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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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清晨。
我起床，遛狗，准备早餐，一如往常。
出门前，我给南生量了体温，总算是退烧了。
他还没醒，拥着我盖过的半边被角，半伏在被褥间，睡得很安稳。
我将药在床头摆开，留了张纸条注明各种药的用品用量，叮嘱狗狗不要捣乱，便出了门。
诊所依旧繁忙，忙得脱不开身。中午，我并没回家，只是让诊所附近的一家汤面店的老板外送了一份面过去。
“医生，你家里有人住？”面店老板眼里闪着八卦的光。
即便是不含恶意的窥私欲，依旧感到厌烦，我没回答，转头指了店里帮忙的一个孩子，给了他一笔小费，“你去送，敲门后放在门口。”
我给那孩子的母亲治过病，大约知道他的秉性，算是纯良质朴。
午后刚开始坐诊，那孩子便回来了，向我汇报已经将食物送达。我微点了点头，等待下一位病人进来的间隙，透过刻意挑高的穹顶玻璃，望见对面废弃教堂中冒出的白烟——教堂废弃后，附近的居民常常使用那里的厨房。
那教堂大约是十年前被废弃的。据说，十年前，教堂建立之初，自首都星赶来的五位传教士，在入驻的第三个月被发现惨死在圣坛旁，祂的神像之下。自那之后，似乎是笃定了此地居民的穷凶极恶，再也未有新的传教士赶来。而B613星，也确实成了无神之地。
传言并不一定完全为真，但那五位传教士的死却是确有其事。
病人进来，我收回思绪。
在下一个喘息的间隙，又想起公寓内几乎是崭新如初的厨房——显然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去研究烹饪一事。但现在，或许可以买一些简单的材料，让南生试着自己做一做。
可他会做吗？我略略苦恼了一下。
出于某种直觉，我暂时还不想让别人发现南生被我捡回去了。所以他最好不要出门，类似今天中午的外送行为，也最好不要再有。
不会可以学吧，烹饪并不是什么难学的技能。
一整个下午都在断断续续地想这件事，到了下午四点，送走最后一位病人。
我站起身，锁门下班。
在市场挑选蔬菜和肉类时，竟然久违地觉得新鲜。为了避免做出黑暗料理，我选了最好处理的食材。
到家时，太阳刚刚滑落地平线，我打开门，室内一片昏沉，狗狗飞奔着来迎接我。
“好狗狗。”我放下手中的东西任它嗅闻，过了一会儿才将小家伙抱起来往里走，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屋内维持着我走之前的模样，客厅垃圾桶里有面店外送的包装袋，卧室床边桌上我留的药都吃了，纸条没了，人也不见踪影。
离开了？
我将怀里的小狗放下，一阵莫名其妙的怒火从胸腔中升起，而后无风自灭。我不由冷笑出声——还真是自不量力。余光却扫到小狗跑到紧闭的衣柜门前摇起尾巴，中气十足的一声“汪”。
“……”我拉开柜门，果然，一个沉默的背影。
“出来。”我的目光扫过衣柜内被他弄乱的衣物，吐出一口气，语调尽量和缓，“躲在这里面做什么？”
南生不回答，只是往衣柜更深处缩了缩。
我几乎感到自己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还是服用曼洛琳后的他更可爱一些。这道突兀的声音忽然自我的脑海中蹦出来。
闭了闭眼，将这莫名其妙的想法和突如其来的烦躁情绪一道赶走，我没再说什么，仅仅是重新关上柜门，转身来到客厅，对着玄关处买回来的食材发愣——下班时那种高涨的兴致早已消失了。
我本应做两手准备，也买点现成的食物。
但显然，我忘记了，在市场时只想着快些回家，简直是莫名其妙的想法。
我决定出去随便买些什么能吃的。
岂料刚出门就撞上白姝的人。
来人是她常带在身边的副手，说白姝受了很重的伤，让我立刻过去替她医治。
一般对于常人而言十分可怖的伤口，在白姝眼中也只是寻常，她依旧能活蹦乱跳。而如今却严重到需要我上门医治，显然不容怠慢。副手带着我从诊所拿了必要的药品和器械，而后去了白姝家。
……
四个小时后。
我站在白姝家的阳台边，抽出一根烟，她的副手为我点上，尼古丁冲散了鼻腔中的血腥味，却让我的手抖得更厉害些了。
“医生，你今晚留在这儿吗？”
“嗯。”我最后吸了一口，在手抖得不像话之前，将余下的烟摁灭了，平静地叙述，“子弹嵌在心脏和肺叶之间，取出后感染风险高。我留在这里观察她的情况。”
“太感谢了。”副手苦着脸。她是个很忠心的副手，但对我有些不设防，“都是因为那架坠毁的飞船。”
“飞船？”白姝给我的曼洛琳正是源于那架飞船。
“是。那艘飞船来自首都星。”副手的眼睛很亮，“我们检查了那架飞船，跃迁程序和识别装置都还是完好的。只要修好损毁的部分，就能抵达首都星并通过入境哨站的检查。”
跃迁程序和识别装置是飞船上最重要的两个组件，它们能确保飞船不会迷失在茫茫宇宙中，并能成功通过目标星球的哨站关卡。
“那可是首都星，据说是等同天堂的存在。”
“天堂嘛？”我将烟蒂扔进垃圾桶，目光落向远处。
或许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本就一体两面，并没什么不同，名为天堂的地方依旧存在暴力血腥，许多无辜之人为上层权力献祭生命。
“咕…”我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了。”我摆了摆手，想到还藏在衣柜中的人，他或许也饿了。但今晚很关键，我脱不开身，暂时也不信任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其实我并不应该收留他，只是觉得把他赶出去太残忍——潜意识中觉得他会被这里的一切吞没撕碎。但既然我们曾经在首都星见过，说明他在首都星有正当的身份。
那就把他送回去。
眼下这架飞船简直是最好的选择。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