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船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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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入公寓住宅区，在一栋公寓楼下停止，驾驶座上下来一个人，走向副驾驶，架着另一个人下了车。
两人模模糊糊的身影被路灯投出影子落在地上，像极了永远相互纠缠不休的两个粒子，但拉近了会发现，被扶着下车的人绊了一下，脚步踉跄，好在被身旁的人搂紧了腰，进了公寓楼。
闵轻舟在电梯里像没骨头似的趴在楚云帆身上，头搭在楚云帆的肩膀上念念叨叨，“怎么还没到啊！”
“快了。”
闵轻舟似乎发现自己的倚靠物可以对话似的，朝楚云帆的脖子拱了拱，散发着果香的酒气热烘烘地喷在楚云帆的颈侧。
楚云帆只觉得电梯内异常闷热，肩颈全是闵轻舟混合着酒味发烫的气息，闵轻舟的脸颊贴着自己的脖颈，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他的耳垂，下颌，楚云帆耳垂延至脖颈肉眼可见的变红，眼神里的烦躁再次被压了下去，单手解开衬衫的纽扣，仿佛这样能透气一些。
闵轻舟家楼层没那么高，但仅仅几秒时间，让楚云帆从来没有觉得电梯的速度这么慢。
电梯门打开，楚云帆带着闵轻舟走了出来，从他身上摸到钥匙，“咔嚓”一声，门应声而开，楚云帆架着闵轻舟去了卧室，可是到了床边，楚云帆刚要把闵轻舟放下来，闵轻舟搭在楚云帆脖子的那条手臂紧紧搭在楚云帆的脖子上，身体如同翻身似的转了过来，像在电梯里那样挂在了楚云帆身上。
楚云帆此时已经被闵轻舟折腾得冒汗，闵轻舟还贴着他就是不松手，他明显感觉到自己额角的血管不断地跳动着，咬了咬牙想要挣脱闵轻舟，再把他放到床上，可这时楚云帆耳边听到闵轻舟轻声地呢喃，“爸，妈，别走……”。
楚云帆刚要用力的手泄了气般的放松下来，双手环在闵轻舟腰间，弯下身来回抱着他。
黑夜会暴露一个人的本性，将白天全部的伪装全都撕破，所有的欲望都被无限放大。
楚云帆环着的手臂逐渐收紧，明明没喝多少酒，鼻尖缠绕着果味的酒香却让他感觉到了醉意，也就在此刻楚云帆才敢在闵轻舟面前显露自己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情感。
楚云帆抱紧怀里的闵轻舟，闵轻舟刚才的呓语，让楚云帆崭露出的情感、欲望之余，还有疼惜，直到怀里的人不舒服的哼唧着，楚云帆才放松了手臂，却依然是抱着的姿势，一个用力带着闵轻舟一同倒在了床上。
沾到了床，闵轻舟好像感受到了还是床更舒服便自觉松开了楚云帆调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得到解放的楚云帆立马翻身坐起，定制衬衫早已被汗浸湿，再折腾这一通已然发皱，坐在床边安静了几分钟，感受着自己的躁动逐渐平稳下来，叹了一口气，再转头看向闵轻舟。
床头柜上的灯照亮闵轻舟睡着的面庞，因为做梦的缘故，睡着的样子并不踏实，可能做的不是什么开心的梦，闵轻舟连睡梦中也是皱着眉头。
楚云帆起身，走进浴室，没多久便拿着毛巾出来了，闵轻舟还是刚才的姿势，楚云帆简单地给闵轻舟擦拭，昏暗的房间内看不清闵轻舟脸上的红晕，口鼻中的热气混合着酒气湿漉漉的喷在楚云帆的手背上，仿佛要灼伤手背上的皮肤，烫的发痒。
擦完脸和脖颈，楚云帆的手臂环过闵轻舟的后背，将闵轻舟扶起，面对面的让闵轻舟靠在自己的怀里，先将项链取了，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玉扣和链条被昏暗的床头灯照出属于它们不同的光泽。
这时怀里的人好似被打扰了美梦，搭在楚云帆肩上的头发出不满的声音，“嗯……，‘饕餮’，别闹了！”
楚云帆正在帮闵轻舟脱下外套，衬衫外套被穿着的人折腾的皱皱巴巴，内里的白色T恤也被汗水浸的发潮，紧贴着皮肤，楚云帆成功脱下衬衫触碰到闵轻舟手臂上的皮肤时，手心里带着黏腻的触感。
“什么饕餮，又梦见什么了？”楚云帆轻声无奈道，此时他的身上直观的感受到闵轻舟身体的温度紧贴着自己，而自己还要无视自己再次变得燥热的身体，照顾这个醉的不省人事的酒鬼。
指关节与腕关节因为克制的绷紧发力而变得明显，楚云帆的手从闵轻舟的后腰伸进带着一层薄汗的背部，手背上的静脉蜿蜒突起，摩擦着后背的细腻的皮肤，终于扯下一只袖子，楚云帆自己额头上也是细细密密的一层汗。
肩膀上的人却带着哭腔哼唧着开口：“唔，我，我不……”，后面的字被吞了，楚云帆没听清，便停下动作，因为那人还在重复，楚云帆侧耳倾听，后面的话让他身体一僵，侧头蹙眉看着贴在他怀里只脱了一只袖子，T恤剩下还挂在身上的人。
我不想死……
楚云帆将挂在闵轻舟身上的T恤脱了下来，将闵轻舟放平，将凉掉的毛巾再次洗一遍，回来顺着闵轻舟的脖颈，锁骨再到肩膀，锁骨延至胸口再到腹部一览无余，楚云帆指尖轻触到皮肤，只感觉闵轻舟太瘦了，比以前还要瘦。
锁住的眉心并没有解开，他抹平闵轻舟的眉心却仿佛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我不想死”四个字重重砸在他的心上，他不知道闵轻舟到底是噩梦纠缠还是确有此事差点死了，只觉得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让他透不过气来。
楚云帆为闵轻舟擦拭完后，给他换上了晾在阳台没收的家居服。
此时已经半夜，楚云帆想起白天联系萧枫初步计划是订下周的机票，后来他想了想明天双休又改了计划，他通知西城那边下周过去，但打算明天提前过去了解一下情况，最终敲定了明天晚上的机票。
楚云帆借用闵轻舟家的浴室冲了个澡，收拾好后，给秘书留言准备下周视频会议资料，他要提前将公司近一个月的工作内容与各个部门敲定，在规定时间内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楚云帆走之前确定好闵轻舟盖好被子，床头放了一杯水，放了一张字条留言，同时厨房也稍好了一壶水保温着，醒来喝完杯子里的水，还需要的话可以来厨房。
楚云帆离开后，不知道的是漆黑的房间内忽然现出点点星光，一个长着羊角羊耳朵的稚儿出现在黑暗之中，看不出情绪的盯着楚云帆离开的方向。
……
次日午时，闵轻舟才彻底清醒，只是头略感微痛，他不舒服的按了按太阳穴，嗓子发干，发现床头的水杯，看也没看就往嘴里送，结果喝了一肚子空气，这才睁眼一看，发现杯子里的水早已空了，转头发现床头柜上的字条——楚云帆的笔记，想起被自己尝着像饮料的雷司令放倒只觉得尴尬。
闵轻舟只得下床去倒水喝，这时看见客厅里的‘饕餮’拿着一包零食翻看着从书房里拿的一本不知道闵轻舟猴年马月的书，先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干燥的喉咙，才开口，“零食不要沾到书上。”
要在平时‘饕餮’才不会放任他睡个好觉，只要到了饭点就开始想方设法琢磨怎么让他起床投喂，没想到现在培养了新爱好。
‘饕餮’朝闵轻舟飞了过来，身后的小翅膀扇的起劲儿，试探地问：“宿主，你还记得昨晚怎么回来的吗？”
“不记得。”闵轻舟又喝了一口水道：“不过应该是楚云帆送我回来的，因为就我们俩吃饭。”他还留了字条。
“哎呦，宿主你酒量好差呦”，‘饕餮’毫不吝啬的吐槽，“人家请你吃饭，还管售后服务的。”
闵轻舟被这话呛了一口水，“咳咳咳……，你说啥？”
“咱们委托人楚总把你送回来，你还拉着人家不让走”，‘饕餮’一脸八卦道：“你们不只是高中同学吧？”
闵轻舟的耳尖顿时红了，也不看‘饕餮’自我解释道：“瞎说什么，我们高中还是朋友，只是后来分开没再联系过。”
“你俩以前喝酒他也这样？”，‘饕餮’吃了一片薯片。
“当，当然了，我以前喝醉都是他扶我休息的”，闵轻舟说完战术性的喝了口水。
“那你这朋友不错，还帮你换衣服，擦身体，床头放杯水，厨房烧水备用”，‘饕餮’翻着眼前的漫画看的津津有味。
而一旁的闵轻舟唰地从脸红到了耳朵根，满脑子想象楚云帆给他换衣服，擦拭的动作，耳边还不断单句循环‘饕餮’刚才那句话……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闵轻舟好像找到一个地缝，光速般的站起，拿起手机冲向卧室。
只是没想到地缝的尽头仍是地缝，闵轻舟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楚云帆”三个字。
闵轻舟在装作还没醒等它自动断掉与接起来之间天人交战，好奇宝宝‘饕餮’不知什么时候上线了，突然出现在闵轻舟身后说了一句，“宿主，你咋还不接？响半天了”。
闵轻舟被吓得一个激灵，手机脱手而出掉在了地毯上，手指无意间碰到了屏幕接听的按钮。
慌乱间闵轻舟只来得及捡起手机，他还没开口，手机里传出了一声“喂？”
“啊，啊，我在。”
楚云帆接起电话，听着细细簌簌的声音，这个时间差不多该吃午饭了，闵轻舟应该醒了，“还没起？”
“起了，就是睡的有点懵，手机没拿住掉地上了。”闵轻舟硬着头皮回话，虽然楚云帆不在面前，但他脑海里还在时不时的蹦出‘饕餮’说的画面，更何况现在耳边还是当事人的声音。
“嗯，给你订了餐，算算时间快要到了，你记得取一下”。
这时门铃响起，闵轻舟对手机说了句“稍等”，开门就见到了楚云帆说的餐。
闵轻舟这时才来得及问：“谢谢，不过你给我订餐干嘛，我可以……”
楚云帆接他的话道：“知道闵老师现在会自己做饭了，不过我体恤闵老师宿醉头痛，为了让闵老师好好休息特地包了你的午餐。”
闵轻舟一时哑然，楚云帆淡淡地笑了一下，“头痛好些了吗？”
“好多了，其实没那么疼。”闵轻舟坐在地毯上，扣着地毯上的毛。
“看来真的随着年龄的增长，酒量也变好了，这些酒让你宿醉都没那么头疼了。”
闵轻舟脸上刚褪下去没多久的红复又涌了上来，直接炸了毛似的，说出却并没有什么威慑力的话，“楚云帆！你拿我寻开心是吧！”
手机的那一头轻笑出声，又带着闵轻舟分辨不出的情绪，第一次叫了重逢以来以前的称呼，“船儿。”
闵轻舟感觉自己从刚才的想要炸毛跳脚的状态变得平静，“嗯。”
可只有闵轻舟自己知道，他人虽平静了下来，心脏反而愈跳愈烈，贴近手机的耳朵只感觉愈发滚烫。
“我今晚的机票。”
“我送你？”闵轻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胡乱地呼噜着地毯上的羊毛。
“不用，就是想告诉你，西城那边可能会很忙”，楚云帆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一切光景，“不过我忙完了，看见你消息一定会回你的。”
“你以前不也是这样？”闵轻舟听见‘饕餮’坚持不住自己拆了保温盒，饭菜的香味溢出，“自己的学习任务完成了才会回消息。”
“嗯。”
两人都没在说话，静静的听着彼此从话筒里传来的呼吸声，知道楚云帆门口传来敲门声，闵轻舟刚回过神似的先说了话，“那我挂了，不然楚总费心给我送的‘温暖’该凉了。”
“嗯。”
“那，一路顺风。”
“嗯。”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