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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意外 ...

  •   “你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

      安王妃是个温和性子,不和他计较,问他:“马车里可是你主子?”

      “王爷他,他今早奔波几趟累了,现在正马车里休息,”问荆一想到自家主子干的荒唐勾当,只觉得汗毛都立起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地替他圆谎,“主子这时候想必是睡着了。”

      李妃皱着眉又看了一眼,马车帘安静地垂着,没有一点声音:“怎么累成这个样子?问荆,你也该劝王爷好好注意身体。”

      问荆刚要答应,李妃突然话头一转:“既然你主子还睡着,你把马车直接驾到安王府去。自从开府之后,他许久不回王府,这次正好聚一聚,我也有些话要嘱咐。”

      十万火急间,一双大手掀开车帘走下来,见了李妃,他脸上还有几分刚睡醒的惺忪:“儿臣见过母妃。”

      “你身上怎么有酒气?”李妃秀眉紧缩,平时陆怀谕偶尔也会饮酒,但最多是小酌,哪里有这么重的酒气。

      脑海里划过一张醉醺醺的脸,她由衷担忧:“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你今日回府来,母妃让任嬷嬷给你做些好吃的。”

      虽说陆怀谕不是她亲生,但这么多年母子和亲生有什么分别,就算不靠这个儿子作倚仗她也不希望好好一个孩子变得像他父亲那般。

      车里还藏着一个大活人,陆怀谕怎么可能答应。虽然出来前自己在女子耳边威胁过让她不许逃,心里还是着急回去盯着,毕竟谢攸宁若是安静待着就不是谢攸宁了。

      于是忙推拒道:“儿臣今日身子不适,改日再回府给父母请安。”

      凭地炸起一声马啸,李妃被吓得往一边倒去,陆怀谕紧忙扶住她,眼睁睁看着拉车的马发了疯似的向前冲去,片刻间消失在人群中。

      谢攸宁坐在发疯奔驰的马车里,悄悄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迅速变化的景物。这边马儿疯跑了一阵,发现没有危险后渐渐安定下来,她趁着这个间隙掀开帘子跑下马车。

      等好不容易逃出来,她长长舒了一口气,脚下一个不留神摔在了地上。

      “姑娘小心。”

      眼前伸出一只手,十指修长指腹圆润干净,她脚步尚且虚浮,不客气地借着来人的手站起来。

      脑海里还没有完全消化完方才的信息,她喘着气,用力晃晃脑袋,努力把刚才在马车里发生的事情忘记。

      该死的陆怀谕!她恨恨地咬着下唇,又是羞愤又是气恼,连周围站着个熟人都没有发觉,一跺脚就要往前走。

      “人呢?”问荆疑惑的声音吓得她下意识往身边人身后一躲。想是问荆找到了马车,却发现里头没有人。谢攸宁把身子藏得更里面一点,头低下来,活像个受惊的小鸟。

      “你得罪了常山王府的人?”待问荆牵着马车走了,身前人才迟疑着开口。

      谢攸宁心乱如麻,胡乱地点着头,满脑子不是方才陆怀谕问她是不是谢县丞,就是按着她做那事时的样子。

      顾青名虽然奇怪于常山王府为什么会找一个小女子的麻烦,但是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继续开口询问,他把手里的帕子递给女子:“新的,某还没有用过。”

      感激地抬起眼,谢攸宁不意撞进一双熟悉的眼,她险些叫出声来,死命压住声音低头接过那手帕,声音有些颤抖:“多,多谢这位郎君。”

      惊艳的姝色在眼前一闪而过,让顾青名回忆起白雀庵后山的那一幕,他心头不由激动了几分:“姑娘可曾去过白雀庵?”

      只以为是昙花一现的仙人降世,今日再见他的心中终于有几分心事落地的真实感。

      向来冷淡自持的少年难得有腼腆不知所措的时候,可惜对面站着的美人何止是不解风情,还是昔日国子学和他针锋相对的冤家。

      谢攸宁斜他一眼,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说话吞吞吐吐,也没空理会他,随意说了句不曾去过就抬脚要走。

      “这位姑娘……”身后人又唤她,她回头,发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裙摆下。

      裙摆下?她低头一看,左脚上只孤零零地剩下只白袜。

      原来是逃跑过程中太过匆忙,途中跑掉了一只鞋子也没有发现。她低头,索性把仅剩的那只绣花鞋从脚上脱下来丢在了路边。

      夜里愈发冷了,秋容把夜里要注意的事项安排妥当,搓着手从外头走进来。

      书房的灯火前,那位已经不知道坐了多久。从外头回来后她就那么坐着,秋容几次经过书案要问她什么,被她那副出神的样子吓到,怕突然出声惊扰到主子便没有说出口。

      可是,她抬眼看看外头的天色,连月牙都钻进云层了,还坐在这里呢!

      秋容上前几步,手指搭在书案边缘,刚要开口,对面人自己回过神来了。

      “秋容,”谢攸宁看起来有些恍惚,好像是做了一场很令人困惑的梦。梦里她被长公主府的人逼着换了女装给郡主看病,刚出门又被陆怀谕掳进了马车,做了那些面红耳赤的事。

      男子难抑的喘息和底下某处的变化在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这一切都在提醒她,这不是一场梦。

      她开口想问秋容什么,秋容应了她又不说话,过了半晌才丧气道,“算了,还是睡觉吧。”

      她站起身,秋容上前扶她,余光瞥见凳子上淡淡的血迹:“哎呀,”她忙低头去检查谢攸宁身上的衣物,一边喃喃道:“主子月信又不准了,怎么是今日来!”

      谢攸宁这下彻底清醒过来,也手忙脚乱地换起了衣裳。

      因为那个意外的小插曲,陆怀谕也没了玩闹的心思,这天夜里最终还是宿在了安王府的旧院子里。

      他睡前挑灯看那副已经落成的美人图,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国子学见到谢攸宁的样子。

      彼时国子学请到了一位避世的大儒,许多原本不在此就读的官家子弟都托了关系进来听课。

      谢攸宁就是那时候来的。

      正值隆冬,十二岁的少年沉默着跟在博士身后,被领进国子监的修道堂。“他”整个人藏在一身雪白中,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和冻得通红的鼻尖。

      哪怕只是低调安静地站在那里,“他”也能轻易吸引许多人的目光。

      无他,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素净的打扮盖不住秾艳如桃李的一张脸。

      博士让“他”进来,“他”便摘下罩在外面的狐裘斗篷,抖落一身簌簌雪花。只是一个抬眼,学堂中有好几人就看直了眼。

      陆怀谕向来冷清冷性的一个人,头一次生出一个念头,眼前人不是他未来几年的同窗,是书中跑出来的山间精怪替换了这位谢小郎君的名额,跑到这里来。

      传奇里有狐妖魅惑书生的故事。他一向自诩甚高,不与那等贪恋颜色的纨绔为伍,却在那人一个好奇的眼神下险些溃烂了防线。

      “他”在看自己,初来乍到的少年机敏又大胆,连盯着人的目光也是直勾勾的,少年老成的安王世子如何能够接受自己被一个男子轻易魅惑的事实。故而他冷了脸,没有给这位新同窗一个好脸色。

      他看了很久的画,想起第二日还要上朝,勉强灭了灯上床。

      入了梦,梦里却还是这一个人。

      梦中人罕见穿了一件大红色的齐胸襦裙,云鬓边斜插了一支海棠步摇。

      她靠在贵妃榻上,望着他,眼神迷离妩媚,红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不受控制地朝人走过去,轻轻抽开了女子胸前的系带。

      长夜漫漫,长安城西边的码头,在运河上飘了近一个月的货船终于在太后寿辰前两日抵达了目的地。

      十几艘大小货船停靠在岸边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查验货品的巡检使需要寅时才能上值,于是这些船只便只能先停靠在河面上。

      深秋的清晨,河面泛着粼粼的寒光。

      其中两条体型较小的货船靠得很近,他们的行程不算远,此刻也不困倦,几个人索性聚在一处闲聊。

      水上的人自然更多聊水上的事,他们不约而同地提起了前头那几艘大货船。

      “你看那大家伙吃水那么深,上头一定有不老少宝贝。”

      “那可不,我和他们一道行了三四日,都打听了,那是当官的孝敬太后娘娘的东西,里头有两船还是蜀地来的。”

      “还真是宝贝啊!”

      另外几个人都有些兴奋,他们里头大多数人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县太爷。虽说来过长安几回,也都只能远远看一眼皇宫,现在能和给太后的贡品靠在一处,怎么想都激动。

      “我王二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宝贝,要是能开开眼就好了。”里头一个精壮汉子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嘴。

      旁边立刻有人接道:“趁现在天还早,要不咱几个偷偷去见识见识……”

      “我不去,那可是大官的船,我还不想死……”

      “这有什么,大不了就跑呗!不过是水下那点事……”

      几个人在灯下商量一番,不知过了多久 ,船上的灯火悄悄地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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