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多余》紫色毛毛雨

7、计划的开始

　　“秦煜”默然片刻，他移开视线不再多作思索。
　　他不再满足于屋中可观察到的银元与枪支子弹，朝屋内更深的地方走去，里面密麻麻摆放着开口的木箱，箱子里依旧装着银元和子弹，接着他又发现了些不认识的东西。
　　他进到一半，发现很难再找到落脚的地方，只能作罢。
　　“秦煜”之前仔细打量过那洋人的衣着，依稀分辨出他是个商贩。从屋子里装银元的箱子的密集程度来看，他应该还是个资藉豪富的商贩。
　　他想起刚才遇见的女孩说她哥哥是天王 。
　　天王吗？
　　他从箱子里取出一些银钱，找到个袋子挂在马背上。那匹马不堪重负地抬抬前腿，扬起一地尘土。
　　“秦煜”记住这个破败宅院的大致方位，随后骑马离去。
　　柴房里，池清源跪在地上，用被绑的双手扶着干草垛作支点。他借着昏暗的月光用嘴帮哥哥咬开手腕上绑着的麻绳。
　　池鱼双手得到解放。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迅速解开池清源手腕上的节扣。
　　刚才押他们走的那帮人看他两衣着奇怪，以为他们是外乡来的异种反贼。所以无论池清源问什么问题，所有人都闭口不言，没有一个人回答。
　　问了几个问题没人回应，池清源索性不再开口。
　　走了没多远，就到了他们现在正被关押着的地方。他俩被推进屋，门从外面落锁。
　　“大典将近，反贼审讯延后。”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们两个，在这儿看好，不准让外人走近。”
　　他说着，又严肃地补充了一句：“内人也不行，尤其公主。”
　　天色愈昏，池清源没有动作，他透过窗缝，看到门外的两名守卫依旧恪尽职守。
　　他用气音小声说“哥，那儿有个干草垛，你将就坐一下，我帮你解绑。”
　　池鱼颔首，坐到干草垛上。他岔开腿、手肘搭在膝盖上将手抬高，方便池清源动作。
　　池鱼帮池清源解下绳结后，二人开始商讨如何才能见到刚才那位公主。
　　“哥，你有没有听到他们刚才说的册封大典，”池清源低头逗弄绕着他乱飞的蝴蝶，“这个时期社会动荡，有人拥护天王，也一定有人不服气这个所谓的天王。所以对他们来说，这正是一个闹事的好机会。等到那会儿，兵力一转移，我们就可以趁乱逃走。”
　　“公主身边的侍卫应该不少。”池鱼直奔主题。
　　“侍卫多没关系，我们从公主下手，公主生性调皮，我们可以想个办法把她支出来。”
　　蝴蝶仿佛受到什么指引，一直试图从柴房漏风的窗户中飞出。
　　就在这时，一张纸条颤颤巍巍地从另一边有个小口的窗户飞进来。
　　池凊源以为是杀手，兀自警惕起来。强大的精神力凝聚成一把飞刀向纸条飞去。只听“噔”一声，纸条被钉在墙壁上。
　　池鱼走过去，撕下墙上的纸条，只见纸条上扭扭歪歪写着一行字：“我知道你们的秘密了，今晚别睡，等我过来！?”
　　“上面写了什么？”池清源凑近问道。
　　“今夜有人要来。”池鱼看着手上鬼画符般的字迹，将其简洁地翻译给池清源，“你睡吧，我来守夜。”
　　是夜，风声吹得门吱呀一响。
　　响声惊动了没睡的池鱼，池清源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瞬间清醒。
　　门被推开，一张稚嫩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
　　是他们计划中要支出来的那个公主，现在不用想办法让她出来了，人自己来了。
　　风卷着将门合上，蝴蝶凑上前，围着她打转。她伸出略显粗糙的手掌，蝴蝶扑闪翅膀，轻轻停落在她手上。
　　“嗳？它这么不怕生啊。”她小心翼翼地凑近去看。
　　蝴蝶瞬起，落到她绾的双马尾上，俨然入画。
　　“小公主，你一个人这么晚来找我们，不怕我俩绑了你作要挟吗？”池清源如是说。
　　“不怕啊。”她笑得很甜，“我有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说来听听。”池鱼对此表示很感兴趣。
　　“都说了是秘密武器，告诉你就不是秘密了。”她吐吐舌头，“很厉害的，所以你们不要想着逃跑。”
　　池鱼失笑。
　　“我介绍一下，我叫洪小风。其实我本来是没有名字的……大家都洪妹洪妹地喊我。直到我哥哥当上天王，他开始信神奉主。”洪小风伸出右手，一个小小的风卷在她手上浮现，“你们看这个。”
　　“所以三天之后的册封大典是开给我的，他前不久给我起名叫洪小风，封我做公主。”
　　“可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池清源讶然，洪小风有异能是他没有想到的：“这是你从小就有的？”
　　“是啊，我很喜欢它，可是大家都没有……他们说我是妖怪。”她小脸皱巴巴的，不过这个状态没能持续多久，不一会儿她就又笑开了，“但是今天我遇见了你们……”
　　她定定地看着池鱼，小幅度地昂首。她翻过手，风卷凭空四散，她指了指池鱼的手：“哥哥，当时你的手上……”
　　池鱼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个小孩儿啊，说着不暴露秘密，结果还是自己吐露出来了。
　　洪小风没等池鱼回答，她又自顾自说下去：“之前我不懂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从他坐上那个位置起，就有一堆人来管教我，他们告诉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哥哥，你能理解我，对么？”洪小风抬头，她的眼睛叭嗒叭嗒眨了两下，眼角泛着点儿红。
　　她就那样殷切地看着池鱼。
　　这小孩儿瘦成这样，估计从小不怎么被重视。
　　但是她那两只水灵灵的眼睛却格外有神，让人没法错开她的视线，倒也不忍心。
　　池鱼开口问她：“那小姑娘，你来找我们，是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吗？”
　　“我不想做什么公主，我想离开这里。你们能帮帮我吗？”
　　池鱼和池清源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回答，周围静悄悄的，只剩下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