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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新戏 ...

  •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尊大神,陆怀谕已经彻底歇了玩笑的心思。他早先命别苑各处一到天黑就掌灯,此刻整座山间别苑被灯火照映得恍若白昼。

      他独自一人回到午后下棋的湖心亭,夜晚寒风四面袭来,他还是穿着白日那件衣裳,手上却多了一个玉扳指。青玉扳指并不合适,他无法戴上,只是和寻常一样捏在指尖把玩。

      这枚青玉扳指,正是从前他从谢攸宁手里抢走的那一枚。

      今夜再次面对这枚见了无数次的扳指,他反反复复看了不知多少遍,心中无名火烧了又灭,良久,自嘲地笑了一声。

      午后几次刻意地凑近,他终于看清了谢攸宁喉间的那块喉结,那果然和他猜测的一般是个死物,再加上提起欺君之罪时面上一闪而过的心虚。谢攸宁,谢元,她是个女子。

      国子学同窗这么多年,谢攸宁那个性子,一定时常在背后笑他自诩聪慧,却是个眼盲心瞎的傻子。

      不过也没有错,陆怀谕抬头看向天上已经快隐退的残月,自己确实是个傻子,在西北一年什么妖魔鬼怪没有见过,回来竟然还被她这样拙劣的把戏耍的团团转。

      不知坐了多久,月已经不见了,湖面上波光粼粼的,只剩下灯火的光。

      “白术”亭中人蓦地开口,灯火影里走出佩剑的随从。

      “一切按照之前说的来。”

      白术想到所谓计划,心有不忍:“主子,您不是与谢县丞一向交好吗……”

      陆怀谕冷声笑:“本王不知,你何日成了谢家养的奴才!”

      冷汗冒了一层,他吓得跪在地上:“属下失言,属下遵命。”

      亭中人也不看他一眼,拂袖径自走出去,心中怒意更深。好一个善于邀买人心的谢攸宁,竟连自己贴身侍卫都能为她说话。

      也不知道明日起,这位春风得意的小谢大人的日子,还能不能过的这么舒心了?

      西风吹了一夜,清晨早起的人们推开门户,金黄的落叶又铺了厚厚一层,树枝上日渐稀薄的装饰更是捉襟见肘。

      有人路过昔日人烟鼎沸的柳下食肆,却只见到一个紧闭的门户和不知堆积了几日的秋叶,冷风一过,秋叶被吹得满街翻滚。

      午饭前暖和些了,隔壁酒楼掌柜派了几个伙计来清扫落叶,顺带着把柳下食肆门口的树叶堆也扫了。

      要说这间酒楼,原本也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去处,凭借美味的菜肴和善于经营的掌柜在城西占有一席之地。

      只是这样的繁华在柳下食肆开出来后一日日走向了没落,这几日柳下食肆关门,酒楼的生意也肉眼可见地好起来了。

      “张掌柜的,您这一入秋可是发大财啊,”掌柜站在酒楼门口,有路过的熟客给他打招呼,他笑笑回了句讨巧的话,问他往哪里去?

      却说是往金银楼。

      长安城东有座满金楼,城西有座满银楼,装饰名称取的是大俗即大雅的意思。这两座楼一不卖酒菜,二不卖文玩宝物,时常起些来自天南海北的新鲜技艺,更像是一座群英荟萃的游玩之所。

      听那位熟客说,这满银楼今日来了个色艺双绝的歌女,虽是蒙着脸隔着帘子,身段风姿便让能人感觉出是个倾城佳人,更别提她那一开口如画眉低唱,黄莺出谷的歌声和别出心裁的百越调。

      只是奇了,这样出色的人物,金银楼的东家不往满金楼放,倒是放在了城西的满银楼——明明谁都知道城东才是达官显贵聚集之地。

      因着一个歌女,今日不少兴致高昂的世家子弟都往城西满银楼来。眼见车马盈街,城西市集吆喝的人都更卖力了。

      只是,前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马车队伍堵塞在路上,后头不明情况的人纷纷掀开马车帘查问,仆从去了只说前头有个老道士挡住去路了。

      “道士?长安城那么多道士,就是碾死一两个也不少什么……”人群里有人狂妄放话,周遭的目光都朝那人扫过去,同行的男子忙把人拉回车:“快住嘴吧祖宗。”

      那男子是个被宠坏的纨绔,见状撇撇嘴:“随口说说,他们又不认识小爷,还能告小爷的状?”

      同行人给他解释:“旁人就算了,那秦侯爷你也不认识?”

      “我那姐夫?”男子不记得在人群里见到他,却还是下意识地往马车里面藏了藏,一边藏不忘嘴硬,“我姐死后,他和我家多年不来往,恐怕早忘了我这个小舅子了。”

      “可我听说自从夫人去后,秦侯爷多年不续弦,长安城都夸他深情不二。”

      男子冷哼一声:“谁知道这深情是对谁的?他惯会做戏,我爹娘偏就吃他这套,小爷可不吃,几年前死的那个女的还对他有救命之情,他不还是娶了我姐。”

      “公子,前面路通了……”旁边有仆从跑过来叫了一声,不一会儿车流又开始缓缓移动。

      满银楼回廊上,有人无声俯视着下面流动的人群和马车队列。

      “吱呀—”身后的门板被推开,“大人,一切都准备定当了。”

      栏杆边原有两个人,一个年轻一个年长,年轻者穿身月白襕衫,形容风流眉目飞扬,正是谢攸宁。

      她对着楼下的盛况,再看米棋,满眼都是崇拜:“只是一夜之间就能吸引这么多王孙公子,侍郎大人真乃神人。”

      年长者正是刑部侍郎米棋,今天这一出原是出自他的手笔,米棋摆手:“事急从权,本官不得不用些非常手段,至于接下来的事,就看谢县丞的。”

      谢攸宁忙接道:“是。”

      若说从简单案情抽丝剥茧,得出真相是米棋所长,那么谢攸宁最擅长的,莫不过演戏二字。

      鸣锣开场,看客和主角都到了,好戏自然也该开唱了。

      满银楼下,宾客济济一堂,伙计不断穿梭其中,几乎忙的脚不沾地。

      “测字看相,占卜吉凶——”楼内是靡靡的管乐清哥,楼外坐着个看命的瞎子道士,听见有人来,时而还吆喝上一句。

      新来的歌女一直到日头最盛的时候才登场,楼里的座位都坐满了,楼梯里还站着几个。

      二弦被拨动几下,青涩的音色很快和别样的歌声融合为一,不似长安寻常富贵乐,如山间清泉映幽月。

      众人都听得入神,二楼雅间里有人猛地掀开帘子冲出来,“侯爷,侯爷……”几个随从在后面拦他不住。

      弦乐和歌声在歌女面前那扇帘被甩开时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回神看向那个冲突发生的地方。年轻的郎君猩红着一双眼盯着迅速躲到旁人身后的女子,女子蒙着面,手腕上的袖子滑下的那刻被她立刻藏了起来。

      “她”手腕上有一处像合欢花的胎记,就和秦素无数次午夜梦回时见过的一样,他沙哑着嗓音,眼睛像能滴出血来,他问眼前人:“你究竟是谁?”

      “民女闽南人,自幼双亲早亡,只有一位师兄一同长大,只是外出学艺未归。民女命薄,不知何处犯了贵人忌讳,还望贵人恕罪。”

      闽南人,父母双亡,只有一位外出的师兄,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一双眼,秦素的脑子突然糊涂了,他在想,今年究竟是天启多少年?自己又是谁?

      只听“砰”一声,一个高大的人影砸在二楼地板上。

      闹了这一出,满银楼的戏自然是要收场了,掌柜的被谢攸宁叫出来安抚客人,至于谢攸宁本人,自然是跟着上司先跑了。

      “两天之后就是月圆了,不知道长准备的如何了?”门口隐隐有交谈声,陆明华中午拒绝吃送来的饭菜,此刻饿得前胸贴后背,脑海里一片空白。

      什么两日?她捂着发疼的胃部,委屈得想掉眼泪,身边人突然碰了她一下,她一怔,眼前递过来半块饼。

      是中午剩下的?陆明华狐疑的眼神看过去,光线太暗,她看不清旁边人的长相,思索片刻还是默默接过去。

      门外的人还在说

      “主子午间昏倒了,大夫来看过,说是执念太深已经病入膏肓,还请道长竭尽全力全主子夙愿,也不枉……”

      “这个自然,请这位老爷回去告知侯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脚步声随着这句话远去,眼前突然涌进来一道强烈的光线,陆明华不忿地眯着眼看去,是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容长脸一副刻薄相,她在心里评价。

      道士走进来,把人都点了一遍,忽视姑娘们或愤怒或哀求的目光,跺着脚低声咒骂一声:“邪了门了!明明都和书上一样啊,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难道说这本书是假的?我还是回去再看一遍……”骂着骂着他又自我怀疑起来,围着屋子转了两圈,抬脚出去了。

      他进出屋子都敞开着大门,这几日被严防死守的光线争先恐后地涌进来,被门口的守卫堵着,陆明华看不见门外的情况,目光跟着老道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落在靠着门边的几个经幡上。

      五个被涂地漆黑的经幡上画着青面獠牙的兽相,铜铃似的眼睛里慢慢流出一滴鲜红的血,她捂着嘴,把头埋进身边女子的肩头,抑制不住地呜咽。

      她喉头呜咽的话语含糊不清,旁边人却听清了,她说的是有鬼,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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