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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动如参商 ...

  •   本来冬天手就干,受了伤不好好。

      他简单用纸把手指搞干净,往好了想,在医院的这几天可以给足他时间冷静。

      他拿起手机吩咐人不用再找了,岑胤亮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他可以等,等到头发花白,等到自己老糊涂了,连岑胤亮也不认得了。

      到那个时候,岑胤亮也许会有些嫌弃他了,回不回来的估计也无所谓了。

      日头高照,人各东西。

      岑胤亮已经在这个会堂当了三天服务生了,虽说是养养伤,但也不能一直让他伺候人吧。

      “先生,这边请。”

      他靠着楼梯,这几天鸳尾的人放松了很多,但没几个出现在这边的。

      斜晴芜一直在鸳尾周围蹲点儿,U盘就在一个姓辛的人身上,叫辛蕾。

      这位小姐本身是市中心一个设计所里的设计师,后来灵气流失,干脆不干了。

      迁桥嫁给了当地的一个开超市的男人后,她逐渐发现丈夫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早出晚归,衣服里有星星点点的血迹,超市的账目有时也对不上。

      但她还没决定说出那句我们谈谈,她丈夫死了。

      混黑的不能结婚,不能跟爱的人结婚。

      这下好了,男人也算办了件好事,他死后的所有财产都到了辛蕾手上。

      她把黑牌洗白,收购自己曾经退出的设计所,作为最大的boss让这个小设计所成为了F国最大的设计品牌之一。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么成功的女士竟然能跟鸳尾扯上关系。

      岑胤亮不禁感叹。

      不过也不用管什么原因,因为只要找到辛蕾,找到U盘。

      那么CUI任务就能圆满完成。

      “没有。”岑胤亮划着手里的人名单,简单回话。

      “拍卖会延后了?”

      “就这周。”

      斜晴芜身上还掺着冷空气的清冽味儿,与岑胤亮散发着暖气的全身有些相冲。

      “先吃吧。”

      斜晴芜和岑胤亮窝在丧乐司会堂外,卖热狗的餐车上。

      “有长进啊,佛爷您越来越会伺候人了嘿。”

      斜晴芜一手拿着热狗,另一只手把新手机还给岑胤亮。

      要不是那天见蒋乾阑忘了,他真想看看一个现代人没有手机是怎么生活的。

      结果到地儿见着人,就发现岑胤亮手里又拿了个新的。

      岑胤亮抱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手机,划开有消息的那个,看着与蒋乾阑聊天框里近百个语音通话的红点。

      而自己另一个手机里,连蒋乾阑的私人号都没加上,蒋乾阑应该看都没看。

      “深情啊~”

      岑胤亮笑了笑,一把搭上斜晴芜的肩,“信怎么写的。”

      “伤感!!失恋!放手!!!—

      斜晴芜慷慨激昂的喊出三个词,被岑胤亮一拳打回肚子里。

      —呕、、咳咳。

      别报警,别找人,别烦你。”

      “他什么反应?”

      “这么关注他,日久生情了?”

      岑胤亮把笑垮大了点,假假的问:“你狗嘴里什么时候能吐出象牙?”

      “我是人,不是神。”

      岑胤亮塞下最后一口热狗,最近他实在没什么心情吃好喝好,拽着斜晴芜道:“我去染头发,这头发太好认。”

      “我跟你一块。”

      “你也染?”

      “必须的,染成红的!”

      斜晴芜在群里发了两人的影子照,配文:染头发。

      岑胤亮作为公布名单上的成员,奖是好得的多,宣传任务以后可能也会找上他。

      相当于把他当成一个活靶子,剩下人赶紧行动完再把岑胤亮拖走。

      至于为什么是拖,可能是到时候岑胤亮容易被阴的站都站不起来。

      两人带上假面皮,出门后径直打车去理发店。

      斜晴芜:拍卖会名单发我一份。

      岑胤亮找着另一个手机,加上微信后把照片发过去。

      “这不是你老公吗?”

      ?

      “受邀人员,圊派集团董事长蒋乾阑,后一行,许劲山,这啥,我没翻译错吧。”

      斜晴芜保存图片,整张翻译完给岑胤亮看。

      “真是冤家路窄啊。”

      “我不光得躲着敌人,我还得躲着他?”

      “你随便。”斜晴芜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这下可有意思了。

      “添乱简直…”

      看来日子过得还是不够乱,要不然咋老有人过来添柴火呢,生怕生不起来事似的。

      岑胤亮嘟囔了一句,脑子里已经在设想是如何碰见蒋乾阑的了。

      平时出任务,队友都会把暂时撤离不了的人放一边儿。

      要是在这堆儿人里碰见蒋乾阑窝囊的蹲在墙角…?

      岑胤亮觉得这不太像人能想出来的画面,太违和了。

      要是在逃亡时遇见蒋乾阑…?

      看见他失去平日的理智,带了些匆促的离开。

      万一是自己不小心把车开成了蒋乾阑的呢…?

      概率太小,再说蒋乾阑走不了怎么办。

      或者是……

      岑胤亮被理发师打断思绪,随便挑了个发色。

      斜晴芜在远处跟理发师展示样图,岑胤亮偏见屏幕一角,真染红的啊。

      岑胤亮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深深吸了口气。

      他这是怎么了,不是不希望和蒋乾阑扯上多余关系的吗。

      就因为没盯到辛蕾,一听见名单上有蒋乾阑,魂儿都丢了。

      隐秘的期待慢慢从岑胤亮的心里滋芽,说好的嫌麻烦怕事多全变了卦。

      “Sir,is the water temperture suitable?”(先生,水温合适吗?)

      “Um…yes.”(呃…是。)

      岑胤亮慢半拍才回,上色染色,洗头冲头,直到吹干。

      银白的头发闪出几分蓝,他站起身,头发的香味掉了满身。

      斜晴芜斜靠在没人的地儿打电话,连岑胤连站到他旁边都没发现。

      “还回家吃饭吗。”

      “诶哟我!

      诶,我靠,这颜色,衬你简直了。”斜晴芜反应过来,从耳朵旁拿下手机,光明正大拍了几下,又把手机怼回去,满面春风的示意岑胤亮等会儿。

      “好,明天见~”

      他转过身,又趁着没关手机又拍了两张,道:“我马上铁树开花了,你要为我高兴知道不。

      虽然你现在空有美貌没有人要。

      但是我有人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岑胤亮下意识想反驳,这么说,蒋乾阑怎么算。

      然后猛然意识到,是自己要主动脱离有蒋乾阑在的日子。

      在他原本的人生计划中,伴侣一栏是可以直接删除的。

      意外多了一个蒋乾阑,可能下半辈子这一栏也只会待着这么一个蒋乾阑了。

      斜晴芜愣了愣,“你发什么呆呢?打击到你了?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对啊。”

      斜晴芜看着走远的岑胤亮,追着道:“对啊你跑什么跑啊。”

      天知道,他又不是这个意思,岑胤亮要是都没有人要,那剩下人都是咋生出来的。

      “等等!”

      岑胤亮转过头,轻蹙眉看着他,“干嘛。”

      “你老公给我打电话。”

      ?

      “接。”

      蒋乾阑出院这天,天气跟岑胤亮走的那天一样好。

      他心里始终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有时候难受到不能开口说话。

      他想找人聊聊,问问。

      至少是随便找只狗听一下他的牢骚,听一下失而复得又失不能得的悲伤。

      家里人是万万不能说的,说了反倒白让几大家子人担心。

      至今那辆地狱猫还在车库里停着,谁都没有碰过,像认主法器一样等着岑胤亮回来。

      朋友呢,最信赖的朋友。

      那次小小的接风宴后刚答应了温怀祝他们要和岑胤亮一同出席,现在要他蒋乾阑怎么开口。

      说人走了,不知道去哪,不知道干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去找心理咨询师,去找树洞,把那口气说出去。

      连家人和朋友都不能说的事,他蒋乾阑想一辈子烂在肚子里的事。

      他怎么说。

      他已经快说不出口,他根本没有人说。

      或许,还有一个人——

      斜晴芜。

      “喂?”

      “斜…晴芜。”

      “找我有事?”

      两人退回刚刚打电话的僻静之处,斜晴芜给岑胤亮递着眼神,岑胤亮靠在旁边示意他开免提。

      “没事,问问你岑胤亮他…”

      “他真的没事,你不信我?”

      短短一句话,岑胤亮明显听出电话里蒋乾阑的落寞。

      像是一个含冤入狱的牢狱之人,没有滔天大罪,没有小偷小窃,以似浮沉的态度接受即将开启的极其失败的下半生。

      他安静的听着,没有回斜晴芜的眼神杀。

      “除了这个,有什么隐情吗。”

      斜晴芜看着岑胤亮,微微沉默,回了句没有。

      “信里说的东西很少,你知道内容吗。”

      “不知道。”

      放屁,他当然知道,也不看看信是谁写的。

      岑胤亮心里暗暗想,手搭上斜晴芜的肩,用口型询问信里到底写什么了。

      斜晴芜把半个身子挪走,捏住岑胤亮的嘴巴子,手动闭麦。

      “直说吧,蒋总,到底什么事。”

      对面沉默半晌,像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道:“为什么人会这么突然的失踪,你比我跟他接触还多,他在你身边对吗?

      岑胤亮有没有哪怕一刻,对我动过真心?”

      只要有,哪怕一秒钟,一毫秒,蒋乾阑都觉得值。

      只要有,心口那个洞就能贴个急用的创口贴,能暂时补住吸气呼气都幻痛的疼。

      何况,朋友往往在某一方面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认识,斜晴芜跟岑胤亮都一起经历过生死,爱与不爱看出来很简单。

      斜晴芜举着电话的手顿了一下,往岑胤亮那边递了递,整个身子探过去,用口型问:“你爱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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