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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兄弟的仇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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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某人折腾到日落河西才得以解放,路嘉满意的看着他赤裸的上身被自己或掐或咬留下的点点印记,得意地弯起唇角。
哼哼,她也绝对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想占她的便宜,还差点呢。
赛那忍着眼底渐渐扩散的笑,低头环视了一圈她战果硕硕的“杰作”,长眉狠戾地一蹩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袭法老。”
路嘉也毫不客气:“前提是如果法老强迫民女,我这叫做正当防卫。”
“哦?强迫民女。”他忍俊不禁,精致的眉眼显得极为峻雅。“你倒说说,我做了什么?”
她面上一红。“你……你不要脸。”
“既然如此,就让我把罪名给坐实了吧。”他作势再次俯身。
“诶诶诶,”她急了。“我需要休息!”见她一副狗急跳墙的模样他终于笑着把她搂在胸前,眼里仿若星辰密布,“骗你的。”
她贴着他的胸膛,感觉他散发的炙热温度几乎要融化她。他的心跳,他的皮肤,他的手臂都是离她那样近。真的好像做梦一样,路嘉不敢相信,这连在梦中她都视为奢望的画面竟然成为了真实。
只愿时光在这一刻静止,永不前置。
路嘉抱着他,仰头从他的下巴处向上看。他笔挺的鼻梁形成的弧线与完美的下颌构成的角度,完美到仿佛一尊雕像。她暗暗地想,黄金比例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原来这种容貌是真实存在的。
她攸地忆起方才他说过的话——我早知你是他派来杀我的棋子。
如果知道,如果明白……又为什么要装作浑然不觉?
“既然早就知道阿克尼斯心存异念,为什么还要熟视无睹?”她闷闷的,却不知已经将这些心中所想的疑问给讲了出来。
赛那毫不意外地敛眸道。“从踏上帝位的那一刻开始,我便知晓我同他,必将势不两立。”
路嘉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内心的波澜却起得越发壮阔,冥冥中,似乎有些真相就快要脱离禁锢其的枷锁,完全分离开了。
为什么阿克尼斯那样恨赛那,甚至不惜痛下杀手都要置他于死地?兄弟俩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过节,积怨之深直令她无法想象。
空荡的寝殿安静异常,没有人说话。良久,就在路嘉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刻,赛那低沉的声音蓦然响起。
“我欣赏他,以及那些尚未被开启的潜力。如若不是我,那么如今统治上下埃及的法老一定是他,阿克尼斯。”他灼灼的黑瞳宛如一谭深水,望不见底。“身为我的皇弟,仅次我一岁之差,当年他在政事以及军事的优越能力堪称绝世,父皇几乎从诞下他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王位的后继之人。”
“那你呢?”路嘉有些吃惊地问。
“我,恐怕只是什么都尽不上力的废物罢了。”他几分自嘲的口吻道,眼神却叫人感觉寒冷。“你知道吗,我幼时曾患重疾险些夭折,父皇将我锁在禁室,我却没有如外界所期望的就此死去。活下来,是我当时唯一的信念。为什么要死,为什么屈服,我偏要羁傲地活,就算苟且,就算狼狈,也要活。”
怎么会这样……
她原以为,因为他的出色才让他顺理成章地继位。谁知道从前的他竟然经历过如此多的曲折与坎坷。
“至此以后,我便再也不显露任何的光芒与才能,换上一张温和无害的面具。经过多年演变,父皇偏向阿克尼斯的心思似乎越发明显,直到他明意谁能够最先拥有皇嗣,便能顺利继位,然而当时绝大多数的皇子都没有纳室,阿克尼斯却已有五位侧室。”他的声音低低回荡在寝殿上空。“那一天,我□□了自己爱着的女人,让她怀了我的孩子。”
“难道是耶鲁王子和亚丝兰王妃……”路嘉捂着嘴打断他。
“嗯。”赛那微微点头,继续道。“只能说,这是我迈向王位之路的第一步。那是一条不归路,一旦选择,便绝无回头的可能。父皇没有想到最先拥有子嗣的会是我,两难之下便提出让王子们在竞技场决斗较量。那一场足足拼了三天两夜的血战,并没有让我倒下。”赛那的脸庞霎时划过一分鬼魅。“我想,既然已经卸下伪装,便就做个彻底。因此我杀了父皇,用这把蛇眼黄金剑,杀了他。”
她愕然地盯着他腰际挂着的剑,绿色蛇眼宝石在暗色中澄澄发亮。
“怕吗。”赛那斜睨了她一眼,“现在我将这一切告诉了你,你不怕我再用这剑捅破了你的咽喉?”
“我当然怕。”路嘉抬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但我知道你不会。”她愿意相信,相信他是真的愿意对她敞开心扉。
他的黑眸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变为一片的淡然。“继位之初,我背负着各种骂名与舆论,然而我发现只杀了父皇还远远不够。因此我借由他人之手一一铲除了任何我觉得碍眼的阻碍。”
“你……杀了多少人?”
“不多,却记不清了。”他眯着眼笑笑。“当时的官员,大臣,侍卫,长老院的老人,皇弟们的妃子甚至连同子嗣,全部赶尽杀绝。”
好残忍。
路嘉难以置信地松手,几乎感觉得到这个男人的身上到底沾染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帝王之路如此血腥与艰难,为何还是会数不尽的人往上攀爬。
“你好残忍。”她一字一句地道。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阿克尼斯会这样憎恨他,或许他的亲人,他的兄长也曾经死在他手下吧。
“那又如何?纵使阿克尼斯有魄力有野心,亦是没能踏上王位。他觊觎王位长达五年,错便错在忽视了当年手无缚鸡之力的我。而我,不过付诸了更多时间,让敌人卸下心防。毕竟我筹备这一切,筹备了整整十五年。”
“不管他做什么,我都可以视而不见。”赛那慢慢地说,“索蒂拉,躲在暗处往往是最聪明的举动,看似在明实则在暗,才是对敌人最好的戒备。”
看似在明实则在暗?
路嘉听得懵懵懂懂,一知半解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话中隐藏的含义。原本以为阿克尼斯的城府已经够深,谁知道赛那才是最攻于心计的那个!
如果说阿克尼斯是布下天罗地网掌控路嘉的棋盘,那么无疑赛那就是操纵整盘棋局的执棋人。原来他挣扎了那么多年依然是败在赛那手下的傀儡。
想到那张同样漂亮却多了几分妖异的冰凉脸庞,路嘉不由得心头一紧。阿克尼斯,原来你早已没有任何胜算。
天色已晚,她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想起下午阿克尼斯在她耳边说的话,她还是选择赴约去华庭看看。起身的那一刻赛那攸地握住她的手,手指冰凉到快要触痛她。
“我很快就回来。”路嘉回头扬起一个笑容。
“索蒂拉。”赛那叫她的名字,仿佛最后一次叫她,眼底突然涌起几分寂黑的华彩,有什么感情一闪而过快得她来不及捕捉。然后他一字一句地问道,那神情冷到极致,只让她觉得陌生。
“你以为,已经得知全部真相的你还会活在这个世上吗?”
她的脸色随即变得一片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倒影出一双透露着诧异的瞳孔。
怕吗……
现在我将这一切告诉了你,你不怕我再用这剑捅破了你的咽喉?
你不怕我再用这剑捅破了你的咽喉?
你不怕……?
不,不会的……
不会的……
她相信他,她相信他。
……
下一瞬,蛇眼黄金剑不知何时已深深抵在她下颚处,就仿佛他们初遇时的画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