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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浓夜挂上一轮明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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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子琛的双手蠢蠢欲动,欲要抬起,就听木柜外的足步声愈来愈近。
谢无垢将手放在腰侧。
砰砰。
砰砰。
心跳加快。
木柜的门被拉开,谢无垢迅速拔刀!
只见下刻,刀尖直直插入拉柜人的胸膛,鲜血从胸口衣料一涌而出,黑衣人面露惊愕。
来不及思索,刀被拔出,刺刀人又立马拉着邬子琛跳下木柜,跑路。
衣摆在风中飘扬,趁那俩黑衣人仍在愣神之际,两人早已跑出木屋。
可刚奔出木屋,谢无垢就拉着他蹲在一排灌木丛中,静待黑衣人出来。
邬子琛不解其意,刚想启唇问他,身侧人就转首将食指贴于唇瓣,冲他做了个嘘字。
他噤声。
“笨!连两个人都抓不着,你干什么吃的?”
俩人从木屋走出,其中一位黑衣人猛敲了一下身旁捂着伤口、头发束起之人的脑袋。
血色渗出衣料晕在指腹上,又莫名挨了一击,束发人忍着疼痛,狠骂回去:“主子又不是叫我一个人抓!我方才受伤,你这个蠢货又在干嘛?”
两人僵持不下,先启话那人丢下一句:“赶紧找人吧,我可不想我的人头落地,你去左边我去右边,我们分头行动。”
二人匆匆而别。
邬子琛明了了谢无垢的用意。
“他们去寻人的话,大概率是不会折返了,”谢无垢目视前方,淡淡说道,“不过此地也不宜久留,先离开这。”
一片温热又覆上他的腕处,谢无垢转眸,与其弯起的眉目对视:“我知道这有条近道,随我来。”
两人又在风中奔走,煦光刺目晃眼。
行过一道树木丛生、满是泥泞的道路后,靴底溅起一片尘沙,眼帘前可算是一片拥挤的人群。
“你要带我去哪?”
手腕被人扯着往前走,谢无垢疑问。
邬子琛不答。
两行修长人影穿过人群,叫卖声混着人间烟火气融于京城中接而不断。
拨浪鼓在孩童手中转啊转,街上尽是些布衣百姓。
直至那人将他拉至一座府邸前,谢无垢:?
漆上深黑的楠木柱立在两侧,大门紧闭,屋顶一片青砖砌瓦,乌木牌匾上刻着邬府两个烫金大字。
“这是?”
谢无垢二字刚脱出口,臂处衣袖一紧,又被前头人扯了过去。
杵在一左一右的护院见来人即刻露出喜色,拱手行礼:“邬二少爷。”
邬子琛道了句免礼,而后笑容可掬地问道:“阿姐在府里么。”
其中一名护院低眉回道:“在的二少爷,小的去通报一声?”
他莞尔颔首。
估摸半刻不到,一位身着锦缎长裙的亭亭少女急步而来。
她两手相握于腹下,乌发及腰插上步摇,桃夭粉色碧纱衫裹在双臂侧,束腰,齐胸襦裙系上翩翩红绳,下摆轻衫则画着云纹,白粉相间。
“昨夜雨骤多梦,我就梦见阿琛回府,可谁曾料想,我今朝一睁眼就听闻你归来消息,欣喜的我连忙匆匆前来。”
那少女弯着一对如秋水涟漪般的双眸,唇边笑意难掩。
一身白衫素衣的少年也笑,眸目韫着盈盈水光:“家中近来可好?阿姐。”
少女道:“一切安好,父母也格外想念你,这位是?”
余光又映出一位翩翩少年郎,她话至一半转眸,朝向那位紫白正装、墨发及腰的男人。
银饰别于发间,额发浮在近如雪色的双颊侧,紫白相间的服饰瞧来似外地打扮,黑封裹窄腰,他身段高挑颀长,一对寒目明眸格外深邃。
温热感从他腕处下移,邬子琛顺势与其十指相扣,笑回:“我朋友。”
谢无垢面上带笑,指尖狠掐了一把其的指背,对方收手。
“那快进来罢,父母等着你呢。”少女嫣然一笑,转身先行。
入府,谢无垢被带去客房等候。
他一进门,眼帘前尽是乌檀木做的桌椅,漆上金色的木柱映入眸中,奢侈万分。
一丫鬟前来为他倒茶。
男人莞尔谢过,目光扫下时,才瞧见茶面水纹上,倒映出来的银饰。
这裴归云何时给他插回去的。
他无语。
思索片刻,一个时辰过去,随着一片片二少爷的行礼声响起,一道颀长身影徐步行来。
来人身披鸦青锦袍,衣襟袍上皆用银丝绣着雪青云纹,黑袖紧束腕骨,他衣摆翩翩、墨发及腰。
那人摆手,奴婢丫鬟一一退下,额发垂脖,他面色淌笑:“无垢,这几日你就同我在这待着罢,澹台卿他们不会知道此地的。”
换回府邸少爷服的邬子琛显得愈加温文尔雅,但谢无垢只瞟了一眼,便笑谢过:“不过阿琛说。”
【注意,角色裴归云愉悦度-3,请宿主提高警惕。】
......
启话者一句话还未道尽,脑中机器音就拉起警报。
就是要叫你不悦。
谢无垢继而:“不过我听你说家人已皆被澹台卿拿去炼蛊,那这府里?”
衣摆掀开,那二少爷顺势入坐。
指尖轻捻着杯沿,袅袅雾气烫着他指腹,邬子琛垂眸,启唇:“此事说来话长。”
“在我无家可归、躲避澹台卿时,这家小姐说我与她逝去的家弟长得极为相似,又恰好姓邬,便好心收留了我,不过好景不长,一次外出我还是被澹台卿抓去了。”
“怕他们担心,于是那日我飞鸽传书,说想去外面求学,才迟迟不归家。”
邬子琛一通说完,又言:“无垢,我在茂林不是说过京城有落脚之处,不必待在木屋么,你忘了?”
听者顿了一下,追忆中,依稀是有这么一句话。
不过那时他在作甚呢。
不重要。
他心说。
“抱歉,当时确实没听。”谢无垢一脸赔笑,转移话题,“你伤势如何了?”
对方闻话轻叹,摇首:“方才见完父母,我顺便找大夫看了一眼,他也瞧不出是什么病来,许是澹台卿的蛊毒,有些棘手。”
【叮咚!恭喜宿主解锁关键信息:角色澹台卿的蛊毒。现在为您提供相关线索。】
【噢不,我亲爱的陛下,您所保护的主角如今身中剧毒!若二日之内未寻得解药,即会身亡哟~】
【宿主需支付10点角色邬子琛的愉悦度换取解决方法!】
【我换,快点。】谢无垢无语。
磨磨唧唧的。
他怎么不见裴归云上回有如此严重。
这主角光环且脆皮么。(←出自系统给的《现代文学习》)
【好的宿主,正在为您扣除......】
【扣除成功。】
【后山深处有一种草药,是角色裴归云养的天然灵药,专治箭毒,草药形态已自动传入宿主的脑中,请宿主查看~】
话落,一种茎叶纵长、呈锯齿状的草药即映入他脑里。
又是后山。
岂不会跟裴归云碰上。
谢无垢沉默。
虽说去哪都可能碰上他。
“我见那箭上屡屡有黑纹,那是澹台卿家的标识么?”
指腹摩挲着白玉杯壁,他忽而开口问道。
邬子琛侧目:“屡屡?无垢为何这么问。”
谢无垢淡淡:“如今你我已不在殿中,并是系在一根绳的蚂蚱,你也不必瞒我了。”
几根发丝扫过他冷淡的眉目,长睫连着眼皮一并耷下,那人神情自然,面无动容。
眸前这人为何无论何时何事都显得游刃有余,叫人摸不透心思。
邬子琛暗暗想。
真想见见他乱了方寸的模样。
眉尖紧蹙、神色慌张。
这种凌乱感,搭上本就生着一张美人胚子脸的人儿,一定会更美。
【叮咚~角色邬子琛愉悦度+5~请宿主继续努力!】
一道灼灼目光烫在谢无垢身上,叫他略感不适。
“邬子琛。”
那美人儿抬眸,静无涟漪的眸目掷向那人。
回神,邬子琛脸上恢复笑意:“我还是听不懂无垢在讲什么,你能说的再简单些么。”
些许软风吻皱茶面,男人眸目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聚焦投向谢无垢。
笑得太不纯粹了。
谢无垢想。
显然是藏着事儿的。
见对方不肯说,谢无垢便直言:“你见祝九龄杀人的从容,又屈身于澹台卿膝下,当真没为他做过事么。”
他面无起伏地盯着那人。
两对眸目约略相视了一罗预,对方终于败下阵来,笑了:“我承认,有些事我是被迫的,我知道你遇害并袖手旁观,但二少主次次想暗中伤你,我没参与。”
谢无垢瞥他一眼。
此人说谎了。
敛起眸中眼光,事情已过,他也不再多问。
午后,骄阳似火。
本来谢无垢打算下午动身为主角寻药的,可原因今日邬二少爷刚回府,府中主人盛情难却,叫他久久无法脱身。
浓夜挂上一轮明月,直至夜幕降临。邬子琛执灯带谢无垢来到一间寝室,他才得已喘一口气。
吱呀——
木质隔扇被推开。
猩红的烛火忽明忽暗,映亮半间寝室。
左侧摆着一张乌檀木做的床榻,边沿挂着交错的白色薄纱,掩隐着榻上物,屋内宽敞,四处椅桌皆漆上金色,奢侈万分。
瞧起来不像是客房。
倒像是...
...少爷会居住的寝宫。
但谢无垢没多想,只是问:“你不在乎身上箭伤么,今日任由家人嘘寒问暖。”
.....还顺势拉上他。
邬子琛落下温和眸眼,笑:“那能怎么办呢,我今日刚来也不好推脱,把你一人丢在客房又有些不妥,只能拉上你一块了,辛苦。”
谢无垢叹息。
这确实没法儿。
对方又莞尔添上一句:“而如今夜又已深,先歇息罢,伤势什么的明日再说。”
事到如今也只能先如此了。
谢无垢看他一眼。
反正时辰未到,这伤者不急,他操心什么。
随即,邬子琛又命令一声,跟在二人身侧的侍从丫鬟同步低眉退去,带上了门。
一种奇特香味弥漫在空气之中。