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比我好？》水水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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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这么跟你说的？”电话那头传来朋友陈久调笑的声音。
　　“嗯啊。”我半瘫在床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睡裤绳，“吓不吓人？”
　　陈久认同地道：“吓人。”

　　说的是今天郑其樾跟我说如果我要报复刘彧，那他做三也行的事。陈久听完之后差点笑晕过去：“不是，这小屁孩是不是对你暗生情愫啊？我看他心思是不怎么老实。”
　　“我也觉得。”郑其樾接二连三的示好已经让我觉得这不是儿戏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危机感，“但我现在好歹是他哥的女朋友吧？！就算最后走到分手的那一步，闹得不好看，他也能接受吗？何况你说他本来长得也不差，人也还可以，应该挺多女孩追他的吧，怎么会对我有意思啊！”
　　陈久想了想：“也许他就好你这口。”
　　“别好了，让我害怕。”我揉揉眉心，“你都不知道他今天说那话的时候有多吓人，我以为他是认真的，心里一咯噔差点嘎吧一下死车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陈久笑死了，“刘彧要是真绿你，你把帅弟弟当备胎养着也不失为一种策略。你不是说了吗，帅弟弟家里好像比刘彧家还有钱一些，而且男小三抱金砖啊！年龄小的不见得就不比年龄大的会疼人啊。”
　　我怀疑陈久在玩烂梗：“你说的这个男小三是年龄小三岁还是……”
　　陈久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呃，我一语双关了？”
　　“你就扯吧你。”我笑。

　　郑其樾的话题告一段落，又聊到了正事。一讲起刘彧，我心里莫名就有些沉重，陈久出谋划策：“你不是说他下周就回来吗，到时候如果出轨，肯定有什么蛛丝马迹的，你留意着点。”
　　我应：“好。”

　　陈久安静了下，忽然来了句：“好兴奋啊。”
　　我：“？”

　　我疑惑：“你兴奋什么？”

　　“小依啊，”她语重心长地道，“虽然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的好朋友，你，的身上，我很痛心，但我是第一次帮闺蜜抓奸诶，到时候如果有什么酒店捉人环节，你能不能call我？我马上从宁市来沪城，给你撑腰。”
　　我无语凝噎：“……其实你是想来凑热闹是吧。”
　　“那倒也不是。”陈久说，“作为好朋友是希望你赶紧摆脱这段糟糕关系的。其实吧，之前我就觉得他家做法不是很尊重你，不让你上班，还在你没有任何生活保障的情况下不允许你回宁市老家。咱们宁市虽然是个小县城但近几年也发展得不差……不过跟沪城是没法比了。如果你和死渣男断了之后不想待在沪城，你跟我说，姐还是有点门道，给你找个能糊口的临时工作不在话下。”

　　不知道为什么，陈久这一席话说得我鼻头有些泛酸，但我向来不是很擅于外露自己的情感，随即点点头，应了声“好”，挂断了通话。
　　电话挂断之后，我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想起今天是十五，月亮好像挺圆的，于是从冰箱里拿了瓶啤酒，倚在小阳台边，一边喝酒一边看月亮。游走在钢铁森林里，被沪城的繁华迷了眼，我也迷茫自己到底想要过哪样的人生了，只是觉得这两年的自己仿佛被打碎重组了很多遍，痛苦远比幸福多。胆小的成年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从来不敢轻易断舍离，我很清楚，我自己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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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彧回沪城的航班是晚上十点钟落地。

　　他到家的时候就已经是凌晨了，我没去接机，加了一天的班，累。但我没想到的是郑其樾当天也回来了——他上次说去自驾之后人就消失了好几天，估计是回学校去住了，结果在晚上十一点半，跟刘彧前后脚进了家门。

　　他来的时候还提了一个巨大的外卖袋——目测是烤串和小龙虾。我从房间里走出来，震惊了：“你那是什么？”
　　“夜宵。”郑其樾今天穿all black，上衣和裤子都很简约，纯色，黑T的左胸处有个指甲盖那么大的潮牌logo。一身黑，显得他原本就白的皮肤更白了，气质疏离又冷漠，“我哥今天不是要回来么。”
　　“对的。”我抬眼，看了看表，“估计十二点就到吧。”
　　郑其樾盯我：“你没去接机？”
　　“他二十五了自己有腿，能走回来。”
　　“哦。”郑其樾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郑其樾好像莫名地笑了下，心情也变好了。他一路提过来的串没做保温措施，稍有些凉，于是我自觉地放进烤盘复热。郑其樾打下手，我俩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刘彧回来了，拖着个29寸的行李箱，风尘仆仆——“你俩大晚上还没吃呢？！”
　　“这不是给你接风吗。”我把复热好的串端上桌，“你下午没吃东西吧，等会洗手吃点。”
　　“宝宝，你加了一天班还帮我买夜宵啊！”刘彧表现得很惊讶，快步走到厨房，想亲我一下，瞥到厨房里阴暗盯人的郑其樾，顿住了，只象征性地抱了抱我。
　　我有点尴尬：“夜宵是你弟买的。”
　　“……”

　　刘彧比我更尴尬：“啊。啊？”

　　郑其樾把最后一盘复热的烤串端上桌，目光平静：“对啊，我买的，咋了。”
　　“……死小子整这么煽情。”刘彧扯了扯嘴角，笑了下，“今晚高低得跟你走一个。家里还有酒没？”
　　“不喝了，明儿健身。”郑其樾淡淡拒绝，随即从冰箱里拿了两听可乐，放在桌上，“喝这个吧。”
　　“也行，刚好今天没休息好，不喝酒了，喝了难受。”刘彧拉开易拉环，咕嘟往嘴里灌“渴死我了，一路上没喝水。”

　　我托腮，目光越过他，看向郑其樾，他也在此时转过头来，盯我：“小依姐，你喝什么？”
　　“东方树叶，谢谢。”我客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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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夜宵吃得相安无事。刘彧神色如常，并没有看出哪里对不起我的模样，只是确实表现得比线上热情一些——而我，已经在思考等下查岗从哪查起了。郑其樾吧，虽然上次他和我说了那话，让我挺尴尬，但我们都很默契地当作没说过。在刘彧面前，我还是扮演贤良淑德好嫂子，他当贴心温暖小弟弟，我俩井水不犯河水，好像这三个多月里那些试探性越轨的瞬间全然没有发生过。

　　夜宵后，刘彧去洗澡了。

　　浴室里水声哗哗，我确认他十五分钟内出不来，于是回房间，准备看看他收拾了一半的行李——如果可能的话，还有手机。他行李箱里除了电脑就是一些换洗衣服，还有从南方带来的一些特产。我翻了翻，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于是又把目光转向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他的手机平时不放静音的，洗澡的时候，也偶尔来了一两声消息。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头，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紧张。
　　一方面是我没查过他的手机。相处七年了，我对刘彧还是很信任的，也可能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个边界感比较强的人，我俩都没有互相看对方手机的习惯；另一方面，我是真的在紧张万一查出些什么，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毕竟刘彧是我的初恋。初恋就谈了七年，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刻，最后草草收场却是因为原则性问题，换谁一时间都难以接受。
　　更何况，我是做了两个月的心理建设的。

　　深吸一口气，我最终还是克服心理障碍，摁下了密码。

　　刘彧的密码没改。

　　微信工作群里有几十条消息未读，我小心翼翼地点进去，生怕哪里点错了，然后往下翻了翻，看了下他近一个星期联系的人——似乎没有什么其他女性，都是一些标注了【公司】，且在我这也报备过的人。我还看到了之前他说的那位四十多岁的主管，就是和他一起吃早饭的那个，于是点进那位主管的朋友圈，看了看照片。
　　没有美甲。

　　害怕自己记错了，我又翻出和刘彧的聊天记录，比对了下他当时给我的报备照片。
　　——那手很细很白，是做了裸色延长甲的。

　　主管的朋友圈照片和当时他报备的照片，时间就差一天，如果真是主管，换美甲哪有那么勤？但是，这个理由显然是能被他搪塞过去的，如果拿一张照片来跟他说事，显然他能圆回来，出轨证据也就不成立了。

　　微信没什么好看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处理过，反正我看着是干干净净，于是又将目光盯到了他的app上。刘彧手机的app很多，蛮杂的，有一部分是刚需，有一部分处理业务，还有一部分是我没见过的。
　　我记得以前在小地瓜上刷到如何鉴渣的帖子，说查男友的手机要看隐藏app和已下载过的app，于是鬼使神差地点进他手机里的App Store，想从里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刚点进去，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吓得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门被礼貌地敲了三下，然后郑其樾的声音隔着厚厚的门板传过来：“小依姐，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