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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我叫小娟(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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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些在网络另一端叫嚣得猖狂的账号背后,其主人们在现实里的遭遇发生了令人瞠目结舌的诡异变化——
那个嘲讽“数据女巫”并配了翻白眼表情的男人,正在地铁上继续打字,屏幕却突然疯狂闪烁——下一秒,自动跳转到一个他绝不想看见的页面。
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他所在公司历年招聘中刻意压低的女性录取比例数据,以及他本人曾在公司内部群发表的“女的事多,多招男的”、“我老婆休产假,给你升职机会,不请我吃顿饭吗”的言论截图!
页面无法关闭,更恐怖的是,它们被自动隔空投送到地铁上每一位乘客的手机上。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竟不受控制外放朗读起那些不堪言论!
四周目光如针般刺来,惊诧、鄙夷、厌恶……他恨不得当场消失。
阴阳怪气说“以后不敢帮女的抬行李箱”的男人,正在健身房运动,对着自己的手机哈哈大笑,美美欣赏自己毫无逻辑破绽的文采评论。
身旁一架沉重的杠铃毫无征兆地滑落,“咔嚓”一声脆响,重重地砸在他的脚背上!
剧痛瞬间蹿遍全身,凄厉的惨叫彻底盖过了之前的笑声。
质问“怎么不下矿挖煤”的用户,本人恰好是某单位的一个领导。
他刚发完评论,电脑就突然黑屏,随即不受控制地自动亮起。
一份他亲自签字核准、并认定已妥善处理的绝密内部报告被强行弹出!
报告首页,一行刺目的血字凸显他最为恐惧的数据:瞒报矿难死亡人数37人。
紧接着,下方自动展开家属私了的协议扫描件、被篡改的原始下井打卡记录,以及数张遗体照片。
这份早该粉碎的报告,此刻如索命的契据,他惊慌失措地去拔电源,想物理隔绝这恐怖画面。
然而,上级领导怒气冲冲地问责通知,却抢先一步弹出,屏幕幽幽的光映亮了他煞白的脸。
他的报应,不仅仅会来自他之前草草掩盖性命的亡灵了。
那个用狗头保命、嘲讽女人不适合搞科研的男研究生正在实验室摸鱼划水。
他负责看管的符箓研究样本忽然毫无预兆地集体自燃。
男导师正好看见他玩忽职守的模样,突袭的脸占据了他全部视野。
声称“bro我恐女了”的男网红,在直播间里侃侃而谈卖货。
突然,直播间内背景墙上,妻子与他的甜蜜合照自行撕裂。同时,他妻子的手机收到多条匿名私信,全是男网红私下抱怨“老婆彩礼要太多”、“真后悔结婚”的聊天记录截图。
女人冷静地截屏保存所有证据,离婚不是她的第一选择,她毕竟不是“女无国界”那帮脱什么性缘的女人。
和这个人同床共枕到现时,利益牵扯太多,她盘算如何让他付出更多代价。
那个说“小作文是财富密码”的大V,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账号不受控制地自动转发出一条又一条自己早年写给不同素人女孩的肉麻情书。
酸腐矫情的文字被网友们竞相围观、群嘲,经典咏流传。
他删除、隐藏……所有按钮都试了个遍,却发现一切操作都是徒劳。
他的黑历史被永久钉在耻辱柱上,社会性死亡来得猝不及防。
......
这些报应公开击碎了他们的虚伪面具,将他们最不堪、最不想隐藏的一面曝光在光天化日下。
被自己曾经煽动、玩弄的舆论反噬,被现世报迎面扇一巴掌——滋味如何?
答案并非悔过,而是更深的忌惮与扭曲的仇恨。
他们变本加厉地疯狂污蔑陈默和元以昼是邪祟,是祸源!
只有邪祟,才会有现世报的诡异能力!
他们无法理解,也不愿接受。
这个世道素来是谁更恶、谁更无耻,谁就能活得长久、活得滋润。
他们一贯肆意言说、随意污蔑,多年来从未失手,为何今日报应来得如此迅猛、如此精准?
可挣扎与诋毁换来的并非解脱,而是更深、更无力的苦痛。
元以昼托女无国界的人发布声明,女无国界的人知道了这是元以昼的手笔,嘲笑他们:
惯于嘲讽、肆无忌惮造作口业的男人们啊,你们不是最擅长以唇舌为刀、以恶语剐人心吗?
好,那便说吧。
更大的报应,已在路上。
这报应不劈雷、不下火,独独精准落在你们这些不积德的嘴上。
而且,不够,还不够呢,还有更多的悲惨后果,你们现在体验的只是万分之一。
这些接连发生的“神迹”,通过网络震撼了整个龙州,肆无忌惮的狂欢,终于也在女人群体中出现。
元以昼的话如下:
【你出口的每一句恶言,都将如刀片回旋,反割你自己的喉舌。】
【你嘲笑她人的每一个音节,都将化作脓疮,溃烂在你的口腔。】
【你散布的每一条诅咒,都将成为锁链,绞紧你的声带,让你再也发不出声音。】
【你们昔日不让众生自由发声,封千万人之口——
如今,轮到你们自己的嘴,被“业力”彻底封缄。
一报还一报。
你们,当以身自证。】
业力?以身自证?
元以昼以为她是什么?是天理吗?
起初,仍在网上肆无忌惮攻击嘲讽的男人对此嗤之以鼻,继续洋洋自得发布恶评。
但是很快,他们的喉咙坏了,发声变得极其艰难,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的痛,如同咽下滚烫的灰烬。
他们奔走于各家医院,检查不出任何病变,但他们就是再也说不出一句流畅的话。
他们的口腔内部持续不断溃烂,密密麻麻的溃疡遍布舌尖唇下,最简单的进食,都变成一种折磨。
食物碰到创口的剧烈疼痛,让他们面对妻母做出的可口饭菜无从下咽,精神一天比一天差。
更让这些自诩有魅力的男人崩溃的是,他们的口腔无时不刻在散发出一种难以遏制的腐败恶臭。
无论怎样清洁、漱口、甚至用强效药剂,都无法消除似乎从内脏深处透出的气味。
女友们纷纷提出分手,连母亲和女儿都不愿与他们近距离交谈。
他们引以为豪的魅力,随着消失的话语权,一起荡然无存。
而且,他们不知道,日后龙州的男人们都会延续他们这副可怜的德行。
不过,知道了也不会怎样。
他们的妻子因为灵契没法离开他们,甚至还要忍着恶臭照顾他们,为自己挣个夸赞的牌坊呢。
终日被疼痛和虚弱包裹,他们再也没有力气咒骂、嘲讽或攻击。
最终,他们噤声了。如同昔日被他们用舆论扼住喉咙、被迫沉默的那些女人一样,他们蜷缩进冰冷的恐惧里,再不敢非议。
网上的恶意评论也骤然减少了大半,人们都被现世报惊得屏息凝神,心中各有所惧,各有所悟。
言灵?
出口成真?
这都不能算修仙人士了,应该都不是人类了吧!
这是神吗?!
一种新的情绪在沉默中酝酿——
许多人在重新审视现时格局。
他们发现元以昼的诡异力量达到了一个想象不到的高度——甚至可以与苏子惠比拟。
苏子惠们雷声大、雨点小地压制女无国界,也没落到什么实际效果。
“女无国界”的女人们,是元以昼的群众基础。
而她们的实力,正在无数鬼魂和复仇火焰的加持下,愈涨愈高……
或许,未来龙州的掌权人人选,会多加一个元以昼。
而他们,应该早日站队,去投靠她?
一些暗流涌动,原本中立的修士、部分底层小世家开始私下串联,评估投资元以昼的风险和收益。
大世家在惊惧震颤中,竟从元以昼杀伐决断的手笔里,窥见了一丝属于“父神”的冷酷威严。
如此严酷,丝毫不仁慈,她不是父神是什么?!
元以昼竟然不逊色于他们暗中扶持的苏子惠。
此等力量,不可容其留存于世。
高层震怒之下,毫不迟疑地向苏衡和苏子墨发出督促严令:
“不惜一切代价,镇压元以昼!”
龙州维持了千百年的权力天平,因为元以昼,第一次出现了不可控而颠覆的摇动。
由是,元以昼的信仰,已经来到了十亿,苏子惠的信仰,依旧是十一亿。
母本说,信仰愈多,元以昼的言灵会愈加准确。
苏子惠要是知道了龙州人现在想些什么,恐怕会气煞。
是他没有派出人手镇压吗?是他能力不够吗?
明明是女人们太难缠!
都源源不断给你们提供灵石了——要不是你们是一群废物,连灵石里那点灵力都掌控不住,至于打不过那些女人吗?!
连当虏都当不明白。
龙州人口那么多,都找不到称心如意的虜,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和九子文物一起毁灭吧!
他气得又吞吃了两个玩家的能量,补补灵气。
苏子惠的暴怒不仅是因为阶段性的失败。
他清晰感到,他镇压的不是一群女人,而是不断扩散的、足以颠覆所有旧秩序的思想和力量。
……
陈默之前在D站发视频的时候没打算关评论区,现在也是。
看见那群人的报应,她也只是熄灭了手机,神色平静。
网上,“女无国界”的女人们开始科普起辱女词,让有良知的姐妹们不要用贬低自己的词汇。
以前她们在这套语言体系的荼害下,以为那是箴言,以为自己生来呼吸就合该在这遮蔽苍穹的箴言中,不可脱离。
但现在她们研究历史,发现语言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许多“女”字旁的字本不该是现今的这些意思!
于是,网上一些评论给人的感觉越来越好了。
诸如“骟”、“劁”,和一些骂爹的词汇,看得人身心舒畅。
陈默感谢元以昼让网络上的空气洁净了一些,亦觉得狴犴出现,这个世界似乎也好了一点。
不愧是神龙后代,狴犴执掌公正,明辨是非,它让一切隐藏的罪孽与虚伪,无所遁形。
这混乱的世道,似乎终于开始显现大快人心的公平了。
可是,苏子墨到底把金斐的碑拿去哪儿了?
在多次跟踪调查后,金斐发现苏子墨频繁地去往落霞寺。
他在那里供奉了许多墓碑。
于是,金斐暂时脱离陈默,立刻启程去落霞寺,说要把自己的碑拿回来。
陈默管不了她那么多,虽然担心金斐会和苏子墨旧情复燃,但现实有更多纠缠她的事儿,包括元以昼给她的其余指示……
陈默就这么让金斐去了,她脱不开身。
……
杜爱娟的感知能力在元以昼身边日益敏锐。
此刻,她利用自己猛涨的感知力,“看”完那些男人的惨状,朝三人叙述完毕,冷冷抛下一句:“活该。”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太过分了。毕竟那提行李箱的男人确实是帮过女孩儿们。”奥菲莉娅道。
元以昼和孙云起同时惊诧地看向她。
奥菲莉娅却陡然神色一松,又换了一种口气:“你只看到了一个男人‘可能’帮一个女人抬了行李箱。却没看见千千万万个女人被他们构建的系统碾碎、吞噬。”
“我在模仿琥珀的说话方式,顺便学学你的反应。”奥菲莉娅耸肩,对元以昼说。
元以昼失笑,她有些能理解奥菲莉娅。
她刚刚应该的确是生了恻隐之心,只不过自己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才要借上个副本的琥珀之口说出。
“那一点微不足道、可以随时收回的帮助,足以抵消他们系统性剥夺的生命、资源、机会和尊严吗?”孙云起当真了,嗤之以鼻,“用一滴水的好意,去掩盖一片血海深仇?不知道听谁说的啊,反正,‘如果性别是种族’,那一定是血海深仇、灭族之恨!”
杜爱娟目瞪口呆地听着这一切。
虽然她的确很想报复落霞村的人,但是真没想到这种层次。
这些语言很像女无国界里的人说的,听起来很嚣张,也......确实很爽。
尽管杜爱娟在“女无国界”待的时间不短,但还有很多内容没学扎实。
“当她们被剥夺上学机会,有人觉得不太好吗?当她们被当作鼎炉榨干,有人觉得太过分吗?当她们被家暴至死,求助无门时,他们可曾有过一丝一毫仁慈。”孙云起接连质问,字字如钉。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杜爱娟忍不住附和。
“你们又要被苏子惠说是东瀛间谍了,竟敢说自己国家的男人是敌人。”奥菲莉娅吃吃笑,她不是龙州人,所以可以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