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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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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谁都不知道姜柔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折磨才堪堪坚持了下来。
她紧咬双唇,用手紧掐掌心,任凭鲜血淋漓,也未停下来。江言卿知晓中了催情香的人如若不与男子做那种事,会是怎样的生不如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衣料摩擦的声音停了下来,姜柔脱力,终是挨了下来,江言卿回眸,看向她,看着她白嫩脖颈上的汗水,拿起衣袖给她擦了擦。
看到少女艳若桃花的脸,水波潋滟的眸,江言卿血脉喷张,他脖颈红似滴血。明明方才拒绝的人是他,而他此刻紧绷的弦骤然松动,即便不做那样的事,亲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宴会过后,季珏来找姜柔却遍寻不得,人是在长公主府消失的,季珏便将长公主府里里外外围住,没有放出一个人。
一时间长公主府被禁卫军围的水泄不通,里边的人人心惶惶,都怕触了太子殿下的霉头。
季珏脸色阴沉如暗夜的乌云,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眸光瞥来的一瞬间,让人不由得浑身战栗,汗毛倒竖。
他实在是个有仇必报的主,谁敢惹他的人,那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众人议论纷纷,互相推诿,都道姜柔是吃多了酒,睡去了偏房,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有人提醒道:“太子殿下,姜柔姑娘是吃了虞小姐的酒才醉倒的。”
虞容看着季珏着急的模样这才走上前缓缓道:“我是喂她吃了酒,可她醉倒之后我可是一直呆在宴上,不曾离开啊。”
季珏曾见识过她对姜柔的暗害,自是不敢信她。忙唤人过来,检查酒中有无毒。
结果却是无毒。
季珏意外,却庆幸她没被再次害死。想到姜柔假死的本事,莫不是她又要借机逃跑离他而去。
于是他眼神冷冷扫过众人,转头对禁军统领吩咐道:“你们去附近寻人,就是把京都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此时一名士兵走至近前,跪地禀报道:“殿下,角房发现了一个被绑着的丫鬟。”
季珏立即赶了过去,发现那人正是姜柔的丫鬟春桃,与他料想的一致。
发现春桃时,春桃正晕倒在角房,手脚被绑着,躺倒在地。
“姜柔在哪里?”季珏也并未追寻她晕倒的缘由,见到春桃他立即道。
“是奴婢办事不利,奴不知。”春桃这才道。
虞容看到季珏眼神越发瘆人,高坐在堂前,一言不发,蹙眉思索着什么,便看出他此刻必是焦躁不安。
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虞容这时走到季珏近前,在他耳侧勾唇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小声道:“姜柔她那般水性杨花的女人,心中有了别人,此刻怕是在与旁人苟且吧。”说罢她满意的看着季珏瞳孔紧缩,一向淡定的眸子里,情绪骤然崩塌。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季珏伸出手一把扣住了虞容的脖颈,阴狠的目光恨不得将对方剥皮抽骨,却又极力压抑着。他威压展开,宛如来自修罗场的厉鬼,眼神森寒阴冷,肃杀嗜血,竟比恶狼还要凶悍。
“果然是你,说,姜柔在哪里?”
他手中的动作越发狠厉,虞容的脖颈被死死掐住,呼吸不得,脸色惨白,几乎快要晕死过去。
似乎只要稍一用力,她纤细的脖子就会应声而断。
虞容咳了几声,将要说话,季珏这才将她松开。
虞容见他熟悉的,俊美的脸上满是厌恶,这让她感到陌生。他们之间分明不是这样的,明明之前他还许诺自己会是太子妃,可他转手就抛弃了她。他还为了姜柔要掐死自己。
原本她对季珏还有几分情分,想要他回心转意,可此刻虞容眼中充斥着恨意。
“我不知道。”虞容紧咬嘴唇,咬定了不说。
他眼神微眯,冷冽的气息围绕周身,眸色阴贽,薄唇紧抿,半晌,他狭长的凤眸猛地睁开,眼神凌厉如刀锋,满满的都是肃杀之气,一字一句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你真当我不敢处置你!”
此刻周遭人惊得大气都不敢喘,周围落针可闻。
“太子殿下,我们找到了姜柔姑娘的足迹。”来禀报的士兵被周遭的气氛影响,呼吸都慢了几分。
季珏回神,立即便对虞容道:“你最好祈祷她没事,若她出了事,我必不饶你。”
说罢跟随他们而去,翻身上马,马不停蹄向破庙赶去。
待季珏赶到时已经天色渐晚。
江言卿的脸寸寸逼近。
姜柔感受到他灼热的手掌传来的温度,呼吸一窒,闭上了眼睛。
就在即将触上的那一刻,门被一脚踢开。
室内阴沉的天光,突然被微光照亮。姜柔眯了眯眼睛,再睁开眼时便看到了逆光而立的季珏。
他的眸色阴沉,眼中有破碎有不可置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姜柔的全身的衣服皱巴巴的很凌乱,加上身上还有自己掐出来的红痕。而江言卿脖颈也红的滴血,衣裳微皱,饶是季珏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一向沉稳的他,在这一刻却痛苦的皱着眉,扶着发痛的额头,发出了一声嘶吼,声音绝望而无助,像是将胸腔中所有的痛苦和压抑都倾泻而出。
像季珏这般聪慧的人,总是会往坏处多设想几分得,他只一眼便觉得姜柔已经和江言卿做了那样的事,所以才会这般痛苦。
谁都不可能看着心爱的女子和别人在一起而无动于衷。
他当即提着剑,便想要杀了江言卿,可是当他提剑时看到姜柔坚毅的眼神时,他便犹豫了。
他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可面对生杀他都没怕过,如今看到姜柔那样的眼神,他却觉得害怕。
不是怕她会再次护着江言卿,而是怕她再次死去。
他永远忘不掉姜柔曾与他说的,“你不要逼我。”
不要逼什么?不要逼死她,不要她因他而死去。更不要她因为另外一个男人而死。
他已经经历过失去她的痛苦,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极度的痛苦过后,是短暂的沉默。
他没有姜柔预料中的拿剑杀了江言卿,而是沉默下来,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将姜柔抱进怀中。他瞥见了一旁的催情香。不动声色的在姜柔眼神的震颤中落下一个吻来,道了句:“别怕,我来了。”
他动作温柔的就像对待一只柔弱的小兔。姜柔觉得不可思议,以季珏之前的霸道,发现他们在一起绝对会杀了江言卿,再朝她发脾气,或者报复她毁掉她。可他没有,从始至终他都安安静静的不说一句话。
他并没有处罚江言卿,甚至没有把他关起来听候发落,他紧紧抱着姜柔,似是将要把她融入骨血,姜柔想要抗拒却没有力气。
江言卿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上位者的威压使他冷汗涔涔,不由有些惧怕的后退半步。却见季珏阔步走到江言卿身侧,回头狭长的凤眼冷冷瞥了他一眼。
仅仅只是一眼,他便感觉到浓浓的杀意,但这一眼之后,他却朝外走去,微光照在他身上,仿佛一个冰冷的神祇。
他把她抱进怀中,再一步步走向马车,她只能看到他俊美的侧脸,紧抿的薄唇,鸦羽般的长睫,还有天光暗淡时照在他脸上投下的一片阴影,神色晦暗不明。
马车一路颠簸,姜柔感受到季珏周身的冷冽气氛,不由得缩了缩身体,然而季珏看着她,不知在思考什么,眉头微蹙。
姜柔实在不喜欢他什么都不说的样子,他发泄出来,哪怕打她,也比现在这种一言不发风雨欲来的感觉要好。
姜柔此刻有些害怕他,手指紧紧捏着衣袖,可转头她便想到,她又没有做什么,又何必心虚呢,况且即便真做了什么,他已经和她没关系了不是吗?那她就更没必要心虚了。
她找了一个自以为理直气壮的姿势坐在马车一侧,不想靠他太近,然而季珏却是步步紧逼,靠近她,还紧紧握着她的手。
感受到她手指的振颤,他丝毫未觉是姜柔在怕自己,而是觉得姜柔方才被困太过害怕了。
他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道:“是我疏忽了,一切都过去了。”
姜柔不置可否,索性闭眼不去看他。
沉默良久,却听季珏突然道:“把这次你受困的过程告诉我,孤会处置她们。”
姜柔并不觉得他会为自己出气,毕竟先前他那般宠虞容,怎会为自己与她闹僵。
姜柔把脸撇向一边,不想与他多费口舌。
季珏却注意到了她的情绪。
季珏道:“你不信我?”
姜柔睁眼,在季珏眼中看到了确信的意味。
这下姜柔也不再躲避他的目光,而是直视他,不卑不亢道:“是,我就是不信你,你会为了她处置我,岂会为了我处置她?”
“我与她不过逢场作戏,怎能当真?”季珏注意到姜柔话语中的怨念,轻笑道。
“你也说过,你与我只是逢场作戏。”姜柔看着他,眼中不带丝毫感情。
这下季珏便彻底哑口无言。
想起之前确实为了虞容伤害过姜柔,可那都是权宜之计,他只是想稳住局势,不让二皇子和虞相密谋在一起。还是为了更轻松的获得虞相的支持,可无论如何他已经做出来了,高傲如他又怎么可能低头。
就在气氛有些微妙之际,姜柔却开了口,将经过一五一十的与季珏说了。
她告诉他,并非因为她信任他,而是哪怕有机器微小的可能,她也不想让伤害她的人得逞,许是窝囊了许久的缘故,她也想报复回去,即便季珏不帮她,她也会为自己计较,用自己的努力去报复虞容。
若是从前的姜柔,很有可能因为大度或者差异太过悬殊而放弃,而如今她打算为自己计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