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略，后略，总之我要下地狱了》糖醋蒜蓉酿凉瓜

12、024

　　·024
　　摸鱼的日子总是飞逝的。转眼间就到了入学测的日子。我分到的考场在最高层，楼梯旁边第一间。实话说我压根没做好准备，瑟拉芬全责。要是因此我被天堂追责首先该死的就是他。
　　我推开考场大门。米斯特拉尔坐在进门第一位，看上去无精打采。
　　见我进来，她指了指第二个位置，说：“坐。随便看看交卷得了，我还急着干活。”
　　什么活这么急。我拉开椅子坐下，扫了眼面前的试卷，发现她前半句完全正确。
　　这张卷考的是地狱历史。
　　我怎么会知道这东西？
　　再一看考的还都是魔王城建立相关的内容……天堂关于地狱的历史仅限于几次大战，熔岩魔王上位后就一片空白。这我能写个啥，翻面。
　　恶魔生物学，怎么和我学过的不一样，跳。
　　契约鉴赏与表达，看不懂，跳。
　　灵魂学，见都没见过，跳。
　　天使学基础，写的什么鬼东西，不会是瑟拉芬编的吧，跳。
　　数学，这个我会，写一写。
　　她两只手抱着椅背，满脸不耐烦地盯着我写字。“我说，要不你别写了，反正写不写都差不多。”
　　我反驳道：“数学题是必须写的。”
　　她极为不爽地“切”了一声：“什么奇怪的自尊心。”
　　在不爽什么啊别对着我发作好不好！
　　有点火大。有一瞬间我怀疑她是故意过来扰乱我状态的，但她完全没这么做的理由，又不是瑟拉芬那种乐子人。
　　此外她看上去真的很急躁，手指甲都秃了。
　　但无论如何，谁也不能夺走我写题的权力！
　　该说不愧是入学测吗，难度（仅限数学题）也就那样。偶尔卡一下纯粹因为我忘公式怎么写，套用甚至不用动脑。
　　我最后一笔墨还没干，她就堪称迫不及待地抢走了卷子。
　　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好吗。
　　“还不错嘛，都写上了。”她草草扫了一眼卷子，把它叠了三叠收进试卷袋。米斯特拉尔挥挥手：“我先走了，你在这里坐一会，等下的魔力运用由瑟拉芬陪你，加油哦。”
　　“等下？”我拍桌大叫，“为什么是瑟拉芬？”
　　“因为他很闲？”她看上去不是很确定，“尤德尔负责巡视，那不就只剩瑟拉芬了吗。”
　　“你不认识别人了吗？”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一看就是心虚。
　　没过几秒两手空空的瑟拉芬便走了进来。他蹦跳着窜到我旁边的位置，陀螺般转了几圈后才坐下。
　　“哎呀，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提前完成！”他单手撑脸：“现在是我们的二人时间了~！”
　　“我可以找魔王。”我指指发卡。
　　我不清楚是言语威胁有效还是蜻蜓发卡有效，总之瑟拉芬脸色一变，立刻双手放在膝盖上端正坐好了。“别，我是偷偷和米斯特拉尔换的。”
　　“她要干什么，能说吗？”
　　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露出一个讨好似的笑容：“可以，不过维拉阁下需要满足我一个小要求。”
　　“你说？”
　　他心花怒放，潇洒拉开自己的外套，从中哗啦啦掉出一大堆无色魔力水晶，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麻烦您把这些水晶都充满吧！”
　　每一块都是最大容量的魔力水晶。他把我当什么实验耗材？
　　“滚出去！”我抓住发卡，“我要喊魔王了。”
　　“诶诶诶别别别——！”他像见了黄瓜的猫一样弹射起身，慌里慌张地收拾地板，只留我脚边的一块。他弯腰双手捧起它，深深鞠躬送到我面前：“那就一块，一块总行了吧！这也是魔力运用的考核……您也不想考试排名倒数吧？”
　　“……啧。”
　　恶魔好烦，好想屠屠。
　　我接过水晶，检查确定这确实只是一块普通的大容量水晶后，才往里输入魔力。期间水晶发出的莹蓝色光芒如呼吸般一闪一闪，充满时发出一道刺眼白光。光芒散去后变成了一块白水晶。
　　我嫌恶地把它还给瑟拉芬。
　　他郑重其事地将它放进腰侧的小包。“我会好好利用……我是说珍藏的！”
　　请你好好评分好吗。
　　我瞪着他：“现在你可以说了。”
　　恶魔回以清澈无辜但不失困惑的目光。
　　我真讨厌他这样，多老的东西了天天扮纯真很有趣吗？或者说他觉得我的反应很有趣？
　　不管哪个都只能说明他是个变态。
　　虽然并不想，但我扯下发卡捏紧在手心：“魔王——”
　　什么东西轻轻地在精神屏障上敲了两下，好向示意用的敲门声。我下意识想追溯它的来源，瑟拉芬却突然拉开了我的手。
　　“喂，别！”他好像真的急了。水晶从外套里滑落又噼里啪啦掉在地上。“艾瓦丽斯真的会过来的。”
　　“……你为什么那么怕她？”我盯着他的手腕猛皱眉。
　　“您不怕陛下吗？”他松手，把垂到眼前的头发拨至耳后，脸上难得挂着真诚的苦恼，“我很难理解为什么有人不怕她。她可是会在您工作实验的时候突然冲进来按着您的头去睡觉的诶。”
　　“说正事。”
　　瑟拉芬撇了下嘴：“好吧。”
　　“‘失踪恶魔’在魔王城一直是个难题。其实在地狱这很正常。如果您想的话，穿过外城，翻过熔岩山脉，您应该能看到恶魔大啖熔岩炖锅的场面，里面煮的是隔壁聚落来的倒霉蛋。
　　“不过隔壁聚落一般也在吃，除非他们全成别族的口粮了。我觉得这些不适合青少年科普书，就没往里写。”
　　“同类相食也不算冷知识吧。”
　　“我还以为你会骂恶魔恶心呢。”他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斜靠着课桌，“但总之，魔王城内是严禁同类相食的——不过这个同类仅限人形恶魔，无论人形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实话说我觉得这规矩挺虚伪，毕竟魔王城可是有着成熟的恶魔养殖产业呢。你知道吗，平时街上卖的……”
　　我打断他：“你的话过于迂回了。”
　　“毕竟这事也就在魔王城算事。”瑟拉芬摇头，“总之，近百年来，米斯特拉尔就负责调查这些失踪恶魔去向，带得回来就带，带不回来就杀。不过近几十年失踪恶魔数一直在上涨，近几年更是爆炸式增长。她老头疼了。这不终于让她抓到一点线头，便一门心思都扑上去喽。”
　　我猜线头是柯林，那线团中就该是高塔魔王。
　　感觉他在坏事的出场率很高呢，或许是个突破口。
　　我还想再问几句，但头顶的闹铃不适时地叫了起来。瑟拉芬立刻大喜过望，一把踹开桌椅：“考完啦！接下来的周末就该好好休息，毕竟是最后的假期了嘛。我先走啦……”
　　“别急。”我拉住他，“这是笔试结束的铃声吧，还有魔力运用要考呢。再坐会如何？”
　　他表情瞬间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