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攻男受 小狗》筍子衿

4、第 4 章

　　我起身，擦净手指，压下心中那些古怪的想法，垂着眼替男人盖上毛毯，进浴室洗去了一身的烟味。

　　出来时已经凌晨四点多，如此疲惫而漫长的一天，似乎终于可以结束了。

　　“睡不着？”我站在浴室和客厅的连接处，看不清男人陷在被褥和长发里的脸庞，但直觉告诉我，他还未睡。

　　毕竟即便我再冷漠无情，也该知道昨晚的一切恐怕已经超出男人的承受范围。

　　谢天谢地，他没有大喊大叫鬼哭狼嚎，我希望他一直如此“平静”，至少此时，我已无力应付他的爆发，我需要他安静地待在沙发上。于是我把在地毯上睡觉的小狗抱到了他的枕边，“不必害怕。它会陪着你。”

　　我俯身摸了摸小狗的头，而后十分顺手地，碰了碰男人的脸，温度有些烫，发烧了。只是家中的退烧药也恰巧吃完了。

　　“乖乖躺着睡觉。”说不清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我直起身，关闭了客厅过于明亮的顶灯，犹豫了一下，又打开了沙发背面的一盏小台灯。

　　台灯的光线，不多不少，静谧地笼罩着整片沙发的区域，让他不至于溺死在黑暗中，也不至于承受过于明亮的光线。

　　而后我回到自己的卧室，很快便陷入安眠。

　　这天晚上我久违地做了梦，梦见我捡小狗的那天晚上。那是个雨天，我在下班路上必经的那条河中，发现了即将溺死的它。小狗叫得太凄惨，简直叫人心烦意乱，我想，如果我放任不管，即便是回到我如今居住的公寓中也能听见它的惨叫声，于是我不得不下河把它捞了上来。

　　那天我从河里爬上来时，整个人都湿漉漉地，索性收了伞，在雨中行走。

　　雨水叮叮当当，我想起从前看的老电影——男主结束与爱人的约会，在雨中起舞歌唱。

　　那是十分模糊的快乐回忆，我想在我如今的生命中，没什么高兴到要翩翩起舞的理由。但我还是提起衣摆，在这片荒芜的星球上起舞。雨水落在我的大衣上，很重，像枷锁，于是我将大衣丢在了路边，围巾也是，而后是手套，靴子也是同样。

　　幸好我理智尚存，没有裸奔，运气也算得上好，那天晚上，什么人也没有遇见。

　　最终我抵达居住的公寓，掏钥匙开锁时才发现那只被我捞上来的小可怜竟然跟了我一路，见我回头，它可怜巴巴地“旺”了一声。

　　看来，不把它带回家是不行的。

　　……

　　次日一早，我比闹钟先醒。

　　睡眠不足导致我的脑袋像是灌了铅水一样沉重，嗓子也因为前一天吸多了烟而发痒疼痛。

　　我动了动腿，发觉被子有些沉，下意识以为是小狗趴在我脚边，手便探了过去，却没能摸到小狗毛绒绒的皮毛，只摸到冰凉的皮肤。

　　我猛地坐起身，发现是我昨夜带回的男人。

　　他趴在我的床边，身子坐在地上，脸枕着我的被角，身上披着的毛毯半耷拉着，露出了大片的肩膀，不必去摸，我都知道那片肩膀会有多凉。

　　R613星的冬季漫长而寒冷，即便是在有暖气的室内，如此睡上一夜，也一定会生病。

　　更何况，他原本就是病着的。

　　该死的！

　　我像所有医生一样，在此刻，面对病人糟蹋自己身体的行为，简直出离愤怒。

　　我伸手想要摇醒他，他脸边的长发随着动作滑落，露出一张文弱苍白的脸，眉头皱着，睫毛颤动着，却始终没有睁开眼，只模糊发出一些痛苦的泣音，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什么。

　　我凑近了些，发现他说的似乎是：“秦璟，救救我。”

　　麻烦，真的是大麻烦！

　　我把他塞进我的被窝里，因为那儿比沙发更温暖，而后起身，去客厅倒了热水，看见我的狗仍然很乖地躺在沙发上。

　　“你可以下来玩了。”我对狗说，而后进房间，废了很大的功夫，给男人喂了点热水，抬头时看见小狗站在床下，歪着头看向我们。

　　“你照顾他。”我对小狗下命令，“我要去诊所上班，中午时会带着药和食物回来，在此之前，你照顾他，不要让他死。”

　　我的诊所很忙，这片区域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急需医治。我不能再耽搁，更何况，我也必须得为他取些药，再买些他能吃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