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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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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一生会有与别人相同,也会有不同,学生时期课业的繁重,人人都在为了一件事而努力,虽然始终选择的方向都不同。
〇八年在经过了大地震,夏天的奥运会,似乎是人们最幸福的一年,施和安到哪都可以听见许多人的欢笑,他站在住宿楼门口,和黄晖等待还匆忙下楼的胡姝棠。
“女孩子果然麻烦,不像我们穿好衣服就能出来。”黄晖一说话,热气就往外冒,施和安听完之后拆穿他,“因为你邋遢。”
黄晖哟呵一声,“你什么意思?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施和安挑眉不再理会他,每次都是没话找话,在门口等的时间久了,便会想是因为什么耽误她们的步伐,结果人走到面前才知道,原来是打扮一番,女孩子爱美很正常,不过胡姝棠被黄伊装扮的,反而因为身上精致的衣服和耳饰,盖过了这张脸的漂亮。
比起自行车还需要费力,两个男生不知道从哪借来电瓶车,遭遇恭候多时,胡姝棠会骑电瓶车,就是收割小麦的大机器她都会用,只是今天坐在施和安后面,很不自在。
“不怕我一个刹车把你额头撞坏?”施和安玩笑道,反手去抓她手腕,直接让人抱住自己的腰,“我开车没数,还是搂紧点。”
这话在电瓶车没有开学之前,胡姝棠还不明白这个没数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上路了才会发现他平和温柔的面庞下,竟然会有一颗刺激的心,开车如此猛,车身转弯都比旁边垃圾桶还要低,吓得她不自主地抱紧他,脸直接埋在他羽绒服表面。
从家到博物馆,骑车接近二十分钟,胡姝棠认为这和度日如年没有区别,站在地面双脚似乎还轻飘飘的,打战地坐在木椅上,左手哆嗦地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大拇指用力往下按,但杯盖没有弹起。
施和安见状大拇指抵着她手指,啪嗒一下,杯盖往上弹,透明吸管露出,胡姝棠吐了口气,缓了半天才喝进去。
“胆子越来越小,之前不还能怕屋顶吗?”施和安的笑声让胡姝棠自愧,“这不一样,我爬上去是因为自己不害怕,知道怎么做,但你骑车就很猛,在红灯亮起前两秒还敢加速超越斑马线。”
胡姝棠走路碰到红绿灯,要是倒计时在十秒以内,她就会停在路边不会再往前走,因为经历过走到一半突然变红,车辆不走就等她一人的情况。
施和安解释道:“抓住每一分每一秒。”
胡姝棠讪讪地笑了笑,这个话听上去怎么那么不中听,低头把盖子重新盖上,放回到身后的小包里,今天这一身黄伊特意帮她挑选,只不过自己穿着有些不舒服,没有穿过崭新的衣服,从前都是别人穿小了的给她。
马洋冰前段时间给她买了很多合适的衣服,但每个月只有四天假期,天天穿着校服那些好看的衣服自然用不上。
胡姝棠也不知道自己的变化有多大,明明只是换了衣服,但整体形象有了巨大改变,人靠衣装这句话并没有错。
S省博物馆有很多藏品,少部分都出差去到了首都,老师布置的假期作业对她压力山大,介绍一个藏品,从年代到故事,再到当今社会的审美,这样超乎她理解的问题,是她从未接触过的。
施和安跟在她后面,手中相机对玻璃柜里面的宝藏连续拍摄,就像个无情的拍照机器,但每一张的氛围都特别容易理解。
几乎每年都会来到博物馆,施和安不会觉得无聊,反而自己和这些文物面对面,似乎能够透过玻璃柜,看到它们的前世今生,感慨古人的聪明智慧。
“安子,这距离高考也就几个月了,你真不打算改变想法?”黄晖再次提及明年的高考,对他们来说,这算得上至关重要的选择,如果决心不改,他们未来见面的次数就会越来越少。
施和安淡定道:“不改变,当初胡叔叔的入党申请书留下一句话,我的身躯将永远停留在祖国的边境线,因为他和我爸才会想要当兵,想好选择的地方,艰苦地区。”
黄晖的脸色就像咀嚼非常难吃的东西,“看来没有人能够改变你这个想法,古有花木兰替夫从征,现在你又要走着先人走过的路,好好的二代不当,日子不好好过,非得要去那些危险的地方。”
施和安对自己未来有着明确规划,她认为自己是注定的要待在军队一辈子,决心不会因为任何人和事改变。
【作为一名边防军人,我能够做的就是守好祖国每一寸土地,雪山的崩塌并不会让我害怕,在重重困难中,将军人的血性散发出,如果人生像梦一样美丽,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
施和安目光变得坚定,手指蜷缩,指甲抵着相机底部,“就是因为活得太平,所以要去有考验的地方,那么多人都在边境守护着我们的安全,不管任务还是巡逻,报纸和网络上出现他们名字很难的,在偏远地区牺牲,回到家乡也未必能够得到更好的善待,和胡叔不是一样的吗?”
“我不在意死后会是什么样,生前只要对得起任何人就行。”
这是他选出的人生,哪怕过程会有很多未知,但于他不重要,只要结果是客观的就足够。
黄伊一看见博物馆人那么多,就特别不高兴,里面空调又开得高,额头都冒汗,不满道:“又不是周末,人还那么多,还带着小孩,真吵。”
胡姝棠笑了笑,小孩子大喊大叫早已习惯,很多时候大人在旁边骂和打都没有用,而她对小孩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哭不闹最好,要是像村子里那些小屁孩做坏事,那才是最令人讨厌的,子不教,父母之过,大多数家庭都会有这种情况,不是单纯的个例。
“让你介绍东西,怎么就扯到人生命题上面,这个文物没有破损埋在地里,被保护好好的,不就是最好的吗?”黄伊对她的想法不理解,不管从哪个角度去考虑,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胡姝棠有着自己的思维逻辑,坐在玻璃柜前面椅子,小声道:“很多文物都经历过战乱,也走失过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保护,它们和那些埋藏在地面破损的文物没有任何区别,像我爷爷说的,大部分人的命已经定下了,但运靠后天,有的人运气十足,有的人却什么都不会有,和摆在博物馆里面的它们好像没什么区别。”
黄伊沉思道:“也就你们被那些封建思想束缚,什么命已定,你想做的事情别人如果不让你去做,难道会放弃吗?”
“我永远都相信,人生是要靠自己的,如果因为那些想法而退缩,那从源头就不会成功。”
或许是见过太多人的不成功,胡姝棠也默认自己不会成功,就像父亲的表哥考上了大学却被冒名顶替,还是后来才知道,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胡姝棠明白这个世界会有很多恶意,不管在哪里都会存在,很多人抱着人之初,性本善的想法,可她却认为恰恰相反,更多的恶出现在自己面前,就会明白善的不易。
两边考虑的事情不同,可方向却一样。
“你应该向我学习,想那么多悲伤的干吗?人只活这一辈子,任何都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倒不如洒脱一些,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可能,不要说什么努力没有用,这只是个人认为,绝大多数情况下,努力就变成唯一的捷径。”
虽然是同龄人,可黄伊对事物更加看得开,常常能够站在长者的思路去讲述更多道理,会让本来拥堵的心突然变顺畅。
胡姝棠轻笑道:“我争取改变自己这些不好的。”
“是要彻头彻尾地做改变,从内在不要害怕。”黄伊鼓励道,她的自信不仅仅是来源于成绩和家庭,更多因为自身独立,而胡姝棠虽然也很小做很多事情,但思想受到农村许多长辈的捆缚。
博物馆的半天胡姝棠抽空把作业写完,一旦放假,试卷就会变多,两天,老师巴不得布置一周,就连黄伊都有所怨言,说出压榨两个字。
黄晖切了声,“你这算什么,到了高三就明白题目是做不完的,现在这些你就烦,以后干脆别写了。”
“关你屁事,屁话那么多,上周卷子错那么多还说我,我们一家都是聪明的,就只有你笨得不行。”黄伊的语言攻击往往会让人无从反驳,胡姝棠在旁边除了笑就是笑,看别人打闹也挺快乐的。
附近的一条小吃街黄伊经常光顾,里面有一家炸串店味道很好,虽然早上吃得饱,可中午没吃饭,下午到那边点东西就很豪横。
胡姝棠这两天上火,没有上手选择,施和安手中的盘子却放了十块年糕,偷偷地瞄了眼问:“你很喜欢吃年糕吗?”
施和安疑惑地嗯了声,“你不喜欢?昨天的汤见你只吃青菜。”
“是喜欢,但这么多也吃不下啊。”胡姝棠嘀咕着,她的胃迟早有一天得被称大,这几串年糕吃下去,别的都可以放到一边。
施和安手拿着几串羊肉,笑道:“我们俩一起吃,他们兄妹俩不爱年糕。”
我们俩,这三个字说出口又理所当然又自然,直到胡姝棠走到店铺里面,空调热气打在自己头顶还未发觉自己的不对劲,眼睛盯着盘子上的辣椒粉和孜然粉,怦然心动又一次出现。
黄伊手掌心在她面前晃悠半天,“又在想什么呢?这衣服都要被你把胡椒粉蹭上去。”
胡姝棠立马挪开手,没有注意到桌面还脏兮兮的,掌心拍了拍胳膊肘,又用纸巾擦掉桌面的粉,“没看见。”
“人就走着一会儿,心神不宁的,施和安这个哥哥可真招人喜欢,不像我哥,整天就和个傻子一样。”黄伊愤恨道,嘴是真的毒,一点都不放过任何损人的机会。
外面老板正在大汗淋漓,黄晖正在挑选肉串,一连转身打了好几个喷嚏,“肯定是黄伊这不要脸的又在骂我,和她出来绝对没好事儿。”
施和安两只手三罐可乐和一瓶矿泉水,知晓胡姝棠不喝饮料,家里原先那一箱果汁和汽水放冰箱有一段时间,刚来时特意说让她没事儿就喝,结果放到过期也没碰。
后面问她怎么不喝,嘴巴上说着不喜欢,其实只是没有喝过。
施和安改变不了胡姝棠现在所拥有的一些刻板印象,就像很多没有吃过的,喝过的,她都不会去碰,他有必要守护这脆弱的心灵。
“怎么就喝水啊,可乐带来的快乐你竟然不懂。”黄晖大大咧咧地端着盘子回到黄伊面前,两人已经吃起来,就是各自盘子里的东西,一个简单,一个丰富。
胡姝棠只要年糕、鸡肉和火腿肠,其余的好几串都是蔬菜,也没有放辣椒酱,看上去就没什么味道。
辣椒粉一点儿都没沾,孜然粉倒是裹满整个年糕,嘴唇上都是,胡姝棠低头舌尖舔着,但嘴角还是无法避免。
施和安把纸巾递过去,指着她右嘴角示意擦掉,胡姝棠很快理解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纸瞬间覆盖在嘴巴上,迅速地抹了下擦干净。
“给我一张纸。”黄晖手欠地伸过去,被施和安一巴掌拍开,“吃你的肉,吃饭还话多,下次出来玩没有你。”
黄伊连忙附和道:“就是,看见你就烦。”
不管走到哪都是惹人厌的家伙,黄晖在外面是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地位三个字已经牢牢印在他身上。
烤年糕表层脆脆的,内部却柔软的可以拉扯很长,胡姝棠喜欢年糕是一脉相传,她父亲打小也喜欢,胡言做的糍粑能当饭吃。
【第一次拥抱带来的勇气,比独自一人面对村支书他们那恶劣的态度更加困难,只想着随便搭上去,但去往博物馆的路弯弯绕绕,有害怕也有私心想要搂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