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校园篇（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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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轻舟在大课间回来后，跟楚云帆的同桌商量串了一下座位。
闵轻舟收到韩花妍的消息说这周暂时还回不来，表达了一下抱歉，又说这段时间过去，他们一家三口再找时间聚聚。
这是从闵轻舟记事起，他们家的传统，每年除去过年、团圆节外，他们抽出空闲时间，放下手中的事，一家人聚在一起，彼此陪伴，做什么都好。
赵知唯没有收作业，让学生直接将归纳整理的本学期文言文基础巩固卷拿了出来。
赵知唯留作业一般不多，但内容比较开放性，这份文言文基础巩固练习算是多的了。
因为这份卷子不仅涵盖整本书的内容，还有汇总了每一次考试出现过的书中文言文不曾出现过的知识点。
一词多义，虚词用法，通假字，词类活用，特殊句式……，足以让一个普通高中生头大了，但在一班，一切都显得那么丝滑。
一人一部分，一张密密麻麻的卷子，十到十五分钟基本搞定，其实本可以更快一点，但赵知唯喜欢让学生引申拓展。
比如一词多义，学生需举例出这个字在其他语境中的含义，可以是课外的，没见过的。
或者意思相同，却未曾出现过在课堂或试卷上的句子。
而闵轻舟却趁着赵知唯短暂的讲作业时间，在那刷完了一份莱城去年五校联考的卷子。
赵知唯还是开火车的形式，一个接一个的提问。
“好，现在把上次的考试卷拿出来”，赵知唯靠在讲台边，随意地将卷子一折，竟十分整齐，“这套题对你们没什么难度，我就讲错得多的题，其他题有什么问题举手提问。”
闵轻舟又抽出一份卷子继续刷。
看见有点意思的题，还要‘骚扰’一下楚云帆，让他看这道题。
楚云帆把自己想听的重点听完，也在刷题。
做题中途，听了一耳朵现在在讲哪道题，就听赵知唯说：“这道文言文的题目出自高考原题，谁来翻译一下？”
楚云帆继续做题，瞳孔映射出卷子上小球的行动轨迹。
“课代表，你来翻译吧。”
闵轻舟手肘碰了碰楚云帆，楚云帆给出反应，却没转头，继续将这道题做完，朝闵轻舟看过去。
“你看这道题，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看起来像竞赛题，需要微积分？”楚云帆看了看，在草稿纸上写了两行，“不对，这样复杂了。”
“对，这个一看很像竞赛题，不过，可能是被出题老师改编了，具有迷惑性。只要把这几个干扰条件剔除，第一问并不难。”
楚云帆看向第二小问，在纸上简算了一下，“嗯，第二问就有些复杂了，不过可以引入一个deltar x，再微分一下。”
“嗯，你这个思路和我想的一样，这样简单，还是最快的解法。”闵轻舟快速心算，笔下三下五除二得出结果。
“‘舟已行矣，而剑不行。’舟，名词，指‘小船’；已，副词，已经，表示动作已完成；行，动词，移动、前行……”。
楚云帆本看着闵轻舟解题。经过刚刚的讨论，闵轻舟此时的神情带着愉悦，唇轻轻地勾着。楚云帆一时晃了神，直到听到课代表正在翻译卷子上的文言文才回过神来。
楚云帆不知想到什么，看了闵轻舟一眼觉得有趣，将听到的话提炼出来，在口中如嚼碎般轻轻念道。
“舟，小船。”楚云帆轻声哼笑，“船儿。”
闵轻舟将结果写出来，“欸，你看这样就好了，其实……”
话音未落，闵轻舟发现楚云帆眼中带笑，虽不易察觉，仍被他捕捉到了。他霎时收了声，愣在那里。
看惯了楚云帆不苟言笑的样子，但他想的没错，楚云帆笑起来很好看，那双眼睛牵动笑意，锋利的眼角被笑意轻轻向下拉动，狭长的眼变得圆润，平时自身带的冷冽气质，被笑意融成柔和的光。
两人对视半晌，赵知唯和学生讨论的声音沦为模糊的背景。
“这次作文题目有点难，不过还是有同学写得很好。”赵知唯一边说，一边打开多媒体，投射出作文的内容，“我们平时可以看看满分作文，借鉴一下，分析他们的结构和思路。”
“这是咱们班闵轻舟同学的作文，可以当范文给大家讲一下……”
突如其来的‘点名’让闵轻舟又回过神来，轻咳一声，不知怎地有些尴尬，“你笑什么，我在跟你说那道题。”
楚云帆看着投屏的作文，字如其人，赏心悦目，冲淡不少刚刚有一瞬说不上来的气氛，“哦，我在笑，船儿。”
“哈？”闵轻舟又转头去看楚云帆。
“舟，名词，指‘小船’”，楚云帆一本正经地重复之前课代表的话，看向闵轻舟，眼中带有调侃，又道：“舟，不就是船儿吗？”
闵轻舟一时无言，又克制着不笑出声，用肩膀撞了楚云帆一下，手臂搭在楚云帆肩膀上憋笑，笑够之后，“可以啊，帆哥，都会调笑我了。”
“没有。”楚云帆别过脸，去看闵轻舟写的解题过程。
闵轻舟将草稿纸抽回，“别呀，帆哥，给我说说，你怎么就突然给我想了这么个名？该不会你从知道我叫什么开始，就想叫我小船吧？”
闵轻舟见楚云帆面色微窘，就起了逗弄楚云帆的心思，“我是无所谓了，什么舟啊船啊的，怎么叫都行，别人嘛，就看我认不认，帆哥你嘛……”
说到这他扬起笑来，“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你怎么叫都可以，你叫什么就是什么吧。”
楚云帆顿时耳根红了，转过头去，不理闵轻舟，机械般地抓起笔，眼里似乎只有对知识的渴望，和对物理的热爱。
楚云帆不论闵轻舟怎么和他说话，都不闻不看，直到将整张卷子刷完，刚好下课铃响起。
他长舒一口气，好似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看着热水哗哗流淌进水杯里，陷入上课时的小插曲，想将这无聊的对话抛出脑后，却又将其捡回深深封存。
“帆哥。”闵轻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帮我也接点水呗。”
楚云帆不语，自己的杯子接得差不多了，将盖子拧紧，闵轻舟主动接过去帮他拿着，他也没拒绝，继续给闵轻舟的杯子接水。
闵轻舟见自己搭话虽然楚云帆没理，却也没拒绝帮他，觉得有戏，凑近道：“我错了，帆哥，我不该调侃你。”
“嗯。”楚云帆终于回应了。
闵轻舟松了口气，认真道：“不过那句不是开玩笑。”
“什么？”楚云帆看过去，闵轻舟神色温柔且真诚。
“你怎么叫都可以，你叫什么是什么。”
楚云帆：……
闵轻舟这句确是真心话，在他这里特殊的称呼，也可以代表着关系的亲近。
他跟楚云帆的关系这么好，属于他们自己的称呼，突显出与其他人与众不同。
“对了，刚才课上那道题，我还没说完。”闵轻舟跟楚云帆并排朝班级的方向走，留下走廊偶有经过的学生驻足看向他们的目光，“虽然这题只有两小问，且这两问关系不大，不过我突然想到可以给这题改编一下，有点难度，还可以把前两问结合起来……”
……
周末难得休息的时间，往常何旭都是要开黑上号愉快地度过一整天的。
现在的周末只有哀嚎，应该说从这周开始，他亲爱的学神同桌和冰山学霸，说还有快期末了，要给他做突击训练。这周把知识巩固配合做题，最后一周大量刷题。
本来在学校休息时间被这两个“魔鬼‘折磨已经够他受的了，现在连他终于能喘口气的周末也要被剥夺，哦，天哪，这不是魔鬼是什么？
遥想刚开始接受楚、闵二人的补课计划时，他，何·多种游戏爱好玩家·健身小达人·身高潜力股·旭，当初信誓旦旦喊出的口号是：“我何旭在此立誓，如果期末考不能留在理科重点班，我所有游戏账号删号，肌肉变脂肪，身高长不过闵轻舟。”
我命由我不由天！
如今——
我命由我，不，由天……
何旭看着眼前的题目，眼睛都发直，咬着笔帽不松口，还发电报似的一下一下的磕着牙，哒哒作响，声音顺着骨头直往脑子里钻。
而他对面的两人，同他一起计时做题。
这两人的卷子他更是看也不想看第二眼，他自己的多读两遍还能读懂的，而这两人的卷子让他觉得是天书，明明大家讲的都是汉语，写的看的都是汉字，为什么这两人的卷子上的字，每一个字都认识，连起来他就读不懂了呢？
更搞他心态的是，这两人十分钟左右，这张“天书”般的卷子，他们已经翻页了，而他还在第一面的第一页处徘徊呢。
何旭好难过，何旭好想哭，何旭想要抱抱自己……
他妈的，我到底认识些了什么人啊！
何旭悲哀的在内心中发出振聋发聩的咆哮。
然而这咆哮并不会被面前这两人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简短的语气直击痛点，一个只会笑眯眯、下手却不留情地给他分派任务。
而这两人在没多久写完“天书”般的卷子后，有说有笑的讨论着如此“非人类”的题，不知道经过的人听到，会不会觉得他们说的外星语。
不，路过的人不会听到，因为他们在一家咖啡厅的包间里。
何旭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心道：此刻只有这个甜度较高的焦糖玛奇朵可以治愈我受伤的心灵了。
香草与焦糖双重甜味，奶泡绵密，少糖却甜度不低，但口感不腻。
“帆哥，你带耳机了吗？”
欸，我能听懂他们说话了……，何旭版小人在线吐槽，何旭本人又喝了一口咖啡。
“嗯。”楚云帆将蓝牙耳机递给闵轻舟。
“那我连我的手机？”
“可以。”
何旭就看着这两人一人一只耳机，各自换了不同的科目，各做各的题。
何旭将视线落回自己的试卷，读了两遍，也做出几道题。
完全投入到试卷中时间的流逝也逐渐变快了，仔细想想楚云帆和闵轻舟之前给他恶补的一些知识，以及做题方法，他仔细阅读，认真想一想，还是能做出来一些的。
终于做完所有选择题后，何旭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默默流泪，致敬他那些死去的脑细胞。
“船儿，你……”。
“咳咳咳咳……”何旭差点喷出来，看见楚云帆凉飕飕的眼神瞥过来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坐在何旭正对面的闵轻舟立马投来目光，给他递纸巾，关切道：“旭啊，你怎么了？”
“咳咳，没，没事。”何旭接过纸巾摆摆手，擦了擦呛出的眼泪和嘴角，“这咖啡太甜，齁得慌。”
这甜度怎么还超标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校园篇（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