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来接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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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时，木质合页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稚名泽也扫过墙上挂着的老式黑胶唱片机和几幅风格凌厉的抽象画。
雨宫夏没抬头，杯中的酒液跟着晃出细微波纹。
“你迟到了。”
稚名泽也无奈摊手，“你这里太难找。”
“难找才安全。”
她往他身后瞄了一眼，“送走小孩了？”
“嗯。”稚名泽也应声，“怎么，还怕我骗你？”
雨宫夏被逗笑了，“说得好像我们很信任彼此一样。”
她示意赛拉斯先出去，朝对面的椅子抬了抬下巴。
稚名泽也上前坐下。
“这里是我的地盘，”她直直地看着稚名泽也，红唇张合，“非常安全。”
“安全？”他开口，声音低沉，“这个鬼地方，看上去确实比酒店安全。”
她闻言轻笑出声，指尖点了点桌面：“日本的安全屋，我也可以送你几个。”
稚名泽也眉峰微挑，“不必，”
“我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地方。”
她把水晶杯推到稚名泽也面前。
“尝尝这个。”雨宫夏说，“一款西拉干红葡萄酒。比起威士忌，我更爱这种慢慢渗进骨头里的劲儿。”
稚名泽也捏着杯脚转了半圈，酒液在灯光下泛着暗金色。
他没喝，指尖敲了敲桌面，“东西带来了。”
怀里的资料袋被递过去，雨宫夏刚要碰上，就被稚名泽也按住了。
资料袋里的纸页发出窸窣的抗议声。
“我要回日本了。”稚名泽也的声音淡淡，像在说明天的天气。
雨宫夏的手顿在半空，眉骨动了动，“这么急？SD卡的事你不管了？”
“不是有你吗？”稚名泽也松开手，看着对方把资料袋往怀里收，“我们不是结盟了么？”
雨宫夏扯了扯嘴角，笑意没到眼底：“你倒会甩包袱。”
她把资料袋拍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行，我查。”
雨宫夏的手指在资料袋上摩挲着，忽然低笑一声：“你不会是舍不得那个小孩吧？”
稚名泽也的指尖顿了一下。
“说真的，你在里面写没写工藤新一和那个叫柯南的小孩的关系？”雨宫夏低笑出声，指尖敲了敲纸袋边缘。
她的眼神危险起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他拿起那杯酒，杯壁的凉意透过指腹渗进来。
他仰头抿了一口，黑醋栗的涩味在舌尖炸开，声音沉了几分：“你看看就知道了。”
“喂。”雨宫夏对他的敷衍很不满。
他往前倾了倾身，语气冷了几分，“难道你不希望我早日回日本，盯着组织在那边的动向？”
雨宫夏脸上的笑淡了下去。
她把纸袋往桌角一推，指尖在杯沿敲了敲，“行行行，你说的都对。”
“你回日本好好盯着组织的老巢。”她抬眼直视着稚名泽也，眼神里没了玩笑的影子。
“查完卡，我会在CIA找个合理的由头入境日本。到时候，希望你正为正事奔波。”
稚名泽也颌首，“比你有分寸。”
杯户中央医院——
长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漫在空气里。
工藤新一坐在长椅上，手里捏着那部留有指纹的手机。
赤井秀一刚离开不久，计划的细节还在脑海里盘旋。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亮起时，映出与稚名泽也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两天前，是对方发来的“待会见”。
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想说点什么，比如问问他和雨宫夏的交涉是否顺利，比如问问他SD卡的调查情况，甚至只是随口提一句医院这边的紧张气氛。
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也只留下一片空白。
正愣神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他心头一跳。
“喂？”工藤接起电话，声音微哑。
听筒里传来轻微的电流声，混着机场广播的模糊背景音，稚名泽也漫不经心地笑：“侦探先生，忙完了？”
“嗯，刚处理完。”
“怎么样，现在情况如何？”
工藤新一捏着手机走到窗边。
“黑衣组织那边动作很快，连续几起事件几乎是精准定位，水无的病房位置肯定暴露了。”
他望着远处掠过的飞鸟，声音压低，“FBI打算用三辆车转移，明面上是分三路迷惑视线。”
“三辆车？”稚名泽也的笑声透过电波传过来，看穿把戏地了然，“你们的计划要是只有这点花样，未免太看不起琴酒那群人了。”
工藤挑眉，指尖停顿在玻璃上：“所以才说‘不太好’。”
“哦？”对方拖长了语调，背景音里隐约传来行李箱滚轮划过地面的声响，“你们打算把水无怜奈送回组织，让她继续当卧底的话，一定不会只安排几辆车那么简单。”
手机贴在耳畔的位置有些发烫，工藤望着楼下警车驶过的影子，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这是秘密。”
“连我也不能说？”稚名泽也的声音里带上了点刻意的委屈。
“可以说啊。”工藤的声音软了些，指尖在玻璃上画出个模糊的笑脸，“但得等你回日本，我亲口告诉你。”
“巧了。”稚名泽也的声音裹着笑意撞过来，“你猜我现在在哪？”
“嗯？”工藤一愣，“总不会是在……”
“你听。”
背景音突然清晰起来，甜美的英文播报透过电波炸开：“前往东京国际机场的NH908次航班即将停止登机，请未登机的乘客尽快前往36号登机口……”
工藤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你要回来了？”
“不然呢？”稚名泽也的声音里满是得逞的笑意，“惊不惊喜？”
“还好。”工藤刻意压平语调，却藏不住语气里的开心，“什么时候到？”
“明天下午三点落地。”对方的声音懒洋洋的，“侦探先生，要来接机吗？”
工藤刚想应声，脑海里突然想到明天的行动计划。
他抿了抿唇：“明天有行动。”
“而且你选的日子太糟了，13号星期五，坐飞机很不吉利。”他补充道，试图让理由更充分些。
“我可不信这些。”稚名泽也的声音沉了沉，“到底来不来？”
工藤望着窗外的天色，“来不了，明天要送水无回组织。”
听筒里沉默了几秒。
过了会儿，稚名泽也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带着点妥协的无奈：“知道了，那你忙吧。”
“等我处理完……”
“上飞机了，挂了。”
稚名泽也摁灭手机，他有些不高兴地踢了踢行李箱。
好吧好吧，侦探先生很忙。
他知道，他理解，他大度。
他扭脸看着指尖夹着的便签纸。
纸张边缘被指尖捻得发皱，上面用黑笔涂涂画画着线条和图案。
是他在思考回日本以后的计划。
他垂眼盯着那张纸看了两秒，从口袋里摸出银质打火机。
金属外壳在顶灯反射下泛着冷光，“咔哒”一声，幽蓝的火苗舔上纸角。
他捏着没烧完的纸边，看着火星在指缝间明明灭灭，直到整页纸都缩成一小团灰，才松开手。
灰烬飘进旁边的垃圾桶时，他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桶沿。
手机提示音突兀地响起。
稚名泽也掏出来，看见工藤新一发来的信息，“航班号发我。”
他勾唇，秒回：“NH908。”
工藤新一看着对方发来的信息，刚准备搜索一下航班号，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在跟谁打电话？”是赤井秀一。
他转过身，赤井秀一正靠在墙边，黑色针织帽压着额发，一手随意插在风衣口袋里，另一只手夹着未点燃的香烟，指尖在烟身轻轻摩挲。
赤井的目光扫过他微热的耳垂。
“一个朋友，”工藤走到他对面，“明天回日本。”
赤井挑眉，烟卷在指尖转了半圈：“你要去接他？”
“看情况吧。”
“如果明天的事顺利……”
“这里有FBI盯着。”赤井突然打断他，声音不赞同，“你一个小孩别往危险里凑。”
“正因为我是张陌生脸，才更方便。”工藤抬眼迎上他的视线，眸子里亮得像淬了光，“你们的人目标太明显，反而容易被盯上。”
赤井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低笑一声，笑声很轻。
“本堂瑛佑呢？”工藤追问，视线落在他夹着烟的手上骨节分明，指腹有层薄茧，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
“安排了证人保护计划，但那小子抵触得很。”赤井看了眼病房，“现在在病房里跟水无说话，让他们多待一会儿吧，以后未必有机会再见了。”
走廊尽头传来推车轱辘的声响，护士推着药盘走过，两人都默契地闭了嘴。
直到那声音消失在拐角，工藤才低声开口：“明天的假死计划……你要小心。”
赤井秀一低头看着他：“水无已经做好了准备，她知道该怎么取信组织。”
他顿了顿，眼神里难得带了点认真，“相信我，也得相信她。”
工藤没说话。
“说起来，”赤井突然打破沉默，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没想到你这小鬼头能把计划想得这么周全，连琴酒的多疑都算进去了。”
他语气里带着点感慨，“聪明得让人惊讶。”
“我是个侦探。”工藤抬下巴的动作带着少年人的骄傲，眼底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推理出敌人的下一步，是基本操作。”
赤井低笑出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很轻，带着认可。
“去躺一会吧，”他收回手，“明天还有个硬仗要打。”
工藤点头应下，转身时眼角的余光瞥见赤井正望着窗外。
霓虹落在他身上，竟奇异地冲淡了几分常年笼罩的冷意。
“对了，”他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赤井，“明天的□□，确认不会出意外吧？”
赤井抬眼：“卡迈尔亲自检查过三次，保证只会看起来像真的。”他顿了顿，补充道，“放心，我还没打算真的送死。”
工藤看着他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忽然觉得这个总被称赞的FBI王牌探员，真的名副其实。
至少，他会认真倾听并和一个小孩商量行动。
他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开。
走廊里只剩下赤井一个人，他望着少年消失的背影，终于点燃了烟。
窗外的云影掠过地面，像极了即将展开的棋局，而他们每个人，都已落好了自己的子。
13日下午两点半
FBI搜查官詹姆斯看了眼表，“时间差不多了，出发。”
三辆厢型车的司机听到指令，依次缓缓行驶出来。
每辆车都有三个人，正副驾驶座各坐一人，后面躺着一个人。
每个人都带着组织暗中投放到医院的的发讯器，用来迷惑组织。
一辆黑色雪佛兰安静地停在路边，赤井秀一看着三辆车行驶向不同的方向，挑了挑眉，发动汽车，追在第二辆车后。
工藤新一从车座底钻出来，爬上座椅，系上安全带。
他看了眼时间，皱了皱眉。
“怎么样，有可疑人出现吗？”
赤井秀一和第二辆车保持着距离，“暂时还没发现情况。”
工藤新一专注地观察着车况。
午后的阳光把柏油路晒得发烫，空气里浮动着燥热的气息。
工藤新一盯着后视镜里那道越来越近的影子，指尖抠紧了车门把手，摩托车的引擎声锐响，正贴着他们的车尾追上来。
“是贝尔摩德。”他忽然开口，声音笃定。
后视镜里，那抹金色长发在风里扬起弧度，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清发丝间跳跃的阳光，像被揉碎的金箔贴在肩头。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来接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