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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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里有这样鲜明的情绪。那么认真，又好像那么难过。
“不要走。”
“你以为我愿意啊……”
声音变得软弱无力，好像吐出一个字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我放开了撑在料理台上的手，把自己完全交到他的怀里。身体变透明了之后，也会变凉吧，不然我怎么会觉得他体温这么高，几乎要烫到我了。
他把手臂收紧，语气焦灼，“这怎么回事……你不舒服么？”
舒服不舒服的，已经不是重点了。
加油，不要浪费时间了，我对自己说。
我不要很久以后，想起此时此刻，只有后悔的心情。
“仙道彰。”我微微扬起下巴，郑重地念出这个名字。
“恩。”他答应着。
“我之前说过，‘神奈川的篮球手里，我最喜欢陵南篮球队的仙道彰了’，你记得的吧。”
“我记得。”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伏在他背上，而现在，被他从身后环着。
也许是这样能够感觉着他的体温和气息，却不用被他发现我脸上的羞涩和慌张的时候，我最有勇气说出来。
“其实，不管是篮球选手也好，足球选手也好，所有的人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仙道彰。”
就是这样，说出自己的心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在心田破土而出的嫩芽，好像魔豆一样飞速生长，枝叶繁茂。
“其实在见到你之前，我已经最喜欢你了。可是在你的身边呆着，我觉得好像又一次喜欢上你了，比原来更喜欢。”
说出来之后，那种扭捏的感觉顿时消失了。下一秒可能在这个空间就没有了“我”的存在，但还是希望，“我”的心意在他的回忆里能够存续。
“我喜欢你，仙道彰。”
用我最认真的语气，和我最珍视的心情，再一遍告诉你。
这样的话，我可以放心地……消失了吧？我闭上了饱含雾气的眼睛。
他的声音在焦急地说着什么，可我再也打不起精神，只觉得意识正缓慢地溶化在一片绵软，却又甜蜜无边的黑暗里……
浑身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光线被紧闭的眼睑隔绝在视线之外，显出发灰的橙色。我不敢睁开眼睛，只是试着动一动手指。
闭着眼睛的话，就可以告诉自己还没有醒。
“你醒了？”可这个声音是……我到底是在梦外，还是梦里？
“我是仙道彰。”好像是为了证明他的话似的，那人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
被手上传来的温热所鼓励，我终于让自己“醒”过来，再次打量这个世界——以及他。
“我……怎么回事？”我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只是“差一点”消失但并没有消失，还是哪个BUG把我带到了一个不同的时间，还是……
“你向我告白之后就昏过去了。”
果然……只是虚惊一场嘛？那我带着那么悲壮的心情说出那些没羞没臊的话是为什么啊啊啊？下意识地，我迅速把被子拉高挡住自己的脸，只堪堪露出两只眼睛。这下我没脸见刺猬了！
他可疑地也停顿了一下，扭过头轻咳了一声，接着说，“后来供电恢复了，你慢慢地也，呃，不透明了。还好现在醒了，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没有……”我闷闷地答道，继续往棉被深处滑去，“只不过觉得没脸见你而已……”
他低低地笑了，伸手阻住我往被子里钻的势头——然后把我连人带棉被揽在了怀里。
他的呼吸清晰可闻，我的脸又不可抑制地在发烫。我觉得在我色令智昏之前，得赶紧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这样的情况在对湘北的比赛那天，已经有过一次。那时恢复得比现在要快，过一会儿就好了，也没有昏过去。”我一边想，一边筹措着语句。
“我随时都可能消失掉。”我艰难地开口。“下一次我就不一定醒得过来了。”
想起来又是一阵脸红，把脸埋在被子里，我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其实我很不敢说……喜欢什么的，可是昨晚一时着急，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被子君啊，你憋死我算了，感觉怎么样都是辞不达意……
“我很高兴。”
为什么很高兴？因为我醒过来了？因为我没有消失？因为我……告白了？
无数个疑问瞬间冒出脑海，像泡泡一样上下浮浮沉沉。无论如何，这个高兴总是和我有关的吧，哪怕是我的窘态让他觉得有趣。
我全神贯注地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
“既然你也喜欢我……”等等，什么叫做我“也“喜欢你？
“那就交往吧。”他理理我的头发，轻快地说。
讶异到忘记了害羞，我抬起头来盯住他。脸上分明没有开玩笑的神情。
“随时消失掉，也不要紧吗？”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刚才说的啊……既然都是怎么样都是白费，还为什么要和我交往呢。我现在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悲伤，只是觉得心里难受至极，感觉眼泪又快要流下来了。
他的手掌盖住了我的眼睛，轻咳了一声。“不要这样看着我。”
好吧我知道我哭起来不怎么好看……
“你昏过去以后，我心里想，无论是什么，都不可以这样把你从我眼前带走。”
他的掌心慢慢被我的眼泪濡湿，但是感觉却……越来越温暖。这句话未免也太好听了，好听到我一时间不敢相信。
“这样想了以后，灯突然就亮了，你的气色也好多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诚意感动了上苍之类的么……其实可能只是大叔的恻隐之心来着吧。
他用手指帮我擦干眼泪，然后微笑着。
“消失也不要紧。请和我交往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