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答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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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窗外轻敲窗户的声音响起，室内安静的只能听见雨打窗户的声音，其中还伴随着闵轻舟有点难以置信的两句话——
我喜欢你。
我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喜欢了好多年。
闵轻舟愣怔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贴着自己伸直的双腿的楚云帆，自己的手还被对方不轻不重地握着。
脸上的水痕很快就干涸了，而水的源头依旧湿润着。
闵轻舟喉间滑动，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轻声问道：“楚云帆，我是不是喝多了？”
楚云帆的手握着闵轻舟的手又紧了些，手间的汗就像胶水般，热乎乎的发黏，好像两人的手这样就分不开了似的。
“嗯。”楚云帆眼底是溢满的温柔和深情，看着他低声回应。
“所以酒精渗透进我全身的液体中，我咽一口口水，就等于喝了一口酒。”
楚云帆没有言语，他控制住了想扶额的冲动，抿了抿唇，尽是无奈。
“不然你说为什么我会听到你说你喜欢我？”闵轻舟突然勾了下唇角，想笑一笑缓解一下气氛，可扬起来的却是一抹苦涩的笑意。
听到楚云帆的告白让他有一种想要逃避的冲动，没错，他期待着能和楚云帆在一起，甚至这还是他死前的遗憾，但当楚云帆真的会和他在一起时，他又怕了。
他怕他没有未来，他怕他这一年的努力成了笑话，他还没有完成系统任务，他怎么能和楚云帆告白，如果失败，那楚云帆怎么办？楚云帆也要经历亲眼看着自己离世？
他舍不得。
他的手腕随着思绪就要往回收，楚云帆注意到闵轻舟面上的表情还有动作。楚云帆握着闵轻舟手的那只手没有松开对方，反而随着对方的动作将手伸了过去，也因着这个动作身体前倾，两人的距离近了几分。
“船儿。”楚云帆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顾虑，可能你暂时不想说，我可以等你到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的这么多年也是真的，你也是喜欢我的，那么可不可以给我个和你在一起的机会，让我在你痛苦的时候陪着你。”
楚云帆将一句问句陈述而出，既是询问也是肯定，既有尊重也有真诚。
闵轻舟呼吸一滞，眼眶又红了一圈，刚才的梦境在脑袋里过了一遍，但他却知道这不是做梦，而是经年累月的事实，还有没有重头再来的那个可能。
如今酒醒了，经大梦一场，得到的并非是求不得的一场空欢喜，而是得偿所愿。
闵轻舟唇间，手指间不住的轻轻颤抖，喉间因为醉酒火辣辣的，目光看着耐心等待他答复的楚云帆，直到视线模糊，喑哑的嗓子终于发出声音，伴随着脸上干涸的水痕再次湿润，“好。”
楚云帆听到了闵轻舟的答复，提起来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不易察觉地呼出一口气，落下来的心脏却还带着因为闵轻舟答应了告白的激动。
可是又因为眼前闵轻舟透着红润的白净的脸上划过的两道泪痕，心脏又心疼的紧了紧。他身体前倾将闵轻舟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怀里人的后背，随后手顺着脊背一下一下的摩挲着。
怀里的人没什么动作，也没有声音，任由他抱着，如果不是肩膀上湿了一块，他可能以为闵轻舟睡意又起。
后来闵轻舟想起来时，他其实没想哭的，只是因为醉酒后做了个痛苦多年的梦，梦醒后梦里得不到的，现实生活给了他，喜极而泣滑落几滴眼泪即可。但有时候人不安慰还好，安慰了便觉得更委屈，泪不自觉便多了。
楚云帆感受着怀中的人没了动作，只是轻轻地抽了下鼻子，他手上的动作便轻了下来，直到耳边听见一个小声的声音，轻轻道：“楚云帆，我头疼。”
楚云帆停下了手里安抚性的动作，微微转动了下头，脸颊贴着闵轻舟的头发柔声道：“回房间休息吧？”
“嗯。”
楚云帆颈侧毛茸茸的脑袋，轻轻点了点，头发蹭的侧颈发痒，耳边听到从喉间挤出来在鼻腔发出的声音，让人觉得心里发软。
“自己能走吗？”
抱着的人先是没动，停了几秒，从楚云帆的怀里缓缓退了出来，微低着头含混着声音回了一个字：“能。”
闵轻舟头是疼的，还有点晕晕的，但不影响，便慢慢起身，眼前是水润的重影，走了两步，身形晃了晃，不负楚云帆所想果然磕在了茶几上。
楚云帆正想着闵轻舟这个样子八成酒还没醒彻底呢，就见闵轻舟“咚”的一声磕到了腿，又退了几小步，贴着楚云帆坐回了沙发上。
“嘶。”闵轻舟揉了揉磕到的地方，他没娇气到觉得磕这一下疼的就走不了路了，反而让他模糊的视线清晰了几分。
楚云帆两手扶助闵轻舟连忙起身，有些紧张地蹲下身，握着闵轻舟的脚踝，检查他小腿磕到的地方。闵轻舟今天穿的是短裤，磕在玻璃制的桌边，白皙的皮肤瞬间红了一道，印子深了些，但好在没破皮。
“我，我没事，你不用……”闵轻舟勉强清晰了的视线第一时间就看见了蹲在面前的楚云帆，这让他有点慌乱的想把腿抽回去，但自己的脚踝被对方握着，察觉到自己动作时，对方的手捏了捏他的脚踝，又握的紧了些，楚云帆掌心的温度穿过皮肤，存在感愈发强烈。
“晕？”楚云帆检查完后抬头去看闵轻舟，闵轻舟正将闭着的眼睛张开，轻蹙的眉间舒展，视线不是很集中。
闵轻舟抬手揉了下眼睛，刚好挡住了自己看楚云帆的目光，也挡住了自己那一抹不自然，闷声道：“是有点。”
但闵轻舟没想到的是楚云帆起身后的动作……
楚云帆的眼睛还在看着闵轻舟，起身后缓缓接近，将自己的臂弯穿过闵轻舟的双膝，环着闵轻舟的腰，一把抱了起来就朝着房间的方向走。
闵轻舟的身体顿时腾了空，他心下一跳，下意识地将手臂环住楚云帆的脖子。
扑通，扑通，扑通……
两个人的脸倏然接近，视线相交，闵轻舟那一刹瞳孔放大了一瞬，胸膛里像是进了不安分的活物，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不停地乱窜着，且声音大的吓人，紧接着就红了的脸颊和耳垂跟熟透了似的。
扑通，扑通，扑通……
闵轻舟羞得低下了头，仔细看会发现脖颈都添了霞红，他不敢看楚云帆，说出来的话都有点结巴，“放，放我下来吧，我，我自己可以走。”
楚云帆虽耳垂红到滴血，但面上还好，清了下嗓子，一本正经道：“放你下来继续摔跤？别担心，没几步路。”
随即楚云帆将闵轻舟向上颠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闵轻舟不会又不适，步履平稳，继续道：“况且你又不沉，你这些年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体重都没怎么变过？”
楚云帆怀抱温暖，红着脸的闵轻舟慢慢放松了下来，垂着眼睛看着楚云帆胸前的纽扣，而勾在楚云帆脖子后的手指轻轻搓了搓，“以前生病身体一直没恢复，近几年刚调理好。”
这话一出让楚云帆想起几个月前，在办公室里看闵轻舟的资料得知他住了近一年的医院，年前才出院，这让楚云帆不由得稍稍收紧了臂弯。
是啊，闵轻舟当年的病也是他的心结，当初眼睁睁地看着好好的一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消瘦，就像是被病气一下子将身体掏了个干净。
闵轻舟年前才出院，那么这么些年应该是一直病着，身体一直亏空的厉害，半年多的时间，这个状态已经算是好的了。
“时间不早了，今晚好好休息。”楚云帆将闵轻舟轻放在床边，“等下给你一旁放杯水，半夜口渴可以喝。”
“睡吧，再醒来就是新的一天了。”这话楚云帆说的很轻，声音微低，低沉舒缓的语调在闵轻舟耳边轻轻环绕，状似咒语般催眠。
闵轻舟心脏跳动的厉害，躺在枕头上的头闻言轻轻点了点，之前的告白和最后这句话的每一个字轻敲在他的大脑和心脏上。他暗自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鼻尖是楚云帆身上淡淡的木质香调的气味，让他莫名觉得心安。
闵轻舟可能自己也没注意，刚刚还没觉得那么疲倦，又因为楚云帆那么一抱，他觉得自己的神经细胞不断地飞舞跳跃，哪怕眼睛发酸，脑袋却十分清醒，刚刚那一幕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回忆起，让他的大脑一直持兴奋状态，他自己也时不时的脸红耳热。
但是楚云帆一直守在床边，闵轻舟便始终闭着眼睛，不知不觉间，闵轻舟就进入了睡眠。
楚云帆调暗了床头灯，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肩膀处被浸湿的一块布料潮乎乎的贴在楚云帆的肩上，有着一定的存在感，始作俑者哭过的眼睛在昏暗中看不出肿胀，但依然在楚云帆脑海中浮现出闵轻舟泪蒙蒙的眼睛。
想到这里，楚云帆承认，他心疼了。
闵轻舟不说是多么外向的人，在他眼中却也是爱笑的，虽然外表看起来淡淡的，但是只要闵轻舟笑起来，就会让人觉得很温暖，很温柔。就连曾经的他也被那笑容所触动，内心随之笑意而消融。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楚云帆就想一直看见那个笑容，他在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不经意地靠近对方。当楚云帆发现时他们两个人已经走的很近了，他甚至想过将这个笑容占为己有，让对方一直在自己身边。
床头柜上玻璃杯的水微微荡漾，床上的人已经发出浅浅的呼吸声，楚云帆轻轻给闵轻舟掖了下被角，做这个动作时还蹭到了闵轻舟的脸上，触感软热光滑，楚云帆触及时动作一滞，抬眼紧张的看了看睡着的人，好在闵轻舟并没有动作，楚云帆舒了一口气，便起身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楚云帆经过客厅，到了阳台，玻璃上被雨水打湿，氤氲了窗外的夜景，楚云帆开了窗，近几天的炎热被这场鹊桥之上洒下的泪浇灭。
窗子打开的那一刻飘进了些许雨丝，和一阵舒爽清新的凉风，凉风带着湿润，吹到人身上，霎时除去了人近几天的暑气。
窗外的细雨发出细密的沙沙声，打开的窗子让前方的视野更加清晰，还有细雨像绣花针一般无声地没入建筑物的墙体，或是玻璃上。
楚云帆靠在阳台上，任由雨丝飘落在衣服上，轻拍在脸上，刚开窗的那一缕凉风吹动着他的发丝，三七侧分露出的额头沾到丝缕凉风时让思绪清醒了几分，棕色的眸光眺望远处的夜景，神色上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答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