尸体。

      “呸!让你们动静小点,只要杀人就行,你们就差放火烧村了!”
      “没办法啊,这些畜生认主,不杀不行。”
      “行了,收拾干净点,这段时间先住在这,把尸体都搬地窖里去。”阴阳脸打量一下村子里的房子,指使几个人把砍的乱七八糟的尸体用布随便一裹,堆到地窖里去。

      “高姐……我们这段时间,就吃这个啊?”有人不情不愿地问道,“这儿干巴巴的,没点儿灵力,我呆着不舒服,不如函杨旧郡呢……”

      “元清宗的人把函杨旧郡占了,你回去送死?”阴阳脸答道。
      “我们可以去假的那个啊,那儿的灵力虽然不如真的函杨旧郡,总比这里要好吧?”
      “两个秘境是同一个出入口,被撞见怎么办?”

      “就算不能住过去……我们打开传送阵去抓个人吃不行吗?抓完就跑,不会被发现的!”

      阴阳脸知道自己管不住这群人,即使明面上说不能去,他们还是会背着自己偷偷去,就像当时背着林家的人去假函杨旧郡狩猎一样。
      魔物对血肉的渴望深入骨髓,这种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族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阴阳脸自己也是这样,吃过那些鲜美的修士,再看这些普通人,一点胃口都没有。

      想到这儿,有人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要不是陈妥杀了那户姓王的人家报仇,我们怎么会狼狈到这个地步!早说了让你行事低调,想灭门,也该半夜三更去!你倒好,仗着林家保护,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屠了他们家满门,就当村子里那么多人的面闹那么大动静,元清宗的人都引过来了!”

      陈妥的那半张脸有些惭愧,更多是愤愤不平,反驳道:“我凭什么要半夜三更去?我又不是去做贼!那姓王的杀我父母时没有半分顾忌,我杀他,是天理报应、因果不爽!我就是要把他以前的罪孽摊开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副烂心肠都挑出来!这才叫报仇!”

      有人不满:“你是报仇了,我们呢?都叫你连累了。”
      陈妥斥道:“连累?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平时没少偷摸着跑去京华街吧,京华街里三教九流、天南海北什么地方的人都有,保不准元清宗的认识被你们吸引过来的!”
      “我们只是在街上转转……”
      “怎么能怪到我头上!这关我什么事!”
      众人立刻开始七嘴八舌,互相指责。

      “我可从来没出去过……跟我没关系。”
      “唉,按我说,当初你们就不该去抓修士吃……看看,惹出麻烦了吧。”
      “马后炮!抓修士吃的时候少你的份了?这会儿装什么好人!”
      “弱肉强食就是天理!那群修士把我们当成牛羊驱使,以前我们没有修炼的命,只能任由他们欺负,现在不一样了,风水轮流转,轮到那群修士成为我们的盘中餐了!”
      “对!老子不光要吃,还要大吃特吃!等将来打上仙界,还要尝尝仙族的肉!”

      “好了,”阴阳脸敲敲手里的杯子,高姐的那半张脸打断这场争吵,“不要吵。”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他们唯高姐马首是瞻,虽然现在高姐和陈妥融合为一,但是对高姐说的话和陈妥说的话,众人却是两个态度。

      高姐的那半张脸继续道:“林大公子说过,欲望才是培养魔种的最好养料。所以,无论是报仇也好,狩猎也好,林大公子从没真正禁止我们去做过什么。但当前的情势不允许我们暴露自己,所以,无论是想报仇、狩猎还是想吃仙族的肉,都得忍一忍,过了这个风头再说。”

      “那……要忍到什么时候啊?”
      “至少要等林府传出来消息。”

      一锤定音,纵使有人不愿意,也不敢反驳高姐,只能忍耐下去。

      而在队伍的最末端,有人露出不满神色,观察周遭无人出声,只好深深埋下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

      眼睁睁看着林怀从自己面前走过,林为君整个人如坠冰窖,一股深切的寒意从后脊涌向全身,她周身的关节都好像被这股寒意冻得冷硬,以至于能听见自己关节摩擦的声音。

      怎么可能?!那一刀分明扎进了他的心脏,林怀绝无生还可能!

      但面前的人不是假的,林怀依旧是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肩膀内扣,好像在人前永远抬不起头,可林为君分明觉得,他的笑容阴寒得好像刚从地狱爬出来。

      “你可到晚了,大哥。”林异面色中气十足,朗声唤道,“来得这么迟,昨晚干什么去了?不是去杀人灭口了吧?”

      这副做派,仿佛他才是林家下一任族长,林怀连忙摆手,着急地差点口吃,“不是、我没有……林异,你不要乱说……”

      “你急什么?我不过是顺口说说,该不会是心虚吧?”
      林异有了燕庭麟作保,心里分外有底气,见谁都想挤兑一番,看见林怀这副有口难辨的样子,心里更加嫌恶。
      早把族长的位置让给他,不比这个窝囊废来丢林家的人要好?真不知林老头怎么想的,三个人里,怎么看自己都是那个最佳的人选,居然一直举棋不定,害的林家现在群龙无首,自己还得找燕庭麟当后盾。

      林为君还没从剧烈的震惊中缓过劲儿来,就听见林异说,“燕长老说,昨夜有人潜入牢房,杀死了那个魔修和守卫的所有修士,也罢,我看你这个废物摸样,也不像是能杀人的——林为君,你脸色怎么这么白?该不会心里有鬼吧?”

      林为君可不是林怀那个好揉捏的脾气,当即不客气地回敬:“魔修指认的又不是我,我何必杀人灭口?”

      “你!!”
      “怎么?心虚了?一大早的椅子还没坐热,就忙着给别人泼脏水,林异,这么着急找替死鬼呢?”

      林异气得面上赤红,要站起来动手,林为君面上始终淡淡的,没有给他一个正眼,“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杀了那个魔修,就没人能再指认你,你就能摆脱嫌疑了?未免太天真了”

      事已至此,林为君多半知道了通魔之事和林异没有关系,以他的性子,要是通了魔,没有那个胆子再去找燕庭麟当靠山。但是知道归知道,不等于能放任他在这胡乱攀咬,更何况,她不想暴露自己接触过魔族的事。

      昨晚沈晔通过千叠和传音石飞给她传消息,提醒了她燕庭麟和林异勾结要栽赃她的事。她现在必须得处处留意,万一留了个把柄在燕庭麟手上,谁知道那个丧尽天良的家伙会怎么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最为保险。

      什么都不知道的林为君现在会做什么?
      会把挨的挤兑如数奉还。

      林异指着她,怒道:“林为君!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怀疑我……”
      “还用得着怀疑?魔修昨天刚指认你,晚上就死了,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
      “放屁!这分明是构陷!指使那个魔修栽赃我,再杀了魔修避免他翻供,这恰恰能证明我就是清白的!”

      “人都死了,当然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林为君!!”

      “吵什么?”
      众人到齐,燕庭麟才到,他一出现,林异就像有了底气,目光灼灼盯着林为君,林为君却不想和他纠缠了,她先前虽和林异吵着架,余光却一直注意着林怀的反应。
      今天的林怀很不对劲。
      往常若是她和林异吵成这样,林怀早该火上浇油卖惨装可怜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一直站在一旁,脑袋拱在衣领里头,跟只鸵鸟似的,一声不吭。

      她借着向燕庭麟见礼的功夫,瞥向林怀的方向仔细分辨,眉头微微一皱。

      阳光照进幽暗的厅堂,落在林怀的耳后,映得他耳后有一大块紫红色斑痕格外清晰。很快,他见完礼后直起身,衣领复又盖住那片斑痕。

      之前……林怀的耳后有这个斑痕吗?

      林为君心里一突。
      她想到一个……令人绝望的可能性。

      燕庭麟坐在上首处,俯视着争斗的人群,目光很快落在林为君身上,接着,又看向林怀。

      “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杀人,倒是挺有能耐。”
      这句话没有指向性,却让林为君平白生出一种被看穿的恐惧来,好像他什么都知道。

      屋子里没人敢出声,死了一个关键的魔修,燕庭麟却好像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是那副散漫的态度,竟好像是不在乎那个魔修的死活?

      林为君心里又没了准,燕庭麟这副摸样……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林异率先开口:“燕长老,魔修之死,必定是幕后真凶想要栽赃于我,请长老明察!”
      “本官也是这么想的,”燕庭麟单手支着下巴,目光晃了一圈,就在林为君以为这人要借机给自己泼脏水,好抹黑李怀真时,听见燕庭麟开口说,“林怀,你觉得呢?”

      林怀声音发抖,“长老……长老此话何意,我……我怎会知那幕后真凶是怎么想的。”

      林为君眉间抽搐,隐约预感到什么,燕庭麟张开五指,只见他掌上窝着一颗巴掌大小的明珠,珠子通体血红,鲜艳欲滴。
      “知道这是什么吗?”

      “记忆珠!”林异欣喜若狂,看燕庭麟的眼神简直就像看救世主,“莫非,这是昨晚牢房守卫的记忆珠?太好了!这东西一定记下了谁出入过牢房,幕后凶手跑不掉了!”

      林为君的心渐渐冷了下去。

      不为别的,因为记忆珠是契约修士特有的一个东西。所谓契约修士,更像是元婴以上大能所豢养的家丁。他们能得到大能赐予的法宝秘籍来提高自身的修为,但作为交换,身家性命归契约主所有,生死由人支配。
      所有契约修士都留有一个记忆珠,储存了修士所见到的一切景象音声,但这个东西,只有契约修士死后才能拿得出来。

      能拿出这个记忆珠……说明燕庭麟对此早有准备。
      思及此,林为君心中有些不安,虽说自己是易容进入的牢房,但只要和自己模仿的那个修士一对口供就能发现破绽。
      燕庭麟会抓出来自己吗?

      燕庭麟随意抛接着记忆珠,像玩玩具一样,鲜红的珠子衬得他手有如鬼魅一样惨白,“林怀,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林怀抿紧嘴唇,眼珠在眼眶里颤动打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之前就说过,不用炼魂咒,我也能找到法子查出证据,让你心服口服。”
      燕庭麟随手一丢,珠子被抛至半空,光滑的珠面上映射出昨晚的记忆画面,正是林怀杀掉守卫的修士,进入牢房的全过程,片段终止在视野倒在地上,一双黑靴子迈过他走向牢房深处。

      “虽然这个魔修中了傀儡蛊,说的话做不成证词,不过,当个饵来用,倒是蛮不错的,钓的鱼一条接着一条上钩。”
      他说着,眼光撇过林为君,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林为君心中惊异,燕庭麟早就知道那个魔修中了傀儡蛊?牢房里的魔修本来就是他设下的陷阱!
      可他说“一条接着一条”是什么意思?燕庭麟没有放自己易容进牢房的片段,他到底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自己?
      还是说……昨晚他是故意留个空档给自己钻?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林为君可不相信燕庭麟有什么好心愿意替她遮掩,也不相信一个提前布局不惜牺牲了一个契约修士的人会放过一丝一毫细节,更不会自负到认为自己的易容术能骗过一个已化仙胎的仙官。

      这人这么做,必然还留着什么看不见的后招等着自己。

      林为君觉得头皮发麻,他想干什么?他到底还设了什么局?他带过来的人里,有多少是他的契约修士?
      好像黑暗中,四面八方充斥满了无数双盯着她的眼睛,一举一动,一丝一毫,随时可能被抓捕,她就像砧板上的鱼肉,只能呆站在原地,任其宰割。任何企图破局和反击的心思,都被放在放大镜下,窥视的清清楚楚,翻手收拾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从这件事情的最开始,燕庭麟便高坐看台,像斗蛐蛐一样时不时拨动几下牛筋草,便能总揽全局,将他们耍得死去活来。
      林为君忽然想,在仙族的眼里,人类,大概和蝼蚁差不多吧。
      哪怕曾经是人,成为了仙族之后,曾经的同类沦为脚下泥灰,他还会再把自己当成人来看吗?

      “把林怀带下去审,”燕庭麟随意挥挥手,玩笑似的加了一句,“这次不要留机会让小老鼠钻空子了。”

      他就是在暗示自己。
      到了这一步,林为君反而冷静了下来,面对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都远超自己的人,想活下去。必须要搞清楚对方想做什么。
      林为君攥紧拳。从她的视角看燕庭麟,高坐看台上的仙官目下无尘,俯视众人如同看地上的蝼蚁,蝼蚁的对错和生死,都不是他在意的东西。
      他要的只是自己的目的达到。

      他有什么目的?

      根据昨晚沈晔告诉她的消息,燕庭麟想要通过拉自己下水,动摇到李怀真的地位。那么接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从林怀这里做手脚,污蔑她与魔族串通……
      他会这么做吗?

      不知为何,看着燕庭麟戏谑悠哉的目光,林为君莫名生出一个想法——
      不,他不会。

      如果想要污蔑她串通魔族,最好的方法调查自己昨晚的行踪,她进入过监牢,本身就和林怀一样洗不清嫌疑,没必要多兜一圈绕回来。
      动动手就能碾死的小蚂蚁,之所以留到现在,必然还有其他的价值。

      林为君拼命思考,自己到底还有什么价值,能让燕庭麟在自己身上花这么大的心思?!

      傍晚时分。
      经过了白日里的波折,林家在失去了顶梁柱老族长之后,又失去了最有可能继承族长之位的大公子,罪名还是通魔。
      原本一起被拘在林府的旁姓亲族们见状,纷纷和林家划清界限,闭门不出,生怕太过亲近,惹得燕长老怀疑,也到自家宗族里抓出几个魔修。

      偌大林府瞬间冷清下来,林为君从青石板铺成的主道走过,冷冷清清,毫无人气。

      她不怪这些亲族,如今三界中,最大的罪名就是通魔,这些人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宗族的子嗣后代着想,也不能再亲近林家。否则,会被一同唾弃。

      行至台阶处,一步落得比一步低,天边下起小雨,烟雾蒙蒙,笼罩一片大地,林为君走下百层长阶,回头望去,高大巍峨的青色建筑伫立在朦胧的水雾中,因为太高太远,而看不真切。

      林家曾经也曾经辉煌过啊。
      千百楼台烟雨中,无声诉说着曾经令人仰视的历史,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是世家大族丰厚的底蕴,然而,世上没有永恒不灭的东西,花开一瞬间,凋零是漫长而无声无息的。

      林家要到此为止了吗?

      行到燕庭麟的住所,林为君正要敲门,门先一步打开:“林姑娘,燕长老等你很久了。”
      林为君抿抿唇,她来之前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种一举一动都被别人拿捏住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室内,燕庭麟拿着一方锦帕,缓慢地擦拭着手,不知道是刚用过膳,还是擦拭刑讯的血迹,“找我何事?”

      “既然通魔的人已经查出来,是不是可以解封林府,让我爷爷下葬?”
      “哦,”燕庭麟好像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道,“可以,不过我记得,你们林家的规定,族长下葬后就是新族长的继任仪式,林老族长生前没有为林家指定人选吧?”

      “这是林家自己的事,就不劳燕长老操心了。”
      燕庭麟笑笑,“你觉得是林家自己的事,可你哥哥不这么觉得,林异已经先一步找上我了,他希望我能扶持他当下一任族长,你猜,交换条件是什么?”

      林为君心里一突,这人这么突然和她说起这个?
      “不知道。”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燕庭麟微微眯起眼,好像能看穿一切,“该不会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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