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调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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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工藤新一，眼神坦诚得近乎直白，翻涌着未褪的情愫。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歉意。
“对不起，工藤，我刚才……”
“我刚才真是昏了头了，我不是故意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工藤新一的反应，心里七上八下的，在等待一场判决。
“你别生我气。”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怒骂、被推开，甚至被彻底厌恶的准备。
工藤新一还没从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中完全回过神来，脸颊依旧滚烫，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腔。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可因为被冒犯而升起的怒火之下，竟然是一片茫然。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的脑子乱乱的，像缠在一起的毛线，他试图分析自己此刻的心情。
我被强吻了。
我应该生气的。
生气的人会因为情绪失控、冲动驱动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我应该做点什么。
不理智行为，包括但不限于，争吵，发泄情绪而说出一些伤人的话，因为情绪上头而放大他人过错，误解对方意图，指责和刻意疏远对方……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完了。
因为他越想越觉得，稚名泽也罪不至此。
他不想对稚名泽也做那些过分的事，他的逻辑已经自动帮他开脱了。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他想，可能是前提错了。
他可能不应该生气。
不生气，代表他不讨厌稚名泽也做的事，也就是说，他不讨厌稚名泽也吻他？！
工藤新一瞪大了眼。
不不不，这个思路好像也不太对。
正常人都应该对朋友强吻感到冒犯吧？
那他到底生不生气啊？
就在工藤新一陷入奇怪的逻辑怪圈的时候，一阵熟悉的尖锐的疼痛突然从身体深处传来。
不好！
工藤新一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维持大人形态快要到极限了，马上就要变回柯南了！
虽然稚名泽也早就知道他身体的秘密，知道他会在特定情况下变回小孩子的样子。
但是……
刚才那个吻带来的悸动和混乱还没散去，他现在满心都是狼狈和慌乱。
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以柯南那副稚嫩的样子出现在稚名泽也面前。
那会让他觉得无比难堪，好像所有的脆弱和隐秘都被暴露在了对方面前。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正在低头道歉的稚名泽也，对方的视线落在地面上，暂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就是现在！
一个念头飞快地在工藤新一脑海中闪过。
他立刻转身就朝着旁边的拐角处冲了过去，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稚名泽也还在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懊悔不已，正琢磨着该怎么弥补。
抬头想再看看工藤新一的表情时，却猛地发现眼前空空如也。
人呢？
“工藤？”
稚名泽也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慌乱。
他四处张望，刚才工藤新一站着的地方只剩下空荡荡的走廊，连个影子都没有。
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道是刚才自己的举动真的惹恼了他，让他气得跑掉了？
还是说……
稚名泽也下意识地抬手，调出了只有他能看到的任务面板，目光紧紧盯着上面的任务完成度。
当看到那串数字并没有因为工藤新一的突然消失而下降时，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好，任务进度没掉。
可就算是这样，稚名泽也心里还是一阵发紧。
他看着工藤新一消失的方向，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个家伙，跑什么啊……
他宁愿工藤骂他两句，也不想他就这样走掉。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工藤新一唇瓣的柔软触感。
而三十五楼的楼顶上，雨斜斜地砸下来，琴酒的银色长发被雨丝打湿，黏在颈侧与肩头，像浸了水的月光。
他站在边缘，黑色风衣被风雨灌得猎猎作响。
雨幕模糊了视线，他刚才没看清二十五楼窗台上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此刻被雨气一裹，更是连轮廓都荡然无存。
他只抬了抬眼，墨绿色的眸子里映着远处被雨雾浸透的霓虹，漠然地认定那不过是稚名泽也安排好的后手罢了。
琴酒嗤笑一声，“稚名泽也。”
指尖在风衣口袋里摸索片刻，黑色手机被他捏在掌心。
他垂着眼，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下“让那个女人联系这个号码。”
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的“已送达”提示，琴酒的眼里晦暗不明。
稚名泽也想塞人进来？可以。
他倒要看看，这个总在他面前蹦跶的人，到底想借着这个女人，玩什么把戏。
风更紧了，卷着雨珠砸在栏杆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稚名泽也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发愣。
不行，他得找到工藤新一。
“光子。”他在心里呼叫。
光子一直藏在宿主体内，之前听到稚名泽也的埋怨更是吓得藏更严实了点。
它暗戳戳地委屈，“宿主想亲主角，这是系统能阻止的嘛。”
“再说了，这对任务也是百利无一害。”
光子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系统了，它在检测到这一趋势后立刻做了判断。
“明明有利于任务进度的，”光子嘀咕道，“宿主得了便宜还卖乖。”
稚名泽也皱了皱眉，“你在那嘀咕啥呢？”
光子冷静的电子音：“宿主我在，我没说话。”
稚名泽也：“……”
他没空计较。
“定位工藤新一。”
“好的，立刻为您定位，”光子松了口气，“主角在……”
它顿了顿，“在您西北方向二十米的拐角处。”
稚名泽也往那个方向走。
光子有些犹豫地补充道，“他的生理数据正在异常变化，体型指标持续缩小，推测是药物作用进入爆发期。”
稚名泽也的脚步猛地顿住。
二十米。
很近，近到他甚至能听见拐角后隐约传来的压抑的呼吸声。
变小了。
他忽然就懂了。
懂了工藤新一为什么会在他低头的瞬间消失。
他不想让他看见吧。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稚名泽也望着那个拐角的方向，喉结滚动了一下，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开口。
“工藤，别躲了。”
“我知道你能听见。”他往前走了两步，“刚才的事，我跟你道歉。”
“是我冒犯了你，你想打想骂，怎么都好。”
“你躲起来，是因为要变小了，不想让我看见，对吗？”
他的声音低了些。
“行，我不看。但雨这么大，你现在这样也不能走，我送你回去，成吗？”
拐角后依旧没动静。
“今天我们都累了，”他放缓了语气，“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行不行？”
“先让我送你回去。”
还是没声音。
稚名泽也的耐心快到极限了，却不是气，是急。
他太了解工藤新一了，这人认准了一件事，能站到天亮。
这怎么行？感冒了怎么办？
他往拐角走，步子放得很慢，声音压低：“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我就自己过去了。”
“一。”
“二。”
刚要数到三，眼角余光瞥见拐角阴影里动了一下。
他顿住脚步，就看见那截拖在地上的衣服下摆。
明显太长了，晃了晃。
然后，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墙后挪了出来。
还是那身衣服，只是空荡荡地罩在身上，领口滑到肩膀，露出细瘦的脖颈。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着的嘴唇。
和平时那副骄傲的样子判若两人，却偏偏透着股倔。
稚名泽也的心跳漏了一拍，没说话，只是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
灰色的布料带着他的体温，被他展开，大步走过去，不由分说地裹在那小小的身子上。
“喂——”
工藤新一的声音闷闷地从布料里传出来，有点被冒犯的火气，却没挣扎。
稚名泽也没理他，直接弯腰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僵了一下，然后就没了动静。
温热的呼吸透过衬衫渗进来，潮湿的凉意。
“外套外面湿了，里面是干的。”他低头，下巴蹭过布料上的褶皱。
怀里的人动了动，语气里带着别扭，“早知道你要抱，我刚才就不出来了。”
稚名泽也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布料传过去：“你还不乐意了？”
工藤新一没接话，“回家。”
毛利侦探事务所现在肯定不能去。
稚名泽也心里一紧，立刻说：“那先去我家？离这儿近，给你找身干净衣服，再送你去阿笠博士家，怎么样？”
“不。”
工藤新一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执拗，“直接去阿笠博士家。”
稚名泽也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
那双平时总是亮得惊人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嘴唇抿得紧紧的，一看就是劝不动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没再争：“行。听你的。”
他抱着人往停车的地方走，雨水顺着发梢滴下来，落在外套上。
车开出去的时候，雨刮器在玻璃上左右摆动，划出一道道清晰的水痕。
稚名泽也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
工藤已经把外套拉下来了，正皱着眉扯自己那件太大的衬衫。
他轻轻转了下方向盘，把车速放慢了些：“工藤，我……”
工藤新一打断他，“不是说明天再谈吗？”
稚名泽也的话卡在喉咙里，他下意识地抬眼，后视镜里，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住了。
稚名泽也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他顿了两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怕……你明天不理我。”
后座安静了片刻。
然后，一道极轻极轻的声音飘了过来，带着点委屈，和恼意。
“谁让你……今天突然亲我。”
声音太轻了，被雨刮器的摆动声和轮胎碾水的沙沙声一搅，几乎听不真切。
稚名泽也皱了皱眉，侧过头，耳朵微微凑近后座的方向，“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工藤新一没再说话。
方才那句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太直白，太狼狈，像把自己最乱的心思摊开在了对方面前。
他甚至不敢再去看后视镜，脑子乱得像团被雨水泡过的毛线。
“算了。”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声音放得平稳了些。
“没什么。”他顿了顿，指尖抠着外套的纽扣，“明天再谈吧。”
雨还在下，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又沉了几分。
稚名泽也没再追问。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松，声音低沉而温和：“好。”
后座依旧没回应。
工藤新一悄悄抬眼，透过座椅的缝隙望向驾驶座的背影。
宽阔，挺拔，和记忆里无数次并肩时一样，却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把脸埋进外套里，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清冽的气息，意外地让人安心。
明天再说吧。
他在心里默念。
至少，先把这混乱的一夜熬过去。
纽约——
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CIA分部部长办公室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雨宫夏窝在靠窗的真皮沙发里，二郎腿翘着，黑色作战靴轻轻点着地毯。
指尖夹着的调令申请复印件被她漫不经心地卷成筒状，又展开。
审批进度条卡在最后一步，迟迟不给她通过。
她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视线扫过茶几上那杯咖啡。
雨宫夏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眉头瞬间拧成结，几乎是立刻就把杯子推远了些。
“你们部长的品味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她拖长了调子，嘲弄，“这咖啡真是难喝，想装格调，还不如喝茶。”
助理没敢接话，只低着头假装整理文件。
谁都知道雨宫夏是分部的特例。
CIA的王牌特工，就算几年前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挂了闲职，也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惹的。
这次的调令申请太突然，目的地还是敏感的日本，谁都猜不透她想做什么。
雨宫夏晃了晃手里的调令，纸张发出哗啦的轻响。
她看向小助理，“你们部长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他很久。”
助理被她看得一僵，嗫嚅着解释：“部、部长他还有个跨国视频会议，说是走不开……”
“哦？会议？”
雨宫夏挑了挑眉，嘲笑这拙劣的借口。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调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