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周期表》earlsa院长大人

3、Li

　　就在那一天，我从战争学院下课以后，天边的云彩是五颜六色的。姑娘们还是在校门口热闹的聊天，很容易就能猜到她们指指点点的对象，就是十字路口站着的骑士长官。
　　不过，以我之见，这些傻乎乎的姑娘们站在这里说些闲话，她们是一辈子都得不到那个骑士长官的。真正的行动派已经开始出击了——只见史丹娜小姐身姿婀娜、捏着小手腕，提起蕾丝裙边、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位骑士旁边，大大咧咧地摔了一跤。
　　围在校门口的姑娘们瞬间乐呵开了，咕咕咯咯笑个不停。我从旁边绕过这些傻姑娘，然后接着看热闹，顺便转过头随便拉了一个姑娘问：“天边的云彩采不到，近在眼前的我可否赏光看一看？”
　　“艾略特，找你的老寡妇去吧！”她们虽然推开了我，但是脸上依旧是笑嘻嘻的，“要不然，你就帮我们调一些敷脸的药剂，要老寡妇同款的，药剂师艾略特大人？”
　　我以微笑回报她们，招了招手转身要离开。没有想到，一回头，骑士长官正在扶起史丹娜，骑士淡金色的长发垂在额头边上，合身的衣物衬托出他高大结实的身材，我一下子就认出是他！
　　查西伯爵！
　　史丹娜情谊无限地帮查西伯爵撩起那缕不听话的头发，又轻轻柔柔地帮他把头发夹在耳后。我见此情此景，慌张地拦了一辆车，跳上车就往公爵府邸赶。
　　原来史丹娜所谓的心上人就是查西！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一年前，我去应聘公爵府伊莎贝拉老公爵夫人的护理药剂师时，史丹娜唯独选中我的原因了！史丹娜小姐暗恋查西伯爵，所以选择了与查西伯爵签协议的我。毕竟，我在一年前，还是个不名一文的小喽啰。谁知道我后来咎由自取和伊莎贝拉老公爵夫人搅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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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赶到公爵府邸时，已经晚了，史丹菲尔小公爵早就陪在伊莎贝拉老公爵夫人身边了。一见到我，老公爵夫人就拉着史丹菲尔的手说:“小菲尔，这位是我的药剂师，他治愈了我的孤单。同时，小菲尔，不知道你是否会接受一位年轻一些的父亲呢？”
　　然后，史丹菲尔径直走到我面前，声音略带愤怒的说：“艾略特先生，明天我们在‘国王之林’战争学院、A级办公室碰个面，如何？”
　　我赶快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并且，你今天晚上不用留下调制药剂了，我请了其他的人。所以，你现在可以滚了！”史丹菲尔紧紧拉住我的衣领，凑在我耳边威胁，“你不会还想赖在我的可怜的母亲身边吧？你不会想要我叫你父亲了再离开吧？”
　　“不不不，公爵大人，别误会，我马上就滚。”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急忙冲向大门口。可谁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迎面碰上史丹娜大小姐和查西伯爵。
　　史丹娜挽着查西伯爵的手，脸上满是笑容；查西伯爵却是他往常的模样，无悲无喜，不惊不怒。
　　飞奔出去的我差一点就撞到查西伯爵的怀里，好在我机灵的闪开了。然后，史丹娜故作惊喜地指着我对查西伯爵说：“艾略特是不是就是跟你签约的那个小家伙呀，好巧呀，他刚好在我们府上作药剂师呢。”
　　我立即堆满了满脸的笑容，心里却是在感慨史丹娜口中的“我们”，查西伯爵才刚回来，就已经被史丹娜列为家人了，还称呼上了“我们”，而且......我居然被当做套近乎的工具了。我简单地向我的愚蠢的大小姐打了个招呼后，溜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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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我所料，当天晚上我收到妹妹的来信时，顺便受到了查西伯爵的“问候”。查西伯爵大人黑底红印的信封夹是单独签收的，和我另外订阅的时事报纸、《药剂师周刊》不同，也和妹妹艾丽莎的来信不同。
　　时事报纸往往被邮差随意的堆在窗沿上，有时候，父亲看见了会先拿走看一遍，在晚饭过后放回到我房间的小木桌上。妹妹艾丽莎的信一般寄到“国王之林”学院的邮局，需要我到邮局提取，她和我约好在每个月的月中写一封信，但是邮差会晚点，或者妹妹艾丽莎学业繁忙晚些再寄出，我通常是月末才去取信。可爱的小天使艾丽莎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寄信，只不过会晚，如果是晚寄出的，又会在信中连连道歉。
　　每当拆开妹妹艾丽莎的信，我总会觉得温暖，看着她说不上好看但是工整的字迹。
　　It is really important to say sorry to Charsey.
　　当我踟蹰难以决定的时候，查西伯爵的信就来了。
　　好在只是信来了，查西伯爵本人没来。如果他现在站在我的面前，回想起一年前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说的话，我简直无地自容。我甚至都没有勇气拆开这封黑底红印的信，而是慢条斯理地读完时事报纸，又把这个礼拜的《药剂师周刊》重新看了一遍，看完后，我翻找出了上个礼拜的《药剂师周刊》也看了一遍，但实际上我的脑袋一直在胡思乱想，完全不听从我的指挥。
　　最后，我的大脑在天人交战之下，好奇站了上风，于是我的手乖乖地听从调派拆开了信。撕开红色的印封，好像撕裂了我自己，打开墨黑色的信封，仿佛打开的地狱的大门，一股冷气劈山填海般地涌来。我取出洁白的信纸，逐字逐句的读起来，越是往下看，越是看不到光明，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鬼手抓住，无法呼吸，寒霜三尺。
　　.
　　亲爱的艾略特：
　　你近来可好。
　　我不在的一年，你是否还是像只没有被驯化的小猫咪般活泼？
　　......
　　兹已告知，请务必记住，礼拜天伯爵府邸见，届时携带协约书。晚宴已经在筹备，我们分别一年，难有畅谈良机，请好好珍惜。
　　替我向艾丽莎小姐以及老叔问好。
　　爱你并且期望看到你道歉的查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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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逸飘洒的花体字，一刀一刀地割着我最后的理智，如我所料，查西伯爵阴鸷的双眼下，他记忆了一年的仇恨，将会爆发出什么样的火光？
　　第二天清晨，艳阳还没有高照，依旧可以看出这是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我顶着黑眼圈来到了“国王之林”学院报告，还要去取协议书的备份文件，我正思索着上哪间办公室，转角处转出来一个穿着蓝色衬衣的女孩来：“哟哟哟，这不是英俊潇洒的艾略特嘛，有没有帮我和小希希带敷脸美白的药剂啊？”
　　“抱歉，我忘记了......”
　　“呵呵呵，瞧瞧你那病猫的模样，是不是晚上鬼混得又找不着东西南北了，姑奶奶要是在看到你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非要抽你一顿不可！”
　　我挑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好的，姑奶奶，我这种家伙，就是欠揍，非要你来打一顿才行，不相杀、不想爱嘛。”
　　彼时的我们还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在学校每天调笑打闹，仿佛就是我们一生的模样。
　　没有该死的圣战，没有泾渭分明的贵族与平民。
　　独握大权的贵族们虽然同意废除奴隶制度，但是他们任然没有同意放下手中的权力，还是在区分贵族与平民。人性本就是如此，一旦尝试过甜头，就很难收手。
　　在位的旧贵族如此，刚上位的新贵族更是如此。新贵族更加变本加厉的把旧贵族的话语和嘱托奉为圭臬，仿佛他们不是新贵族，还是旧时代的狗，飞黄腾达了以后学着旧主子的模样，学的比谁都像。
　　我浑浑噩噩地走向自己的教室，完全不在听教授的讲课内容。以至于这节课分明是时事与政策课，我却拿出了《基本药物基础》，而且我也不听教授讲课的内容。
　　忍无可忍的教授走过来，对着我的脑门猛敲一下，顺手把我的《基本药物基础》拿走了，然后返回讲台大吼大叫说：“现在是最危急的时刻！没有听课的人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我承认我对于事实与政策一直不上心，在我眼里，那些政客是只会挥舞协议单子的跳梁小丑。我当时确实低估了他们，
　　就在教授没收走我的书的时候，一封信掉了出来，我眼疾手快地把信收进衣袋里。等到这节课下课之后，我看了这封信，才知道小希希喜欢我很久了。时间不允许我再多花一秒思考小希希的事情，该死的史丹菲尔还要叫我去他的办公室。不出意外，就是简单的把我骂一顿，然后给他那可怜的老母亲换一个药剂师。
　　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将查西伯爵和史丹菲尔公爵同时调任到了圣.爱丁，史丹菲尔公爵本身就住在这，他来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倒是查西伯爵也来了，甚至为了查西伯爵的到来，国王特意赠送了一栋装修过的老房子作为伯爵府邸。
　　隐隐约约之中，我看着研发室里面顶着黑眼圈的同学，我总感觉圣.爱丁有大事要发生，是很恐怖的、带来绝望的、毁灭性的大事件。
　　希望我的预感出错了。
　　但是教授大声吼叫的声音还在我的脑海中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