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信仰独白》慕扎西

2、第二章 我失去了做梦的能力

　　第二章

　　晋灵市。

　　一早，我就赶了飞机。我想了很久，我应该去找他，他肯定吃的不好，睡得不好，很辛苦，创业永远是个难事。我想照顾他。

　　“这边！”我老远就看到了人群里的郑西，他两眼放光，头发还是那么好，眉毛厚重。

　　我到了郑西打拼的地方，一个三室一厅的公寓，里面简单摆放几台电脑。郑西的房间还是那么乱，这是他的风格。

　　不过，他有他的可爱。

　　一上午，我都在收拾他的房间，他就那么坐在电脑前，做着拉投资的课件，他专注的样子让我很惊讶，因为以前他从不会做这些。

　　可见，为了他的梦想，他学习了很多。

　　梦想可以让一个人脱胎换骨，关键很多人已经失去了做梦的能力，比如我。

　　“金泰，帮我写个东西，这个你在行。”郑西还是那样，只要是向我求助，就很自然，一点也不模糊。

　　其实，我嘴上说他烦，心里很心里很得意他叫我做一些事。

　　出租屋里的光线很好，很长时间都有太阳光停留。

　　我把郑西的桌子整理得很干净，从我来了之后，出租屋变成了家，这是郑西的说法。

　　我不知道郑西心里在想什么，我假想自己是郑西，我如何看到这个大老远跑过来给自己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的男性朋友。

　　郑西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我躺在沙发上除了看书就是看窗外，但丝毫不觉得无趣。

　　我已经到了他的身边，卡在咽喉里的东西已经咽下去一大把，剩下的一小半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郑西很喜欢对着我笑，尽管我已经不敢看他。总是顾左右而忙他。

　　这个世界就像个气泡，戳破了是个现实，不戳破大家都若无其事。

　　去找郑西之前，我辞掉了县城高中地理教师的工作，我对郑西谎称毕业还没找工作。

　　我只想在那里多待一段时间。

　　12月，晋灵城一身素装。郑西找了空带我出去走走。

　　他说我老是闷在屋里不好。我们出去的时候，郑西给我戴上了棉帽，我不禁在想朋友之间都是这么相处吗。

　　郑西的眉目很清明，从皮肉骨相来说，没什么特点，关键是谁看。

　　我长了二十多年都没去过酒吧，郑西带我去了一次。酒吧里简直和传说中一样，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氛围。

　　我们坐下没多久，就有几个身材苗条的姑娘坐到郑西旁边。

　　大概我的脸太冷了。

　　郑西一直在和姑娘们推杯换盏，可我总感觉哪里不舒服，关键我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郑西，差不多行了，该走了。”
　　我实在没忍住，撂下一句话，起身离开。

　　走出酒吧，恰巧看见几只冬鸟在电线杆上蜷缩着。我感觉自己就是其中一只。

　　伸出手触摸了雪花的清凉，一想到我还能在这里待很久就莫名安心。

　　“金泰！”

　　突如其来，肩膀被拍一下，我从情绪的湖中翻身上岸，就讨厌他这种出其不意。

　　“一边去！”

　　“你吃不吃红薯啊！”

　　感觉自己被安慰了。呃，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真的很讨厌。

　　我隐约觉察到自己内心孕育了一头怪兽，它没法活在阳光下，蓦然地想起那句歌词“谁说站在光里的才是英雄”。

　　生活就是这样，它是事件，不是故事。郑西依旧在电脑前打拼，我把自己假想成那个陪他君临天下的人。

　　看着郑西的背影，我都有些恍惚，明明曾经的我少年意气……

　　有时我在想命运到底是什么，在命运里真的从来都没有不可思议，但凡出现了你都会习以为常的。

　　春节。
　　徐石泉打来电话，他算是为数不多联系的大学同学。

　　我们约在扎克里咖啡厅。
　　徐石泉邀请我去他们家做客。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郑西，或许我不知道我到底要什么明明都离他那么近了。

　　爱真的是贪心的种子，得到一点，想要更多。

　　索性先离开一会。

　　我走的时候，郑西送我下楼，他总是问我为什么总是不开心，我只觉得嘴里苦涩，难道我能说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嘛。

　　我怕吓到他，也怕失去他。

　　徐石泉是个富二代，毕业就做生意了。我算得上是他的朋友。大学时，他总会给我带些好玩的东西。

　　到他们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夸张的是，这家伙安排了两排佣人来迎接我，进去的时候只感觉头皮发麻，原来这就是有钱人家。

　　他们家不是一套房，而是一个大院。我匆忙把那院子走了一遍差不多花了半个小时。

　　住在豪门的这段时间，我心情好了不少。

　　徐石泉到底是很有生活的钞能力，钓鱼，赏花，坐船，寻觅绿野仙踪等等豪门必备的高雅举止，我也尝试了一番。

　　有人说，真正的爱情只会存在于豪门，因为没有物质的牵绊。

　　我在想我一个负债累累的人居然总想着谈情说爱。

　　我的负债源于对艺术的坚持。

　　虽然我的专业是地理学，但从未放弃自己的爱好，为了学习画画和书法，这些年我用了家里不少钱。大多是家里凑的，现在该我来还了。

　　徐石泉知道我的情况，他总说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要主动替我解决钱财的事。

　　可我怎么能不明白他的心思。

　　每个人的心意都值得珍惜，但往往接受一些东西很容易给别人造成错觉。太阳光晃刺了我们的眼睛，就是这个原理。

　　徐石泉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在笑，笑得眉目分明。

　　但，我只是恋上某人，不是恋上了某个性别，不存在把持不住。

　　我借着徐石泉的便车参加了名贵圈的晚会。到那里我才明白，原来人与人之间真的有先天差距。

　　“您好！”
　　正当天马行空的时候，一双华贵的鞋子出现在眼底。

　　“呃，您好！”
　　打眼一看，不只是哪位豪门千金，一身礼服硬是被穿出了公主风格，为什么不是皇后呢，大概还太青涩。

　　“我叫郑婉儿，怎么称呼?”
　　“金泰！”
　　“你是学艺术的吗?”
　　“啊，怎么这么说?”
　　“气质。”

　　眼前这姑娘一举一动都是大家出身，我本想应付几句就撤。

　　“我喜欢你，留个微信吗。”

　　正打算开溜，郑婉儿这突如其来的彩蛋砸得我晕头转向。

　　我慌忙穿过人群逃之夭夭，隐约听到后面的笑声。

　　“郑西，我想你了！”

　　走出晚会大厅，我不由地发了一条消息。

　　虽然，我不能期待郑西能给我足以让人开心的回复，但只要去表达我就觉得心里很暖。

　　“我也想你。”

　　郑西回复的消息让我心里很甜，尽管我知道他是以朋友的心态回的这句。

　　大概他也想不到我对他的心思，或许谁也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