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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八十四章 ...

  •   见他成功被我吸引了注意力,我心里一阵得意洋洋。摆开说书的架势,我口若悬河的还是编起了故事。
      “听说几天前啊,馨乔公园的荷花池里淹死了一个男人。法医官验过尸体以后,说那人是死于他杀。可是诡异的是啊,巡捕在案发现场周围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他们都说啊,那个凶手来无影去无踪的,就像是……”故意停顿了一下,我存心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又强压了厌烦凑近他耳边,“他们都说,凶手根本就是那种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会一点线索都查不出来。”
      虽然离得范毓仁还有些距离,但是我分明感觉到他抖瑟了一下,“城妹妹你不要乱说,青天白日的,哪儿来的鬼怪作祟?‘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秦朗也真是的,怎么净跟你讲这些阴气森森的凶案。”
      范毓仁眉头皱得很紧,五官间泛着股慎然,倒是较以往的调笑油滑顺眼很多。多打量了他几眼,要是这个人平时就能正正经经的,该也不会如此惹我厌,毕竟也算是个帅哥。所以说,性格决定一切啊。
      思及此,我心里对范毓仁的恶感稍减。可做戏还是得做全套做足咯,我一狠心,依着早就想好的又说:“你别不信啊,我才不是随口胡诌哄你的呢。秦朗告诉我讲啊,凶案发生后的第二天,他再到现场去勘察,结果碰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伯,那人说了个真实的故事给秦朗听。
      相传二十年前,有一对年轻的情侣经常到翻修前的馨乔公园谈心散步。当然啦,那个时候的公园还不叫馨乔,而是叫做碧落公园。那一对情侣的感情非常好,而且也很登对,他们幸福的模样常常会让周围的游人羡慕祝福。可是有一天啊,那个女孩突然淹死在了公园的水池里,岸边还留下了一封遗书。”
      “遗书?那是说那个女的是自杀咯?”范毓仁插了一句,我点点头,表示他说得没错,“从那封遗书里,大家知道了女孩自杀的原因。因为女孩得知自己的男朋友其实很是花心,除了自己,同时还和好几个女子暧昧周旋。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就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摇头哂笑,大有点嗤之以鼻的味道,“那男人不过就是风流了点,这女的也太过计较了,竟然为了这点儿小事就自杀。”
      我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再往他耳边靠了靠,阴恻了声音说:“最诡异的事情是,又过了不多久,男孩也在池中溺毙了。那男的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势,不过表情却相当的惊骇,像是临死前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有好事者算了算日子,发现那天正巧是女孩的头七。”
      范毓仁倒抽一口冷气,我歪着脑袋瞅了他眼,觉得这二世祖的脸色似乎白了一些。心里暗自偷笑一声,我准备再添一把柴禾,让“火”烧得更旺,“后来发生的事更让人匪夷所思。听说每隔一段时间,这个水池中都会淹死一个男子。而那些死者都是口碑极差的花花公子,都爱玩弄女子的情感,风流债欠了一大堆。他们遇难的日子和二十年前那个负心汉的忌日相同,中间均是相隔五年。秦朗手头这个案子的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恰巧是第四个五年。
      那个知情的老伯说这些案子全是那自杀女孩的鬼魂在作祟,她最是看不惯那些个用情不专口花花的男人。所以只要有如此类型的男子去到荷花池边,她便会想方设法的弄死对方,以此来平复积攒了长久的怨念。
      其实早在第三个人丧命于池中时,公园的负责人就觉得这些事情太过诡谲,而旁人也常说公园的名字取得不好。碧落者,落于碧水,实是不吉利。故此相关人士才会决定重新翻修公园,还改了名字。想不到即便如此,还是阻不了凶案的发生。”
      范毓仁的面色早已苍白得堪比白纸了,想来他也知道自己是何德性,再忆起前些天还在那里等我,怎能不胆战心惊?我忍着想放声大笑的念头,咬着下唇看他惶恐后怕的表情,真是好不过瘾。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赏脸,此刻刮起一阵微风,夹杂着些许湿气,直往人脖子里吹。范毓仁宛若被人踩中了尾巴一样,猛的颤抖片刻,四下张望了几眼,脸上写着四个字——心有余悸。
      我看火候也差不多了,便鸣金收兵,故作娇嗲道:“人家那天听秦朗说过以后,心里一直怕怕的,所以才会没有赴约。毓仁表哥你不会为了这个怪我吧?”
      范毓仁回神,尴尬着脸摇了摇头,“不会,不会。你一个女孩子家,听到这种事情总是要害怕的。”
      “那就好。”我换上笑脸,假装松了口气,“对了,你那天等在荷花池边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他本是对我难得的亲近而脸色有所缓和,我的发问则让他浑身一震。范毓仁仿佛在极力回忆,额头竟慢慢渗出汗来。他两眼发直,嘴唇嚅嗫着,我仔细去听,想不到他却是在喃喃自语,“难怪那天回突然下起雨来,我还老是觉得阴冷阴冷的,全身上下都透着股阴郁不舒服的感觉。莫非……”
      “毓仁表哥,你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呐?”我不无好奇的问他,其实只是以防自己一个不小心喷笑出来。范毓仁不疑有他,只是忙不迭的摇头,以示自己什么都没有想。
      我和他一同走进恒顺的时候,着实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人人均晓得我对这个二世祖的嫌恶,上一回对他好生相待已让众人不解,今天的情况,则更是如此。
      神秘兮兮的把我扯进茶水间合上门,秦天嘟翘着粉唇,一脸奇怪的疑道:“城儿,你今天怎么会和范少爷一块儿来的?”我只耸了耸肩,随口回答说是门口遇上的。
      谁知秦天还不罢休,又问我怎会跟他相安无事,全没了以往的横眉冷对。我本想保密,只是瞧着秦天百思不得其解,还好奇十足的模样,便忍不住把来龙去脉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给她听,其中当然包括了我乱编了故事吓二世祖的桥段。
      秦天听完哧笑了一声,随即便娇嗔的点了点我的脑门,说我古怪主意多,也不怕被当事人知道以后会生气。我当即不以为然的大手一挥,“他会知道才怪!那个二世祖,只要我对他和颜悦色一丁点儿,就得意得找不着北了。不趁机捉弄捉弄他,更待何时?”
      “你啊,我看范少爷对你也够有耐心的了。指不定人家是真的喜欢你,要不然谁肯花这么多心思呀。他虽是名声不是太好,可也有可能浪子回头嘛。”秦天臻首轻摇,颇有些无奈。
      我更是嗤之以鼻,捧腹大笑道:“他那种口花花的纨绔子弟,不知道用甜言蜜语和死缠烂打的招式骗了多少女孩子了,他会真心喜欢我?除非天上下红雨。也就天天你这样单纯的姑娘才会那么想,要是换做是你啊,早就被他骗到了。”
      秦天微微一笑,水汪的双眼说不出的娇柔,“还说我单纯,你自己又能世故老练到哪里去?我看你啊,就是成天到晚的胡思乱想,脑子里都是些异想天开的怪念头。不跟你说了,你爱作弄人就去作弄吧,只是千万别闹出大事情来,让别人下不来台。到时候真惹恼了人家,你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啦。”

      一直以为只有我前世的那些商家才会打出促销牌来吸引留住顾客,谁知道这个时代的西餐厅竟然也有类似的活动。上回同秦天一道去尝了帝莱丝西餐厅的牛排,出我意料的是,服务生在结账时送了我们俩一人一张餐券,上书在规定日期内再次前往用餐,可以凭券打对折。
      拿到打折券时,我甚至怀疑这家店的老板是不是跟我一样,也是从其他时空的现代穿越过来的。但是问过详情后,人家服务员斩钉截铁的说老板是土生土长的东申人,只不过前两天留洋时学了不少洋人的新理念,再加上自己冥思苦想了许久,才“发明”了这种足够前卫的促销方法。
      我虽然完全明白这看上去划算、但店家才是最大赢家的策略,不过一来这家店的东西的确好吃,二来用了餐券也真是便宜不少。所以过了几日,便又打了电话给秦天,约她再去一次帝莱丝,好一饱口福。
      因为这个时代没有气象预报,所以对于天气情况,我只能进行预估猜测。已经好几天没有下雨了,虽然天一直是阴沉沉的不见日光。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不带伞出门。
      事实证明,现实往往会与理想相反。这不,我离约定见面地点还差几百米时,忽然下起一场倾盆大雨。我猝不及防,犹如被当头浇下了一大桶水,立时浑身湿透。
      再也顾不上依据物理学分析得出的“跑着躲雨反而会淋得更湿”的理论,我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往目的地加足马力狂奔而去。好不容易跑到了能够遮雨的屋檐下,我检查了下衣服,好家伙,淋得够彻底的,也不知道餐厅会不会以“衣冠不整”而把我拒之门外。
      由于密集的雨帘的阻挡,能见度降低了许多。我努力睁大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也不知等了多久,可秦天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湿嗒嗒的衣服粘在身上的滋味真不好受,我不断拉扯着贴紧皮肤的衣料,想着是不是要在吃饭前先去买套衣服换上。继续朝街上张望,因着大雨,路上的人越来越少,偶有几个不是撑着伞,就是疾速飞跑。
      秦天到底在磨蹭个什么劲啊?虽然我没有手表以至于无法知道确切时间,但估摸着计算,我在这里少说也等了快半个小时了,按照秦天的性格,她应该不是那种会随随便便放人飞机的人啊。莫非路上出了什么事?
      还不等我想出些可能发生的“意外”,一把娇媚入骨的声音朝我这个方向贴近,“城儿姑娘,想不到你果然还在这里等着。”
      听着耳熟,不过我一时间也想不起那人会是谁。等她走近了,才看清来人的长相。我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对于她的到来,心里明显有些不快。“潘小姐,怎么这么巧?”故意装傻充愣,其实我早已听出潘若玫是知晓我等在此处的,至于原因嘛,就有待解答了。
      潘若玫妩媚一笑,双眸如丝,似是能勾人心魂,“这可不是巧,我是受人之托,专程来找你的呢。”回她一个“此话怎讲”的表情,我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其实我刚从恒顺过来,”不知她是否根本没注意到我瞬间郁闷的神情,潘若玫的语调依旧轻快得很,“是秦天托我来转告你的,她说店里忽然来了好几个大客户,她脱不开身来赴约,让你不要再等了。待她空下来以后,再和你联系另约时间。”
      我眉头蹙得更紧,却没有任何抱怨。当然啦,工作第一位嘛,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点了点头,我向潘若玫道了声谢,便打算往回跑。
      “欸,城儿姑娘,你都没带伞,就这么淋着雨回去么?会着凉的吧。”被一把拉住手臂,潘若玫显得有些关切。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没事,反正这衣裳早就湿透了,我跑快点儿,一会儿就能到家。”
      “不如……你去我家喝杯茶去去寒吧,我再给你找套干净衣服换上,也省得染上风寒。”
      看着潘若玫一脸诚恳,我心里虽有不愿,但也不好意思直接回绝她,毕竟人家是出于一片好意嘛。
      随着潘若玫摇曳生姿的脚步,我踏在略显老旧的木质旋梯汲步而上。听着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我好奇的环顾四周,这里就是潘若玫的家?似乎也太……普通了一点。
      七拐八拐的停在一间最里面的屋门前,我等着她开门,却发觉潘若玫好像换了好几把钥匙,才终于打开了房门。心底浮起丝迷惑,貌似打从走进这幢三层楼的老式小洋房起,她的情绪就明显不如之前在路上那样轻松了。只是因为潘若玫一直背对着我,所以也看不清楚她的确切表情。
      “这里我不常来住,不过因为离得比较近,才会带城儿姑娘来。”像是感觉到了我的狐疑,潘若玫转过身朝我笑笑,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我无所谓的耸耸肩,表示自己对此并不在意。
      在一张八仙桌旁坐定,潘若玫跑开去给我倒茶找衣服,我则趁机四下张望,将室内的景象打量一番。
      这间房子很简单,甚至比秦朗家的布置还要简单。除了我所处的这间客堂外,便只有一间卧房和卫生间。厨房是公用的,在一楼的入口旁。
      不过这里倒是很干净,无论是桌椅还是玻璃窗,均是一尘不染。看来潘若玫虽然不常在这边住,但仍常会有人来打扫。
      我本以为潘若玫是去到楼下烧水了,谁知不过几分钟,她便端着一个颇为考究的雕花托盘回来了。那上面放了两只氤氲着热气的骨瓷杯,还有个同款的茶壶。
      “来,先喝杯热茶散散寒气。我给你去找套衣服,你等会就到我房里把衣服换上吧。”
      潘若玫将其中一杯茶水放到我面前,或许是太过烫手,她颤了一下,水因此泼出来少许。我谢了声,吹散些热气,轻轻抿了一口。的确是有点儿烫的,不过热茶下肚,倒是真的缓解了不少湿寒之气。
      潘若玫并未若她自己所言进到卧室里去找衣服给我换,反而是坐了下来,神情意味不明的,有些复杂。因着身上已经半干了,我也不计较,反正她的那些衣服,应该也不适合我穿。
      “城儿姑娘,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吧?”潘若玫一改先前的媚眼如丝,双眸紧盯着腾起袅袅热气的水杯,语气透着股苦涩。
      我听得一愣,因为冷不防被说穿了想法,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她扫了我一眼,许是瞧见我张口结舌的样子,嘴角浮起道自嘲的弧度,“其实我明白,像我这样的女人,又会有多少人喜欢。”
      “不会啊,那些老板什么的不是和你相处得挺好嘛。”我无话可说,只好随便胡诌了一句,不想换来的是她更加哀伤的表情,“他们和我不过都是虚与委蛇、逢场作戏罢了。他们表面上讨好我,也都是为了从我身上尝些甜头。”
      我愈发觉得尴尬,全然不晓得要怎样应答,只好捧着杯子一口一口的喝茶。她仿佛也不需要我有所反应,只是顿了一顿,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一个女人要在东申过上好日子,总得要出卖些东西,或者是自己,或者是别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甚至还会做出些违背良心的事情。呵,城儿姑娘你可别嘲笑我,我自问还是存着些良心的,只是……”
      “这个,我能明白。”觉得自己该给点儿响应,我尴尬的咧咧嘴,寻思着是不是要找些话来安慰她。搜肠刮肚的想了好一会儿,平时自认灵牙利嘴的我像是突然哑了一般,完全憋不出一字一句有实质性意义的内容。
      不是总说肢体接触总比语言安慰效果来得好嘛,我抬手想要拍拍她的肩头,不料臂膀根本使不出一丁点儿力气。我心里一急,下意识想要站起身来,谁知道晃了两下,腿一软,重又跌坐回椅子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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