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校园篇（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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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到了学校先替妈妈拜访一下你们学校的校长和主任。”
闵轻舟背着书包，漫不经心地在莱城第一中学操场上，抬头是刺眼的太阳，他走到树下阴凉处，继续走，边走边打字道：“OK。”
韩花妍的语音条又来了，“抱歉啊儿子，今天本来应该是我或者爸爸送你去学校的，没想到突然接到通知去隔壁市开会。”
韩花妍抱歉的语气中，背景还夹杂着一些人小声讨论的声音，显然闵秋柏开车成功将韩花妍送到了开会地，只是会议还没开始。
眼前就是教学楼门口，闵轻舟放慢脚步，这个时间只有零星几个入学的学生，整个操场安静得可以听见草丛里发出几声低沉却不清晰的蝉鸣声，或者树枝上的鸟鸣声。
校门口、操场上、教学楼上……，都挂了欢迎新生入学的条幅。
“没事，妈。”闵轻舟按着手机屏幕说话，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安慰道：“我又不是小孩，需要送。放心吧，我已经到学校了，已经到教学楼了。”
闵轻舟在高一教学楼门前的树下站了一会儿，手机一震，韩花妍语速偏快道：“好，我要开会了，新学期快乐呀，儿子。”
闵轻舟将手机装进裤兜里，走进了教学楼。
一楼楼梯口附近有楼层安全疏散平面图，闵轻舟扫了一眼，继续上楼。
二楼楼梯口，他看见了主任办公室。他走到门口敲敲门，没人应声。闵轻舟又敲了两下，又按了按门把手，发现门是锁着的。
闵轻舟只得转身下楼，八成主任和校长都在刚才远远看了一眼的行政楼。
……
莱城市第一中学是市内排名第一的重点高中，能来到这所高中的，特别是前两个班，要么就是家里有矿，要么就是初中时期的尖子班中的尖子。
楚云帆匀速走在路上，这时的校园开始有了嘈杂的声音。
有住宿生的父母帮孩子把行李拿到宿舍楼，有在路上走着遇到了初中的校友的，也有议论中考成绩的……
从自己的中考成绩多少分，到市一中今年分数段又提高了不少，擦边分数线才进来的，再到一些关于校园内部的小道消息——中考状元就在市一高。
市一高除了会通过分数段招生外，还有一种各大高校暗自竞争的招生方式，中考成绩出来后，和其他高中“抢人”，给予这个学生一些额外的优渥条件，‘对症下药’，尽可能满足这个学生的要求，尽量给你更好的入校条件。
讲到这里，不知谁说了一句：“不知道今年又是谁这么好的待遇。”
楚云帆快要走到了高一教学楼门口了，议论声依旧在继续……
“欸，你们听说了吗？咱们学校来了一位比市状元还牛逼的存在。”这人神神秘秘地说。
“谁啊？”
“还有比市状元还厉害的？市一高在省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能进市一高并且是莱城的市状元，整个省内八成没有比他分高的了。”
“我朋友参加过一个竞赛队，叫什么奥林匹克，只不过后来对手太强，我朋友被淘汰了。后来他关注了一下竞赛队的情况，咱们莱城有几个进了国家队，其中有一个人神一般的存在，以一己之力带着莱城初中队夺得头筹。
“woc，这么牛逼，这都不用考试，直接保送了吧！”
“保送太片面了，这位朋友，人家那是喜欢哪个学校就去哪个，那个学校就跟中了彩票似的，连夜庆祝，人家是各大学校抢着要的人。”
楚云帆到达门牌写着“高一（1）班”的教室门口时，抬腕看了眼时间，比通知的入校时间早到了10分钟。
楚云帆抬步往里面走，这时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性，手里拿着一个黑皮制的笔记本，本子上还别了只笔，朝外面走。
两人差点撞上，楚云帆及时顿住脚步，又后退了一步。中年男人没注意门口有人，下意识“欸”了一声，停下脚步。
中年男人看了楚云帆两眼，确定了来人身份，笑得一脸和善，脸上因为有些肉所以皱纹不多，只有眼角有几条细纹绽开，他道：“来这么早啊！”
“嗯。”楚云帆回视对面的人。
“我组里要开个小会。”中年男人语速加快了些，“过大约半个小时来我办公室帮我干点活儿呗？”
楚云帆没说话，这人也没等楚云帆说话，继续道：“我办公室在这个楼层最东边那个，能找着吧？来帮老师个忙。”
楚云帆点头，中年男人迈着粗壮的胖腿走远了。
楚云帆又看了眼腕表，走到后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翻出一本习题集，埋头刷了起来。
阳光穿过玻璃，投下婆娑的树影。窗外有陆续入校的学生的声音，教室外有开始找寻自己班级的声音，室内有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的声音。
两页刚好做完，楚云帆再次抬腕，半个小时刚好到了。
楚云帆收了习题集，拉好书包，再次转身时，教室门口‘一摞书’走了进来。
准确地说，是两个纸箱上面加了一摞A4纸，纸的上面还有一大摞书。
楚云帆看着托住这一大摞东西的是一双白皙瘦弱的手臂，骨节分明的手因用力能明显看到骨骼和青筋，看起来有点吃力，步伐有些不稳。
楚云帆的步伐迈大了些，上前帮忙扶住。搬书的主人大概没想到教室里有人，身形一震，最上面的几本书被抖落。
棕色的头发下露出一双琥珀色的、柔和却不失锐利的杏眼，眼神里透着清澈而深邃。
两人四目相对，面前的人短时间怔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冷静和理智。
楚云帆主动帮忙搬了一部分放在了桌子上。旁边这人将书都放好后，开始动了动因为东西太多太重而导致有些发酸的关节，旋即，清透的眼睛展开笑容对楚云帆道：“谢谢你啊！”
这个笑容好像和他外表与人保持一定距离的气质有些反差，温柔中带着点亲切。
“没事。”楚云帆说完便往外走。
这人也跟着往外走，直到两人发现对方和自己同路时，这人主动道：“同路啊，我叫闵轻舟，同学你呢？”
“楚云帆。”
这时两人到达了教师办公室门口，闵轻舟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办公室。
中年男人的视线从电脑上转向两人，笑眯眯道：“来啦！”
“来，孩子，坐，我是你们以后的班主任，我姓赵。”说着，赵知唯道：“你俩帮老师把这两沓文件按着标题分一下类。”
说完，赵知唯还给两人到了杯水，“没事，慢慢整，累了就歇会儿。”
闵轻舟整理文件的动作没停，但他现在就很想歇一会儿，毕竟他在这之前就没休息过……
闵轻舟到了行政楼的校长室时，主任果然也在校长室里。
见到闵轻舟来了，两人对这个孩子越看越喜欢，笑得眼角的褶皱都多了一条。
闵轻舟对这种过于热情的人不太应对的来，但好在是对方问，他来答。
主任是韩花妍的大学同学，校长在一个学术交流会上与韩花妍结识，都是老朋友了。
三人聊天时，两位校领导提起怎么和韩花妍认识的，同时又提到了闵秋柏，说这两人年轻时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这么些年了，发展越来越好，感情依旧和当初一般，现在孩子这么大了，也和他们一样优秀。
校长接话，“我看会比秋柏、花妍更优秀，毕竟是少年人，青出于蓝嘛！哈哈哈！”
接着聊起闵轻舟学业上的一些问题和规划，闵轻舟简单说了一下，高中的课程基本都看完了，之后还是想课余参加一些竞赛来充实自己。他了解了到，市一高不仅社团活动繁多，可报名的竞赛也丰富，而且都是知名竞赛。
三人聊了半个多小时才放闵轻舟离开，临走前，主任拿了个箱子，说：“这是花妍之前托我带回来的东西，帮我带给你妈吧！”
闵轻舟点头应道：“好。”
校长也拿了一个略小的箱子，道：“你回高一楼时，顺便忙把这个带给你们班赵知唯赵老师。”
闵轻舟一手一个箱子，走回高一楼。上了二楼，到了教师办公室，赵老师正跟几个老师围坐在一起，拿着手中的本子商讨什么。
闵轻舟进门叫了一声“赵老师”，一个中年男人看过来。闵轻舟走到中年男人面前说：“这是校长让我拿给您的。”
赵知唯接过看了一眼才想起来这是什么，询问闵轻舟哪个班的。他还想让他帮忙把教室里的同学叫过来帮忙的，没想到眼前的少年也是他班的，他笑眯眯道：“那麻烦这位同学再帮我搬到咱班吧。”
“呃，行。”
闵轻舟刚要转身，又被赵知唯叫住。闵轻舟还没来得及说话，两个罗列在一起的上字上多了一沓文件，只听赵知唯说：“帮我把这个也拿回去。”
“好。”
这时，赵知唯说：“一会儿你麻烦再回来一趟帮我……，算了……。”说着，他将一大摞书摞在纸箱上的文件上，“一次性都拿回去吧，省得多跑一趟。”
说完，他看着有些遮挡视线的这一大摞，有些抱歉道：“能拿动吧？拿不了还是搬两次拿吧……”说着就要将书拿下来。
闵轻舟后撤了一步道：“拿得了。”然后转身走向门外。
赵知唯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刚开学的这个月份，莱城还是很热的。办公室一个假期没进人，空调没来得及清理。赵知唯搬出了自己的电风扇放在高处，几个人凑合着吹一台风扇，赶紧把这个组会开完。他看着闵轻舟的背影，说道：“小伙子挺有劲儿啊，别说我班的小孩长得都挺好看的。”
“赵组长，快别说了。你班孩子不仅有长得好看的，今年学校也不知道怎么安排的，把成绩最好的俩都安排到你们班了。”
“以后你们班这平均分得高成什么样啊。”
“你们不能只看最前面的。你们班的每一个孩子都是他们曾经学校最优秀的存在。好了，继续开会吧，还有最后一点内容，给说完吧。”
而闵轻舟搬着这一大摞东西朝一班走去，只是东西落得有些高，遮挡了视线。这么多东西搬久了，确实有些分量。
闵轻舟走进班级，看到了讲桌，想先把东西放讲桌上。他没注意，教室已经有一个人正朝他走来。
他的胳膊有点发酸，一摞书的中部随着闵轻舟的步伐晃了晃，致使书的中部以上也跟着晃。
闵轻舟心道要遭。这时，一双温热有力的手擦过他的手，扶稳了纸箱。闵轻舟却被突然出现的一双手吓了一跳，一个不稳，撞了前面的人一下。他连忙道了声：“抱歉。”最上面的几本书，最终还是掉落在地上。
只是书虽掉落，闵轻舟的视线终于不再被遮挡，视野宽阔了起来，同时也看清了突然出现的这双手的主人。
一看到这双手的主人的眼睛，闵轻舟就被记忆掀出开学前看到的一张证件照。照片的主人正是这双眼睛，眼型细长，内眼角圆润，眼尾上挑。
照片上，他就被这双眼睛吸引。现实中，这双眼睛更让他觉得惊艳。这人眼睫轻眨一下，让人觉得时间都慢了下来。只是眼睫下漆黑的眼珠平静无波，似是将他人陷入冰冷的深潭。
照片上，闵轻舟就觉得别看这人长得好看，一定是个不好接近的。
如今，照片上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这张脸简直就写像着“生人勿近，闲人免谈”八个字。
闵轻舟却没有被眼前的冰山影响，他注视着眼前人，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温和地道谢。
这时，闵轻舟发现手里这份文件的分类在楚云帆的另一边，离自己这边有点远。闵轻舟起身，压下身子，将文件放过去。
还差一点就将文件放过去时，文件被楚云帆接过，放到了那沓文件上。
闵轻舟看向楚云帆，这才发现自己的距离跟楚云帆靠得很近，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
闵轻舟立马坐正了，同时道了声谢。脑子里冒出一个声音是：什么沐浴露是雪松的味道？
殊不知自己的耳朵早已红得发烫。
那边，赵知唯从凳子上下来，擦干净沾了一手的灰，拿起空调遥控器按下按钮。冷气从空调中冒出，让那些因为热而出了汗的人瞬间觉得后背的汗也跟着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