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略，后略，总之我要下地狱了》糖醋蒜蓉酿凉瓜

15、027

　　·027
　　今天是个好日子，于是丹梅宁决定整理挂在天花板上的黑白鸟笼。这些鸟笼都是她亲手做的，原料也是她亲自从地底挖的。虽然做工并不精细，和她的理想效果还有很大一段差距，但她喜欢它们。
　　店门突然被推开，引得门口的鸟笼高高飞起。它们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咣咣吱吱呀呀的声音。丹梅宁转头看去，有着夺目挑染的黑发少年正挽着她的员工，一步两步坚定地拽着他进屋。
　　维拉的表情不太好看。他皱着眉，盯着坐在梯子上的店长：“这是在做什么？”他又扫视了一圈空空荡荡的座位，“今天也没开门？”
　　“是的呢。”丹梅宁跳下梯子，“我在调整装饰的位置~维拉想开工吗，那现在开门也不是不行。”
　　“……我不是来上班的。”天使被拽到卡座上坐下，“我今天是客人。”
　　他又抬手指向对面的恶魔：“另外他买单。”
　　纳德罗乌正在专心致志研究菜单：“亲爱的叫我吗？我还没看完……”
　　丹梅宁挑了下眉，视线缓缓地移向维拉。后者没什么表情地说：“你听他随便讲讲算了。”
　　“嗯哼？”她手肘支在桌上，单手撑脸，“虽然我没有义务关注员工的私生活，但我觉得你还是坦诚点好哦？”
　　“亲爱的很坦率啊。”纳德罗乌放下菜单，“他今天上午还对我激情示爱了呢！”
　　“不要逼我在这里和你再来一场。”
　　“欸，可以的吗？”他脸上瞬间泛起两片红晕，“不过会不会太急了？毕竟这是外面，也不知道店长女士同不同意，我觉得还是……”
　　“干坏事会被我丢出去哦。”丹梅宁微笑道，“外加三个月工资的精神补偿费。”
　　“你再多说一个字都会变成本店浓汤底料。”维拉说。
　　“不要随便往锅里加奇怪的食材啊。”丹梅宁抱怨似地敲了敲桌面，“所以，点餐？”
　　“这个，冰激凌火锅。”纳德罗乌指着菜单角落里的一行小字说，“两份单人装，一份红锅一份白锅。”
　　丹梅宁斜了一眼天使，后者正盯着吊在顶上的鸟笼发呆，看上去完全不关心对方是否会害他。她直起身，抽走恶魔手中的菜单，“你是冰封牢狱的？”
　　“为什么这么问？虽然我确实是在那片地区诞生的。”
　　“因为我很久没见过喜欢冰激凌的客人了。”她眯起眼，“这很稀奇，因为那边已经被陛下封锁千年了。”
　　“是吗？我不清楚呢，毕竟我刚诞生就被冻跑了。”
　　神游归来的维拉首先看见的便是两名挂着假笑的恶魔。他对恶魔之间的矛盾没有兴趣，但若是在这里打起来……
　　“你们别找我要损失费。”他忽然说。
　　一名恶魔做出恶心吧啦的委屈表情，另一名则回了对白眼。
　　丹梅宁离开后纳德罗乌明显松了口气。他手臂交叠，头搭在上面，“老板好可怕啊……！亲爱的在这里打工一定很难受吧？”
　　“能接受。”维拉继续研究鸟笼。虽然鸟笼颜色的分布毫无规律，但笼门打开和关闭的情况似乎是设计过的。他猜这是某种密文，那接收方应该是谁呢？
　　“亲爱的好冷淡啊。”纳德罗乌在对面长吁短叹片刻不停，“就不能看看我吗？”
　　维拉没理他，继续研究鸟笼的秘密。这时他又觉得笼门的开启与否和密文无关了，因为这里的每个鸟笼都没有上锁。它们互相碰撞时笼门也叮咣吱呀地开启或关闭。虽然不排除丹梅宁有动态调控它们状态的可能，但她有必要选取这么麻烦的方式传递信息吗。
　　一双手忽地搭上他的脸颊，强硬地拉下他的脸。他俯视纳德罗乌。他领口掉得有点低了，能顺着锁骨隐约看到平坦白皙的胸部。
　　这显然是个精心设计的动作，也不知道他对多少人用过又得逞过多少次。但可遗憾的是维拉并不吃这一套。他抬眼接着干自己的事去了。
　　“那些鸟笼就那么好看吗？”他用堪称幽怨的语气说，“如果我躲进去，你会看着我吗？”
　　“这不成立。”维拉平静道，“你躲不进去。”
　　纳德罗乌松开手，悻悻地坐了回去，“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的变形术可是很厉害的。”
　　“你能压缩体积？”
　　“嗯……亲爱的来猜猜看？”他表情又变，俏皮地眨了两下眼，“猜对了有奖励。”
　　“不想猜。不想要。”
　　“哇啊啊，不要这样嘛！”纳德罗乌开始叫唤，“我表演一下，你看看嘛！”
　　“这位客人请不要在店内尝试危险法术。”丹梅宁的声音适时打断了无意义的拌嘴，“你们点的冰激凌火锅，趁热，融了就不好吃了。”
　　她送来了一红一白两个小锅。红色的锅中装着白色的粘稠液体，白色的锅中装着红色的活跃液体。她又放下一座黑色的点心架，上面的盘子中摆着五颜六色的冰激凌球。
　　维拉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白锅，眼中的迷茫几近实体快要流下来了——翻滚的红色液体正散发出一股迷人的刺激性味道，或许只有魔王的爱心营养早餐能与之一较高下。
　　很难解释为什么这么重量级的东西能出现在一家快餐店里。
　　他默默地推开吃了大概会死的锅底，决定直接啃冰激凌——然后他就发现点心架空了一大半，再看便发现它们全部落入了纳德罗乌的锅里。他高兴地搅拌着锅里的不明混合物，不知为何表面折射出了五彩的光。
　　“别看我。”丹梅宁靠在前台上，没好气地闭上了眼睛，“就算在地狱，这种吃法也是很特别的。”
　　“我都听见了。这么说客人不好吧？”纳德罗乌停下手头的动作，朝她喊道，“你会损失一名重要的客人，我说的！”
　　“哦？”她睁眼，故作意外地挑了下眉，“那真是很——可怕的情况呢。话说你说的客人不是你自己吧？”
　　纳德罗乌又哼哼了两声，举起女巫浓汤一锅端了。
　　“亲爱的不吃吗？”他转向维拉，“这可是莓果暖岩口味……欸，不要打我，这还在外面呢！”
　　维拉死死揪住纳德罗乌的头发，后者泪眼汪汪地仰视他。他深吸一口气，心中却兀地升起一股无力感。这驱使他松开了手。
　　他坐下，挑了个摆着三色冰激凌的碟子，说：“我讨厌辣的。”
　　“可这个不辣啊。”纳德罗乌鼓起脸颊，“它只是闻起来吓人而已，不信你可以问店长女士！”
　　天使侧目看向无所事事看戏的丹梅宁。她冷笑一声：“你可以试试。”
　　“……”
　　恶魔，该杀了。
　　虽然是纳德罗乌请他吃东西，但大半还是进了恶魔的肚子，包括那锅红色魔鬼浓汤。恶魔看上去很不好意思，于是又点了一份单人豪华套餐（免辣免莓果）作为补偿。不过天使并无进食的需要，吃多吃少对他而言并无意义。
　　不过对恶魔的钱包或许很有意义。
　　丹梅宁笑眯眯地看着纳德罗乌满脸痛苦地交钱：“欢迎下次再来哦～我让维拉穿女仆装接待你。”
　　“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