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终末想》旧林18

49、他回来了

　　第二天早上，卡莉斯塔因为很晚都没睡着而无精打采地进礼堂。距离放假还有些时间，他们还需要待在学校里。

　　但学校却似乎因为昨晚发生了一些事而变得有些动荡不安，乌姆里奇没有出现，学生们中间相互传阅着《预言家日报》，卡莉斯塔刚一在朋友们身边坐下，就被迫接受了那份报纸。

　　她眯着眼睛，却被报纸上的大字吓得立刻清醒了过来——

　　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回来了。

　　“我必须十分遗憾的证实那个自称为魔王的巫师已经死而复活回到我们中间……”卡莉斯塔飞快地念着报纸上的文字，还没等把全部内容看完，她就立即抬起头来在长桌上寻找德拉科和西奥多的身影。西奥多不在，德拉科正在离得不远的地方面色苍白地读信，潘西就在他的旁边。

　　这份报纸是达芙妮给她的。

　　达芙妮按住她的肩膀，小声说：“别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知道吗？我妈妈和帕金森夫人也写信给我们了，叫我们不要和…不要和他们谈论任何关于神秘人的事情。我相信德拉科自己肯定也被禁止了，马尔福夫人大概也不会让他参与这么危险的事情。不过，西奥多就不一样了，我见过他父亲，很偏激的一个人。”

　　卡莉斯塔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直到看见猫头鹰给自己送来了两封信，她才有了神秘人真的回来了而且被外界彻底承认，魔法部即将向神秘人开战的实感。有一场战争，曾经她在那场战争中死过一次。

　　她先打开了弗朗西斯的信。

　　卡莉：
　　我听说了英国魔法部宣布的事。即使早有预料，还是没想到它会来的这么快——神秘人会这么快地暴露在外。我现在在俄罗斯，研究有很大的进展，不像以前那么忙。尤妮娅也在球队训练。不过，我们必须告诉你的是，我们还是打算暂时回来。我毕竟是英国人，虽然对什么伸直正义并无兴趣，但是我想了很久，我还是不希望英国被神秘人毁掉，也不希望我的妹妹一个人待在危机四伏的英国。如果失去了你，我想我几乎失去了我的前半生。
　　研究的事我会把一部分交给司德里克，并保持联系，等到战争结束我会继续。至于尤妮娅，我坚决反对她放弃球队，但她也不太愿意和我分开（这是实话，你可以自己去问），所以她决定来试试英格兰球队的应聘，战争不会莫名把魔爪伸向一只魁地奇球队，但我觉得她那根本不能只称为试试因为哪个球队都会想要她。
　　其实我本来有更好的想法——带你离开。但是以我对你的了解，可能你完全不会同意。所以我们决定在英国租下一套住房，卡拉克塔库斯就继续待在他那里。而你来和我们一起住。学期结束我们会去接你。
　　一定要保证自己开心，安全。
　　弗兰克

　　卡莉斯塔看完信，本来乱七八糟的心情又好了些。毕竟早就已经知道神秘人将归来，这次只不过是摆到台面上来说。而神秘人目前最近已经引发的灾难性事件也还没有让人觉得惊恐的地步，除了去年那桩与巴多克有关的事以外。而弗朗西斯的这封信意味着，她终于可以得到一个哥哥和尤妮娅在身边的暑假，还可以逃离翻倒巷。

　　她又打开博金先生的信。相比弗朗西斯，他的信更加简单。

　　卡莉斯塔：
　　不要在学校里提到食死徒。
　　你哥哥已经在来英国的路上，他大概已经告诉你他的打算。我不在乎!总之，管好你们两的小命，不要让我对不起你们的父亲。暑假不用回这，他会把你的东西带走。
　　　　 CB

　　看来她是真的不用回到那里了。

　　虽然也许不该这么说，可这两封信竟然带给她的算是好消息。把信收到以后，她才发觉德拉科也看完了他的信，正心情烦躁地吃早餐。

　　而她的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下布雷斯。

　　……。。。

　　她立刻想到了昨天晚上与他的交谈，和他的所谓告白。

　　真要命——有什么立刻降温的咒语来着？

　　卡莉斯塔躲闪开他的目光，也躲掉了达芙妮继续对话的意图，把头埋得深深的，十分“专心”地和德拉科一样处理自己的早餐。

　　达芙妮觉得极为奇怪，坐过来想和卡莉斯塔说话的阿斯托利亚用目光询问，却只得到了姐姐摇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回答。

　　长桌上并不安静，整个礼堂都一半洋溢着考完试的轻松和喜悦，一半充满了关于对神秘人归来的深深恐惧。大家都有数不尽的话要聊，卡莉斯塔这样爱说话又并没有什么“食死徒”背景的人却显得如此反常。

　　布雷斯·扎比尼好笑地盯着她用叉子搅弄自己的意大利面，觉得自己昨晚的决定还是不错的。他轻飘飘地唤道：“卡莉。”

　　“啊？”她视死如归地抬起头，“哈哈，怎么了？”

　　“我是想问你还没回复——”

　　“咳咳!咳，”她立马咳嗽打断，“有什么事吃完早餐再说好吗？不吃饱怎么有力气说话呢？”

　　阿斯托利亚有点儿不解：“可是卡莉姐姐，你们之前不都一边说话一边聊天吗？”

　　“……今天不太一样。我呃，我很饿。也很困，所以我——吃完还要去睡觉。”

　　“昨晚没睡好？”

　　“嗯——哦不对，呃，睡的挺好的。只是我有点困。”

　　达芙妮眨了眨眼，金发少女没花费什么功夫就挑眉问布雷斯：“你被拒绝了吗？”

　　卡莉斯塔险些没呛死。

　　她瞪大眼睛看向达芙妮：“你在搞什么？？”

　　阿斯托利亚更不解了。

　　“怎么，难道我猜错了？不对，我要真是猜错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说拒绝什么？”达芙妮这时候简直像个侦探，“所以你昨晚那么晚回来其实就是——”

　　“什么？”潘西发现了我们奇怪的谈话，也参与了进来。

　　“什么也没有!”卡莉斯塔些许崩溃，“梅林，潘西，哄你的小男友去吧，达芙妮和我们在开玩笑。”

　　阿斯托利亚凑到她耳边小心翼翼地问：“卡莉姐姐，发生了什么？”

　　她盯着利亚，有点儿不忍，但她怎么可能把布雷斯向她告白这件事说出去!她还做不做人了？

　　“没什么，”布雷斯却比她先开口，“阿斯托利亚。如果你实在想知道答案可以干脆问你亲姐姐。”

　　……

　　虽然这是堵回了利亚没错，可是你这不是直接肯定了达芙妮猜的是对的吗啊啊啊——

　　她叹了口气，决定转移话题：“我暑假不会回我家商店了。我哥嫂要回来，我们大概去住新的住宅，所以我到时候会给你们新的地址。”

　　……

　　回家的列车上，卡莉斯塔终于迎面碰见了这么多天很难见到他人影的西奥多·诺特。

　　夏日的和风在列车的走廊上穿过，她叫住了瘦削的男孩，在他错愕又迅速恢复平静的眼神中，毫不犹豫地用以往一样的表情笑着说：“西奥多？”

　　西奥多冷淡地嗯了声：“假期快乐。考试怎么样？”

　　“还好。”卡莉斯塔回答，她把一张纸条递到他面前，“那个——我可能要搬家了。所以，如果你要给我写信，就写给这个地址吧。”

　　虽然他从不写信。

　　西奥多愣了愣，还是选择接过它放在了口袋里：“我会的。”

　　与西奥多告别以后，卡莉斯塔在过道里走来走去，想要寻找一个车厢。以前他们都坐在一块，这次却好像分散开了，以西奥多与她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告别而不是一起去一个车厢为开始。

　　墙壁上火红的油漆由于年岁的打磨而显得暗沉，透明的车厢门里许多与朋友们待在一起的霍格沃茨学生各自在做自己的事。一九九六的夏日就此来到，金灿灿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在窗间晕染开来。

　　——天。向梅林保证她真的不是有意要撞见这幅画面。

　　一个少女，穿着斯莱特林的校袍，气冲冲地大步离开车厢，而车厢里面坐着孤零零的一个人，正是她那尖酸的好朋友布雷斯·扎比尼。

　　她望着少女离开，才推开车厢门。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点儿烦闷。

　　“其实我一直想问。”卡莉斯塔把门重重关上，“为什么你，德拉科，达芙妮，潘西，甚至是西奥多，我都撞见过，为什么没有人，呃除了你，撞见过主人公是我的这样的故事。我是长相还是性格恶劣。”

　　“但凡你真的不够好，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你？”

　　布雷斯几乎没经过思考，就很轻松地回答。

　　而坐在他对面的少女沉默片刻。“你可以别这么…我不习惯。”

　　“那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事实。”布雷斯微笑起来，“不过你得保证不对我生气。”

　　“…你先说。”

　　“那我不说了。”

　　“好，我保证不对你生气。”

　　“其实，确实不缺乏有人对你抱有倾慕之情，不过他们往往会放弃，因为竞争者比较不择手段。”

　　布雷斯面不改色地说出这句弯弯绕绕的话，而卡莉斯塔却迅速领会了他的意思，她倒吸一口凉气，压抑自己想要站起来给他一个恶咒的冲动。

　　列车开动了，窗外的景色迅速地飞疾而过。

　　良久。

　　“我讨厌你。”

　　“…不是说好了不生我的气？”

　　“没有说我不能讨厌你。”卡莉斯塔面色不善，“这根本不公平。你可以接受女孩的表白与倾诉，我却不能倾听对于我的肯定。”

　　“你需要这些来肯定自己？”

　　“不需要，但是这不公平。”她想起刚才那个叫科菲的女孩，比他们低了两级，长的很漂亮，在学院里也是一个性格可爱的女孩，“而且，我现在觉得，你可能其实根本不喜欢我，你确实挺在乎我的，前两天我也问了吉姆愿不愿意和别的斯莱特林做朋友，但是也就这样了，达不到喜欢的程度，你还有别的选择，你对我告白却什么也不做，也不用负起责任，等到我对你产生什么感情了，你还可以拔腿走人。”

　　布雷斯被她一刻不停的长篇大论惊呆了，在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以后，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他尽力地理解过来以后，突然笑起来。

　　然后起身到面色不善的少女旁边坐下，笑意盎然地问：“卡莉斯塔，我知道我的行为是有点不当，是我错了，不过你后来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我不喜欢你？别的选择？什么也不做？我确实听不太明白，你到底是因为刚才科菲来过的事情有点不爽，还是因为你对我不太满意？”

　　“这么浅显的话你都听不懂，那你还是去和说话简单的人讲话比较轻松。”

　　话音落下，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看。这让人觉得有点儿不自在。

　　几年来他们不是没有两个人独处地聊天过，但这是他说出那些话以后的第一回。

　　“你…你干嘛不说话？”
　　，
　　“我是在想，”布雷斯很快回答，“我们还有两年毕业。我却对我的未来一无所知。”

　　“…说到这个，你打算到时候继续住在现在的家吗？”

　　“我没必要搬走。”他靠在靠背上，“奥黛丽会走的。也不会回来了。”

　　少年垂眸，说话时语气依然平淡，仿佛说的不是再也不会和母亲见面而只是中午打算吃什么一样，这让卡莉斯塔的心里竟升起一股从前没有过的情绪，酸酸胀胀的，像往心尖滴了几滴柠檬汁。

　　“我可以经常去你家看你。”卡莉斯塔轻声说。

　　他瞥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说出这句话的卡莉斯塔，突然笑了，伸手胡乱地揉了揉卡莉斯塔的头发：“那我还是比较希望不用那么麻烦，治疗师小姐，你可以直接把它称作‘你家’。”

　　“……布雷斯。你不觉得羞愧的吗？现在形势很紧张，神秘人正筹备他的军队 ，魔法部忙的要命，你却在这里跟我讨论我家还是你家的问题。”

　　他耸了耸肩：“我不太在乎，我只是个十五岁的学生。不用想都知道，如果战争开始了，奥黛丽会立刻离开英国。如果我同意，她会顺带捎走我，但我不会同意的。”

　　“那你一个人不会很危险么？”

　　“还行吧，扎比尼庄园有保护咒语。”

　　……

　　下了车，卡莉斯塔和布雷斯一齐往列车外走，众多学生拥挤着下车，站台上还挤满了来接学生的家长，每次只有这个时候，卡莉斯塔才真切觉得英国巫师其实很多。

　　喧哗声在耳边来回响荡，被布雷斯拉着穿过人群，好不容易才抵达一片比较空旷的地方。

　　“暑假记得写信。”他嘱咐道，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停顿一下，“我能来找你么？你搬去新家以后？”

　　卡莉斯塔的手腕被他握着，少女栗色的头发被吹得有些凌乱。

　　她一边点头一边撇过飘到眼前的头发，正打算回答，就注意到布雷斯身后两道逐渐靠近的熟悉身影。

　　看清弗朗西斯的脸以后，卡莉斯塔心下一沉，不知为何一股心虚促使她立刻把手收了回来——布雷斯回头一看，恰好对上弗朗西斯和尤妮娅的目光。

　　弗朗西斯和尤妮娅·沃克都穿着麻瓜的服饰，前者一身T恤和烟灰色长裤，后者穿牛仔外套短裤，在此刻脸上的表情各有各的丰富。

　　扎比尼先生愣在原地，于是空气寂静了。

　　寂静之中，弗朗西斯的眼神一动不动地落在布雷斯身上，而尤妮娅左右看了看，注意到卡莉斯塔出于羞耻又或是试图逃避这个场面而捂住了自己的脸。

　　“卡莉，”尤妮娅笑意盎然地先打破了寂静，“好久不见啦。”

　　卡莉斯塔连忙放下手：“好久不见，你们在俄罗斯…怎么样？”

　　“挺好的。”弗朗西斯微笑着，突然出声，“你这位是谁？”

　　看来他没认出来他之前见过。

　　卡莉斯塔暗自松了口气，僵硬地笑：“朋友。呃，叫，呃，克里斯。”

　　胡诌的名字顺嘴叫了出来，一旁的布雷斯表情也精彩起来。

　　“我信你个鬼。”弗朗西斯上手给卡莉斯塔的脑袋来了一下，“你当我是失忆症？”

　　卡莉斯塔吃痛一声：“你干嘛呀!痛死啦!”

　　“我用力了啊？啊？你再说一遍他叫什么？是不是我之前问过你那个——”

　　“哎呀，走了走了，挤着一堆人，我朋友要回家了!”

　　卡莉斯塔转头用口型说了句写信，就装没听见地推着弗朗西斯往人群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