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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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们的计划就是中午一起吃饭，只是突生的变故打乱了计划。
不过他们还是没能直接去吃饭，而是一起去警察局做笔录。
由于这件事涉及到了拐卖人口，所以警察盘问的很细致，他们从警察局出来时就已经是一小时后了。
午后的太阳已经没那么大了，只不过还是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你午饭还没吃，先去吃饭吧。”温廷昱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郁沉应了一声，轻抬眼皮，目光掠过马路上穿行的车辆，落在树下那抹熟悉的身影上，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侧耳处传来一片酥麻，温廷昱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关切的声音从他旁侧传来。
郁沉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唇，看着那身影快步朝他走来，一瞬间心头涌起无数复杂的情绪。
是赵棠花。
他在进警局的时候猜到可能没那么快出来，就提前给赵棠花打了招呼，不过情况特殊没法细说，但没想到赵棠花竟然来了警局门口等他。
在他怔愣时，赵棠花停在了他跟前，满是疲惫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担忧。
“郁沉，你这孩子…你，没受伤吧？”
郁沉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下意识地耷下眉眼，低声道：“赵老师，我没事，只是突发状况。”
“突发什么状况你也不能单独行动啊，门口几个保安，用你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去跟人拼吗？”
赵棠花显然是急了，嗓音十分沙哑，“万一，万一他们带了凶器怎么办？你这孩子，做事能不能不那么冲动？”
郁沉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从来没想过这些情况，即便是有，他也从不在意，因为什么后果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但好像…
有人比他在意。
赵棠花泛红疲惫的眼睛，温廷昱毫不犹豫撞上去的车。
可为什么…会在意他呢？
其实，真的没什么必要。
郁沉表情有那么一瞬的迷茫，在赵棠花仔细检查他伤口时，他垂下的手腕处传来一片温热。
那是一瓶带着热气的牛奶。
牛奶杯壁的温度顺着郁沉手腕传来，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了背光站在他跟前的温廷昱。
青年背脊总是挺得笔直，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意，分明…怎么看都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
郁沉下意识耷下眼皮，掩去眸底的黯然。
赵棠花显然注意到了温廷昱，她抬手推了下眼镜，面色严肃地开口问道：“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他的…”
“他是我朋友。”温廷昱话没说完，就被郁沉打断了，他在赵棠花满脸不信的目光下快速接过话头，打断了两人可能会开启的新对话。
温廷昱闻言，目光移到郁沉身上，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但依然十分有礼貌地打着招呼。
“老师，您好。”
“嗯，你们在外面别惹事，我下午还有课，得先回去了。”说到这，赵棠花转头看着郁沉，“吃了饭就赶紧回来，不然我就电话你家长。”
“…好。”
看着赵棠花走远，郁沉才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抬手接过了温廷昱再次递来的牛奶。
“谢谢哥。”
温廷昱并未接话，他的侧脸在光影下变得有些朦胧，只那双黑白非明的眼睛透过空中的光圈静静地看郁沉喝牛奶。
他喝的很慢，喉结随吞咽的动作缓慢滑动着，清瘦的锁骨在衣领下若隐若现，显得本就宽松的衣服更加空荡了。
实在太瘦了。
郁沉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他并没有抬头，只是专注地将瓶子里的牛奶喝完。
他不知道温廷昱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不过他不想破坏这短暂的安宁。
或许安宁过后，就没有以后了吧。
他一向是个悲观消沉的人，如果确定是没可能的事，他会从源头就掐断。
*
同温廷昱吃过午饭后，他就回了学校，只是还没来得及去翻看布置下来的作业，就被数学课代表通知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几个老师在改卷子，他拿着草稿本和笔，朝着赵棠花的工位走去。
赵棠花面前摊开的，是他们昨天考的试卷，最上面那张就是他的，试卷正中间是钢笔写出的分数72。
翻看卷子的赵棠花面无表情，听着卷子翻页声的郁沉一声不吭。
“郁沉，卷子满分150，你一半都没考到，你是有什么心事吗？”赵棠花推了下眼镜，转头盯着他。
赵棠花每次这么看人的时候都充满了压迫感，让人无形间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秒了。
但郁沉被这种目光看多了，已经免疫了。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卷子上每道题目旁边的得分，等待着赵棠花对他的审判。
“这一题，第二问，判断圆B和圆C的位置关系，你已经算出了两个圆的圆心距离和半径，最后一步判断两个圆的位置关系怎么不写了？”
“还有这一题，你看这个图，完全跟我们课上讲过的那个斜三棱柱一模一样，就改了下数量…”
……
赵棠花虽然会在讲题时偶尔讽刺他几句，但每道题都讲得格外细致，不仅讲了题，还分析了他不熟练的点，最后打了练习叫他回去认真写。
郁沉拿着崭新的4A纸回了教室，只感觉整个脑子都在发胀。
该死，到底是谁研发的数学。
刚落座，周哲就凑了上来，满脸八卦地问：“诶，郁沉，你今儿个干啥去了，大白天的翻出去干架了？”
郁沉将目光从纸上移开，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哲，“我有那么多架要打？”
“倒也不少。”周哲嘿嘿笑了几声，手肘撑在桌面上，十分义气地开口道：“说真的，下次有架要打时喊我，兄弟肯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郁沉看着他肉肉的手臂，平静地开口：“你引体向上能做几个？”
“诶不是，你怎么看不起人呢！”周哲满脸不满，“做不了引体向上怎么了？”
上课铃声响了，郁沉没再回应他，只将桌面的书换成了英语。
周哲是这个班唯一敢跟他聊天说笑的人，其他人都恨不得避他如蛇蝎。
不过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毕竟他总是打架，他也不想谁因为跟他认识而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一天的课程结束，他抬手将部分作业收进包里，然后拎起包就迈开步子往外走。
“诶，哥！郁哥！等等我！”周哲拎着包在后面喊他。
郁沉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给我带个早餐呗，郁哥，郁大爷，郁爸爸。”周哲羞涩地朝他眨了下眼睛。
郁沉：……
他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继续往前走着，脚步比刚才更快了。
周哲为了他的早餐再次跑上前来，多磨了几句，直到得到郁沉的准确回应，才高高兴兴地拎着书包往宿舍方向走去。
被他磨得没办法的郁沉有些无奈地扯唇笑了笑，拿着那几张钱就朝校外走去。
只是，在他没看见的角落里，有几道黑影拦住了周哲。
出了校门后，郁沉面上所有的平和都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戾气。
他面色不善地走在路上，脚步很快，警惕防备地观察着四周动向。
很快，他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不过，这次似乎就只有一个人的。
他借机确认了几遍，黑暗中只能勉强看清身影，确实是一个人，跟他跟得很紧。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在拐角处转身，直接抓住那人的衣领，狠狠将人抵在了墙面上，攥紧的拳头直直地往人面门掼去。
路灯微弱，他拳头还没落下，就看清了面前的人。
是温廷昱。
攥紧的拳头偏了方向，掼在墙面上，他眉眼间的戾气即刻散去，眼底多了几分迷惑。
“哥，你，你怎么在这？”
“来接你。”
温廷昱有些抱歉地开口，“我来晚了，你走太快我没跟上。”
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郁沉还没来得及问下一句，就感觉到自己垂下的手腕被攥住了，那掼在墙上的擦伤触目惊心。
“疼吗？”温廷昱垂眼看着那处擦出血迹的伤口，轻声问道。
“不疼。”
郁沉趁着微弱的灯光，盯着青年的眉眼看，没有丝毫顾忌。
温廷昱没说话，但眼睫遮住的情绪却在眸中翻涌。
他在心疼，在后悔。
如果他来早点，如果他早些叫一声。
空气逐渐安静，郁沉才意识到此时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尽管他松开了温廷昱的衣领，但他并没有拉开距离。
两人的呼吸仍然在安静的空气中交缠着，甚至他还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后腰处搭着温廷昱的手。
应该是防止他摔了。
哥一向都是这么温柔细心的人。
他们的距离太近了。
再近点，他甚至都可以亲到了。
但是，他知道。
不可以。
黑暗里的肆无忌惮并不能维持太久，郁沉垂眼后退了几步，缓缓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温廷昱的手顺势垂下，只在手心里留下那并未消散的温热触感。
乡村小道上的路灯忽明忽暗，两人一起走在路上，身后的影子拉长，交叠，似乎在某一刻，完成了主人隐秘的愿望。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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