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他的幕间Day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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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的位置空着，幸村精市望着空空的座椅发愣。
请假了吗？难道是生病了？
班主任来上课时果然提了一嘴，说小暖请了病假，今天不来上课。
大家都来问幸村精市，小暖怎么了？
他俩总是形影不离，大家都确信幸村精市会清楚小暖的情况。如果幸村精市都不知道的话，那就没有人能知道了！
他们是公认的校园情侣，尽管两人都不停地否认，坚持说他们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但没有人相信，这个年纪少年少女能有多少是纯粹的友谊？更何况即便留言漫天，他们还是旁若无人，简直一分钟也不愿意分开。
这怎么可能是友情？一定是爱情！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常有人笑幸村精市把大家的小暖霸占了，小暖的人缘在学园中不容小觑，就算是幸村精市这样的校园男神级别人物，似乎也比不上。因为学园里不管男女老少，没有人不喜欢小暖。
一下课幸村精市就被人团团围着，男生女生都在问他，小暖生了什么病？要不要紧？
她很少请假，大家印象里她一直是全勤。
“她手机好像关机了，联系不上耶。”同学们都是满脸担忧，“会很严重吗？老师也说不清楚……”
幸村精市心里一沉，茫然地将目光扫过身旁每一个人的脸。
他有一种莫名的异样感，回头看一眼身后，从人群的缝隙中，他看到身后有一个空座位，他们班这学期有个人退学了，位置却还留着，空着的位置让他觉得异样。
但他没有心思去抓住心头那莫名升起的异样感，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转回小暖为什么请假这件事上。
为什么她没有给他传信息？无论什么紧急的事情，以前她怕他担心，总是会提前告诉他的。
昨天他们分别时，她也很正常，不像是生病了的样子，到底是突发了什么急症让她连一个消息都没办法发？
“幸村你居然也不知道？好让人担心啊！要不要去看望一下小暖？”大家意见一致，但很快所有人就面面相觑了，因为……没人知道小暖家在哪里。
不过，小暖并没有生病，她好好的，就站在壹原侑子的店门口。
手机关机了，但联络秋濑或的消息早就准时发给了他，两人约好在店门口碰头。
“看来昨晚我们还是失败了。”秋濑或说，“谁出局了？”
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山本武这个人了，也没有审判的记忆。
小暖又把昨晚审判的情形复述了一遍，就像昨晚她给花子君讲述一遍的时候一样。
那个曾经在棒球场上挥洒汗水的身影，曾经和小暖并肩走在樱花纷飞学园小路上，笑容爽朗，总是能带给他人力量的少年。
山本武他，已经不在了……小暖平静地讲述这件事。
秋濑或若有所思地说：“先去宝库吧。”
小暖点点头，她明白秋濑或为什么要去宝库。
所有人的记忆被修正了，但大部分的物品都保留了下来，他们要去宝库里看昨天找到的另一把时雨金时。
据山本武所说，他家的时雨金时并没有丢，那为什么宝库里还有一把呢？
在进店前，小暖找了借口去山本武家的寿司店“竹寿司”看过了，竹刀确实还在，但小暖说，没有办法确定是不是时雨金时。
他们没有在店里看到全露和多露，而唯一去过宝库的秋濑或还失忆了，找宝库费了不少功夫。
进去扑面而来就是飞扬的灰尘，秋濑或猝不及防被扬了一脸，扭头咳嗽了两声。
小暖却预料到了，提前以手捂鼻，笑着说：“难怪四月一日学长说好久没收拾了。”这种细节她当然没有告诉他，毕竟转述是会有删减的，她不可能把每个人的话都背下来告诉他。
两人分头穿行在木架之间，里面的宝物太多了，而且缺少标注，有些是常用的物品，有些是一眼就觉得稀奇的宝物，但只看物品本身，他们并不明白其作用。
只是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让他们没有过多触碰那些宝物。
既然是那个店主壹原侑子的宝库，里面的东西应该不会是凡物吧？全露和多露让大家不要进宝库，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些宝物带有一定的危险性，不能被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接触。
在分辨不清楚宝物是否对他们有威胁的情况下，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他们只是在宝库转了几圈，但没有昨夜那样的运气了，他们没有发现另一把时雨金时。
当事人虽然在场，可他没有记忆，提供不了太大帮助。
秋濑或问她：“除了过去未来镜，你和山本武还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了吗？”那面银镜也是昨夜重要的证物，没有它山本武本来是没有嫌疑的。
小暖怔了怔说：“没有，其他没有什么奇怪的。”
“那你们聊了什么吗？”秋濑或思忖说，“他为什么会突然承认自己是犯人，还误导投票？”
他不记得山本武了，当然也不知道小暖和山本武的关系。
小暖讲述的时候也下意识回避了这一点，她没有办法谈及两人的关系，他们算是什么关系呢？挚友吗……山本武最后的心意，她不想辜负，也害怕去触碰脑海里的那段记忆。
所以秋濑或不明白山本武为什么这么做，这对没有记忆的他来说是“不合理”的，他需要小暖的解释才能继续推理。
小暖平静的，甚至暗含愉快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就好像那个藏在深处的她被秋濑或逐步的提问抽丝剥茧挖了出来。
于是她竭力维持的坚强表象崩塌了，她眼中生出无法遏制的痛楚，似乎有些自暴自弃地说：“……也许，是为了我吧！”
“没错，就是因为我，他才会……！”她突然大喊了一声，“都怪我，我什么都做不到……只会说一些好听的话，想救所有人、有一个完美的好结局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她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
他根本想不到一个简单的问题，就会让她情绪崩溃——他什么都不记得。
也不知道昨夜审判结果宣判之时，她的声嘶力竭，尘埃落定之时，又是何等的绝望。
也不知道泽田纲吉找上她合作，提及山本武想安慰她时，她是怎么强作冷静、理性，内心对于挚友的死亡又是何等的自责。
也不知道他的问题，花子君已经问过一次，她已经忍着心痛，讲述过一遍。
一次，又一次，她不停地对这些记忆不完全的同伴们重复。
说她内心不愿提及的伤痛，说千次万次，她却看不到她所期望的“好结局”在哪里。
花子君还在，山本武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们的问题她都回答了，为了让他们搞清楚情况，她没有宣泄任何自身的情绪。
对秋濑或，她本来也应该这样，不，更应该这么做，因为他是最可靠、最值得信赖的盟友，就算不告诉其他人审判庭的细节，也应该告诉他。
这样他才能做出最有利的推理。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小暖就是在被他问之后，情绪骤然崩溃了，她大喊着，眼眶也红了，一拳锤在木架上，木架上厚厚的灰尘因为这剧烈的震动簌簌落下，落在她的长发上、睫毛上。
她痛恨满口希望的自己，一厢情愿希望大家能够都活下来，有一个好结局的自己！
小暖变成了一个灰扑扑的“雪人”，灰尘混合着她不受控制的几滴眼泪，让她清秀的脸上泥泞斑斓，看起来可怜极了。
也托这扑面而来一脸灰的福，小暖过激的情绪就像一团刚刚升起、还没来得及成型的火焰，就这么被扑灭了，她突然冷静了下来，也不再流泪了。
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对不起，我太激动了，让我缓一缓……”
秋濑或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和灰痕，他眼眸低垂，玫瑰色的眼睛里有痛惜，也有莫名的坚定。
他语气还是那么自信，却好像多了点什么别的情绪：“我明白了。他喜欢你，对吗？所以就像柚木普一样，为了让你活下去，他舍弃了自己。”
小暖说：“可是我不想要这样活下去……踏着重要的同伴的尸体而获救的人，活到最后不也是痛苦万分吗？！”
她没有回答那句“喜欢你”，而只是反问秋濑或，仿佛将他当做了救命稻草，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答案一样。
“他可以不用死的，只要平票就好了，大家投我一半就好了，有时间的话，他身上的嫌疑也一定会洗清，柯特不就是这样吗？”小暖说。
“但我们只有四天时间了。我能理解他的选择，就算昨晚平票了，也会浪费今晚大量的时间来帮他洗清嫌疑，为了他浪费两天，还不如直接投票处决，排除一个选项。这样才能保证你一定能活下来。”秋濑或说，“我作为侦探一定会活到最后一天的，即便没有他，我也会保护你，他才能放心赴死。”他一定是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小暖一定会活下来，而不是最后只能绝望等死。
他们只能这么做，以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来试错。都第三天了，大家应该都有相应的觉悟了，审判少一天都不行。
理解是一回事，但感情上，谁能接受呢？那可是前几天还一起吃饭、一起玩闹的好友啊。
小暖双目无神，喃喃地说：“为了我死，真的值得吗？”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他的幕间Day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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