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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   月夜寂静,关押魔修的地牢前,燕庭麟的随从修士正在轮值。
      “魔修还活着?”
      “为了防止他们自尽,都锁起来了,”轮值的修士道,“记得每隔半个时辰进去检查一次,别出了什么差错。”

      “行,知道了,你去歇着吧。”

      换防的修士摇摇晃晃走进夜色里,身影被葱茏树木遮挡,很快消失不见,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
      “唉?你又回来了?”
      “嗯,我忘了点东西,进去拿一下。”
      “得得得……天天丢三落四,懒得说你,快点啊。”
      “知道了。”

      换防的修士推开囚牢大门,随着“吱呀”一声响,大门重新合拢,冰冷囚牢内,只有烛火寂静无声。
      换防的修士松了一口气,易容术解开,露出林为君的本来样貌。

      时间不等人,打晕绑起来的修士随时可能被发现,外头守卫的修士也随时可能进来,林为君必须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接触到魔修,拿到她需要的信息。

      她飞速沿着囚牢向最深处去。爷爷以前带她来过这个地方,外边一层是关押普通罪犯的地方,里边是关押修士的特殊囚牢,但是魔修不同于其他修士,他们使用的魔气破坏力极强,一般的牢房关不住,在地下三层有专属魔修的水牢,水底下画的都是针对魔修的符咒。

      林为君飞奔到地下三层的牢房,在水池的中央关押着下午抓到的两个魔修,他们的四肢被牢牢钉在刻满符文的台面上动弹不得,血迹顺着符文的刻痕流淌,隐隐发出晦暗的光。
      这是一道定身符,符纹会不断吸取魔修血液中的力量,让他们没有力气逃脱。这也是水牢里最保险的一道符咒。

      林为君记得爷爷以前教过她这些符咒运转的原理,默默思索如何在不触动这些符咒的情况下接近魔修,很快发现了水牢的一处破绽,从牢顶的锁链爬过水池,借助垂下的链条,荡到石台上。

      轻巧落地的一瞬,被钉死在石台上的魔修忽然被惊动,看见来人,露出惊喜的表情。

      “为君!为君,你是来救我的吗!”

      看见林为君皱眉,魔修急切喊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二叔叔……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我是你二叔叔啊……你快解了这些咒,放我出去吧……我好痛啊,我不想堕魔的,我不想的……你帮我和长老求求情好不好,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哭泣着拼死挣扎起来,手上的伤痕撕裂得更厉害,却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如同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拼命哀求,“你生辰的时候,我还送过兔子给你……你说会一直记得二叔叔的,你忘了……”

      “你是魔。”
      林为君面无表情的回过头,双目沉静,毫无波澜,“魔物祸乱三界,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就算将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那挣扎哀求的眼睛在这一番话里逐渐熄灭下去,他呆呆张着口,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好熟悉的话。
      这样熟悉的话,他往日里也是说惯了的,对那些罪大恶极的魔修和魔物,他们求饶时越是凄凉可怜,他说出这番话的姿态,越是正义凛然。
      可,这是头一回听见有人对他说,这时他才明白,原来这段话每个字都狠得刀子一样,扎进人心里去。

      他是魔,魔满手血腥,残忍好杀,不知祸害过人间界多少无辜生命,生来就是要被审判和定罪,这是不容怀疑的铁则。

      他是魔,魔是不配有亲人的,这是三界共识。

      于是他呆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小侄女,以前那个还没到膝盖高,抱着兔子拉自己衣角,用稚嫩的童声口齿不清喊“艾苏苏”的孩子,下一秒长大成自己都陌生的样子,将冰冷的手伸进自己丹田,一阵有如撕扯内脏的强烈痛苦从内翻转起来,林为君捏住金丹,生生扯出,她在凄厉的嘶嚎声中稳如泰山,翻转金丹仔细观察。
      金丹上果然如自己所料,缠着几条形状诡异的蛊虫。

      “果然……是傀儡蛊。”
      林为君眉头皱起,觉得恶心,捏诀掐灭蛊虫,将金丹送回到魔修的丹田里。魔修的金丹在极限状态下可以离体大约五个呼吸的功夫,金丹骤然回归,魔修仿佛死了一回,四肢的钉伤鲜血淋漓,林为君没等对方有所缓和,抓紧时间问道,“给你下蛊的到底是谁?”

      傀儡蛊可以将下蛊者的意志植入被下蛊的人脑海中,通过改变中蛊人的思维、观点和记忆,操控他们为自己所用,除去蛊虫,问出的才是真相。
      如果不是沈晔用千叠向她传消息,说燕庭麟和林异串通好了要陷害她,林为君也不想冒这个险夜探牢房,但是燕庭麟靠不住,她必须自己查清楚真相,替爷爷报仇。

      那魔修还没缓过来,涕泪纵横,目光却呆滞,林为君不想要夜长梦多,催促道:“谁害你堕魔的!”
      这一番话好像点醒了对方,魔修忽然清醒过来,蛊虫植入的信息无法再干扰他,真实的回忆浮现到脑海中,他的脸上出现怨毒而悲愤的表情,大声嚎哭:
      “是……是林怀!!是林怀!!”

      林为君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不欲多留,转身要离开,却被一句话绊住脚步。

      “如果……林老爷子也中了傀儡蛊,堕成魔修,你,也会这样对他吗?”
      林为君身形微顿,声音平静,像在阐述事实,平静背后,是设想没有成真的庆幸。

      “他没有中蛊。”

      她咬紧牙,没有回头,石台上血淋淋的人形兀自疯笑起来:“是、是……我错了,我不该堕魔的……我有罪……我有罪啊……”

      林为君如芒在背,多一秒都待不住,逃离一样要跑掉,听见背后哭一样的声音喊道:
      “可我也恨魔啊——!难道我也要恨我自己吗?!”

      最后一声尖锐地像要杀人,在最高亢的顶点戛然而止,他的脸最后定格成一张扭曲悲哀的表情,随之静止的,是一柄插在喉咙处的尖刀。

      林为君猛然回头,刹那之间,一掌擦着她的侧脸击过,掌风阴狠毒辣,杀意腾腾。她迅速后撤,拉开距离的同时,一记飞踢踹去,落了个空。

      “唉……”

      懦弱忧愁的声音在空旷的水牢中响起。
      “好妹妹,你偏要多事,如果不查,我也不一定要今晚杀死你。”

      林怀叹一口气,口中说着“不忍心”“是你逼我”之类的话,实际上动作没有丝毫犹豫,招招照着命门打,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留出来。
      他知道,自己和林为君同为金丹境界,林为君年纪小,刚入金丹,境界尚且不稳,他早就是金丹大圆满,此时交手,他更胜一筹。若不能趁现在杀死林为君,等她日后有机会到达元婴,死无葬身之地的必定会是自己!

      暴烈的魔气狂风暴雨般席卷来,林为君接连闪避,不停寻找空隙求取生机,但是石台窄小,即使躲,也躲不到哪去,很快,她被逼进角落中,林怀眼中流露出疯狂的喜悦,可怜兮兮道:“这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你不回来,乖乖缩在元清宗……我哪来的机会杀你呢?”

      魔气化为利刃,嚣张地瞄准林为君的双眼。
      “不如先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吧?”

      到了这个时候,林为君还是冷静地超乎寻常,看不出一丝焦急的表情,只是开口道:“林怀,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爷爷宁愿坏了祖宗的规矩,也要我当族长?”

      “老头子糊涂了!”林怀恶狠狠地磨牙,“我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凭什么抢我的东西?!按照族规,族长之位本就是我的!你、还有林异!两个异想天开的蠢货,也配和我争?去死吧!”

      利刃猛扎向剔透的双眼,却在触及眼睫的一瞬,生生止住势头,再刺不下去一分。
      林怀整个人的身形完全凝固。

      “嫡系继承制,本是林家祖上为避免各个家族分支的元婴天才们为了族长之位争权夺势、同室操戈才立下的规矩。拜这条规矩所赐,林家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安稳,但你应该很清楚,这份安稳,是用旁支的血换来的。”

      林为君语气平静,像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幽暗的水牢,她的身周隐隐翻出浅白色的光晕。

      “几百年来,林家旁支出现过多少元婴级别的天才!可他们甚至没来得及抵达资质的上限,就因为嫡系的忌惮,在有自保之力之前就遭到毒手,过早夭亡,”林为君伸出手,像拨开柳枝一样,轻轻一拂,魔刃应声而碎,“当初如果不是爷爷隐瞒了我的资质,我也不能安稳地在林家长到这么大。”

      林怀浑身像被冻僵了,眼珠颤巍巍地转向林为君的方向。

      他一早就知道老爷子偏心,但他以为老爷子是偏向林异,原来老爷子就知道林为君的真实资质了。

      他这么些年简直就像个笑话。
      明明是嫡系正统,他却活的比谁都卑微懦弱。嫡系一派有个天赋超过自己的弟弟在一旁虎视眈眈,为了稳固自己继承人的身份,林异像条哈巴狗一样百般讨好,老爷子一个眼神,自己就要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反复自省。
      林怀一直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再好点,再让老爷子高兴点,他就是个合格的继承人了。

      直到那一天,老爷子领着林为君的手,脸上挂着他从没见过的和蔼的笑,带她来到府里。
      林怀死都忘不了那一天。天赋异禀的小姑娘执笔画阵,精纯灵力飞跃成翩跹白鸟,停歇在老爷子的肩头。爷孙俩其乐融融,只有自己,站在庭院角落默默看着,多余的像个外人。

      如今想来,老东西瞒得真好啊,连林异也不过是给林为君挡箭的盾牌!
      那他的委屈算什么?

      滔天恨意顷刻涌起,林怀耳膜犹如擂鼓,所有声音都模糊起来,只有体内热血涌沸,脉搏砰砰巨响。

      “因为嫡系的暗中屠戮,林家人才一直不多,最近几代族长最高也只是金丹修为,始终矮其他宗门一头,再这样下去,遭遇外敌之前,林家就会自己走向灭亡。更何况,仙族已经盯上林家的阵谱了,如果让你这样的……”
      说到这,林为君微微停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原话奉还:“……蠢货接手林家,林家只会被仙族彻底吃干抹净,渣都不剩。爷爷是为了保全林家,才不惜破坏族规推我上位……”

      林怀被彻底激怒,歇斯底里地怒吼:
      “你放屁!这都他妈的是什么歪理,我才是正统,我才是嫡系!你们都看不起我……林异的天资质比我高,你也比我高,那老头直到死都没有正眼看过我……对,我杀了他,那是他活该!明明我才是继承人——我他妈不比你差!!凭什么你都能当族长,我不可以?!那老头瞎了眼!林为君,你以为你是元婴的资质了不……”

      “是啊,元婴的资质就是了不起,”林为君打断他,她微微侧头,琉璃般的眼珠流转着水牢冰冷的光,忽然笑了,笑得林怀遍体生寒。
      “林怀,你知道低资质和高资质最大的差别在哪里吗?”

      “你的金丹和我的金丹,不是一个水准。”

      话音刚落,周遭的空气像被瞬间冻结了,有冰块碎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像空气被缓慢挤压,林怀的每一寸肌肤都好像遭受到千斤重压力,挤的他动弹不得,很快连嘴巴都难以张开。

      他拼命低头看去,只见脚底下是一处血迹画成的阵法。
      这家伙……刚刚好像在躲自己的攻击,实际上是在地上画阵?

      林为君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双手割痕还在汩汩流血,她本人却毫不在意,
      “虽然你我同境界,但金丹资质的灵力纯度,和元婴资质的灵力纯度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下辈子投个好胎,你就会明白了。”

      话音刚落,鲜血淋漓的双手凭空凝出一柄利刃,“噗嗤”一声,扎进林怀的胸口,悲愤的人抽搐两下,像濒死的鱼一样张大了嘴,终究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瞳孔逐渐灰暗下去。

      ***

      曲水客栈,客房内灯烛明亮。
      “既然燕庭麟没打算查魔物的事,还得靠我们自己查清楚。”

      温敛意看了贺遂昭一眼,那人靠在自己随手脱下的外袍上,盘腿靠在床边阖目休息,似乎睡着了,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继续道,“现在真秘境里都是燕庭麟的眼线,我们可以去假秘境看看。”

      秋子期:“为什么要去假秘境?”
      “我曾在那儿遇袭,”沈晔回忆道,“那群人似乎喜欢吃修士的肉,如果假函杨旧郡是他们的一个固定的狩猎地点,我们可以守株待兔。”

      秋子期恍然,“是哦!唉,可我们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他们身上既没灵力也没魔气,就和普通人一样,我们要怎么把他们找出来?”

      沈晔思忖:“我有那些人的画像……”
      失踪案最开始报到元清宗时,就把所有失踪人口的画像一起交给了她,虽然画的有点抽象,可能不太好认。

      “有画像就好办了!只要有画像,肯定能找到人的!”
      沈晔的后半句话被噎了回去,等敲定事宜,秋子期和沈晔离开房间,屋子里只剩温敛意和贺遂昭两个人。

      温敛意不动声色,悄悄走到塌边,浅明的烛光落在小魔尊脸侧,勾勒出一道模糊的阴影,。

      “睡着了?”
      没有回应。贺遂昭呼吸平稳,平整的水青色外袍压出层层褶皱,他自岿然不动。

      温敛意有点不满,“你睡的是我的床,困了自个儿开间房睡去。”
      睡着了,没听见,小魔尊眼睫都不抖一下。

      “行把,我再去开一间房。”温敛意无奈,转身就走,一步都没迈出去,就被衣摆扯在原地。
      回过头,小魔尊双目澄明,哪有一点刚睡醒的样子,不满地看着他:“你去哪?”

      “这床太窄了,睡不下两个人。”温敛意好声解释。
      贺遂昭皱皱鼻子,裹着外袍往床里头挤了挤,态度坚定,“能睡下。”
      “……”温敛意看着那挤出来的一点空隙,心想这点地方翻身都困难,要是睡下了,明早指定腰疼脖子酸,“真的睡不下。”

      贺遂昭翻身起来,“你去哪,我和你一起去。”
      温敛意彻底无奈:“好好,我哪儿都不去,加一张床就是……你们修士不是都不睡觉的么,怎么还要挤我的地方。”
      贺遂昭理直气壮:“我愿意。”

      找小二加了一张简易的床,两张并在一起,贺遂昭自然地钻进温敛意被窝,“我们两个就能查清楚这件事,非要和那两个人族一起吗?”

      温敛意知道贺遂昭一向讨厌人族,安抚道,“沈晔也是原书的重叠点之一,她身上或许有作者希望我们知道的信息。”

      贺遂昭百般不情愿,却没理由反驳。
      截止到目前为止,原书的重叠人物算上温敛意自己,总共四个,云岑远在天边,想查也查不到,沈晔却近在眼前,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你就这么讨厌人族?”温敛意一个界外之人,对仙、人、魔三族的恩怨情仇没什么感觉,他只觉得沈晔的性格不像书里写的那样,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沈晔性子周全又谨慎,她或许看出你讨厌人族了,这一路都没怎么和你说过话……如果你是反感书里杜撰的情节,那是作者胡诌的,你不要误会她。”

      我哪有误会?人族狡诈卑鄙可耻弱小欺软怕硬,非常客观,一点误会都没有。
      贺遂昭心里不满,但没有说出来,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话,“那你呢?”

      温敛意奇怪:“我什么?”
      贺遂昭支支吾吾,不情愿地吐出两个字,“……那些情节。”

      自从贺遂找知道书里把自己写成一个终日就知道围着主角转,生平最大目标是挑拨男女主关系,引发狗血情节的炮灰配角后,就总怕他会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情节误会自己,产生不好的印象。

      情节?
      温敛意回想了一下,书里对温仙君的描写不多,没有什么容易引人误会的情节,便答道:“没有啊。”

      贺遂昭皱紧眉,没有是什么意思?是不在乎,还是没误会?

      按理来说,他应该希望温敛意忘记那些胡话,但是看到温敛意好像完全不在乎,贺遂昭心里又像有什么东西堵着,莫名开始不高兴。

      这股不高兴太没来由,乱七八糟地堵在心口,缠成一团乱麻,找不到宣泄口,便只能冲着那个不知道姓名的作者发去。
      贺遂昭暗暗握紧拳,如果让他知道那本满篇谣言的书到底是谁写的……他非得把那人暴揍一顿出气不可。

      过了一会儿,温敛意的呼吸平稳下去,他睡着时格外喜欢挨着贺遂昭,脑袋贴在贺遂昭肩头,好像贴着体温,就能多一点依靠。贺遂昭怕他惊醒,一动不动地让人靠着,久久睡不着,直到夜深人静了,才慢腾腾地低声嘟囔一句。

      “我是讨厌被你误会,但是,你也在意我一点啊……”

      ***

      曲水,林府。

      黎明破晓时分,天还蒙蒙亮,一阵喧哗声从院外吵进院子内,林为君推开院门,睡眼惺忪:“吵什么?”

      “林姑娘,请跟我们走一趟吧,昨日抓住的那个魔修死了,有嫌疑的,都要挨个问清楚!”
      林为君面上惊异:“死了?燕长老没有派人守住吗?”

      传话的修士眯起眼细细端详她的表情,像要找出什么破绽:“守卫的修士全都被杀了,燕长老等林家诸位一同问话呢。”

      林为君跟在修士的身后,仔细回忆昨晚的经过,杀掉林怀后,林为君伪装成守门修士离开,当时门口的确没有人,她以为是林怀把人调开了,现在想来,很可能是他把人杀了。

      林怀已死,燕庭麟一心要把她拉下水,现在的局势对自己很不利,她必须把自己完全摘出来,否则,燕庭麟必然要给她扣上一顶做贼心虚、杀人灭口的帽子,将她打成通魔的幕后主使,甚至有可能直接先斩后奏。

      只要杀了她,谁都没法帮她再洗清冤屈。这桩案子是黑是白,就全是燕庭麟和林异说了算了。

      所以她必须和这件事完全划清干系,让燕庭麟找不到发作的借口。

      林为君听沈晔说过,元清宗的人,在查案的时候会用一些测谎和记忆调取之类的小法术调取证据,庆幸的是,这些法术有使用限制,并非没有空子可以钻。

      走到厅堂前,望着深闭的大门,林为君默默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
      她想起第一次来到林府的情景,那时,她牵着爷爷的手,也是面对这样高高的门墙,和门墙内无数异样打量的目光和不怀好意的嗤笑。

      从她记事以来,她就在隐瞒秘密,隐瞒自己的资质,隐瞒偷偷学习阵谱,隐瞒修炼的境界……她是在无人在意的阴影里苟活到大的孩子,那是她第一次堂而皇之地,以元婴天才、族长候选的身份站在林家的土地上,拥有与能力对等的地位,不需要躲藏和遮掩,因为牵着她手的人,为她遮去了一切风雨。

      现在,那个人不在了。
      她又回到了需要隐瞒、躲藏、绞尽脑汁谋求生机的日子。

      如果自己的运气还没用完……
      林为君深深闭上眼。

      如果自己运气还没用完,今天,也许不是人生的最后一天。

      她推开门,门里所有人都已经到齐,燕庭麟照旧坐在上首,懒懒托着下颌,瞥了一眼林为君,道:“还差一个,林怀呢?”

      林为君不动声色,心脏几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林怀的尸体就和魔修倒在一起,他们没发现吗?

      “去把林怀叫来。”燕庭麟道。

      “已经去叫了,可能路程有些远,需要耽搁点功夫。”随行的修士道。

      林为君手心微微出汗,她告诉自己要冷静,现在能救她的只有自己,就算林怀死了,只要自己能逃脱怀疑,也未必会……

      “昨日睡得太晚,起得迟,让长老久等了。”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瞬间,林为君浑身血液凝固,每一个毛孔都丝丝冒出凉气。
      “燕长老找我们,是问那个魔修的事吗?”

      林为君逼迫自己一点一点转过头去,她几乎能听见自己颈骨因为过于紧绷,而发出僵硬的“咯嗒咯嗒”声。

      在看清眼前那人面容的时候,她的大脑完全停止运作,瞳孔急剧收缩,整个人陷入空白状态,毛骨悚然。

      视线之内,一道门缝破开黑暗的屋舍,晨光照亮的缝隙里。
      林怀好整以暇,逆光而立,与她目光相撞,露出一个怯懦又讨好的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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